沈策大喝,借树干的力纵身一跃擒住黑衣人的老大,而萧景徒然跟上,牵掣另外几名黑衣人。

    黑衣人被打得措手不及,好几双眼睛都惊恐地盯着两人。

    “哐当”一声,黑衣人老大的刀落了地。

    他浑身战栗,神情惶恐,语气故作平淡,但还是有一丝颤音:“你是如何做到的?”

    身后之人闻言,双目冷冽,面容沉稳。

    沈策的手拎着黑衣人老大的衣领,刀刃抵在他的喉咙,一言不发。

    红衣猎猎,浓雾霏霏。

    饶是被困一宿,遭人暗算,他还是意气风发,一袭红衣与初升的朝霞相融,如同炽热的火焰,翻滚着,跳跃着。

    沈策面无波澜地将黑衣人老大拖到在一颗大树旁,从其他黑衣人身上搜出绳索将人缚住,再找来碎布塞进他的嘴里。

    另一边的萧景也是制住了那些小弟,有一两个不怕死地拿着刀冲上来,不出片刻便一命呜呼。

    许是幸存的黑衣人知晓他的厉害,都不敢再妄动。

    “说,雇你们的人是谁?”

    萧景一只脚踏在石头上,手里把玩着刀,语调冷酷无情。

    素来与人和善的他在这次也是动了怒,也就今日没有带武器出门就碰到这批黑衣人,说是巧合萧景确是不信的,显然是他们身边出了细作。

    “我……我不知道。”黑衣人瑟瑟发抖地蹲在地上,低声下气道。

    萧景冷笑一声,步步紧逼,粗暴地扯掉蒙在脸上的黑布,手里的刀架在其中一名黑衣人脸上,轻轻一划,左脸瞬间渗出血珠。黑衣人不停地吞口水,匍匐在地,绝望地摇头。

    “真不知道?”

    黑衣人还是摇摇头。

    萧景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但手上的动作确是残忍无情。

    刀一步步游走在黑衣人的全身,萧景却还是温和地笑,“不知道是吧?”

    黑衣人不敢动弹,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萧景手上的刀。

    刀刃发出泛白的光,黑衣人一再退缩。

    萧景的刀停在黑衣人的手腕处,歪头,“我还没见过手腕处的手筋,你想不想看看?”

    明明语调温柔至极,但说出来的话却令人畏惧。

    “不……不……”黑衣人惶恐不安,手缩在身后。

    萧景似又想到什么,刀游走在脚踝处,笑着说:“不,手筋一挑就没意思了。”

    黑衣人闻言,眼底闪出一抹庆幸,僵硬的身体也松懈下来。

    接着,萧景话锋一转,“还是先挑脚踝骨吧。”

    说罢,他的刀准确地落在黑衣人脚踝处,不留任何机会,一刀直接插入那人的脚踝,精准地把骨头剜出来。

    黑衣人的惨叫声伴随着树梢的鸟叫声响彻整座山林。

    不过,持刀之人却缓缓地举起鲜血淋漓的骨头,递到黑衣人眼前,“你要不要看看?”

    黑衣人别过头,双眼紧闭。

    “我可不知道我下次挑的是你身体的哪一部分了。你说是眼睛呢?还是舌?都不好的话那还是脚筋?”萧景语气平淡,面容阴冷,十只沾了血迹的手看起来如同阴间厉鬼,不死不休。

    黑衣人连连后退,最后退无可退,抵在一个树干旁,爬行之处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他捂着脚踝,“我说,我说。”

    萧景面无表情地扔下刀,血淋淋地骨头丢在地上滚了一圈,滚到其他几名黑衣人脚前,几个缩在一角,神色骇然。

    “谁雇的?”

    “我……我也不知道是谁,只知道那人身穿黑袍,身长不足八尺,嗓音略显浑厚。”

    “既然你不清楚,那便也没有留你的必要了。”萧景背对着他,语气如同千年冰霜,冷淡无情。

    说罢,萧景拔刀刺破黑衣人胸膛。

    沈策冷眼旁观,随即道:“押回去,交给大理寺的人处理。”

    萧景应了一声,走过来的时候打了个趔趄。

    沈策及时扶住他,“要紧吗?”

    萧景的手摁住左腿溢出的腿,“无碍,先把他们押回去再说。”

    绳索将黑衣人一串串地连在一起,萧景则在身后握刀驱赶。

    为首的黑衣人则是被沈策拖着离开了山。

    两人迅速地将他们押至大牢,好在天微亮,街上人烟稀少,不然拖着一群杀手,以免会引来猜忌。

    醉生楼。

    “嘭”的一声,那是窗棂被人打破的声音。

    正在梳妆的乐娘被这道声音吓得不轻,手里的簪子突地掉落在地,她身子紧绷着,缓缓起身查看。

    猛然间,躺在地上的两道身影出现在她视线内。

    待看清来人,她才送了一口气,没好气道:“有门不走,倒破窗而入。”又瞧了一眼被破坏的地方,那可是前些日子才花钱请人换的上好的窗棂,才半月不到,银两和窗棂都没了,一想到便心疼不已。瞧了瞧“罪魁祸首”的两人,闭上了眼,“你俩没一个省心的。”

    沈策此时只得仓促道歉,并承诺择日请京城上好的木匠,打造一户独一无二的窗棂。

    闻言,乐娘的脸色才缓和了些。

    而萧景在身后气若游丝道:“乐娘,你再不帮忙请个医师来,你的窗棂就见不到了。”

    语落,乐娘才转身看向地上的两人。

    她知晓沈策的武功在京城鲜有人能够如此伤他,萧景自是亦然。

    两人全身上下都沾染了血迹,衣衫褴褛,蓬首垢面,裸露在外的皮肤,刀痕触目惊心。

    她惊愕之余又慌张地唤个姑娘去请医师。

    趁这会功夫,沈策不经意问:“乐娘,昨晚有见到奚娘子的身影吗?”

    乐娘低头倒茶,道:“我没见到,倒是听其他姑娘们说奚娘子昨夜回来得晚,说是亥时左右回的楼。”

    听到这番话,沈策悬着的心也是落了下来。

    不过,那么晚回楼是在寻找他们吗?

    沈策低头沉思,垂落的发丝遮住了他的脸,教人看不清情绪。

    医师一来,将两人的伤势查看一番。

    “两位郎君的伤虽然处理得迟了些,但好好养伤不日就能如初。”

    “多谢医师。”

    送走医师后,乐娘也离开了房间。

    见隔壁房间都无人,萧景才开口说话,“静俭,你说昨日突袭我们的杀手会是谁雇的?”

    一路上,他把所有仇家都猜测了一番,但还是不敢妄下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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