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降谷零伸出手：“把钥匙还给我。”
他乖乖把钥匙还给了我，内心不禁有些微妙。不知是出于好奇还是想继续和他接触，我问：“你刚刚那个表情怎么回事，我的名字很奇怪，还是和空气说话很奇怪？”
通过他的表情我判断是前者。意识到我目光中过度的审视，降谷零换上了扑克脸，不再泄露信息给我。我们僵持一瞬，借此我整理现状。
既然已经无法去陆地上补充物资，那么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同伴。
和其他完全不明白底细的人比起来，他们比较值得信任。
虽然知道房间在哪里，但西装女人估计也住在那条走廊上。我不敢回去，又需要一个住处。
“抱歉，刚刚用奇怪的表情面对你，”他蹲下来，“小朋友你是和父母走散了吗？”
“我一个人不知道该去哪里好，要不你来照顾我吧。”
“…哈？”
我懒得和他互相试探，直接拿出邀请函在他眼前过了一遍。降谷零神色不明，又和我交谈了几句后把我带到了他们的房间。我再一次遇见松田阵平。
我把邀请函给他们研究。降谷托着下巴说：“果然一样啊。”
什么一样？松田阵平好心和我解释：“我们的旅行券上的英文小字也是这种解法，不过旅行券上的信息没你这上面多。‘双重神经衰弱’看来是个重要的提示。”
他们嘀嘀咕咕说话，给我搞得有些困了。于是卧在沙发上，拿起他们的外套盖在自己身上。
“等下，你干什么？”
我白了他一眼：“我要睡觉。”
松田哽住了，半晌憋出一句：“你可以去床上睡。”
“哇，谢谢大哥哥。”
我也不客气，马上就钻到了床上。降谷和松田面面相觑，最后拿着东西从房间里出去了，还贴心地关上灯。
疲惫一口气涌上来，我马上就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他们两个挤在剩下的一张床上，一人睡一头。我悄悄出了门，在自助餐厅用完早饭顺便给他们带了点回来。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洒进来，松田阵平翻了个身，一脚蹬在降谷零脸上。
降谷零缓缓睁开眼睛，想摸摸自己的脸，却摸到了松田的脚，于是一脸嫌弃地爬起来去洗手洗脸。
松田阵平被他的洗漱声吵醒了：“你有病啊洗这么久——”
我静静看着他们，松田的眼神瞬间清明了，双手捋了捋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也下床开始洗漱，降谷刚拿起要穿的衣服，就被松田打了下胳膊肘，他往我这边努努嘴。
“不要想太多，我对你们的身体没有丝毫欲望。”
“你这个年纪有欲望才奇怪！”
这家伙居然害羞。我不屑地把自己锁进卫生间，过了大概五分钟才出来。开门前我特意喊了一句：“阵平哥哥穿好衣服了吗？”
松田阵平气急败坏地骂了两句。他们已经统一换上和船上保安很像的褐色衣服，开始吃我带的早饭了，邀请函和钥匙放在离食物稍远的地方。
“昨天怎么样？”
降谷零突然停止了把三明治往下咽的动作，看来是发生了大事。他捂着自己的脑袋喃喃道怎么会忘记，掏出手机给不知道谁打电话。却又一脸空白地把手机放下。
我不明所以：“你怎么不打了？”
松田阵平一脸疑惑：“打什么？”
他们仿佛被重置了一样坐下吃早饭。不会又是只有我才能观测到的状况吧？感觉有些不妙，暗骂一句再次尝试询问。
“昨天发生什么事了？”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松田半开玩笑地讲，“我们遇见幽灵了。”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有幽灵。然后呢？”
“…你不会是这个年纪还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圣诞老人的类型吧？”
“那种事现在已经没人信了。”
降谷零斟酌了一下，开始说。
“我遇见了一位名叫明日梦的女性，而她的身份很特别，是一位已经死去的人。看到她的脸我就认出来了。”
“毕竟那起惨案实在是太有名了。”
“说她的姓氏你可能就知道了——右代宫。”
见我依旧一头雾水，松田解释起来。
