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后一次了。”
真理子说完后便消失了，我抓住自己的头发，脑袋似乎还在因为冲击力嗡嗡作响，马上就会像西瓜一样裂开。但那只是我的错觉。
没有机会给我使用怀柔政策或者试错了。
立刻准备动身，衣服刚套上，传来木板被拍响的声音。打开门，小库跑了进来。我一阵恍惚后差点跌在床上。
头晕目眩。蹲下抱住他稳定自己的呼吸。他舔了我满脸口水，之后我坐在地毯上发呆。
小库奇怪地看着不动的我，打开柜子，咬住一本空白的本子拖到我面前。我猛然回忆起上上周目我是用它记录死因的。
我不敢相信地看着小库。
“你也记得吗？”
“汪！”
充斥内心的暴戾感情被尽数抽走，我抱着他默默流泪。
原本打算这次把小库寄养在猫箱外，但我如此简单就反悔了。
眼泪止不住，我边哭边扣好衣服的扣子。总之先把小库带去附近的宠物寄养中心。
“对不起，等我一下好吗？”
小库似乎是察觉到即将离别，耳朵耷拉下来看起来很是委屈，这次见到我后一直欢快摇着的尾巴却没停下来。
有些滑稽，我不禁破涕为笑。回住处拿东西出来的时候正好撞见缓缓开门的玛娜。没想到她今天会起这么早。
“由理奈姐，你是要出门？”
“嗯，以后早饭就不吃了。”
“还会…回来吗？”
我不语，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便离开了这里。
要做什么已经很明确了，我冷静地在脑内列出接下来要做的事。
首先处理真一郎。要让他避免飞机事故的时间点，现在看来有个更简单的办法。
我拨通了他的电话。
真一郎的声音：“真少见，有什么事吗由理奈？”
我酝酿了下感情，听起来肯定很委屈。
“我现在在S·S MOTORS——真一郎，我想见你。”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的声音再次响起时，担忧中带着无法掩饰的惊喜。
“现在吗？”
“不行？”
“怎么不行，我马上就来！”
真一郎急匆匆地披上衣服跑出门，我听见超大的关门声和他邻居的骂声。他急急忙忙地对着我说：“稍微等我4小时，先别哭啊！”
应了他一声后挂断电话，浮现的笑容逐渐消失。清晨的住宅区安静万分，我凝视着面前的公寓楼，上了记忆中的楼层。
4小时足够了。
我找到稀咲铁太。
本来打算很快就结束的，但真的见到他，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就控制了我。
大概不是愤怒或仇恨，因为我还能保持思考，甚至埋怨自己花这么多时间有什么意义。
直到我把毫无反抗之力的稀咲剁成酱牛肉，他也什么都没有想起来。不禁感到失望。
简单处理了下一塌糊涂的现场后我打开手机，还剩一个半小时，我顺便去歌舞伎町杀了半间修二。
找到他有点麻烦，不过杀起来倒是简单。
即便半间在我动手的中途想起来了一些记忆，即便他用自己最真挚的话语和我道歉，也无法再动摇我的内心。
不是说我特别讨厌他，只是现在话，谁来都一样。
有微弱的、置我于死地的可能，所以我就这么做了。
比起被道德感折磨，我更怕的是现在这种情况，杀死某人就和呼吸般自然，不会感到有什么不好，在琢磨手法时能感到些快乐，但仅此而已。
看来我已经彻底疯了。算了，也没什么不好，姑且先活下去再说。
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干脆利落地一刀割喉。敷衍地处理了四周后，我来到新干线。
