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风箭
月末的例会又至。
聂怀瑾同从前一般将一月之事整理成册，汇报给公主。
等他她从宅院出来的时候，迎面碰上了谈未篱。
聂怀瑾有些诧异，毕竟她从前从未见过谈未篱出现在这种场合。
“我是来寻你的。”谈未篱没有给她提问的时间，径直说出自己的目的，“胡员外郎告诉我，他老师的子嗣那里有曾经在长京城里的为州人的名册。”
“只是他的子嗣还未同意让我们把名册取出。”谈未篱面色有一丝悲伤之意，她装作不在意的模样用下唇顶了顶上唇，“也可以理解，毕竟这件事比较凶险。”
“胡员外郎那边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助之事？”聂怀瑾想了一会儿，问。
“他倒是说愿意帮助我们引荐。”谈未篱摇摇头，“也是个不愿引事上身的人。”
“有这句话也行吧。”聂怀瑾跟着谈未篱向外走去，“明天我们去拜访一下。”
聂怀瑾同谈未篱讨论了一段时间，等到日薄西山的时候，才迟迟告别。
聂怀瑾转过街角，绕过几道长街，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整理了仪容仪表，那样顺理成章，完全没有任何偏差，好像本该如此一般。
聂怀瑾抬头看了一眼，正是裴府门口。
她心里似乎并不排斥这件事，令人有种错觉，好像她从未离开过裴家。
聂怀瑾有些憎恶自己这份熟稔，即便她从前几乎没有从外边回到裴府这样的记忆。
聂怀瑾抬脚进入大门。
裴府依然没什么人。聂怀瑾穿过外院进入内墙，绕回裴长清的院子。
裴长清正在下棋，聂怀瑾不知道独自对弈的乐趣，她只能看出来裴长清兴趣不高。
她把买来的糕点先放回房里，再来看裴长清的态度。
裴长清唤她过来，把白子递给她。
聂怀瑾几乎不会下棋，几步以后就被裴长清下得片甲不留，棋盘上没留下几个白子。
“怎么了？”聂怀瑾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裴长清没有回答，只是简单把棋盘收拾了。
待到晚上，聂怀瑾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那时候她正等着厨房那里把药送来，但过了时间也没有人来，方才想起原本今天她与裴长清约了去荀医那儿复诊，可下午之时她与谈未篱聊得过久，把这件事抛之脑后，忘得一干二净。
聂怀瑾看看裴长清，裴长清把目光移开。聂怀瑾僵硬地笑了笑，“明日。明日我一定腾出时间。”
☆
次日艳阳高照，午间偏晚，长街之下落下许多余荫。
今日裴长清得空，聂怀瑾办事出来，他已经在荀医医馆前等着她了。
“今日之事是否顺利？”裴长清行于她左侧，侧身询问。他应她的要求，距她一丈之远，询问她时疏离宛似上下级对话。
“结果不是很好。”聂怀瑾在长街道上徐徐行走。她穿过坊市小巷，街边的叫卖声一阵一阵，“说了很久，他们也仍然不是很同意。”
“但是因为各方面原因的因素，”聂怀瑾慢慢说道，“他们允许我们下周抽一个午后，把名册翻一遍。不能离开他们府上。”
此事牵扯前朝旧事，后人不愿再提起实为常事。自呈朝成立，许多前朝之事就湮没在众人口中。
“倘若查出，若有孝宁公主之力，应当可做呈堂公证。”裴长清步履放缓，听过她的担忧后接上话语。
“话虽如此……”聂怀瑾面色凝重，“目前却不能强逼。”她绕过垂下的树枝，“还是有些棘手。”
“此事操办不易，能走一步便算上一步吧。”裴长清安抚她，“能看名册也算是一点进步。”
谈未篱为冯氏之后，虽是旧朝遗孤，将门之后，但可动用之力却相当稀少。可聂怀瑾不愿裴长清出手相助，裴长清也只能在旁提供一些信息。
“进去复诊吧。”裴长清后退一步，让聂怀瑾先行进入，“公务之事过后再说。”
☆
荀医和之前一样在堂中问诊，见聂怀瑾前来，嘱咐裴长清在外等候。
“裴姑娘。”荀医不知晓她姓名，按从前的名姓唤她，“我有一句话当要询问。”
“你同豫安公子，有考虑子嗣之事么？”
这话问得有些蹊跷。
聂怀瑾挺直身。即便她暂且还未有成家的想法，荀医此话问出也有些突兀。“可是我的身体有什么问题？”
“裴姑娘身体有些操劳过度。”荀医搭着她的脉搏，过了一会儿，说出此话。“除此之外，之前裴姑娘还有些寒促不足之症，也主要是从前没有坚持调养的原因。”
“此事能否根治？”聂怀瑾皱了皱眉，“会影响我的精力相关么？”
