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据说汤普森家族历史悠久，历史比这个镇子上任何长寿老人都要久。这个地方是先有了这个家族，然后才有那些人慢慢来到这里定居生活。
据说这个家族里面个个都是能人，每一代都辈出人才，上上一代出了骑兵统领和一个皇室新娘，上一代出了一个大祭司，还有两个去教廷任职了。这一代职业丰富一点，长子爱德格是骑士，次子伊曼尼拥有镇子全国数一数二的牧场，老三格兰平时在王宫里修订律法条例，小儿子文森特擅长作画吟诗。老幺莉安娜年仅十岁，没什么特别突出的能力，但胜在聪明伶俐，经常跟在文森特后面作画。
至于斐莉尔是干什么的……
“养女？”余戈声调都拔高了。
斐莉尔点点头，“其实之前发生什么我想不起来了，我只记得我与大部队走散，流落到这里，然后就遇见了爱德格。我们一见如故，他收留我，后来带我去见伊德，之后我顺利成为汤普森家的一员。”
余戈点点头，消化从斐莉尔这里得到的信息。
单从她的话来看这个梦境，总体上的世界观是比之前余戈做的几个任务都要复杂一些。委托人的人选余戈现在还不能百分之百确定，听斐莉尔的描述感觉家族里其他人戏份也不少，所以她还要再观望一阵子，顺序上以家族成员为先。
光凭现在的情况，斐莉尔最有可能是委托人，但不知该说余戈顾虑重还是容易多想，她还是想再等等，让子弹再飞一会再确定。
当前进入的是梦境而不是副本，即便她并不了解副本什么风格，梦境她还是了解一些的。
执行者一方被限制了所有的技能和大量数值，假设，在梦境的范畴中这不是鬼怪的能力，而是梦境本身的规则——4级规则中写到“强大的鬼怪也会参与梦境规则的制定”——鬼怪如果能制定梦境的规则，那么相反梦境与系统是否会对鬼怪做出相应的限制？
在这个假设上延伸猜想，余戈认为，当前确认委托人不是她该做的第一件事。她应该先做的扮演好自己的角色，等待新的事物浮出水面，再重新整理思路。
但这仅限于假设成立。
选任务的时候窗口上并未细分任务难度，余戈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鬼怪是人形还是异形，是强大还是弱小，不确定目前的困境来源于梦境本身还是鬼怪的压制。她需要看到更多，才能明白更多。
当然，如果当前一切限制都是鬼怪的杰作，那基本就是九死一生的结局。鬼怪大可以直接捏死她，却留下这么长时间让她了解梦境，很难说有没有别的阴谋，比如看上她的技能或者套信息什么的。如果是这样，余戈觉得自己祈祷有人来救自己比较靠谱，毕竟四级的梦境对人数没限制。
“别发呆了，我们到了。”
马车不知何时已经停下来，余戈思考的时候一点也没察觉到。斐莉尔示意余戈先下去给她搭把手，余戈照做，两人下车之后，城堡正门走来两排衣着统一的佣人，恭敬地迎接斐莉尔的到来。
余戈跟在斐莉尔身后，不动声色地观察眼前高大建筑。
4级任务里面的东西跟4级以下的简直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建筑的材质、砌纹，甚至细致到石材的构成都清晰可见，风格是基本符合主题的欧洲古城堡。走进大门，余戈仿佛身处卢浮宫，穹顶的众神画像栩栩如生，走廊挂着油画，间隔摆着名贵的瓷具容器。空气中不知是什么香料的味道，像花朵又像某种香草的气味。地面则铺满厚底的深色地毯。
不知道委托人是做什么的，这梦境也太高级了，余戈刚进来的时候意外地有些拘谨，在斐莉尔的催促之下回过神，跟着她拐入下一条走廊。
第一件事是被管家领去教导，告诉她以后每天自己负责的事宜，包括但不限于斐莉尔所在那一层的卫生、斐莉尔的日常生活起居等杂活，外出不需要余戈跟随。
余戈听完，脸色平静地从管家那里离开，在没人的走廊里表情管理彻底失败。
好在梦境里面浑水摸鱼不算太难，余戈当天只是简单扫地擦瓶子，斐莉尔一天不需要换很多套裙子，余戈拿到脏衣服以后也是丢进木桶里过两遍水，便拿起来拧干，再拿去晒。
斐莉尔刚到汤普森家，需要外出参加很多宴席，余戈不需要外出，没事就在城堡里溜达，但没有太多收获，只勉强记下地图。
夜幕降临，佣人在长桌上摆满食物，今夜，是汤普森家族第二个聚餐的夜晚。
