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铭文无奈一笑:“大哥无论做什么事,都专注无比,难怪能取得秀才功名。”

    邵铭玉将吃掉的棋子扔到棋奁里,漫不经心说道:“有志者,事竟成,三弟也不差,才17岁已是童生,秀才不在话下。”

    “哪有那么容易,父亲三十几岁才中秀才,如今邵家就指望大哥了。”邵铭文说。

    三老爷邵安,之前是邵家最有希望走科举之人,奈何竞争实在太大,中年才考到秀才。

    到了铭字辈,邵铭玉与邵铭文两堂兄弟,最被寄与希望。

    邵铭玉看向邵铭文,眼睛多了一丝认真说:“是你我兄弟二人齐心协力才对。”

    邵铭文微微一笑,算是认同此话。

    ……

    一个多月后。

    钱月终于可以自由活动,还好只是些皮外伤,没有打到骨头。

    通过这段时间调养,钱月没有丝毫消减,反而胖了些。

    健康也回到原来的数字,容貌增加4点,已经是64了,身材仅仅增加1点。

    钱月觉得,这应该是自己没有做那些奇怪动作的原因。

    穿上二等丫鬟的粉裙,结果钱月愣在原地。

    “它怎么又长大了?”只见胸口处扣子堪堪系上,勾勒得此处呼之欲出,引人遐想。

    看来需找裁娘要大一些的衣服才是,今日就先这样吧,还要去伺候大太太呢。

    孟氏寅时起,简单洗漱后先去小佛堂念经,再回来上胭脂用膳。

    钱月寅时初就需要在正房等候,来到正房时,花葵花香四个大丫鬟,已经等在门外,高妈妈则在内室。

    花葵上下打量钱月一眼,眼神越发冷淡,微斥道:“衣服小了就去换,穿成这样是想给哪个少爷看?”

    钱月皱眉,她怎么对自己这么大怨气,小声解释道:“我侍候完太太就去换。”

    花葵不再言语,眼神也没有给钱月一个。

    “太太醒了。”

    高妈妈声音从内室传来。

    丫鬟们鱼贯而入,擦脸的擦脸,穿衣的穿衣,钱月向高妈妈看去。

    “伺候太太穿鞋。”高妈妈说。

    钱月拿鞋伺候大太太穿上,孟氏扫了一眼钱月,没说什么。

    之后钱月又在小佛堂伺候大太太念经,用膳时站在一旁听吩咐,直到大太太前去给老太太请安,钱月则擦洗正房,如此早上的差事才算做完。

    累是累些,不过银子涨了啊,钱月还是很满足的。

    府内有专门的裁娘,技术比外面铺子的精致些,钱月直接过去。

    这还是钱月来到乌金堂之后,第一次在府内行走,许多之前一起从差的粗使丫鬟,见到钱月无不艳羡。

    甚至还有讨好的,一口一个姐姐叫着,钱月推辞不过,只好落荒而逃。

    心中却难免高兴,在府里八年,终于被叫上姐姐了,大丫鬟自己是不敢想了,只希望大太太能给自己指个好点的人家,顺遂过完这辈子就行。

    经过荷花池时,钱月心中有些害怕,离池面远远的,只见前面迎头走来一男子。

    钱月连忙行礼:“二少爷。”

    二少爷邵铭杰听这声音绵软清甜,撇头看去,粉衣女子低头,只能看到一顶秀发。

    但身材确是凹凸有致,紧衣衬得玉峰丰挺。

    邵铭杰停下脚步,声音有些暗沉:“你叫什么,抬起头来。”

    钱月小心得抬起头,与邵明杰对视,明显看到对方眼中的灼热,慌忙低下头。

    “俾子钱月,是大太太身边的丫鬟。”

    邵明杰略有失望,这身材窈窕,模样却逊色不少,又听对方是大太太身边的,打消心中念头,径直离开了。

    钱月听脚步声远去,轻轻松口气。

    二少爷是庶出二老爷的嫡出,传言为人顽劣不堪,酗酒好色,府内许多丫鬟都被迫献身。

    还好他对自己好像没兴趣的样子。

    到了裁衣这里,凭着大太太身边丫鬟的身份,裁娘痛快给钱月换了两套新衣服。

    穿上大一号的衣服,钱月只觉得呼吸都畅快不少,身材也不那么明显了。

    ……

    晚香堂。

    大太太孟氏带着三小姐、四小姐,二太太赵氏带着儿媳李氏、和一岁的孙女如姐,以及三太太马氏。

    都聚在老太太马氏这里。

    老太太马氏刚刚用过膳,和几位小辈闲聊,不过是听她们逗趣挺笑话罢了。

    三太太马氏靠到老太太身边,笑着说道: “前些日子,媳妇去庙里上香,遇见了那尹家三太太,便问她求什么呢?”

