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封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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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鱼黑润的眼瞳里倒映出谢寒之一步步迫近的身姿。
他眉眼英挺冷厉，黑眸深得发沉，视线和他嗓音一同落下，仿佛带了重压，压得虞鱼心口喘不上气。
“虞鱼，不要怕。”
程时叙显然也期待虞鱼的答案。
他简直胜券在握，虞鱼根本不可能喜欢谢寒之。
程时叙满眼期冀，语气慰贴又暗含鼓励：“昨晚酒吧想说的、没来得及说的，现在都可以说出来，没有人再阻止你。”
“我也不会允许昨晚的事情，再次发生。”这话，程时叙几乎直指谢寒之。
虞鱼夹在两个高大的男人之间。
她眼睛睁圆，心跳遽烈，反应却迟缓起来。
脑海里画面杂乱到翻涌而出。
和程时叙学校来往的片段、谢寒之强势又霸道的眉眼、虞富江那张带着作呕笑容的脸……
记忆碎片反复交织，最后定格在童年记忆里虞富江那张脸。
他脸上沾着血迹，笑容近乎狰狞地望着她，“阿鱼，你一辈子也别想摆脱我。”
虞鱼全身血液凝固，耳侧传来阵阵嗡鸣。
“虞鱼。”程时叙看她状态不对，不由担心地喊她一声。
虞鱼身体猛地抖了一下。
她眼眶含着热泪，和程时叙深深对视一眼。
而后抬起眸，对上谢寒之那双黑到深不见底的眼睛，他眼底没有情绪，却戾气外放，看得人莫名一沉。
虞鱼胸口弧度微妙起伏。
她收回视线，定神看向程时叙，泪意明显，说得却是：“……对不起学长。”
“情书……不是给你的。”
程时叙根本不信，一字一句，切齿出声：“我不信。”
“你的眼睛明明在说喜欢我。”
“舞会受伤去医院那时说的话，你不记得了？还是我会错情了？
“昨晚那么着急地找我，如果情书不是给我的，还能给谁？”
“给我的。”
谢寒之忽然开口，他稍抬下巴，露出沉冷锋利的侧脸，姿态倨傲，那股目中无人的张狂毫不遮掩。
“很明显。”
“她喜欢我。”
这话仿若一锤定音般，将程时叙和虞鱼钉在原地。
谢寒之黑眸睨向虞鱼，直接握住虞鱼手腕。
虞鱼被拉着上前一步，和程时叙错身而过时，另只手腕被程时叙抓住。
“是真的吗？你喜欢的……从头到尾，都是谢寒之？”
耳边响起程时叙满是心碎的声音，他嗓音又哑又涩：“一直以来，是我误会了？”
虞鱼霎时僵住，不知该如何回答。
稍一抬眸，就被谢寒之那双冷得人心惊的黑眸摄住，熟悉的压迫感直面而来，他开了口，“告诉他，你喜欢我。”
虞鱼彻底懵住，她被架在了一个非此即彼的困境里。
时间漫长地仿佛经过一个世纪。
虞掌心不自觉攥紧，强逼着自己和程时叙对视，“是。我喜欢他。”
说完虞鱼手腕一轻，程时叙放开了她。
虞鱼感觉心里有块地方彻底碎掉，还没来得及看程时叙的反应，手腕一紧，她被带到谢寒之胸前。
谢寒之眉眼覆上一层阴郁，拢起眉骨，神色反而阴鸷，像压了一口火，看都不看人一眼，强势又咬字清晰缓慢地留下一句：“听清楚了，她喜欢我。”
说完，拽着虞鱼转身就走。
#
一出餐馆，夏夜热气扑面而来，耳边也都是古街热闹嘈杂的声响。
古街人来人往，谢寒之长腿阔步地往前走。
虞鱼走得亦步亦趋，甚至要小跑才能跟上谢寒之的步调。
她抬头去看谢寒之，他薄唇紧抿，冷着脸看不出去情绪，但莫名觉得他不开心。
走了好一会，虞鱼回拉他一下，“谢寒之，你要带我去哪。”