伊德是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子，他身形佝偻，笑眯眯地坐在主位，皮肤上的褶皱夸张地垂坠着，剥下来再展开应该能让整张皮多出来二分之一。面前堆满了酒水食物，没有吃，唯独捏着一柄金色的杯子，里面是浑浊的红色液体。
大家都是面带笑容，伊德是这样，爱德格几人也都是这样，两边嘴角上扬，如沐春风，但桌上并没有人说话。好像面带微笑是什么必要的餐桌礼仪。
所以只有斐莉尔不明所以地看着大家，她不能理解这种氛围，低头认真吃着东西。
老实说这画面是诡异的，但除了氛围奇怪，这个空间里没有任何一出挑得出毛病，连斐莉尔引以为傲的黑发在烛光中也发生了变化，与众人的浅发色无限趋近。
余戈就站在墙边，在暗处不动声色地观察，她站的位置背对斐莉尔直面文森特，位置原因无法看到三个女子的面容。
忽然，文森特笑着看向余戈。
余戈垂下双眼。
“父亲。”他打破了桌上的氛围。
伊德笑眯眯看向他，“怎么了文森特，有什么有趣的事情要分享吗？”
“父亲，我认为这份鹿肉的味道过于腥了，是谁准备的？我想换掉。”
伊德没有说话。端上鹿肉的佣人立刻上前打算将盘子端走，伊德伸手按住他，“等等，今晚这里有一位小甜心到场，我想让她来一起用餐。”
斐莉尔眼皮跳了一下，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切肉块的格兰抢先开口：“那是斐莉尔的女佣。你不要老是做这种没有意义的打算。”
文森特撑着脸看向角落，“汤普森家可从不歧视女佣。”
格兰：“那也请你注意，从今以后这个家族又多了一位拥有话语权的人。”
文森特：“哦，格兰，她都没说什么，而你总是这样多管闲事。”
格兰放下餐刀，缓缓抬起下巴，“请你记住我是你的姐姐，文森特。”
气氛到这直接僵住了。文森特没有接话，不以为然地耸肩，目光胶水般游离在余戈身上。格兰瞥他好几眼这人都当做没看见。
伊曼尼挠着胡子，捏起一根银针剔牙，“别这样，至少等这顿饭吃完你们再决定角落那谁的归属权，好吗？”
爱德格倒着酒，本不打算说话，目光随意转了转，看到伊曼尼手上那根银针，继而看到他的牙齿。
牙齿有什么好看的呢。爱德格脸色骤变，立刻伸手夺走银针，丢在了地上。
伊曼尼空了的手下意识做着剔牙的动作，直到针落地好几秒以后才放下手。
“你怎么回事，兄弟？”
据说这个家族里面个个都是能人，每一代都辈出人才，上上一代出了骑兵统领和一个皇室新娘，上一代出了一个大祭司，还有两个去教廷任职了。这一代职业丰富一点，长子爱德格是骑士，次子伊曼尼拥有镇子全国数一数二的牧场，老三格兰平时在王宫里修订律法条例，小儿子文森特擅长作画吟诗。老幺莉安娜年仅十岁，没什么特别突出的能力，但胜在聪明伶俐，经常跟在文森特后面作画。
至于斐莉尔是干什么的……
“养女？”余戈声调都拔高了。
斐莉尔点点头，“其实之前发生什么我想不起来了，我只记得我与大部队走散，流落到这里，然后就遇见了爱德格。我们一见如故，他收留我，后来带我去见伊德，之后我顺利成为汤普森家的一员。”
余戈点点头，消化从斐莉尔这里得到的信息。
单从她的话来看这个梦境，总体上的世界观是比之前余戈做的几个任务都要复杂一些。委托人的人选余戈现在还不能百分之百确定，听斐莉尔的描述感觉家族里其他人戏份也不少，所以她还要再观望一阵子，顺序上以家族成员为先。
光凭现在的情况，斐莉尔最有可能是委托人，但不知该说余戈顾虑重还是容易多想，她还是想再等等，让子弹再飞一会再确定。
当前进入的是梦境而不是副本，即便她并不了解副本什么风格，梦境她还是了解一些的。
执行者一方被限制了所有的技能和大量数值，假设，在梦境的范畴中这不是鬼怪的能力，而是梦境本身的规则——4级规则中写到“强大的鬼怪也会参与梦境规则的制定”——鬼怪如果能制定梦境的规则，那么相反梦境与系统是否会对鬼怪做出相应的限制？
在这个假设上延伸猜想，余戈认为，当前确认委托人不是她该做的第一件事。她应该先做的扮演好自己的角色，等待新的事物浮出水面，再重新整理思路。
但这仅限于假设成立。
选任务的时候窗口上并未细分任务难度，余戈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鬼怪是人形还是异形，是强大还是弱小，不确定目前的困境来源于梦境本身还是鬼怪的压制。她需要看到更多，才能明白更多。
