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鸢未有理会他,拉过石邪便要往她园中去。
于她所言,石邪是与她一同长大的兄长,又何来避嫌之谈?
微生澈见她要走,便上前挡在她身前,随后扯过石邪手臂,将他锢在自己臂弯,拽至身前皮笑肉不笑道:“无妨,我也可以给他上药。“
“你怎会?别胡闹了”,宋祁鸢蹙眉瞪他,却不见他放手,还用蛮力将她扯在石邪手臂上的手拿开,挑眉道:“我怎不会?你替我上了那样多次药膏,我也学到些皮毛,给他上药绰绰有余。”
宋祁鸢无语望他,“我何时给你上过多次药膏了?”
不过只有在马车上那一次罢了。
却还未等听她说完,微生澈便已生拉硬拽着石邪往一旁小路上去。
“刚好你上次予我的疗伤膏我还没有用完,也不必再另取新的了,今日也累了一天了,你回房歇息吧,剩下的都交给我”,微生澈手上用力牵制石邪,却嬉笑着向她叮嘱,脚下步子也越走越快。
“你小心点!别伤着石邪!”宋祁鸢放不下心,想要追却又被花衣拦下,“小姐,您便让微生公子来吧,他们都是习武之人,应当也有经验。”
宋祁鸢望着两人愈来愈远的身影,扶额道:“我怕他趁人之危。”
石邪只能用一只手来与他抗争,无果只能眼巴巴地向后探头,忍不住骂道:“你有毛病啊!谁让你上药啊!”
“闭嘴”,离开宋祁鸢视线之后,微生澈已原形毕露,用手死死堵住他嘴巴,威胁向他:“小心我趁人之危,把你舌头割下来。”
“唔唔唔!”石邪用力扒着他的手,却还是力气不及,只能闷声反抗,口齿不清道:“滚蛋!脏死了!”
待将石邪强行拽到偏院,微生澈这才松开手。
一瞬石邪歪斜着脖颈,只觉被他扯得肩上酸痛快要抽筋似的,咬牙切齿指着他骂道:“你个登徒子!你是要把我的头拧下来啊!”
“呵”,微生澈不屑瞥了他一眼,冷声道:“我要是想,早便没有你说话的份了。”
说罢,他便伴着石邪的骂声回了屋,将疗伤药膏取来,掷给他,“拿好了。”
石邪怒气冲冲接过,“你可真是两面三刀啊,当着小祁是一副模样,在旁人面前又是这副恶人样!”
“是啊”,微生澈扬了扬眉毛,挑衅似地勾唇:“我便是如此,你又能拿我怎样?”
石邪气极便将手中药膏狠狠掷向他,却被微生澈稳稳接下,复又掷给他,“这是她做的,给我拿好了,若不是怕你去她屋中图谋不轨,我怎可能将它让给你。”
“哼”,石邪嗤笑,“你没来之前,我与小祁便是如此,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说罢又与他警告道:“我劝你离小祁远点,看清自己的位置,莫要做些无用功,到头来一无所得。”
微生澈勾唇,“这话当与你自己说才是。“
“我知道你打的是什么算盘,但你配不上她!趁早离她远些,你若是敢动她一分一毫,我定要你拿命来偿!”
