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蝶老师好特别,夏蝶老师和我认识的大夫都不一样。她给我一种疯癫感,很疯癫的感觉,要疯不疯,我听过很多人说自己疯,但我觉得夏老师的疯才是真的疯。感觉夏老师内心深处一直有很多个她,她一直在压抑自己。夏老师,自从有了你的诊断书,媒婆说我的相亲对象在家洗碗崴到脚了,今天不用约饭局了。我该感谢你内心的哪一个你?是孤独的你,温柔的你,善良的你,还是故作正常的你?我想说,不管是哪一个你,yyds永远都是你!

    ——五星好评来自[aka单身一辈子的苦我愿意吃]”

    “妈妈,什么香香软软我们最爱?狐狐夏蝶太太!什么带来开心快乐关爱?美貌夏蝶太太!什么陪伴我们自由成长?智慧夏蝶太太!相亲相爱诊断绝症牛逼一~家~店~

    ——五星好评来自[动压小孩]”

    “自从确诊不想上班的绝症,我整个人生都开朗起来了。我想说,夏蝶师傅,您就是大夫中的大夫,医生中的医生!人类疾病诊断史上永垂不朽的巅峰!

    ——五星好评来自[这哪是社畜分明是牲畜啊]”

    休息室里,夏蝶躺在藤椅上翘二郎腿,笑容直咧到耳后根。

    好好好,看着手机里一上午涌现出的三条百分百好评,夏蝶满意得不得了。

    她把白大褂换下来了,现在穿一套舒适透气的亚麻睡衣,等张美意把外卖拿进来开饭。

    “咚咚咚…”

    “夏姐,咱不着急吃饭,这会儿可来了个大生意!”张美意的头从休息室门缝里探进来,神秘兮兮地说,“不仅是大生意,而且还是超级大帅哥!”

    夏蝶满不在乎地笑着讲:“嘁。狐狐我这体质专招帅哥,千百年来什么货色没见过。让他等着,男人哪有吃饭重要。”

    大老板发话了,张美意不敢造次,出去跟那帅哥陪笑让他稍等片刻,然后提溜着外卖回休息室去了。

    今天中午夏蝶吃饭很慢,看得出来刻意放慢了速度。不仅如此,吃完还说要眠一眠。张美意很着急,哪有让客人等这么久的道理?想着这茬,准备起身去打发那男人下次再来算了。

    刚要走,夏蝶叫住她,在摇摇晃晃的藤椅上闭着眼睛发话:“我掐指算过了,今日开业必有一劫,那男人就是这一劫。是祸躲不过,但可以晚点面对不是么?你别着急,咱们一起睡会儿。”

    “可他真的会一直等下去吗?”话音落下,张美意显出原形——一只毛茸茸的红松鼠跳到夏蝶腿上,打了个哈欠蜷成团说道。

    午后炽热的太阳光被百叶窗截挡,略微昏暗的内室最易催眠。夏蝶嘟囔着“他会的”,很快便眼皮打架熟睡过去了。

    再一睁眼时,夕阳为百叶窗镀上金光,夏蝶把仍旧熟睡的张美意放进松鼠笼里,揉着眼睛慢悠悠踱步到诊所前台。

    男人果然还没走。可能是东口巷太老太深太安静,空气中的睡眠因子格外多些,所以男人竟然也趴在前台接待客人用的咖啡桌上睡觉。

    夏蝶感到不好意思,觉得可能确实有点怠慢了。但狐狐嘛,犬科,比人类爱睡觉很正常,一口气从中午睡到傍晚都算睡眠质量差的了。想到这一层,她脸皮厚起来,屈指敲击玻璃桌面叫人起床。

    “要睡去隔壁青旅睡,我这里是看病的,五百一位啊。”

    男人睡得正香,被喊醒之后脑袋还晕乎乎的。抬头看见一脸不耐烦的夏蝶,眨着大眼睛问:“你就是老板娘吗?是那个网上说的人类诊断史上永垂不朽的巅峰?美貌智慧的狐狐夏蝶太太?医生中的医生?”

    亲耳听到这些名号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果然还是有些羞耻啊。“咳…”夏蝶点点头说,“正是在下。要看病先给钱。”提到钱,男人瞬间清醒了几分。他从怀里掏出个鼓鼓囊囊的大红包,做贼心虚一样往夏蝶手里塞:“这是我的诊疗费,咱们这就开始看病?”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正经医生,只收诊疗费不收感谢费的啊。”夏蝶赶紧推却摆摆手表示拒绝,那红包一看里面就不止五百块钱。

    男人哪里肯从,从铁丝椅上站起来,拉过夏蝶的手,把红包往手里重重一拍:“别介呀,您就收下吧,就当是给孩子的。”

    “你哪只眼睛看得出来我有孩子?好好的怎么还骂人呢?你在侮辱谁?我说了不要就是不要!看病救人凭的都是医者良心,你就是给我再多的钱我也不会要!”夏蝶恼了,推搡着男人出门,准备彻底闭店休息。

    “这里面不是钱,狐狐夏蝶太太,您就收下吧。只是个小礼物,就是点心意而已。”男人被推到诊所门外面,眼看玻璃门就要关上,情急之下左手指天大喊一声,“看!飞碟!”

    这一嗓子喊得猝不及防,夏蝶竟鬼使神差真的顺着男人的手指抬头望天。关门的动作停滞了,电光火石之间,男人一个箭步冲到夏蝶面前,拉开她亚麻睡衣的裤袋就把红包塞了进去。那动作之丝滑,夏蝶反应过来之后彻底折服了。

    她深吸一口气说:“你保证这里面不是钱对吧?”男人真挚地点头保证里面绝对不是钞票。

    夏蝶陷入沉思。开业第一天上午总共来了三个客人,下午除了这个男人再没有别的顾客。如果不处理掉这个男人,今后恐怕不会再有任何顾客登门。夏蝶隐约猜测出此番劫难的真相。

    “行了小伙子,整这么客套干什么?先把病看了再说别的吧。那五百块钱诊疗费你也不用给了,我就当做一日雷锋,免费给你义诊。”

    “谢谢狐狐夏蝶太太!”

    她把男人重新领进门,不带去诊疗室,打算就在前台咖啡桌上结束战斗。

    “姓名?”

    “商阙。”

    “芳龄几何?”

    “十八了,太太。”

    “手伸出来。嗯……”夏师傅眉头紧锁,神情凝重,她虽然没穿白大褂,但那医者仁心的模样看上去分明就穿着一件无形的天使白衣。

    现在已经七点了,傍晚的太阳比往日格外红火些,近乎血色那样浓郁,仿佛预兆着不详。夕阳从玻璃门斜射进来投在男人脸上,夏蝶发现男人的双眸一瞬也变成了血红暗日。只是一瞬,旋即恢复成水灵灵的大黑宝石模样。

    “狐狐夏蝶太太……”

    “叫我夏师傅就好。”夏蝶冷冰冰地打断男人。

    “夏师傅,我这病还能治吗?”男人刚说完,一支毛笔凭空出现在眼前。一低头,不知何时,咖啡桌上多出张淡黄色洒金箔碎的大宣纸。

    毛笔从夏蝶左手边的保温杯里蘸上水,在纸上运势如风,写下“不想缺钱症”几个草书字体。

    “好!太神奇了!我就知道我得的是这个病!”男人鼓掌叫好道。短暂的狂喜之后,他语气转瞬变得紧张又期待:“夏师傅,我这病是不是没得治了?”

    夏师傅莞尔一笑:“恭喜你,天选的幸运儿,你这病呀,还真有得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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