“14年前右代宫家的私产六轩岛上发生了一场大爆炸，岛上的18人却在爆炸发生前就已经全部死亡，右代宫明日梦也是死者之一。没有人知道岛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不是我出生之前的事了嘛。”我表示自己不知道是正常的，松田继续讲。
“不仅如此，后来岛上还发现10吨黄金。虽然现在都被充为国有，在当时还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我被这个数字砸晕了，许久都没回过神来。降谷补充道：“这起案件伴随着时间逐渐沉寂，偶尔会被相关爱好者提起，在学校的时候我们也就这一案讨论过。”
“而那个西装女人虽然面容和头发都有变化，我还是一眼就认出她是须磨寺雾江。”
“毕竟你是雾江凶手派啊。”
“她又是谁？”
“当时岛上的18位死者中有个人叫右代宫战人，本应该是和明日梦血脉相连的小孩，但DNA检测出来却和明日梦没有血缘关系。明日梦的丈夫脚踏两条船，结果玩大了情人和妻子同时临产。来了一出狸猫换太子，把雾江的小孩塞给了自己的正妻。不知谁把这事披露出来，又找出了当年的秘辛。”
降谷：“那所被贿赂的医院也被处罚了。”
松田：“雾江和明日梦在学生时代似乎就是情敌，不知道她是什么知道死的是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小孩。”
降谷：“虽然动机充足，但须磨寺雾江并没有犯案时间。案件发生时，她在距离六轩岛200公里的京都。”
松田没有否认他的话，可并不服输：“在事件发生后雾江就脱离须磨寺失踪了，很可疑啊！”
降谷叹气：“这艘游轮上怪事真多。”
复杂的事我不去想，先总结：“所以，明日梦和雾江有深仇大恨。”
讲完这一段，松田和降谷开始复盘当时的状况。首先是松田演明日梦，他扭捏地向降谷跑过来，撞到了降谷的肩膀，接着松田露出小女生般局促的表情。
“当时她就是这样慌慌张张被人追着，撞到了零。”
费了好大劲我才憋住笑。
之后明日梦和降谷零互相道歉。松田又变回自己，对降谷说：“零，刚刚你在和谁说话？”
降谷又绕到松田身后：“在后面追着右代宫明日梦的就是须磨寺雾江。”
“但奇怪的是雾江赶上了，明日梦却没有继续逃跑，雾江也没有对她做什么事。然后她们两个一起走了，如果不是认出了她们的脸，真看不出来是情敌仇人。”
“万一是你认错了呢？”
“这就要看你了，”降谷看向我，“当时和你说话的‘空气’是谁？”
我表示投降：“明日梦。”
“也就是说我、你、须磨寺雾江都能看到明日梦，共通点……”
我突然灵光一闪，指着桌子上的邀请函：“你们那时是不是把这个拿走了，带在谁身上？”
“贴身放在零身上。”
降谷零摆出思考的架势：“但你是怎么确认须磨寺雾江身上也有这个的？”
“这个邀请函上可以得到隐藏在游轮里的走廊信息，”我拿答案解释，“我在那边的房间里见过她。”
“好奇怪啊。你不是一上游轮就和我们在一起了，是什么时候去确认的？”
我意识到自己失言，懊悔地咬舌头。但看到松田促狭的表情意识到他们是在诈我，对哦，不可能睡觉的时候他们也盯着啊。
松田摇摇头：“你这小鬼心眼真多。”
“…和一个小学生都这么斤斤计较，是绝对不会受女性欢迎的。”
“不劳您操心，追我的人可是从东京排到巴黎了。”
这次轮到降谷表情微妙了。
我不再扯皮，兴致勃勃地提议：“我觉得活人看到和碰到幽灵的关键是邀请函，但邀请函的数量不可能太多。这艘船上也不止明日梦一个幽灵，幽灵的数量和人类是持平的。今晚也会有舞会吧，我们去甲板上试验一下。”
“不，今天那里不会有人，大家都会好好待在房间里。”
被浇了一盆冷水，我不太高兴：“少卖关子。”
“别生气，这可是独家机密。怪盗1412号将会在今晚8点偷走塞蕾丝号上秘密押送的‘贤者之石’，为了防止闲杂人等碍事，今晚6点就会封锁设施。”
“说起来这个怪盗1412号是谁啊？”
“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听好了，怪盗1412号是——”
松田阵平却突然卡壳了：“——好像也说不上来是谁，反正是个喜欢宝石的小偷。”
我敷衍地表示自己知道了，兴致恹恹：“所以嘞？”
“我们晚上要去把他绳之以法，”松田拍拍我的肩膀，“今晚你看家。”
