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嘴硬:“我总不能为了碎银几两,就完全出卖我的信仰和灵魂吧?”

    另一头的男声气到发笑:“大姐,装什么啊?真清高的人,可能会入我们这行吗?你眼下得罪了一圈人,再不低头失去所有资源,在家里抠脚后精神可是会更痛苦的!”

    云昭仍逞着强:“我早就想跟片方解约,和公司解约了。我意已决,你不用再说了。”

    维光感觉没趣,只能转移话题:“你现在在哪儿?这几天不要出门,需要什么,跟我说便是。”

    他顿了顿,应是吞咽了下口水,这才继续说道:“放心吧,我不会去打扰你。不过你现在身边肯定没有可以信任的人。拜你所赐,我也要赋闲些时日,我助理青青也跟着空下了。有什么需要的你就跟她说,女孩子之间,说话更方便点。”

    突来的细致关心,打得云昭这个刺头措手不及。

    她讷讷地回了句:“哦,谢谢。睡了,回头聊。”

    随即挂断了电话。

    因为被消号的事,她虽然早早地熄了灯,可始终翻来覆去睡不好。

    挨半夜时,人难免觉得饥肠辘辘。云昭打开了外卖软件。

    “反正没戏拍了,吃点什么让自己开心一点吧?”她心想着。

    她本来想吃小龙虾。

    可考虑到自己原本就是因为心情不好想要发泄,想到没有对饮的人,只能一个人孤单地剥壳孤单地收拾油腻腻的狼藉,她总觉得反倒失去品味的心情,徒增伤感。

    幸好还有馋了许久的体重克星——螺狮粉可选。

    云昭总算感到了些许快乐,她终于得机会全款拿下这样美食了,最后还不忘加了个炸蛋。

    迈出了打破身材管理的第一步,就无所谓再多点一些吃的了。

    云昭又痛快点了裹了粉的土豆片、藕片等炸串,再配上一瓶饮料。

    外卖机器人将夜宵送到房间门口。

    云昭雀跃地将食物抱进房间,打开电视。

    一边听着电视的声响,一边品着高碳水、高糖食物,她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般变得高兴起来。

    不过填满了胃,好似真能减缓过快的心率。

    云昭吃完东西只拿纸巾简单地抹了下嘴和手,不刷牙就钻进了被窝。

    她昏昏沉沉地睡到了第二天十点,错过了酒店的早餐时间。

    她起身洗漱完,有些懊恼地坐到书桌前,打开酒店的24小时菜单。

    菜谱上中西名菜应有尽有,可惜都比不上自助餐厅里现煮、带着肉丝酸豆角榨菜浇头的热乎乎的挂面。

    忧烦之人定损脾胃。

    她拿右手大拇指顶在胃部,纠结着吃点什么好克化的东西果腹,安抚安抚不适应熬夜加班的胃。

    乐乐突然给她打电话:“姐姐,你在几楼?我到酒店大堂了,现在上来找你。”

    云昭没反应过来:“啊?”

    乐乐解释:“我看见你给我叫跑腿送手机时的地址填在这里,就想着带点东西来看看你。刚好今天外面有个活,我在公司里提交外出单报备好了溜过来。呀,姐姐,这里的电梯都要刷脸或刷房卡,我没办法上去。”

    乐乐的到访,让云昭觉得振奋了许多。她确实需要信任的人给她一点精神鼓励。

    于是她说:“那你在电梯口等一下,我下来接你。”

    云昭飞速地抓起帽子戴好口罩,拔了门口的房卡奔向电梯。

    她下到一楼,电梯门一开,得到了一个更大的惊喜。

    两只手提拎着两个大袋子的青青扬着笑脸,冲她打招呼:“嗨姐姐。”

    乐乐赶忙解释:“昨天晚上青青跟我约好一起过来找你。你们拍完《古侠游》时不是糕糕姐全程跟的宣传么?当时她负责带我,很多工作内容就交给我跟青青对接,所以我们就认识了。”

    云昭催促:“好了好了,知道你们都靠谱,快进电梯吧。门长时间开着不安全。”

    几个人总算走进云昭的房间。

    乐乐和青青的表情上都带着不可思议。

    倒不是因为云昭开的房间是个普通大床房,毕竟她们外出拍摄时普通小旅馆也住过。

    而是在她们心中,云昭一贯是个自律养生的敬业艺人,就算嘴馋也只是在饭店小炒几个菜尝几口过瘾。

    房间里,此时飘散着一股臭哄哄的味道。

    怕不礼貌,乐乐克制住手不去捂鼻,眨巴着眼装无知问:“酒店这个房间的通风好像特别不好?”

