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辰时,宛府。
“阿姐,我错了,我这就放把火,烧个屋,杀了我吧,你都问三天了,你怎么还记得?”宛星环接连三日都被盘问,手作抹脖子状,十分懊悔道。
“没办法,记性好咯,当日我看中那扇坠,你怎么蹭地一下,火气就上来了,怎么回事?你送的?”宛星铃坐在窗边的摇椅,吹着清晨的凉风,悠悠然来回摇晃,面带微笑道。
“我会送人东西吗?你不算。阿姐,我困了。”宛星环说罢,一转背,砰的一下,整个人扑向床榻,双手摁住枕头,捂在脑袋上。
“哦?又困了?不错。”宛星铃慵懒地起身,很是好心地,给她盖了盖被子,眯眼微笑道。
宛星环一个劲地点头,双手松开枕头,整个人往下溜了溜,头缩进被子,不吱声。
见状,宛星铃脸上始终挂着笑,慢悠悠地走向梳妆台,打开妆匣,取出最喜欢的银铃铛手链戴在左手,手链镶嵌着几颗朱砂,红白间隔,相映成趣。
接着,伸手往里探了探,摸出一只荷包,右手抛了抛,没有声音,宛星铃啧了一声:“全是银票,没有银子叮当响,没意思,还是买些小玩意,换点金银声,听个响。”
宛星铃看了眼床榻,被子被拱了拱,宛星铃轻抬左手,用力晃了晃朱砂铃铛手链,叮铃叮铃,笑嘻嘻地开口道:
“困了啊,多睡会,走喽~”宛星铃故意拉长声音,慢条斯理地朝门外走去。
“不困!大清早的,我龙马精神!”宛星环大喊道,随即一把掀开被子,翻身下床,慌里慌张穿上鞋,连蹦带跳地跑到宛星铃跟前,张开双臂拦住她。
“阿姐,好阿姐,我错了,不出去好不好?”宛星环盯着姐姐手上的荷包,立马求饶道。
“好,不出去,也不说你了。”听到此话,宛星环放下双手,吐了口轻松的长气,如释重负。
“不说你了,说说,凌诺逸,他可是做了对不住你的事?”宛星铃笑眯眯地温声道。
“啊???阿姐,你快去救火吧,真的,明天屋顶就会着火的。”宛星环脸色惨淡,欲哭无泪道。
宛星铃无奈摇了摇头,只觉得妹妹过于嘴硬,竟三天问不出来,暗想道:“还是得寻个机会,探探凌诺逸。”随即,打开门,正欲走出,被宛星环一把抱住。
“阿姐,你别生气,不要丢下我。”宛星环着急地紧紧抱住姐姐,眼里竟沁出了几滴泪,活像只被抛弃的小猫,可怜巴巴地望着宛星铃。
“几时生过你气?衣服旧了,都穿三天了,给你买新衣服。”宛星铃搂住星环,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宽慰道。
“阿姐最好了,世上只有阿姐好。”宛星环转泪为笑,屁颠屁颠地拉着姐姐胳膊,两人朝门外走去。
不多时,宛府门前,一辆富贵华丽的马车叮铃铃地缓缓驶过街巷。
这马车以金丝楠木为车身,黄金为漆,四面丝绸装裹,悬挂金银铃铛,宝玲和合,檀香弥漫,就连马车窗牖不仅雕梁画栋,更是镶金嵌宝,明晃晃地气派无比。
清脆的马车铃声停在华锦坊,只见华锦坊掌柜一行人,分成两排,站立门外,齐声吆喝:“恭迎贵客驾到!”
马夫掀起轿帷,一丫鬟扶着宛星铃、宛星环下了马车。
华锦坊掌柜恭恭敬敬地迎过去,看了眼黄金为漆的马车,内心一惊,面上笑道:“盼了多日,总算把贵客盼来了,宛姑娘,这些新到的时兴料子,都给您留着,贵客不来,咱也不往外卖,您且移步,进来看看?”
宛星铃微笑点头道:“有劳掌柜。”说罢,宛星铃牵着宛星环的手,走进华锦坊,身旁两名丫鬟也跟着进去,留下车夫一行人在门外等候。
除却车夫等待外,似有他人亦在蹲守。
华锦坊对面巷口,两位少年已驻留三日,日日清晨过来,黄昏离去。
“二哥,三天了,宛姐姐终于过来了。”凌书墨高兴道,又看了眼黄金马车,咂舌道:“二哥,这马车上的黄金是真的吗?”
“自然,她最不缺的便是黄金。”凌诺逸目光温柔地看向华锦坊,温声答道。
“黄金作漆,宛姐姐真是大,大气!”凌书墨感叹后,又收回豪华马车的目光,转头疑惑道:“二哥,为何不直接去宛府蹲着宛姐姐?”