以为谢寒之还要走，他却停了下来。
“你刚刚说喜欢我。”谢寒身形高大挺拔，眉眼阴沉，街边灯光映在他脸上，又冷又锐，显出几分隐隐紧绷的戾气。
“喜欢我什么。”
他目光一寸一寸审视她的表情，瞳仁黑得发冷，语气难辨情绪。
“……”
虞鱼如鲠在喉，甚至涌出一股难堪和羞怒交织的情绪。
他明明知道自己不喜欢他，还是把她架在进退维谷之中，逼她不得不承认喜欢他。
现在又反过来问他喜欢他什么？
虞鱼觉得谢寒之简直霸道到莫名其妙！
虞鱼甚至后知后觉生出几分委屈，她紧抿唇角，偏开目光，不再出声。
谢寒之突然抬手在她颊边一拭，拧起眉头，半张脸陷在阴影里，声音矜冷，像在压着火：“哭什么。”
虞鱼从没想过会在谢寒之面前流泪，她赶紧抬手擦掉眼泪，可眼眶像是蓄水的池子，眼泪止不住地外冒。
他们位于古街临近出口处，不算主干道，是条岔开通往非遗手艺体验馆的巷道。
人流不多，路灯洒下一片昏黄光线，照亮周围政府修建的古建筑。
四下人声清晰，他们之间静默到陷入微妙的僵持。
虞鱼偏过头，眼泪越擦越多。
她哭的无声无息，只有轻微的哭颤。
突然，谢寒之走到她身侧，虞鱼低着头，不看他，稍微侧转身体，刚转开，手臂被人桎梏住，下颌也紧接着被长指卡住，被迫仰起脸。
她泪眼朦胧地望向谢寒之。
路灯在他身后，拉出一道影子，完全罩住了虞鱼。
下一秒，虞鱼眼泪就被擦去。
她眼瞳睁大，不可置信地望着谢寒之。
他竟然在她给擦泪。
路灯将他周身镀了层光晕，他逆光而立，神色陷在阴影里，整个人有种高深莫测的阴鸷，他居高临下的目光自上而下定在了虞鱼脸上。
“虞鱼，第二次。”黑暗里，谢寒之的声音很轻，却听得虞鱼心口一震。
他情绪很淡，淡到虞鱼读不懂这没头没尾的一句，不由茫然地问了句：“什么。”
“下不为例。”谢寒之说完，收了手。
虞鱼大脑迟缓地运转起来。
她隐隐察觉到谢寒之在生气，但想不通他为什么生气。
虞鱼还想追问，突然巷道一阵凌乱急促的脚步声不断迫近。
她偏头望去，小巷子有人围过来，五六个身材个头中等的男人，拎着棍子，流里流气。
虞鱼心口一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句“你是虞富江女儿？”震住。
领头穿着短袖大褂的男人，斜嘴抽烟，掏出手机，打开闪光灯照亮虞鱼，他拿手机比照着后，“虞鱼是吧？跟了你一天了，总算逮着你了。”
虞鱼害怕得汗毛立起，她紧抓谢寒之的胳膊，想拉着他一起赶紧跑走，决不能让谢寒之因为自己而再次陷入麻烦。
手背却被谢寒之掌心覆住。
虞鱼惊慌失措地看向他。
谢寒之眉眼冷厉，戾气毫不收敛，他眼底傲气尽显，毫不慌乱，丝毫没有把那些人放在眼里。
“找个安全地方待着。”
说着，谢寒之把手机扔给虞鱼，“打电话给张景，让他过来。”
“逞英雄呢。”领头看到这一幕，露出黄牙，笑了，“你就是她那个有钱有权男朋友是吧？
“听说你很屌啊，昨晚直接把老虞扭头送进去了？”他吐了口痰，挑衅笑道：“这么本事，也把我们送进去看看？”
虞鱼听到他们说话，手都抖了。
谢寒之一个人怎么可以打过他们六个地痞流氓！他们还带棍子！
她赶紧打开谢寒之的手机页面，他没有锁屏，直接点开电话簿，去找【zhangjing】的名字。
指尖一顿，始料未及地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那边还在对话，“你昨晚都直接给虞富江七万，给哥几个一点小钱私了，今晚这事儿就是误会。”
虞鱼猛地转头，谢寒之竟然给了虞富江七万！