    “哎呀,不好意思啊!”云昭抱来垃圾桶,手忙脚乱地将书桌上摊着的外卖盒子、炸货的竹签串子和饮料瓶往垃圾桶里塞好,随后打上结。

    她接着拿抽纸抹了两下桌子,又将空调按到换风模式:“昨天心情不好,就吃了碗螺狮粉和炸串。”

    坐到书桌前的青青暗中打量着云昭的脸。

    乐乐放下手中的东西,竟直接出手揉搓云昭的双颊:“高盐的食物多蓄水啊,一碗带汤螺蛳粉下肚次日立马涨五六斤!好啊姐姐,你之前是不是也常背着我们偷吃!我说网上那些总是阴阳你do脸没消肿就出来干活的黑图是哪里来的!害我时不时被阿咪姐骂没看好你。”

    青青不禁失笑:“原来是这样。我说当时天天一起被关在剧组拍戏赶工,云昭姐哪有时间离开。明明现实中还是很美的脸,稍微水肿了一点点,上镜就被造谣。‘馒化’‘返厂失败’之类的词都来了。当明星挺不容易的。”

    云昭匆匆走进卫生间洗了个手,出来后扰到书桌后抽了纸擦干手,轻点着青青的头:“傻蛋,你一个月工资多少?稍微有点名气的艺人收入有多少?可不许你轻易地共情我们啊。普通人被网暴得不到任何经济帮扶,艺人的高酬劳里,应算是包含了被网暴的精神损失吧。”

    乐乐看着她们“嘿嘿”笑:“云昭姐开导地好。我们收入不过万的普通人,是没必要庸人自扰。”

    青青面上却带起更多的忧愁:“可是姐姐,昨天晚上的直播我陪着维光哥看的。我是个平日里会穿日常漾服的人,完全理解你、觉得你说的都没错。可是你之后要怎么办呢?维光哥都跟我说了,现在主管文娱圈的都是以溢族为核心加入京圈的人。不拍溢朝剧穿溢服投诚,在这个圈子里根本就得不到发展的机会。更何况,你是第一个反抗的人呢?”

    云昭浑身一僵。

    维光果真是信任她,什么都同这个可爱的小助理说。

    青青小声嘀咕:“昨晚看你正直播着时突然被炸号,我们都捏了一把冷汗。云昭姐,好汉不吃眼前亏,不然,低个头算了。还是要从长计议。”

    云昭的神情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已经倚靠在床头呈放松状态的乐乐弹坐起走到云昭身边坐下,指指她的手机:“姐姐,你打开手机看一下,除了这个平台被炸号外,其它平台有没有受到影响?”

    云昭这才反应过来:“哦,别的平台我一贯自己打理的更少,都是交给工作室运营的,还没看。”

    她登陆自己分享美容心得和穿搭内容的小绿书App,发现自己的账号一切正常。

    她又进入应用商店下载起几个短视频软件。

    云昭过去总认为自己是横屏剧演员,潜意识里感觉自己高短视频的竖屏剧演员一等,除了配合宣传组告知的工作内容以外,本人是不大刷这些被“主流艺术创作”视为“□□乐垃圾”的平台。

    几分钟后,云昭的手机上装上了几个久违的App。她用手机号登陆自己的账号,发现一切正常,不过已发布的内容被设置成了仅自己可见。

    受过宣传组公关手段耳目浸染的乐乐一眼看破:“姐姐,公司有人动过你的账号,你赶紧换个密码。”

    她接着有力地搂了搂云昭肩膀的另一侧:“放心好了,昨晚被消掉的那个号看着唬人,不过是保护性禁言罢了。”

    云昭不懂:“保护性禁言?”

    青青也疑惑地望向乐乐。

    乐乐点点头:“肯定是公司向平台提交了若名誉受损要向平台索赔之类的律师函,平台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直接把你号掐了一了百了。出于‘预防乱说话’为目的炸号,可不就是‘保护性禁言’的一种么。”

    青青松了口气:“那可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在剩下的这些平台,云昭姐的热度可不低。只要号在,就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云昭经由她们的言语宽慰,疏导了心底暗藏的对公司和其背后势力强硬手段的恐惧。

    种花国整体总是一个平安有序的法治社会。

    大佬们应也不愿为着她这么个有名气的小人物,主动去脏污手。

    毕竟回报率太低了。

    云昭将头贴到乐乐肩上:“天无绝人之路。没有戏拍,那我还可以去带货养活自己嘛!”

    青青见她重被提起了斗志,心中自发地为维光和她感到高兴。

    可乐乐却将云昭的头掰正,非常严肃地问她:“带货?怎么带?”

    云昭绕着发尾,很是想当然:“我在小绿书上分享穿搭和美妆养生的笔记人气都很不错。我可以卖卖衣服鞋子、化妆品什么的。”

    乐乐长叹一口气:“姐姐还真是对现状过度乐观了。没有公司经纪人出面帮你谈妥劳务报酬,你准备跟商家怎么计费呢?就算不拿钱铺垫违规的刷单手段,不可预计的退货率也可能让你得不偿失。且你被降低的商业价值很难挽回。复出,更是无望了。”

    云昭又变得“怔怔”的:“是啊。我得好好想想,后面应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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