“此事当是有些影响。”荀医嘱咐她换了一只手，“裴姑娘现在也是在损耗自己的元气做事。还需多加休息方是。”
近些日子确实有些过于忙碌。聂怀瑾承认荀医有说中之处。
她的精力从身兼国子监博士及镇北学堂教职后就有些不足，她原先只觉得有些休息不好，但现在看来也有些伤及根本。
“此事还烦请荀医帮忙调理。”聂怀瑾道。
荀医同她微调了方子，改了几味药材，嘱咐他们煎服时药品有先后顺序。
裴长清连声应是。
聂怀瑾对裴长清毫无信任可言，她找到荀医的弟子，嘱咐他把药材煎熬的先后顺序记在纸上夹在方子里，待回府之后再交给裴府的人。
☆
裴长清去药房抓了药，出门之时正见聂怀瑾走在墙根底下，顺着墙根的影子一路踩下去。他一抬头，看见墙上蜷着一只野猫，虎视眈眈地看着聂怀瑾手中。
裴长清走过去，“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你还去买了点心？”
聂怀瑾停下脚步，“腹中饥饿嘛。今天一天都在与人攀谈，成果又不甚明显。”
她揉了揉耳后，簪上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随意晃动。
裴长清把药递给她，“拿着。”
聂怀瑾伸手拿上，跟着裴长清的步伐走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怎么突然让我拿着？”
裴长清在前面慢悠悠地走着，“你不是对我不放心？”
聂怀瑾走急几步，把药材的绳索挂在裴长清手指上，“我怎么会对裴大人不放心呢？我是担心虽然裴大人记住了煎药的先后顺序，但府里的人哪有裴大人这样过目不忘的本事，记不住可怎么办？”
“张口说胡话。”裴长清转头，手指从她的鼻梁下滑下，“他们哪个记得不清楚。”但聂怀瑾一番话说完，他心情倒是好上一些。“点心我也来拿着吧。你不是说累了一天……”
裴长清的举动停了下来，脸上微微露出讪讪的表情。他想起聂怀瑾同他说出门不许暴露两人之间的关系。
“也好。”聂怀瑾没有注意他的表情。她像是终于可以把某个烫手山芋甩出，把一包点心交给裴长清，脸上多了几分俏皮的神色，“这里谢过裴大人了。”
裴长清淡淡地笑了笑，他接过点心，用小指勾住点心的绳线。聂怀瑾并未松手，两个人便勾住了同一包点心。
聂怀瑾走了一会儿，又把点心勾回来，“我有点饿了。”这是实话，她今天为了等谈未篱中午几乎滴水未进。
两人穿过摊贩区，走回长街。从长街拐过两个街口就可以走回裴府。
裴长清与聂怀瑾一前一后地向前走着。两个人又变回了疏离的姿势，聂怀瑾把点心放回怀里，模样倒是颇为正气。
裴长清倒是在前面步履平稳地走着，聂怀瑾看着他转过街角，正要赶上，只听见划破天际的一声箭响。聂怀瑾没有丝毫反应，被一根短箭穿过肩头。
接连而来的是第二道箭簇。
聂怀瑾觉得肩头有些凉。
空中箭意呼啸之声明晰至极，聂怀瑾听得清箭簇刺破空气的每一寸变化，看着它从无到有，在空中向她疾驰而来。
时间很长，但也只是一瞬。聂怀瑾听见一声沉闷的声响，是裴长清从街角退步返回，在千钧一发之际，用药包抵住了箭继续向前的脚步。
药包砸在了聂怀瑾身上。
血液从肩膀之处一滴滴落下，在药包的牛皮纸上滴下铜币大小的血迹，迅速地渗入，只剩下一点点暗红。
伤口之处开始丝丝缕缕地痛起来，很快就蔓延成一种剧痛。
第一枚箭簇还停在肩头，稍微动弹便带来一种锥骨之痛。
聂怀瑾死死咬住后牙，“有人！”
射出箭簇之人的方位正在不远，裴长清抬腿欲追，可聂怀瑾的面色越发苍白。大滴的汗珠从额头冒出，顺着太阳穴而下。
离府已在不远处，裴长清托人去请大夫，自己搀扶着聂怀瑾，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来。
她已痛得发颤，下唇被牙咬的泛白，还不忘同裴长清说:“你去看看，那人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裴长清哪里还敢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他按住她的手，声音中带着无法抑制的愠怒，“此事我一定会查出结果。”
聂怀瑾余惊未消，声色间还带着许多后怕，“背后之人想让我死。”
她后脑时不时有些发黑，聂怀瑾掐着掌心，从缝里说出几句话，“我猜，他们是不想让我查下去。”