接下来我将在这里引发骚乱。
走在楼梯上，前往地下时构思着该怎么做，旁边传来了刺人的视线。
斑目狮音被电梯送上来，视线被我吸引就直直看过来，表情蠢透了。可能是我个人偏见，总觉得他长得薄幸、短命又克妻。
我干脆趴到扶手上，等他接近我时抛过去个媚眼。斑目狮音的脸居然在一瞬间红起来，我的满心恶意再也藏不住，和我咧开的嘴角倾泻而出。
斑目狮音好傻，被枪口对准时浑身僵硬，我面对的仿佛是只不灵光的无力幼鹿。
我对准理想中的位置开了枪，子弹擦着斑目狮音的半边头发弹在墙上。他的嘴巴无声张大，浑身痉挛直冒冷汗，伴随着叮铃一下，狼狈地贴着电梯侧边跪坐下来，被电梯继续往上运输。
身体夸张地后仰脑袋快要碰到后面的阶梯，手臂伸向天空连鸣三枪。
当我转头看过去时上班族女人仿佛被无法理解的存在吮走理智，枪口对准她时，她两脚一软就倒了下去。我被逗得捧腹大笑。
以秩序维持的人群如同多米诺骨牌轰然倒塌，恐慌在弥漫。
我百般无聊掏出手机看时间，4小时已过，落地的佐野真一郎正好打来电话。
最开始就不打算接。姗姗来迟的警察一瞬间控制住我，从指尖滑落的手机摔在轨道上，被疾驰而来的列车碾为粉尘。
虽然发生各种事会让人误以为枪是人手都有的玩具，但实际上在全面禁枪的日本这种能瞬间夺走他人性命的武器是十分稀有的，从抢劫犯手里得到的枪我现在仍保留着。只是我先前踏入的，是枪相当于入场券的世界。
现在我被带到警局，手上戴着手铐等候发落。
只要调查今天的行动轨迹势必会发现我犯下的两桩凶杀案。而单纯非法持枪外加引起恐慌就够我喝一壶了，毫无波澜地埋怨起自己的心急。
原本我的打算是就这样入狱，在监狱里可以完美躲过羽宫一虎那个神经病和各种乱七八糟的死因，如果我在监狱里都能受袭那这个国家真是完蛋了。
而我把自己身上发生的罪行稍做掩盖，未成年判死刑这种许久未见的事大概沦落不到我头上。
我说枪是一个男人给我的，顺势把岸谷森严的地址供了出去。
因为小库还在等我，可以的话我喜欢能在他老死前陪其度过余生。
于是我稍做挣扎，对于杀人案选择在有人发现前什么都不说。
然后我等着等着，等来了“进女子少年院反思11个月”的判决。也好吧，总不至于背到羽宫一虎突然性转住我下铺。
而且迟早都会换到更严厉的地方。
少年院的生活很规律健康，除了我被剃成板寸食欲不振了两天，很快便投入了新生活。
过了几个月，到了夏天，我已经当上大姐大时碓冰律子才姗姗来迟。
不知道她是怎么操作的，探望权在她身上。无所谓，反正没有别人来看我。
先前，我通过信里的文字游戏让她帮我处理和关注部分事件，现在她面色这么糟糕大概是有事超出预期了，也可能只是她中暑了。总之我坐直了身体，稍微正经起来。
“继续保持沉默，”律子的表情看上去有些不忍和害怕，“没有人发现。”
有些出乎我的意料，碓冰律子尽量用日常的口吻向我传达实际发生的情况。
半间修二本就是个孤狼，没有天天会找他出去玩的朋友没有家人在住处等他，甚至没有去上学。
歌舞伎町失踪本就不算罕见，没有人为半间报警，几日前才有人野战时正巧发现了他的尸体。
现场附近已经被毁坏得不成样子，线索也在高温下发酵消失殆尽，大概率会草草结案。
稀咲铁太的班主任给他家人去电，因为猫箱的覆盖范围不了了之，桐须真冬家访后发现没人选择以离家出走报警。
实际上稀咲铁太好好待在冰箱里呢。直到难以忍受的臭气飘到楼下，才被发现，并作为恶性凶杀案开始调查。这时候小区的监控都被覆盖掉了。
完全没有人怀疑到我头上，唯一知道我和这两件事有关的只有律子。
她的眼神很敬畏。而我的心情有些复杂，是否正是知道不会有人怀念自己，才会不愿迎接死亡？