她震惊不已时，听到谢寒之近乎狂妄地一声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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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鱼黑润的眼瞳里倒映出谢寒之一步步迫近的身姿。
他眉眼英挺冷厉，黑眸深得发沉，视线和他嗓音一同落下，仿佛带了重压，压得虞鱼心口喘不上气。
“虞鱼，不要怕。”
程时叙显然也期待虞鱼的答案。
他简直胜券在握，虞鱼根本不可能喜欢谢寒之。
程时叙满眼期冀，语气慰贴又暗含鼓励：“昨晚酒吧想说的、没来得及说的，现在都可以说出来，没有人再阻止你。”
“我也不会允许昨晚的事情，再次发生。”这话，程时叙几乎直指谢寒之。
虞鱼夹在两个高大的男人之间。
她眼睛睁圆，心跳遽烈，反应却迟缓起来。
脑海里画面杂乱到翻涌而出。
和程时叙学校来往的片段、谢寒之强势又霸道的眉眼、虞富江那张带着作呕笑容的脸……
记忆碎片反复交织，最后定格在童年记忆里虞富江那张脸。
他脸上沾着血迹，笑容近乎狰狞地望着她，“阿鱼，你一辈子也别想摆脱我。”
虞鱼全身血液凝固，耳侧传来阵阵嗡鸣。
“虞鱼。”程时叙看她状态不对，不由担心地喊她一声。
虞鱼身体猛地抖了一下。
她眼眶含着热泪，和程时叙深深对视一眼。
而后抬起眸，对上谢寒之那双黑到深不见底的眼睛，他眼底没有情绪，却戾气外放，看得人莫名一沉。
虞鱼胸口弧度微妙起伏。
她收回视线，定神看向程时叙，泪意明显，说得却是：“……对不起学长。”
“情书……不是给你的。”
程时叙根本不信，一字一句，切齿出声：“我不信。”
“你的眼睛明明在说喜欢我。”
“舞会受伤去医院那时说的话，你不记得了？还是我会错情了？
“昨晚那么着急地找我，如果情书不是给我的，还能给谁？”
“给我的。”
谢寒之忽然开口，他稍抬下巴，露出沉冷锋利的侧脸，姿态倨傲，那股目中无人的张狂毫不遮掩。
“很明显。”
“她喜欢我。”
这话仿若一锤定音般，将程时叙和虞鱼钉在原地。
谢寒之黑眸睨向虞鱼，直接握住虞鱼手腕。
虞鱼被拉着上前一步，和程时叙错身而过时，另只手腕被程时叙抓住。
“是真的吗？你喜欢的……从头到尾，都是谢寒之？”
耳边响起程时叙满是心碎的声音，他嗓音又哑又涩：“一直以来，是我误会了？”
虞鱼霎时僵住，不知该如何回答。
稍一抬眸，就被谢寒之那双冷得人心惊的黑眸摄住，熟悉的压迫感直面而来，他开了口，“告诉他，你喜欢我。”
虞鱼彻底懵住，她被架在了一个非此即彼的困境里。
时间漫长地仿佛经过一个世纪。
虞掌心不自觉攥紧，强逼着自己和程时叙对视，“是。我喜欢他。”
说完虞鱼手腕一轻，程时叙放开了她。
虞鱼感觉心里有块地方彻底碎掉，还没来得及看程时叙的反应，手腕一紧，她被带到谢寒之胸前。
谢寒之眉眼覆上一层阴郁，拢起眉骨，神色反而阴鸷，像压了一口火，看都不看人一眼，强势又咬字清晰缓慢地留下一句：“听清楚了，她喜欢我。”
说完，拽着虞鱼转身就走。
#
一出餐馆，夏夜热气扑面而来，耳边也都是古街热闹嘈杂的声响。
古街人来人往，谢寒之长腿阔步地往前走。
虞鱼走得亦步亦趋，甚至要小跑才能跟上谢寒之的步调。
她抬头去看谢寒之，他薄唇紧抿，冷着脸看不出去情绪，但莫名觉得他不开心。
走了好一会，虞鱼回拉他一下，“谢寒之，你要带我去哪。”
以为谢寒之还要走，他却停了下来。
“你刚刚说喜欢我。”谢寒身形高大挺拔，眉眼阴沉，街边灯光映在他脸上，又冷又锐，显出几分隐隐紧绷的戾气。
