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萝慌慌张张地捂住嘴。

    今天是脑子不清醒吧!她怎么就把心里想的变成问题给问出来了?!

    梁斯珩见温萝这副模样,思索了一瞬,也反应过来她不是真心在向自己问这个问题。

    在逗得她更炸毛和顺毛安抚她之间,梁斯珩犹豫片刻,还是选择了后者,牵唇叹笑道:“感觉我可以去自学一下心理学然后考些相关证书了。”

    话题跳跃的让温萝险些没反应过来。

    不过他没有追究她刚刚的胡言乱语,还是让温萝松了一口气,好奇地抬眸看他。

    梁斯珩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不觉得我在替人疏导心事上有一点天赋么?”

    温萝恍悟,傲娇地皱了皱鼻子,睁着眼睛说瞎话:“那是因为我精神状态稳定,心胸宽广,本性开朗。”

    梁斯珩没有反驳,只是眉眼含着笑,看着温萝,带了些纵容的意味,说道:“那记得你说的话,以后要一直这样下去,说到做到才好。”

    他认真起来,温萝便再闹不下去,呐呐地低声应下,手指揪了揪衣摆,不自然地垂眸:“那个,时间不早了,我睡觉去了。”

    说着,她便伸手撑着身子要下去,正正好触及梁斯珩的大腿,才想起来自己还一直坐在他腿上没下去来着。

    忆起两人刚刚的对话,温萝便是脸皮再厚,也忍不住脸颊烧红。

    他俩现在这个状态,早就过于亲密了吧,还说什么慢慢来,尽是多余……

    梁斯珩托了一把温萝的腰放她下去,注意着她的神色,眉目幽深了些许,有意无意地叮嘱了一句:“如果还有什么心事可以随时来找我。”

    温萝起初还以为他是不放心自己,或者要把他“心理咨询师”的身份坐实到底,便听他紧接着补了一句——

    “什么事情什么时间都可以,不管你对我的手把持不住,还是对别的地方……”

    ……

    感情他实际是满脑子的歪心思,这还过不去了!

    温萝为自己的一时大意悔的肠子都青了,恼羞成怒地拂开他低笑着伸过来讨饶的手,心跳如擂鼓,瞪了他一眼。

    “睡觉!”

    ————

    也不知是因为鼓起勇气与他的交心,还是因为第二天的同学聚会,短短的一个晚上,温萝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个梦接一个梦的做,直到第二天临近晌午,才按着太阳穴精疲力尽地从床上爬起来。

    梁斯珩早就已经起床,此时正盘膝坐在阳台的榻榻米上,左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茶盏的壁沿,右手握着鼠标,时不时滑动一下滚轮。

    温萝靠在门边,望着他发呆。

    昨晚的交谈过后,如今再看见他,好像心态都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冬日和暖的阳光倾洒下,那个一身简单的白色线衫米色长裤、身型笔挺、面容清俊的人,是她的人了。

    她可以底气十足地拉他抱他,可以肆无忌惮地玩他的手,可以理直气壮地告诉别人,他就是她的男朋友。

    她可以光明正大地享受他的关心照顾,跟他打闹,不必再时不时忧虑自己与他名不正言不顺。

    胸腔中的心脏跳动着,一下又一下,沉沉地坠着。

    想到以后她也将有人陪伴有人爱着,似乎有一股安心感自心脏而出,渐渐蔓延开来。

    梁斯珩处理完父亲偷懒扔给他的几份文件,随手勾住鼻梁上的镜架,将眼镜勾下放在一边,捏了捏眉心,抬头看向不远处卧室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扬眉,冲她招了招手。

    “过来。”

    温萝抿住唇,轻轻捏了捏手心,抬腿走过去,不用梁斯珩说什么,主动蹬掉鞋,坐在了他的身边。

    榻榻米空间不是很大,又有个茶桌占位置,两人靠的极近,彼此的温度清晰可辨。

    梁斯珩眉峰微微动了动,垂眸,目光从隐隐发红的耳尖上一扫而过,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大着胆子攀上自己,装着好奇的模样歪头看向桌上的笔记本电脑,问着:“早上好,你在干嘛?”

    这是因为他昨天一时没忍住的调侃转性子了?

    本来他还以为她会不想理他了。

    温萝强忍着紧张,脑海中飞快回想着自己昨晚临时抱佛脚查到的情侣间该如何相处,假装自然地抱住梁斯珩的手臂,眼睛乱飘寻找落点。

    电脑屏幕上明显分属正式文件的内容落在眼底,温萝顿了一下,又避嫌地挪开眼,望着桌上的茶具绞尽脑汁地想新话题,却被梁斯珩抬手揽进怀里。

    比起她的百般不习惯,他似乎如常自然的多,声音温和,又染着淡淡的笑意。

    “十一点多了还算早上?”