“是你配不上”,微生澈闻言向他走近,扬了扬下巴,凭借身高优势俯视向他道:“不是我。”
说罢他便转身回房,石邪立在白雪之中,望着他背影攥紧了拳头,想他须得盯紧微生澈,这人留在小祁身边太过危险。
回到屋中,微生澈立在窗边凝视地上皎洁白雪,眸光一滞。
他提笔沾上墨汁,轻轻一挥,墨点被甩进雪中,瞬间白色被污浊,染上斑斑墨黑。
见状他勾了勾唇,将毛笔抛向窗外,插进白雪之中,深深望了一眼才离开。
行至案前,他从木匣中取出一本厚厚的纸册,随意翻弄,纸张在一处戛然而止。
微生澈将其中夹着的泛黄纸张取出,动作轻柔而郑重。
纸张边缘参差不齐,似是被随手撕来的,只有他手掌大小,上面写着三个字——
宋祁鸢。
字迹娟秀,笔锋却显笨拙生硬,像是出自初学者之手。
他小心翼翼将纸放在掌心中,细细端详。
昏暗漆黑似无底深渊的儿时记忆中,凭此点缀上细碎光亮。
与她的那段时光,大抵是自他阿娘去世后,少见的晴明与温暖。
指腹轻拭过纸上字迹,他嘴角染笑,残忍而虔诚。
他压抑着嗓音,低声呢喃:“你只能属于我。”
——
太子生辰宴后三日,将军府上传来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国将军之女宋祁鸢殿上救治太子有功,聪慧敏捷,温淑粹纯,着即册封舒宁郡主,赏绸缎千匹珠银万两,钦此!”
宋毅接旨,携府上众人跪拜:“谢主隆恩!”
公公与他夸赞道:“宋将军当真是教女有方啊,既舞艺精湛又精通医术。”
“蔡公公您过誉了,只是小女碰巧罢了”,宋毅谦言,脸上喜色却不加遮掩。
“宋姑娘”,蔡公公脸上堆笑,从袖中掏出一封信,向跪地的宋祁鸢扬了扬浮尘,道:“过来。”
“是”,宋祁鸢心中诧异,起身上前,行礼道:“蔡公公。”
“嗯,这信你可拿好了”,蔡公公将那信按在她掌心之中,缓声道:“这可是太子殿下嘱咐咱家,定要亲手将这信交予你手中,哈哈哈,好好瞧瞧,望日后在宫中可是能常见上几面。“
“劳烦蔡公公”,宋祁鸢知他言语深意,但未有多言,只乖顺接下。
蔡公公扬了扬浮尘,尖声道:“好了,咱家任务完成了,便也要走了。”
宋毅闻声忙跻身上前,众人随之将蔡公公送至府外马车上。
待公公走后,宋毅命人将予她的奖赏一并搬走,甚未想过分她半数。
之后他便顺手将信从她手中夺来,随即拆开。
三姨娘见状也要凑上来瞧瞧,四姨娘知她又想耍什么坏心思,便赶忙上前将她拉走,好语气道:“三姐姐,西院的梅花可是开了?陪妹妹去赏花吧。”
“那梅花不是早就开了?诶!别拉我”,三姨娘奇怪这与她针锋相对数日的四姨娘,怎突然又对她这般热情,还未等反应过来,便已被她扯去好远。
宋祁鸢见状感激,向四姨娘莞尔颔首,心中明了她是在帮自己。
宋祁鸢蹙眉盯着宋毅焦急开信的手,万般厌烦他如此行为,不忍出言提醒道:“阿爹,这是太子殿下予我的信,由您拆开,可是不妥?”
宋毅却置若未闻,将信拿出,便展开端详,不以为意道:“有何不妥?你是我的女儿,让为父瞧瞧又能如何?”
这时知道她是他女儿了?
宋祁鸢心中鄙夷,也不再理会,懒得与他争执,便要走,却被宋毅拦下,斥责道:“为父是怎样教你的?你怎这般不知礼节?”
呵,宋祁鸢心中冷哼,嘲他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却也无奈,敷衍侧身与他行礼道:“阿爹,女儿还有事,便先走了。”
“不可”,宋毅却仍不许她离开,将信看完才递给她,道:“太子殿下邀你元宵节,与他同游灯会。”
“我?”她心中诧异,接过信读过后,确认无误。
宋毅面上露喜,破天荒的亲昵摸了摸她发顶,温和道:“到时为父再将上次那个梳头娘姨请来为你梳妆打扮,你若是抓住了这次机会,太子妃的位子便是你的了。”
宋祁鸢躲闪过他的手,立身与他道:“女儿那日须得与西域药商谈合作之事,怕是无时赴约。”
之前小澄阳王帮她问过,那西域药商只在元宵节会来此游玩,顺便可抽时间与她谈论合作之事,若是错过便要再等上几个月,她万不能错失这个好时机。
他闻言大怒,厉声向她:“你可是分不清轻重缓急!你在外办药馆一事我还未有好好处置,你如今竟要为它放弃这般好机会!可是糊涂了?!”