她的声音有些懊恼。“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
聂怀瑾同从前一般将一月之事整理成册，汇报给公主。
等他她从宅院出来的时候，迎面碰上了谈未篱。
聂怀瑾有些诧异，毕竟她从前从未见过谈未篱出现在这种场合。
“我是来寻你的。”谈未篱没有给她提问的时间，径直说出自己的目的，“胡员外郎告诉我，他老师的子嗣那里有曾经在长京城里的为州人的名册。”
“只是他的子嗣还未同意让我们把名册取出。”谈未篱面色有一丝悲伤之意，她装作不在意的模样用下唇顶了顶上唇，“也可以理解，毕竟这件事比较凶险。”
“胡员外郎那边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助之事？”聂怀瑾想了一会儿，问。
“他倒是说愿意帮助我们引荐。”谈未篱摇摇头，“也是个不愿引事上身的人。”
“有这句话也行吧。”聂怀瑾跟着谈未篱向外走去，“明天我们去拜访一下。”
聂怀瑾同谈未篱讨论了一段时间，等到日薄西山的时候，才迟迟告别。
聂怀瑾转过街角，绕过几道长街，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整理了仪容仪表，那样顺理成章，完全没有任何偏差，好像本该如此一般。
聂怀瑾抬头看了一眼，正是裴府门口。
她心里似乎并不排斥这件事，令人有种错觉，好像她从未离开过裴家。
聂怀瑾有些憎恶自己这份熟稔，即便她从前几乎没有从外边回到裴府这样的记忆。
聂怀瑾抬脚进入大门。
裴府依然没什么人。聂怀瑾穿过外院进入内墙，绕回裴长清的院子。
裴长清正在下棋，聂怀瑾不知道独自对弈的乐趣，她只能看出来裴长清兴趣不高。
她把买来的糕点先放回房里，再来看裴长清的态度。
裴长清唤她过来，把白子递给她。
聂怀瑾几乎不会下棋，几步以后就被裴长清下得片甲不留，棋盘上没留下几个白子。
“怎么了？”聂怀瑾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裴长清没有回答，只是简单把棋盘收拾了。
待到晚上，聂怀瑾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那时候她正等着厨房那里把药送来，但过了时间也没有人来，方才想起原本今天她与裴长清约了去荀医那儿复诊，可下午之时她与谈未篱聊得过久，把这件事抛之脑后，忘得一干二净。
聂怀瑾看看裴长清，裴长清把目光移开。聂怀瑾僵硬地笑了笑，“明日。明日我一定腾出时间。”
☆
次日艳阳高照，午间偏晚，长街之下落下许多余荫。
今日裴长清得空，聂怀瑾办事出来，他已经在荀医医馆前等着她了。
“今日之事是否顺利？”裴长清行于她左侧，侧身询问。他应她的要求，距她一丈之远，询问她时疏离宛似上下级对话。
“结果不是很好。”聂怀瑾在长街道上徐徐行走。她穿过坊市小巷，街边的叫卖声一阵一阵，“说了很久，他们也仍然不是很同意。”
“但是因为各方面原因的因素，”聂怀瑾慢慢说道，“他们允许我们下周抽一个午后，把名册翻一遍。不能离开他们府上。”
此事牵扯前朝旧事，后人不愿再提起实为常事。自呈朝成立，许多前朝之事就湮没在众人口中。
“倘若查出，若有孝宁公主之力，应当可做呈堂公证。”裴长清步履放缓，听过她的担忧后接上话语。
“话虽如此……”聂怀瑾面色凝重，“目前却不能强逼。”她绕过垂下的树枝，“还是有些棘手。”
“此事操办不易，能走一步便算上一步吧。”裴长清安抚她，“能看名册也算是一点进步。”
谈未篱为冯氏之后，虽是旧朝遗孤，将门之后，但可动用之力却相当稀少。可聂怀瑾不愿裴长清出手相助，裴长清也只能在旁提供一些信息。
“进去复诊吧。”裴长清后退一步，让聂怀瑾先行进入，“公务之事过后再说。”
☆
荀医和之前一样在堂中问诊，见聂怀瑾前来，嘱咐裴长清在外等候。
“裴姑娘。”荀医不知晓她姓名，按从前的名姓唤她，“我有一句话当要询问。”
“你同豫安公子，有考虑子嗣之事么？”
这话问得有些蹊跷。
聂怀瑾挺直身。即便她暂且还未有成家的想法，荀医此话问出也有些突兀。“可是我的身体有什么问题？”
“裴姑娘身体有些操劳过度。”荀医搭着她的脉搏，过了一会儿，说出此话。“除此之外，之前裴姑娘还有些寒促不足之症，也主要是从前没有坚持调养的原因。”
“此事能否根治？”聂怀瑾皱了皱眉，“会影响我的精力相关么？”
“此事当是有些影响。”荀医嘱咐她换了一只手，“裴姑娘现在也是在损耗自己的元气做事。还需多加休息方是。”