这种热闹怎么能错过！我当即表示也要去。
他乖乖把钥匙还给了我，内心不禁有些微妙。不知是出于好奇还是想继续和他接触，我问：“你刚刚那个表情怎么回事，我的名字很奇怪，还是和空气说话很奇怪？”
通过他的表情我判断是前者。意识到我目光中过度的审视，降谷零换上了扑克脸，不再泄露信息给我。我们僵持一瞬，借此我整理现状。
既然已经无法去陆地上补充物资，那么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同伴。
和其他完全不明白底细的人比起来，他们比较值得信任。
虽然知道房间在哪里，但西装女人估计也住在那条走廊上。我不敢回去，又需要一个住处。
“抱歉，刚刚用奇怪的表情面对你，”他蹲下来，“小朋友你是和父母走散了吗？”
“我一个人不知道该去哪里好，要不你来照顾我吧。”
“…哈？”
我懒得和他互相试探，直接拿出邀请函在他眼前过了一遍。降谷零神色不明，又和我交谈了几句后把我带到了他们的房间。我再一次遇见松田阵平。
我把邀请函给他们研究。降谷托着下巴说：“果然一样啊。”
什么一样？松田阵平好心和我解释：“我们的旅行券上的英文小字也是这种解法，不过旅行券上的信息没你这上面多。‘双重神经衰弱’看来是个重要的提示。”
他们嘀嘀咕咕说话，给我搞得有些困了。于是卧在沙发上，拿起他们的外套盖在自己身上。
“等下，你干什么？”
我白了他一眼：“我要睡觉。”
松田哽住了，半晌憋出一句：“你可以去床上睡。”
“哇，谢谢大哥哥。”
我也不客气，马上就钻到了床上。降谷和松田面面相觑，最后拿着东西从房间里出去了，还贴心地关上灯。
疲惫一口气涌上来，我马上就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他们两个挤在剩下的一张床上，一人睡一头。我悄悄出了门，在自助餐厅用完早饭顺便给他们带了点回来。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洒进来，松田阵平翻了个身，一脚蹬在降谷零脸上。
降谷零缓缓睁开眼睛，想摸摸自己的脸，却摸到了松田的脚，于是一脸嫌弃地爬起来去洗手洗脸。
松田阵平被他的洗漱声吵醒了：“你有病啊洗这么久——”
我静静看着他们，松田的眼神瞬间清明了，双手捋了捋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也下床开始洗漱，降谷刚拿起要穿的衣服，就被松田打了下胳膊肘，他往我这边努努嘴。
“不要想太多，我对你们的身体没有丝毫欲望。”
“你这个年纪有欲望才奇怪！”
这家伙居然害羞。我不屑地把自己锁进卫生间，过了大概五分钟才出来。开门前我特意喊了一句：“阵平哥哥穿好衣服了吗？”
松田阵平气急败坏地骂了两句。他们已经统一换上和船上保安很像的褐色衣服，开始吃我带的早饭了，邀请函和钥匙放在离食物稍远的地方。
“昨天怎么样？”
降谷零突然停止了把三明治往下咽的动作，看来是发生了大事。他捂着自己的脑袋喃喃道怎么会忘记，掏出手机给不知道谁打电话。却又一脸空白地把手机放下。
我不明所以：“你怎么不打了？”
松田阵平一脸疑惑：“打什么？”
他们仿佛被重置了一样坐下吃早饭。不会又是只有我才能观测到的状况吧？感觉有些不妙，暗骂一句再次尝试询问。
“昨天发生什么事了？”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松田半开玩笑地讲，“我们遇见幽灵了。”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有幽灵。然后呢？”
“…你不会是这个年纪还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圣诞老人的类型吧？”
“那种事现在已经没人信了。”
降谷零斟酌了一下，开始说。
“我遇见了一位名叫明日梦的女性，而她的身份很特别，是一位已经死去的人。看到她的脸我就认出来了。”
“毕竟那起惨案实在是太有名了。”
“说她的姓氏你可能就知道了——右代宫。”
见我依旧一头雾水，松田解释起来。