“你若是敢不赴约,我便命人将你那破药馆给砸了!太子妃之位于你可是莫大的荣耀,可是要给将军府争光的!你究竟想做什么?!”
宋祁鸢见他这般恼怒,当着众人面便呵斥向她,全然不留半分脸面,便也气急回怼道:“我想靠自己,而不是靠嫁人来得什么好处。”
宋辰闻声便在一旁添油加醋,斜着眼嘲讽道:“呵,一个女娘竟还在这说什么靠自己,阿爹还不是为了你好,好心当做驴肝肺,不想着嫁个好人家,还在这里本末倒置,真是荒唐。”
真是跟他阿娘一个模样。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东西。
宋祁鸢心中吐槽,冷眼望向他道:“那你一个男人,整日无所事事,也没见有多大成就,还不如个女娘!我若是能得阿爹予你的半分助力,当是能比你强上百倍。”
“你疯了吧!敢这样说本少爷!”宋辰被她怼得鼻子都气歪了,梗着脖子便要动手。
石邪见状,眼疾手快将她挡到身后。
微生澈揪住宋辰的后衣领,令他动弹不得,便见宋辰皱着眉满脸不耐烦,张嘴似要骂他什么,转头却被他一个眼神震住。
“君子动口不动手,大少爷怎能在将军面前向自己的长姐动手?岂不是违背了三纲五常、孔孟之道?”
若不是在宋毅面前,宋辰方才指着宋祁鸢的手指怕是早已被他折断了。
宋辰全身上下只有嘴是硬的,腿都被吓得发抖,嘴皮子都不利索了也要骂道:“你......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训斥本少爷!”
“行了!”宋毅这才开口阻止,“此事便这样定了!”
“阿爹,我不想做什么太子妃”,宋祁鸢正色向他,眸中坚定,不肯屈服。
宋毅见状将手中信封掷到地上,怒吼道:“你莫要得寸进尺!为父如何说,你便如何做!我都是为了你好!”
“哼!”说罢他便拂袖离去,只留宋祁鸢满腹委屈立在原地。
在宋毅心中,她只是一枚棋子。
能牟取利益便好,她过得好不好,她喜不喜欢,都无需在意。
“你个...啊!”
宋辰见宋毅走了,又抬起手指向她耀武扬威,却还未等脏字出口,便被手上剧痛扼住了喉咙。
“啊!好痛!你敢动我!”宋辰抖着手,龇牙咧嘴瞪着一旁的微生澈。
“大少爷冤枉,我怎敢伤您?”微生澈眸光阴冷望着他,嘴角弧度愈大,顿言低声道:“您还是莫要胡言乱语,以免再惹祸上身了。”
“你!你给本少爷等着!”宋辰知眼前人不好惹,也只能去找宋毅做靠山,鬼哭狼嚎被一旁婢女们扶着向前挪步,明明是手指断了反倒像是腿脚木讷,“你等着!我这便与阿爹告状!定要他罚你!”
微生澈单挑半边眉,好笑道:“你若是敢告状,便同归于尽,下次见你,我便要你的命。”
宋辰瞧他眼神和手上动作竟不觉他是在威胁,倒是像当真能做出此事。
于是猛地从婢女们的怀中弹起,嘴里嚷着却脚下生风似的逃窜。
石邪见宋祁鸢恹恹垂着头,柔声安慰她:“小祁伤心了?”
宋祁鸢苦笑摇头,“我没事,我一个人缓缓就好。”
随即便推开石邪,往远处去。
微生澈见状要追上,却被石邪拦下,“别去,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她向来都是如此。”
于她所言,石邪是与她一同长大的兄长,又何来避嫌之谈?