真理子说完后便消失了，我抓住自己的头发，脑袋似乎还在因为冲击力嗡嗡作响，马上就会像西瓜一样裂开。但那只是我的错觉。
没有机会给我使用怀柔政策或者试错了。
立刻准备动身，衣服刚套上，传来木板被拍响的声音。打开门，小库跑了进来。我一阵恍惚后差点跌在床上。
头晕目眩。蹲下抱住他稳定自己的呼吸。他舔了我满脸口水，之后我坐在地毯上发呆。
小库奇怪地看着不动的我，打开柜子，咬住一本空白的本子拖到我面前。我猛然回忆起上上周目我是用它记录死因的。
我不敢相信地看着小库。
“你也记得吗？”
“汪！”
充斥内心的暴戾感情被尽数抽走，我抱着他默默流泪。
原本打算这次把小库寄养在猫箱外，但我如此简单就反悔了。
眼泪止不住，我边哭边扣好衣服的扣子。总之先把小库带去附近的宠物寄养中心。
“对不起，等我一下好吗？”
小库似乎是察觉到即将离别，耳朵耷拉下来看起来很是委屈，这次见到我后一直欢快摇着的尾巴却没停下来。
有些滑稽，我不禁破涕为笑。回住处拿东西出来的时候正好撞见缓缓开门的玛娜。没想到她今天会起这么早。
“由理奈姐，你是要出门？”
“嗯，以后早饭就不吃了。”
“还会…回来吗？”
我不语，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便离开了这里。
要做什么已经很明确了，我冷静地在脑内列出接下来要做的事。
首先处理真一郎。要让他避免飞机事故的时间点，现在看来有个更简单的办法。
我拨通了他的电话。
真一郎的声音：“真少见，有什么事吗由理奈？”
我酝酿了下感情，听起来肯定很委屈。
“我现在在S·S MOTORS——真一郎，我想见你。”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的声音再次响起时，担忧中带着无法掩饰的惊喜。
“现在吗？”
“不行？”
“怎么不行，我马上就来！”
真一郎急匆匆地披上衣服跑出门，我听见超大的关门声和他邻居的骂声。他急急忙忙地对着我说：“稍微等我4小时，先别哭啊！”
应了他一声后挂断电话，浮现的笑容逐渐消失。清晨的住宅区安静万分，我凝视着面前的公寓楼，上了记忆中的楼层。
4小时足够了。
我找到稀咲铁太。
本来打算很快就结束的，但真的见到他，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就控制了我。
大概不是愤怒或仇恨，因为我还能保持思考，甚至埋怨自己花这么多时间有什么意义。
直到我把毫无反抗之力的稀咲剁成酱牛肉，他也什么都没有想起来。不禁感到失望。
简单处理了下一塌糊涂的现场后我打开手机，还剩一个半小时，我顺便去歌舞伎町杀了半间修二。
找到他有点麻烦，不过杀起来倒是简单。
即便半间在我动手的中途想起来了一些记忆，即便他用自己最真挚的话语和我道歉，也无法再动摇我的内心。
不是说我特别讨厌他，只是现在话，谁来都一样。
有微弱的、置我于死地的可能，所以我就这么做了。
比起被道德感折磨，我更怕的是现在这种情况，杀死某人就和呼吸般自然，不会感到有什么不好，在琢磨手法时能感到些快乐，但仅此而已。
看来我已经彻底疯了。算了，也没什么不好，姑且先活下去再说。
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干脆利落地一刀割喉。敷衍地处理了四周后，我来到新干线。
接下来我将在这里引发骚乱。
走在楼梯上，前往地下时构思着该怎么做，旁边传来了刺人的视线。