    “她说道:只为我那儿子求罢了,他孝顺懂事,聪明伶俐,只求他娶个好妻子就好。”

    “您猜怎么着?突然冲进来个混球,冲着尹三太太嚷:你把我小桃红弄哪去了?你要是不把她好好送回来,我就撞死在这佛祖面前。”

    三太太马氏说道这里,笑得头上步摇直颤。

    “我问尹三太太这混账是谁啊?她的脸胀成紫色,说混账是我儿子。”

    这话一出,满室皆笑,丫鬟们都强忍着憋笑,身子一颤一颤的。

    老太太笑得前仰后合,佯装打了打马氏,笑着说:“你这促狭鬼。”

    马氏故作懊恼:“哎呦,您说说这,这也不能怪媳妇啊,她前脚说他儿子孝顺,后脚这人就指着她鼻子,媳妇也不敢信这是她儿子啊。”

    这话再逗得众人笑出声来,老太太更是心情极好,拍着马氏的手笑。

    二太太赵氏则强颜欢笑,紧紧抱着怀里的茹姐,茹姐被她勒得难受,哭出声来。

    老太太笑容逐渐消失,淡淡说道:“带茹姐回去吧。”

    二太太赵氏面露不自在:“是,那儿媳就先回去了。”给李氏使了个眼色。

    李氏颤颤行礼:“孙媳去照看茹姐,便先告退了。”

    老太太轻嗯了一声。

    晚香堂外,二太太赵氏面色难看,口中话也难听起来:

    “马氏她什么意思?拿尹三太太作乐子,她不知道尹三太太是善丹的伯母吗?”

    “我善丹虽然是庶出嫡出,可好歹也是府中的长女,嫁去尹家时婚事办的和庶出一样。”

    “比起二小姐矮了不止一头,现在连善丹的伯母也拿来打趣,我们二房在他们眼里就是个笑话。”

    二少奶奶李氏大气也不敢喘,眼神担心的看着赵氏怀中的茹姐。

    “看马氏那得意的样子,到底是老太太娘家的外甥女,大太太也是比不上的。”

    赵氏露出讥讽之色,扭头见李氏一副诺诺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喝道:“你要是肚子争气,生个长孙出来,就是我看他们笑话了。”

    不顾孩子哭叫,一把将茹姐放到李氏怀里,带着怒气离去。

    李氏心中委屈,却不敢哭出来,静静哄着茹姐。

    ……

    钱月回到乌金堂内,花葵看见钱月换了身衣服,小声说了句:“还算懂规矩。”

    钱月没吱声,在房内站着。

    “万姨娘来了。”守门处的丫鬟来报。

    花葵却一动不动,对钱月说道:“你去接一下吧。”

    钱月出门去迎,万姨娘是大老爷的的妾室,生育三小姐。

    大老爷一正妻两妾室,共一子三女,除了大少爷和二小姐是大太太所出,三小姐和四小姐是两位妾室所出。

    万姨娘三十出头,看上去弱柳扶风,惹人怜爱,身后还跟着三小姐,长相与万姨娘颇为相似。

    “万姨娘安。”钱月俯身行礼。

    只见万姨娘笑容满面,亲和友善。

    钱月暗暗思忖,自己又不是贴身丫鬟,这么和善为何,刚刚花葵那不在意的模样,难不成妾室还没有正妻身边的丫鬟有脸?

    “太太可在?”万姨娘问道。

    “太太不在,万姨娘要进来等会吗?”钱月如实说到。

    万姨娘点点头,眼中有些忧虑。

    将万姨娘和三小姐安排坐下后,只见无人端茶,钱月想了想还是没动。

    直到大太太回来后,先去更衣,这才见了万姨娘。

    “这是三小姐给太太做得鞋子,妾身改了改针脚,好叫太太试试。”万姨娘拿出一双白底浅褐色,上面绣了牡丹的鞋子,递给高妈妈。

    高妈妈给孟氏看一眼,便让人拿下去了。

    孟氏点点头:“三丫头有心了。”

    万姨娘神色一喜,继续说道:“三小姐一直想念二小姐,常与妾身说起二小姐未出阁时,一起玩耍的时候。”

    孟氏闻言一笑:“善颖姐妹不多,你们年龄相仿,自是关系好。”

    三小姐似乎有些怕大太太,笑得有些僵硬。

    万姨娘见火候差不多,试探说道:“三小姐前不久及笄,到时出嫁了,姐妹两人也能在府外来往。”

    孟氏挑眉:“三小姐的婚事,我留意许久了,她也是我的女儿,必不能委屈了她。”

    万姨娘如释重负般松口气,面上也轻松许多,说着趣事逗大太太开心。

    钱月这才明白,原来万姨娘的目的在此,为了女儿婚事,倒也真是煞费苦心。

    可妾室只有生育之责,甚至身份上还要低自己儿女一等,亲事更做不了主。

    钱月不由觉得,即使嫁给平民之家做妻,也好过大家族里当妾。

    在孟氏端茶时,万姨娘有眼力见的告退了。

    孟氏似乎有些乏了,打算小憩一会儿,钱月也抽空能到小佛堂里待会。

    虽然被调到大太太身边伺候,但佛堂还是归钱月管,不过安排了个三等丫鬟打扫。

    一个多月没有锻炼,钱月只觉身子有些不爽利,脑中浮现那些动作,照着做起来。

    这屋里唯一看着她做这些的,也就是佛像了。

    铃铛作为三等丫鬟,除了修建花草之外,还偶尔做一些一等丫鬟随手吩咐的差事。

    这不,花蜜吩咐铃铛去给吴管家叫来。

    吴管家是府里的大管家,老太爷在的时候就管事了,不过他主要管的是外宅的事。

    铃铛还是头一次去外宅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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