微生澈见她要走,便上前挡在她身前,随后扯过石邪手臂,将他锢在自己臂弯,拽至身前皮笑肉不笑道:“无妨,我也可以给他上药。“
“你怎会?别胡闹了”,宋祁鸢蹙眉瞪他,却不见他放手,还用蛮力将她扯在石邪手臂上的手拿开,挑眉道:“我怎不会?你替我上了那样多次药膏,我也学到些皮毛,给他上药绰绰有余。”
宋祁鸢无语望他,“我何时给你上过多次药膏了?”
不过只有在马车上那一次罢了。
却还未等听她说完,微生澈便已生拉硬拽着石邪往一旁小路上去。
“刚好你上次予我的疗伤膏我还没有用完,也不必再另取新的了,今日也累了一天了,你回房歇息吧,剩下的都交给我”,微生澈手上用力牵制石邪,却嬉笑着向她叮嘱,脚下步子也越走越快。
“你小心点!别伤着石邪!”宋祁鸢放不下心,想要追却又被花衣拦下,“小姐,您便让微生公子来吧,他们都是习武之人,应当也有经验。”
宋祁鸢望着两人愈来愈远的身影,扶额道:“我怕他趁人之危。”
石邪只能用一只手来与他抗争,无果只能眼巴巴地向后探头,忍不住骂道:“你有毛病啊!谁让你上药啊!”
“闭嘴”,离开宋祁鸢视线之后,微生澈已原形毕露,用手死死堵住他嘴巴,威胁向他:“小心我趁人之危,把你舌头割下来。”
“唔唔唔!”石邪用力扒着他的手,却还是力气不及,只能闷声反抗,口齿不清道:“滚蛋!脏死了!”
待将石邪强行拽到偏院,微生澈这才松开手。
一瞬石邪歪斜着脖颈,只觉被他扯得肩上酸痛快要抽筋似的,咬牙切齿指着他骂道:“你个登徒子!你是要把我的头拧下来啊!”
“呵”,微生澈不屑瞥了他一眼,冷声道:“我要是想,早便没有你说话的份了。”
说罢,他便伴着石邪的骂声回了屋,将疗伤药膏取来,掷给他,“拿好了。”
石邪怒气冲冲接过,“你可真是两面三刀啊,当着小祁是一副模样,在旁人面前又是这副恶人样!”
“是啊”,微生澈扬了扬眉毛,挑衅似地勾唇:“我便是如此,你又能拿我怎样?”
石邪气极便将手中药膏狠狠掷向他,却被微生澈稳稳接下,复又掷给他,“这是她做的,给我拿好了,若不是怕你去她屋中图谋不轨,我怎可能将它让给你。”
“哼”,石邪嗤笑,“你没来之前,我与小祁便是如此,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说罢又与他警告道:“我劝你离小祁远点,看清自己的位置,莫要做些无用功,到头来一无所得。”
微生澈勾唇,“这话当与你自己说才是。“
“我知道你打的是什么算盘,但你配不上她!趁早离她远些,你若是敢动她一分一毫,我定要你拿命来偿!”