斑目狮音被电梯送上来，视线被我吸引就直直看过来，表情蠢透了。可能是我个人偏见，总觉得他长得薄幸、短命又克妻。
我干脆趴到扶手上，等他接近我时抛过去个媚眼。斑目狮音的脸居然在一瞬间红起来，我的满心恶意再也藏不住，和我咧开的嘴角倾泻而出。
斑目狮音好傻，被枪口对准时浑身僵硬，我面对的仿佛是只不灵光的无力幼鹿。
我对准理想中的位置开了枪，子弹擦着斑目狮音的半边头发弹在墙上。他的嘴巴无声张大，浑身痉挛直冒冷汗，伴随着叮铃一下，狼狈地贴着电梯侧边跪坐下来，被电梯继续往上运输。
身体夸张地后仰脑袋快要碰到后面的阶梯，手臂伸向天空连鸣三枪。
当我转头看过去时上班族女人仿佛被无法理解的存在吮走理智，枪口对准她时，她两脚一软就倒了下去。我被逗得捧腹大笑。
以秩序维持的人群如同多米诺骨牌轰然倒塌，恐慌在弥漫。
我百般无聊掏出手机看时间，4小时已过，落地的佐野真一郎正好打来电话。
最开始就不打算接。姗姗来迟的警察一瞬间控制住我，从指尖滑落的手机摔在轨道上，被疾驰而来的列车碾为粉尘。
虽然发生各种事会让人误以为枪是人手都有的玩具，但实际上在全面禁枪的日本这种能瞬间夺走他人性命的武器是十分稀有的，从抢劫犯手里得到的枪我现在仍保留着。只是我先前踏入的，是枪相当于入场券的世界。
现在我被带到警局，手上戴着手铐等候发落。
只要调查今天的行动轨迹势必会发现我犯下的两桩凶杀案。而单纯非法持枪外加引起恐慌就够我喝一壶了，毫无波澜地埋怨起自己的心急。
原本我的打算是就这样入狱，在监狱里可以完美躲过羽宫一虎那个神经病和各种乱七八糟的死因，如果我在监狱里都能受袭那这个国家真是完蛋了。
而我把自己身上发生的罪行稍做掩盖，未成年判死刑这种许久未见的事大概沦落不到我头上。
我说枪是一个男人给我的，顺势把岸谷森严的地址供了出去。
因为小库还在等我，可以的话我喜欢能在他老死前陪其度过余生。
于是我稍做挣扎，对于杀人案选择在有人发现前什么都不说。
然后我等着等着，等来了“进女子少年院反思11个月”的判决。也好吧，总不至于背到羽宫一虎突然性转住我下铺。
而且迟早都会换到更严厉的地方。
少年院的生活很规律健康，除了我被剃成板寸食欲不振了两天，很快便投入了新生活。
过了几个月，到了夏天，我已经当上大姐大时碓冰律子才姗姗来迟。
不知道她是怎么操作的，探望权在她身上。无所谓，反正没有别人来看我。
先前，我通过信里的文字游戏让她帮我处理和关注部分事件，现在她面色这么糟糕大概是有事超出预期了，也可能只是她中暑了。总之我坐直了身体，稍微正经起来。
“继续保持沉默，”律子的表情看上去有些不忍和害怕，“没有人发现。”
有些出乎我的意料，碓冰律子尽量用日常的口吻向我传达实际发生的情况。
半间修二本就是个孤狼，没有天天会找他出去玩的朋友没有家人在住处等他，甚至没有去上学。
歌舞伎町失踪本就不算罕见，没有人为半间报警，几日前才有人野战时正巧发现了他的尸体。
现场附近已经被毁坏得不成样子，线索也在高温下发酵消失殆尽，大概率会草草结案。
稀咲铁太的班主任给他家人去电，因为猫箱的覆盖范围不了了之，桐须真冬家访后发现没人选择以离家出走报警。
实际上稀咲铁太好好待在冰箱里呢。直到难以忍受的臭气飘到楼下，才被发现，并作为恶性凶杀案开始调查。这时候小区的监控都被覆盖掉了。
完全没有人怀疑到我头上，唯一知道我和这两件事有关的只有律子。
她的眼神很敬畏。而我的心情有些复杂，是否正是知道不会有人怀念自己，才会不愿迎接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