“前几月,多次守在铃儿门前,结果如何?”凌诺逸依旧望着华锦坊,眉宇紧锁,眼眸微沉,声音淡然道。
“搬,搬家了。”凌书墨无意戳中了二哥的伤心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凌书墨想到从前,内心感叹道:“我这可怜的二哥,之前刚打探到消息,马不停蹄,一路追赶过来。结果呢,我哥前脚刚到,她姐后脚就走,唉。”
凌书墨很是同情地看了眼凌诺逸,仿佛脑海中又浮现当初的画面:
腊月寒冬,冷风阵阵,凌诺逸从千里之外追寻过来,好好的一个人,从满眼期待,满心欣喜,到整个人傻眼了,呆愣了,宛星铃呢?家呢?最终只是人去楼空,白白地望楼兴叹。
凌书墨想起那日寒冬,风中萧瑟,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等了许久,依然不见宛星铃出来,开口问道:“二哥,宛姐姐怎么看衣服这么久?”
“不久。”凌诺逸目视华锦坊,眼底尽是柔和,温声道。
与整整一年,次次落空,寻而不得相比,这如何算久?不久。一点都不久。
又等了一会,仍然不见宛星铃出来,凌书墨忍不住道:“二哥,她们怎么还不。”未说完,怯生生地看了眼凌诺逸,话锋一转,开口道:“二哥,你怎么知道宛姐姐她们会来这里?”
“自然,她素来不喜穿旧衣服,华锦坊是这里最大的衣铺,又是红衣布料最多,应当有她喜欢的。”凌诺逸微微笑道,仿佛看到宛星铃身穿最新兴红衣的模样。
一个时辰后,只见一红衣女子从华锦坊走出,红衣似火,身姿袅娜,本该是艳丽妖娆,却在女子身上,竟显得清丽绝尘。
美则美矣,却让人望而生畏,贵不可攀,女子脸色略显苍白,纤纤弱质,脖颈挂着细细的银色长命锁,左手佩戴朱砂银铃铛手链,环佩叮当,顾盼生风。
一直紧盯华锦坊的凌诺逸,见她红衣绛裙,只觉耀眼夺目,刹那间,耳根微红,垂下眼眸,不敢直视。
凌诺逸又怕错过什么,饶是耳朵发烫,还是抬头,嘴角勾笑地看着宛星铃。
“二哥,她这样,还怪好看的。”凌书墨傻呵呵地挠头说道。
“二哥,你别这么看我,怪冷飕飕的,我说的是铁,宛星环。”凌书墨感受到二哥眼中想要刀人的寒意,连忙解释道。
凌诺逸眼里只看到宛星铃一人,哪里还注意到她身后跟着的宛星环呢?
听了凌书墨这番话,凌诺逸才看向身穿鹅黄色衣衫的宛星环,确是相貌秀丽,俏皮可爱。
“她的妹妹,自是好看。”凌诺逸微微笑道。
“又不是亲生的,庶出的妹妹,和宛姐姐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宛姐姐生的。”凌书墨内心嘀咕道。
“不好!二哥,宛姐姐怎么回去了,她把东西都放马车了,要不要追上去?”
凌书墨看着宛星铃差人把东西放马车,十分着急,生怕二哥没有机会和宛姐姐说上话。
凌诺逸眉头一皱,手敲了敲折扇道:“再看看,应当不会,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当然准备好了,只是万事俱备,宛姐姐若是回去了,也白费功夫。”凌书墨看向远处的深巷,担心道。
虽然之前多次,每次踏空,人也没见,家也搬走,但好歹这次见到了人,总算有了希望,若就这样让宛星铃离开,眼睁睁看着希望在眼前破灭,属实不甘心。
凌书墨想到这里,急得挠头打转。
更是看到宛星铃居然径直上了马车,凌书墨急得就要冲出去,硬是被拦下了。
“书墨,不可。”凌诺逸面色阴沉,却依旧拦住了他。
“二哥!”凌书墨还想往前冲,硬生生被拽回来。“二哥!你找了宛姐姐一年,她就在眼前,为何不上前,她就要走了!”
“贸然前去,她不高兴。”凌诺逸拽紧想要急奔出去的凌书墨,怅然若失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管她高不高兴,重要吗?”凌书墨又是着急又是不理解道。
“重要,我不愿。”凌诺逸依依不舍地看着即将坐上马车的宛星铃,仍旧不肯挪动一步,不愿上前。
凌诺逸内心苦笑道:“见不到她,如何?哪怕她就在眼前,又如何?倘若她不开心,我该如何。”
凌诺逸宁愿整整一年,次次扑空,宁愿放弃眼前见面的机会,也不愿见到她有一丝一毫的不高兴,她不愿的,凌诺逸怎么舍得她不愿。
“二哥!你到底在做什么,宁肯家法处置,也要找她,整整一年了,如今就在你眼前,你还不去找她,难道非让她当着你面,再次搬家不可吗?”