“是你配不上”,微生澈闻言向他走近,扬了扬下巴,凭借身高优势俯视向他道:“不是我。”
说罢他便转身回房,石邪立在白雪之中,望着他背影攥紧了拳头,想他须得盯紧微生澈,这人留在小祁身边太过危险。
回到屋中,微生澈立在窗边凝视地上皎洁白雪,眸光一滞。
他提笔沾上墨汁,轻轻一挥,墨点被甩进雪中,瞬间白色被污浊,染上斑斑墨黑。
见状他勾了勾唇,将毛笔抛向窗外,插进白雪之中,深深望了一眼才离开。
行至案前,他从木匣中取出一本厚厚的纸册,随意翻弄,纸张在一处戛然而止。
微生澈将其中夹着的泛黄纸张取出,动作轻柔而郑重。
纸张边缘参差不齐,似是被随手撕来的,只有他手掌大小,上面写着三个字——
宋祁鸢。
字迹娟秀,笔锋却显笨拙生硬,像是出自初学者之手。
他小心翼翼将纸放在掌心中,细细端详。
昏暗漆黑似无底深渊的儿时记忆中,凭此点缀上细碎光亮。
与她的那段时光,大抵是自他阿娘去世后,少见的晴明与温暖。
指腹轻拭过纸上字迹,他嘴角染笑,残忍而虔诚。
他压抑着嗓音,低声呢喃:“你只能属于我。”
——
太子生辰宴后三日,将军府上传来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国将军之女宋祁鸢殿上救治太子有功,聪慧敏捷,温淑粹纯,着即册封舒宁郡主,赏绸缎千匹珠银万两,钦此!”
宋毅接旨,携府上众人跪拜:“谢主隆恩!”
公公与他夸赞道:“宋将军当真是教女有方啊,既舞艺精湛又精通医术。”
“蔡公公您过誉了,只是小女碰巧罢了”,宋毅谦言,脸上喜色却不加遮掩。
“宋姑娘”,蔡公公脸上堆笑,从袖中掏出一封信,向跪地的宋祁鸢扬了扬浮尘,道:“过来。”
“是”,宋祁鸢心中诧异,起身上前,行礼道:“蔡公公。”
“嗯,这信你可拿好了”,蔡公公将那信按在她掌心之中,缓声道:“这可是太子殿下嘱咐咱家,定要亲手将这信交予你手中,哈哈哈,好好瞧瞧,望日后在宫中可是能常见上几面。“
“劳烦蔡公公”,宋祁鸢知他言语深意,但未有多言,只乖顺接下。
蔡公公扬了扬浮尘,尖声道:“好了,咱家任务完成了,便也要走了。”
宋毅闻声忙跻身上前,众人随之将蔡公公送至府外马车上。
待公公走后,宋毅命人将予她的奖赏一并搬走,甚未想过分她半数。
之后他便顺手将信从她手中夺来,随即拆开。
三姨娘见状也要凑上来瞧瞧,四姨娘知她又想耍什么坏心思,便赶忙上前将她拉走,好语气道:“三姐姐,西院的梅花可是开了?陪妹妹去赏花吧。”
“那梅花不是早就开了?诶!别拉我”,三姨娘奇怪这与她针锋相对数日的四姨娘,怎突然又对她这般热情,还未等反应过来,便已被她扯去好远。
宋祁鸢见状感激,向四姨娘莞尔颔首,心中明了她是在帮自己。
宋祁鸢蹙眉盯着宋毅焦急开信的手,万般厌烦他如此行为,不忍出言提醒道:“阿爹,这是太子殿下予我的信,由您拆开,可是不妥?”
宋毅却置若未闻,将信拿出,便展开端详,不以为意道:“有何不妥?你是我的女儿,让为父瞧瞧又能如何?”
这时知道她是他女儿了?
宋祁鸢心中鄙夷,也不再理会,懒得与他争执,便要走,却被宋毅拦下,斥责道:“为父是怎样教你的?你怎这般不知礼节?”
呵,宋祁鸢心中冷哼,嘲他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却也无奈,敷衍侧身与他行礼道:“阿爹,女儿还有事,便先走了。”
“不可”,宋毅却仍不许她离开,将信看完才递给她,道:“太子殿下邀你元宵节,与他同游灯会。”
“我?”她心中诧异,接过信读过后,确认无误。
宋毅面上露喜,破天荒的亲昵摸了摸她发顶,温和道:“到时为父再将上次那个梳头娘姨请来为你梳妆打扮,你若是抓住了这次机会,太子妃的位子便是你的了。”
宋祁鸢躲闪过他的手,立身与他道:“女儿那日须得与西域药商谈合作之事,怕是无时赴约。”
之前小澄阳王帮她问过,那西域药商只在元宵节会来此游玩,顺便可抽时间与她谈论合作之事,若是错过便要再等上几个月,她万不能错失这个好时机。
他闻言大怒,厉声向她:“你可是分不清轻重缓急!你在外办药馆一事我还未有好好处置,你如今竟要为它放弃这般好机会!可是糊涂了?!”