“14年前右代宫家的私产六轩岛上发生了一场大爆炸，岛上的18人却在爆炸发生前就已经全部死亡，右代宫明日梦也是死者之一。没有人知道岛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不是我出生之前的事了嘛。”我表示自己不知道是正常的，松田继续讲。
“不仅如此，后来岛上还发现10吨黄金。虽然现在都被充为国有，在当时还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我被这个数字砸晕了，许久都没回过神来。降谷补充道：“这起案件伴随着时间逐渐沉寂，偶尔会被相关爱好者提起，在学校的时候我们也就这一案讨论过。”
“而那个西装女人虽然面容和头发都有变化，我还是一眼就认出她是须磨寺雾江。”
“毕竟你是雾江凶手派啊。”
“她又是谁？”
“当时岛上的18位死者中有个人叫右代宫战人，本应该是和明日梦血脉相连的小孩，但DNA检测出来却和明日梦没有血缘关系。明日梦的丈夫脚踏两条船，结果玩大了情人和妻子同时临产。来了一出狸猫换太子，把雾江的小孩塞给了自己的正妻。不知谁把这事披露出来，又找出了当年的秘辛。”
降谷：“那所被贿赂的医院也被处罚了。”
松田：“雾江和明日梦在学生时代似乎就是情敌，不知道她是什么知道死的是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小孩。”
降谷：“虽然动机充足，但须磨寺雾江并没有犯案时间。案件发生时，她在距离六轩岛200公里的京都。”
松田没有否认他的话，可并不服输：“在事件发生后雾江就脱离须磨寺失踪了，很可疑啊！”
降谷叹气：“这艘游轮上怪事真多。”
复杂的事我不去想，先总结：“所以，明日梦和雾江有深仇大恨。”
讲完这一段，松田和降谷开始复盘当时的状况。首先是松田演明日梦，他扭捏地向降谷跑过来，撞到了降谷的肩膀，接着松田露出小女生般局促的表情。
“当时她就是这样慌慌张张被人追着，撞到了零。”
费了好大劲我才憋住笑。
之后明日梦和降谷零互相道歉。松田又变回自己，对降谷说：“零，刚刚你在和谁说话？”
降谷又绕到松田身后：“在后面追着右代宫明日梦的就是须磨寺雾江。”
“但奇怪的是雾江赶上了，明日梦却没有继续逃跑，雾江也没有对她做什么事。然后她们两个一起走了，如果不是认出了她们的脸，真看不出来是情敌仇人。”
“万一是你认错了呢？”
“这就要看你了，”降谷看向我，“当时和你说话的‘空气’是谁？”
我表示投降：“明日梦。”
“也就是说我、你、须磨寺雾江都能看到明日梦，共通点……”
我突然灵光一闪，指着桌子上的邀请函：“你们那时是不是把这个拿走了，带在谁身上？”
“贴身放在零身上。”
降谷零摆出思考的架势：“但你是怎么确认须磨寺雾江身上也有这个的？”
“这个邀请函上可以得到隐藏在游轮里的走廊信息，”我拿答案解释，“我在那边的房间里见过她。”
“好奇怪啊。你不是一上游轮就和我们在一起了，是什么时候去确认的？”
我意识到自己失言，懊悔地咬舌头。但看到松田促狭的表情意识到他们是在诈我，对哦，不可能睡觉的时候他们也盯着啊。
松田摇摇头：“你这小鬼心眼真多。”
“…和一个小学生都这么斤斤计较，是绝对不会受女性欢迎的。”
“不劳您操心，追我的人可是从东京排到巴黎了。”
这次轮到降谷表情微妙了。
我不再扯皮，兴致勃勃地提议：“我觉得活人看到和碰到幽灵的关键是邀请函，但邀请函的数量不可能太多。这艘船上也不止明日梦一个幽灵，幽灵的数量和人类是持平的。今晚也会有舞会吧，我们去甲板上试验一下。”
“不，今天那里不会有人，大家都会好好待在房间里。”
被浇了一盆冷水，我不太高兴：“少卖关子。”
“别生气，这可是独家机密。怪盗1412号将会在今晚8点偷走塞蕾丝号上秘密押送的‘贤者之石’，为了防止闲杂人等碍事，今晚6点就会封锁设施。”
“说起来这个怪盗1412号是谁啊？”
“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听好了，怪盗1412号是——”
松田阵平却突然卡壳了：“——好像也说不上来是谁，反正是个喜欢宝石的小偷。”
我敷衍地表示自己知道了，兴致恹恹：“所以嘞？”
“我们晚上要去把他绳之以法，”松田拍拍我的肩膀，“今晚你看家。”
这种热闹怎么能错过！我当即表示也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