近些日子确实有些过于忙碌。聂怀瑾承认荀医有说中之处。
她的精力从身兼国子监博士及镇北学堂教职后就有些不足，她原先只觉得有些休息不好，但现在看来也有些伤及根本。
“此事还烦请荀医帮忙调理。”聂怀瑾道。
荀医同她微调了方子，改了几味药材，嘱咐他们煎服时药品有先后顺序。
裴长清连声应是。
聂怀瑾对裴长清毫无信任可言，她找到荀医的弟子，嘱咐他把药材煎熬的先后顺序记在纸上夹在方子里，待回府之后再交给裴府的人。
☆
裴长清去药房抓了药，出门之时正见聂怀瑾走在墙根底下，顺着墙根的影子一路踩下去。他一抬头，看见墙上蜷着一只野猫，虎视眈眈地看着聂怀瑾手中。
裴长清走过去，“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你还去买了点心？”
聂怀瑾停下脚步，“腹中饥饿嘛。今天一天都在与人攀谈，成果又不甚明显。”
她揉了揉耳后，簪上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随意晃动。
裴长清把药递给她，“拿着。”
聂怀瑾伸手拿上，跟着裴长清的步伐走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怎么突然让我拿着？”
裴长清在前面慢悠悠地走着，“你不是对我不放心？”
聂怀瑾走急几步，把药材的绳索挂在裴长清手指上，“我怎么会对裴大人不放心呢？我是担心虽然裴大人记住了煎药的先后顺序，但府里的人哪有裴大人这样过目不忘的本事，记不住可怎么办？”
“张口说胡话。”裴长清转头，手指从她的鼻梁下滑下，“他们哪个记得不清楚。”但聂怀瑾一番话说完，他心情倒是好上一些。“点心我也来拿着吧。你不是说累了一天……”
裴长清的举动停了下来，脸上微微露出讪讪的表情。他想起聂怀瑾同他说出门不许暴露两人之间的关系。
“也好。”聂怀瑾没有注意他的表情。她像是终于可以把某个烫手山芋甩出，把一包点心交给裴长清，脸上多了几分俏皮的神色，“这里谢过裴大人了。”
裴长清淡淡地笑了笑，他接过点心，用小指勾住点心的绳线。聂怀瑾并未松手，两个人便勾住了同一包点心。
聂怀瑾走了一会儿，又把点心勾回来，“我有点饿了。”这是实话，她今天为了等谈未篱中午几乎滴水未进。
两人穿过摊贩区，走回长街。从长街拐过两个街口就可以走回裴府。
裴长清与聂怀瑾一前一后地向前走着。两个人又变回了疏离的姿势，聂怀瑾把点心放回怀里，模样倒是颇为正气。
裴长清倒是在前面步履平稳地走着，聂怀瑾看着他转过街角，正要赶上，只听见划破天际的一声箭响。聂怀瑾没有丝毫反应，被一根短箭穿过肩头。
接连而来的是第二道箭簇。
聂怀瑾觉得肩头有些凉。
空中箭意呼啸之声明晰至极，聂怀瑾听得清箭簇刺破空气的每一寸变化，看着它从无到有，在空中向她疾驰而来。
时间很长，但也只是一瞬。聂怀瑾听见一声沉闷的声响，是裴长清从街角退步返回，在千钧一发之际，用药包抵住了箭继续向前的脚步。
药包砸在了聂怀瑾身上。
血液从肩膀之处一滴滴落下，在药包的牛皮纸上滴下铜币大小的血迹，迅速地渗入，只剩下一点点暗红。
伤口之处开始丝丝缕缕地痛起来，很快就蔓延成一种剧痛。
第一枚箭簇还停在肩头，稍微动弹便带来一种锥骨之痛。
聂怀瑾死死咬住后牙，“有人！”
射出箭簇之人的方位正在不远，裴长清抬腿欲追，可聂怀瑾的面色越发苍白。大滴的汗珠从额头冒出，顺着太阳穴而下。
离府已在不远处，裴长清托人去请大夫，自己搀扶着聂怀瑾，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来。
她已痛得发颤，下唇被牙咬的泛白，还不忘同裴长清说:“你去看看，那人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裴长清哪里还敢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他按住她的手，声音中带着无法抑制的愠怒，“此事我一定会查出结果。”
聂怀瑾余惊未消，声色间还带着许多后怕，“背后之人想让我死。”
她后脑时不时有些发黑，聂怀瑾掐着掌心，从缝里说出几句话，“我猜，他们是不想让我查下去。”
她的声音有些懊恼。“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