“喜欢我什么。”
他目光一寸一寸审视她的表情，瞳仁黑得发冷，语气难辨情绪。
“……”
虞鱼如鲠在喉，甚至涌出一股难堪和羞怒交织的情绪。
他明明知道自己不喜欢他，还是把她架在进退维谷之中，逼她不得不承认喜欢他。
现在又反过来问他喜欢他什么？
虞鱼觉得谢寒之简直霸道到莫名其妙！
虞鱼甚至后知后觉生出几分委屈，她紧抿唇角，偏开目光，不再出声。
谢寒之突然抬手在她颊边一拭，拧起眉头，半张脸陷在阴影里，声音矜冷，像在压着火：“哭什么。”
虞鱼从没想过会在谢寒之面前流泪，她赶紧抬手擦掉眼泪，可眼眶像是蓄水的池子，眼泪止不住地外冒。
他们位于古街临近出口处，不算主干道，是条岔开通往非遗手艺体验馆的巷道。
人流不多，路灯洒下一片昏黄光线，照亮周围政府修建的古建筑。
四下人声清晰，他们之间静默到陷入微妙的僵持。
虞鱼偏过头，眼泪越擦越多。
她哭的无声无息，只有轻微的哭颤。
突然，谢寒之走到她身侧，虞鱼低着头，不看他，稍微侧转身体，刚转开，手臂被人桎梏住，下颌也紧接着被长指卡住，被迫仰起脸。
她泪眼朦胧地望向谢寒之。
路灯在他身后，拉出一道影子，完全罩住了虞鱼。
下一秒，虞鱼眼泪就被擦去。
她眼瞳睁大，不可置信地望着谢寒之。
他竟然在她给擦泪。
路灯将他周身镀了层光晕，他逆光而立，神色陷在阴影里，整个人有种高深莫测的阴鸷，他居高临下的目光自上而下定在了虞鱼脸上。
“虞鱼，第二次。”黑暗里，谢寒之的声音很轻，却听得虞鱼心口一震。
他情绪很淡，淡到虞鱼读不懂这没头没尾的一句，不由茫然地问了句：“什么。”
“下不为例。”谢寒之说完，收了手。
虞鱼大脑迟缓地运转起来。
她隐隐察觉到谢寒之在生气，但想不通他为什么生气。
虞鱼还想追问，突然巷道一阵凌乱急促的脚步声不断迫近。
她偏头望去，小巷子有人围过来，五六个身材个头中等的男人，拎着棍子，流里流气。
虞鱼心口一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句“你是虞富江女儿？”震住。
领头穿着短袖大褂的男人，斜嘴抽烟，掏出手机，打开闪光灯照亮虞鱼，他拿手机比照着后，“虞鱼是吧？跟了你一天了，总算逮着你了。”
虞鱼害怕得汗毛立起，她紧抓谢寒之的胳膊，想拉着他一起赶紧跑走，决不能让谢寒之因为自己而再次陷入麻烦。
手背却被谢寒之掌心覆住。
虞鱼惊慌失措地看向他。
谢寒之眉眼冷厉，戾气毫不收敛，他眼底傲气尽显，毫不慌乱，丝毫没有把那些人放在眼里。
“找个安全地方待着。”
说着，谢寒之把手机扔给虞鱼，“打电话给张景，让他过来。”
“逞英雄呢。”领头看到这一幕，露出黄牙，笑了，“你就是她那个有钱有权男朋友是吧？
“听说你很屌啊，昨晚直接把老虞扭头送进去了？”他吐了口痰，挑衅笑道：“这么本事，也把我们送进去看看？”
虞鱼听到他们说话，手都抖了。
谢寒之一个人怎么可以打过他们六个地痞流氓！他们还带棍子！
她赶紧打开谢寒之的手机页面，他没有锁屏，直接点开电话簿，去找【zhangjing】的名字。
指尖一顿，始料未及地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那边还在对话，“你昨晚都直接给虞富江七万，给哥几个一点小钱私了，今晚这事儿就是误会。”
虞鱼猛地转头，谢寒之竟然给了虞富江七万！
她震惊不已时，听到谢寒之近乎狂妄地一声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