    出师未捷。

    温萝第一次尝试便惨痛败北,被噎了一下,什么害羞不自在都烟消云散,气恼地扬起下巴瞪他,一手拍到他的膝头:“我说早上就早上!”

    梁斯珩弯着眸应下:“好好听你的,早上好。”

    温萝为自己的地位挽回一成,这才心满意足地眯起眸子,敲敲额头打了个哈欠。

    “没睡好?九点多的时候看你还没动静,也没叫你。”

    梁斯珩抬手抚上温萝的眼底,拧着眉往里坐了坐,寻了个趁手的位置,抬指替她按摩头部。

    她皮肤白,眼底稍微有些青痕看着就很明显,一脸疲色,显得有些憔悴。

    温热有力的手指从额头划过,温萝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趴进男人怀里,早就把昨晚说的话全部抛在脑后。

    昨晚她一个人的时候也想明白了,感情总是要两个人都付出的,他答应给她适应的时间慢慢来,但是她却不能总让他迁就着她。

    过去的阴影与他孰轻孰重?

    她问了自己一遍又一遍,心中的答案渐渐愈发明晰。

    他为了她让步包容,那她也该报之以李,向他走过去。

    “昨晚做了一晚上梦,梦里都是你拿刀架在我脖子上逼我跟你在一起。”

    温萝被揉得舒服,沐浴在阳光下昏昏欲睡,随口胡扯道。

    梁斯珩好气又好笑地屈指弹了下她的额头:“那下次做点正经的,比如我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把欠我的卷子做了。”

    他不提这事,温萝早就忘的一干二净了,闻言瞬间睁开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男人卖惨:“可是可是,我现在都是你的女朋友了诶,你忍心这么残忍地对我嘛?”

    梁斯珩“唔”了一声,拇指指腹慢慢滑到温萝眼尾轻颤的红痣上,没用半点力道,轻轻揉着。

    “女朋友可以有言而无信的特权,可惜你答应我的时候还不算是,况且你是我的女朋友和我是你的老师好像并不冲突。”

    温萝哑口无言。

    有些道貌岸然的人,当初还义正辞严地说什么不跟自己学生有师生以外的任何关系,现在反倒一口一个老师自居了。

    这样想着,她也直接说了出来。

    却见梁斯珩面色如常,眉梢眼眸都未动一下,理所当然地点头,拿出研讨学问的态度认真讨论道:

    “确实是这样,不过我和你之间,情侣关系才是为先,至于师生……那就是情侣间一些微不足道的小情.趣了,别的特殊关系也是一样,比如——”

    在他说着自己的观点时,温萝塞满了各种乱七八糟东西的大脑雷达一样响了起来,一串劲爆炸裂的关系从脑海中飘过,没等梁斯珩举例证,便慌忙捂住他的嘴,控诉道:

    “好啊梁斯珩,我本来以为你斯文,结果你还是个败类!我真是看错你了,我要退货!”

    梁斯珩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被自己惹炸毛的人。

    嘴被牢牢地捂住不能说话,他便抬手在她的胳膊上写写画画。

    轻微的瘙痒刺激的皮肤一阵瑟缩,温萝心神被分去注意梁斯珩写了些什么,一时间也忘记了可以直接松手让他说话。

    ——你不是很喜欢?

    喜欢什么?

    喜欢斯文败类?

    哦对她是喜欢,而且喜欢死了,刚才也就是一时间有点不自在,但是如果问她的真实想法,她刚刚心跳快的可就差蹦出来了……

    不是。

    他是怎么对她的xp一清二楚的啊!

    温萝触电般缩回手,大脑一片混乱,“你你你”了半天也不知说什么。

    其他什么调侃都无所谓,但是xp在现实中暴露这种事——

    跟被扒.光了扔在大街上有什么区别!

    “你,你怎么知道我xp的?是姜岁那个小东西跟你说的?还是……不会是我自己说的吧!”

    温萝惊恐地瞪大眼睛。

    反应这么激烈?

    梁斯珩哭笑不得,想起自己最近一直关注的她写过的文,和社交账号跟读者平日的交流,沉吟了片刻,还是想着暂时不要刺激她,她如果想,就等她主动跟他说。

    “没有,随便诈你的,原本只是想逗你。”

    所以意思是,他什么都不知道,全程是她自己暴露了?

    温萝懊恼地咬住脸颊的腮肉,欲哭无泪。

    于是转眼间,便改为了梁斯珩眼含着笑意,慢条斯理地盘问她。

    “喜欢斯文败类,喜欢手,还喜欢什么,说来听听?方便我了解你一下,也好照着你的喜好一一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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