当然，如果当前一切限制都是鬼怪的杰作，那基本就是九死一生的结局。鬼怪大可以直接捏死她，却留下这么长时间让她了解梦境，很难说有没有别的阴谋，比如看上她的技能或者套信息什么的。如果是这样，余戈觉得自己祈祷有人来救自己比较靠谱，毕竟四级的梦境对人数没限制。
“别发呆了，我们到了。”
马车不知何时已经停下来，余戈思考的时候一点也没察觉到。斐莉尔示意余戈先下去给她搭把手，余戈照做，两人下车之后，城堡正门走来两排衣着统一的佣人，恭敬地迎接斐莉尔的到来。
余戈跟在斐莉尔身后，不动声色地观察眼前高大建筑。
4级任务里面的东西跟4级以下的简直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建筑的材质、砌纹，甚至细致到石材的构成都清晰可见，风格是基本符合主题的欧洲古城堡。走进大门，余戈仿佛身处卢浮宫，穹顶的众神画像栩栩如生，走廊挂着油画，间隔摆着名贵的瓷具容器。空气中不知是什么香料的味道，像花朵又像某种香草的气味。地面则铺满厚底的深色地毯。
不知道委托人是做什么的，这梦境也太高级了，余戈刚进来的时候意外地有些拘谨，在斐莉尔的催促之下回过神，跟着她拐入下一条走廊。
第一件事是被管家领去教导，告诉她以后每天自己负责的事宜，包括但不限于斐莉尔所在那一层的卫生、斐莉尔的日常生活起居等杂活，外出不需要余戈跟随。
余戈听完，脸色平静地从管家那里离开，在没人的走廊里表情管理彻底失败。
好在梦境里面浑水摸鱼不算太难，余戈当天只是简单扫地擦瓶子，斐莉尔一天不需要换很多套裙子，余戈拿到脏衣服以后也是丢进木桶里过两遍水，便拿起来拧干，再拿去晒。
斐莉尔刚到汤普森家，需要外出参加很多宴席，余戈不需要外出，没事就在城堡里溜达，但没有太多收获，只勉强记下地图。
夜幕降临，佣人在长桌上摆满食物，今夜，是汤普森家族第二个聚餐的夜晚。
伊德是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子，他身形佝偻，笑眯眯地坐在主位，皮肤上的褶皱夸张地垂坠着，剥下来再展开应该能让整张皮多出来二分之一。面前堆满了酒水食物，没有吃，唯独捏着一柄金色的杯子，里面是浑浊的红色液体。
大家都是面带笑容，伊德是这样，爱德格几人也都是这样，两边嘴角上扬，如沐春风，但桌上并没有人说话。好像面带微笑是什么必要的餐桌礼仪。
所以只有斐莉尔不明所以地看着大家，她不能理解这种氛围，低头认真吃着东西。
老实说这画面是诡异的，但除了氛围奇怪，这个空间里没有任何一出挑得出毛病，连斐莉尔引以为傲的黑发在烛光中也发生了变化，与众人的浅发色无限趋近。
余戈就站在墙边，在暗处不动声色地观察，她站的位置背对斐莉尔直面文森特，位置原因无法看到三个女子的面容。
忽然，文森特笑着看向余戈。
余戈垂下双眼。
“父亲。”他打破了桌上的氛围。
伊德笑眯眯看向他，“怎么了文森特，有什么有趣的事情要分享吗？”
“父亲，我认为这份鹿肉的味道过于腥了，是谁准备的？我想换掉。”
伊德没有说话。端上鹿肉的佣人立刻上前打算将盘子端走，伊德伸手按住他，“等等，今晚这里有一位小甜心到场，我想让她来一起用餐。”
斐莉尔眼皮跳了一下，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切肉块的格兰抢先开口：“那是斐莉尔的女佣。你不要老是做这种没有意义的打算。”
文森特撑着脸看向角落，“汤普森家可从不歧视女佣。”
格兰：“那也请你注意，从今以后这个家族又多了一位拥有话语权的人。”
文森特：“哦，格兰，她都没说什么，而你总是这样多管闲事。”
格兰放下餐刀，缓缓抬起下巴，“请你记住我是你的姐姐，文森特。”
气氛到这直接僵住了。文森特没有接话，不以为然地耸肩，目光胶水般游离在余戈身上。格兰瞥他好几眼这人都当做没看见。
伊曼尼挠着胡子，捏起一根银针剔牙，“别这样，至少等这顿饭吃完你们再决定角落那谁的归属权，好吗？”
爱德格倒着酒，本不打算说话，目光随意转了转，看到伊曼尼手上那根银针，继而看到他的牙齿。
牙齿有什么好看的呢。爱德格脸色骤变，立刻伸手夺走银针，丢在了地上。
伊曼尼空了的手下意识做着剔牙的动作，直到针落地好几秒以后才放下手。
“你怎么回事，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