“你若是敢不赴约,我便命人将你那破药馆给砸了!太子妃之位于你可是莫大的荣耀,可是要给将军府争光的!你究竟想做什么?!”
宋祁鸢见他这般恼怒,当着众人面便呵斥向她,全然不留半分脸面,便也气急回怼道:“我想靠自己,而不是靠嫁人来得什么好处。”
宋辰闻声便在一旁添油加醋,斜着眼嘲讽道:“呵,一个女娘竟还在这说什么靠自己,阿爹还不是为了你好,好心当做驴肝肺,不想着嫁个好人家,还在这里本末倒置,真是荒唐。”
真是跟他阿娘一个模样。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东西。
宋祁鸢心中吐槽,冷眼望向他道:“那你一个男人,整日无所事事,也没见有多大成就,还不如个女娘!我若是能得阿爹予你的半分助力,当是能比你强上百倍。”
“你疯了吧!敢这样说本少爷!”宋辰被她怼得鼻子都气歪了,梗着脖子便要动手。
石邪见状,眼疾手快将她挡到身后。
微生澈揪住宋辰的后衣领,令他动弹不得,便见宋辰皱着眉满脸不耐烦,张嘴似要骂他什么,转头却被他一个眼神震住。
“君子动口不动手,大少爷怎能在将军面前向自己的长姐动手?岂不是违背了三纲五常、孔孟之道?”
若不是在宋毅面前,宋辰方才指着宋祁鸢的手指怕是早已被他折断了。
宋辰全身上下只有嘴是硬的,腿都被吓得发抖,嘴皮子都不利索了也要骂道:“你......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训斥本少爷!”
“行了!”宋毅这才开口阻止,“此事便这样定了!”
“阿爹,我不想做什么太子妃”,宋祁鸢正色向他,眸中坚定,不肯屈服。
宋毅见状将手中信封掷到地上,怒吼道:“你莫要得寸进尺!为父如何说,你便如何做!我都是为了你好!”
“哼!”说罢他便拂袖离去,只留宋祁鸢满腹委屈立在原地。
在宋毅心中,她只是一枚棋子。
能牟取利益便好,她过得好不好,她喜不喜欢,都无需在意。
“你个...啊!”
宋辰见宋毅走了,又抬起手指向她耀武扬威,却还未等脏字出口,便被手上剧痛扼住了喉咙。
“啊!好痛!你敢动我!”宋辰抖着手,龇牙咧嘴瞪着一旁的微生澈。
“大少爷冤枉,我怎敢伤您?”微生澈眸光阴冷望着他,嘴角弧度愈大,顿言低声道:“您还是莫要胡言乱语,以免再惹祸上身了。”
“你!你给本少爷等着!”宋辰知眼前人不好惹,也只能去找宋毅做靠山,鬼哭狼嚎被一旁婢女们扶着向前挪步,明明是手指断了反倒像是腿脚木讷,“你等着!我这便与阿爹告状!定要他罚你!”
微生澈单挑半边眉,好笑道:“你若是敢告状,便同归于尽,下次见你,我便要你的命。”
宋辰瞧他眼神和手上动作竟不觉他是在威胁,倒是像当真能做出此事。
于是猛地从婢女们的怀中弹起,嘴里嚷着却脚下生风似的逃窜。
石邪见宋祁鸢恹恹垂着头,柔声安慰她:“小祁伤心了?”
宋祁鸢苦笑摇头,“我没事,我一个人缓缓就好。”
随即便推开石邪,往远处去。
微生澈见状要追上,却被石邪拦下,“别去,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她向来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