凌书墨气急败坏,大声说道,又意识到自己说话伤人,只能用力挠头,踩地跺脚,没有再吭声。
不知是否是听到凌书墨这边大声嚷嚷的动静,还是别的什么,总之,宛星铃上了马车后,又下来了,似乎还朝凌书墨这边巷口看了一眼。
凌诺逸连忙提拎着凌书墨,往后一闪,紧贴墙壁。
凌书墨已经被气到无话可说,怒气冲冲地盯着凌诺逸,简直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凌诺逸当然想见面解释清楚,但是担心贸然行动,被赶出来事小,惹宛星铃不高兴才是大事,心里哪里舍得宛星铃就这样离开。
凌诺逸手中折扇,白玉为柄,此时这白玉扇柄竟然都沁出了汗,要知道,白玉扇炳最是消暑解热,触之生凉。
捏了捏手中折扇,摩挲着黄金铃兰花扇坠,凌诺逸还是忍不住从巷口探出,哪怕她要走,再看她一眼也好。
谁知,竟然没有看到马车。
果然,错过一眼,竟连马车也寻不到踪影了吗?
凌诺逸手中顿时无力,提拉凌书墨的右手也已经松开,没有力气般地垂下来。
“二哥,快看!宛姐姐的马车,她下来了!”凌书墨眼疾手快,闪了身出巷口,看到宛星铃马车停到转角处,连忙高兴道。
凌诺逸听闻,眼中似乎又有了光彩,急忙看过去。
只见宛星铃独自对丫鬟说了什么,丫鬟倒是上了马车。
又见,宛星铃对宛星环附耳低语,宛星环摇头,一边拉着宛星铃手臂,一边摆手招呼马车离开。
见状,凌书墨难得高兴地,发自内心夸道:“铁公鸡这回真是不错,马车都走了,就只有她和宛姐姐了。”
凌诺逸也总算松了口气,看了眼凌书墨,温声道:“不可无礼,是星环妹妹,多谢她了。”
凌诺逸轻声对凌书墨低语几句,凌书墨正准备走,又回头说道:“可是,铁公,宛星环一看到你就要啄你?这可如何是好?”
凌诺逸又拿出一叠银票,凌书墨高兴点头,接过银票,笑嘻嘻道:“好说好说,这就好办多了。”
凌书墨一个闪身,不知哪里去了。
“阿姐,我错了,我这就放把火,烧个屋,杀了我吧,你都问三天了,你怎么还记得?”宛星环接连三日都被盘问,手作抹脖子状,十分懊悔道。
“没办法,记性好咯,当日我看中那扇坠,你怎么蹭地一下,火气就上来了,怎么回事?你送的?”宛星铃坐在窗边的摇椅,吹着清晨的凉风,悠悠然来回摇晃,面带微笑道。
“我会送人东西吗?你不算。阿姐,我困了。”宛星环说罢,一转背,砰的一下,整个人扑向床榻,双手摁住枕头,捂在脑袋上。
“哦?又困了?不错。”宛星铃慵懒地起身,很是好心地,给她盖了盖被子,眯眼微笑道。
宛星环一个劲地点头,双手松开枕头,整个人往下溜了溜,头缩进被子,不吱声。
见状,宛星铃脸上始终挂着笑,慢悠悠地走向梳妆台,打开妆匣,取出最喜欢的银铃铛手链戴在左手,手链镶嵌着几颗朱砂,红白间隔,相映成趣。
接着,伸手往里探了探,摸出一只荷包,右手抛了抛,没有声音,宛星铃啧了一声:“全是银票,没有银子叮当响,没意思,还是买些小玩意,换点金银声,听个响。”
宛星铃看了眼床榻,被子被拱了拱,宛星铃轻抬左手,用力晃了晃朱砂铃铛手链,叮铃叮铃,笑嘻嘻地开口道:
“困了啊,多睡会,走喽~”宛星铃故意拉长声音,慢条斯理地朝门外走去。
“不困!大清早的,我龙马精神!”宛星环大喊道,随即一把掀开被子,翻身下床,慌里慌张穿上鞋,连蹦带跳地跑到宛星铃跟前,张开双臂拦住她。
“阿姐,好阿姐,我错了,不出去好不好?”宛星环盯着姐姐手上的荷包,立马求饶道。
“好,不出去,也不说你了。”听到此话,宛星环放下双手,吐了口轻松的长气,如释重负。
“不说你了,说说,凌诺逸,他可是做了对不住你的事?”宛星铃笑眯眯地温声道。
“啊???阿姐,你快去救火吧,真的,明天屋顶就会着火的。”宛星环脸色惨淡,欲哭无泪道。
宛星铃无奈摇了摇头,只觉得妹妹过于嘴硬,竟三天问不出来,暗想道:“还是得寻个机会,探探凌诺逸。”随即,打开门,正欲走出,被宛星环一把抱住。
“阿姐,你别生气,不要丢下我。”宛星环着急地紧紧抱住姐姐,眼里竟沁出了几滴泪,活像只被抛弃的小猫,可怜巴巴地望着宛星铃。
“几时生过你气?衣服旧了,都穿三天了,给你买新衣服。”宛星铃搂住星环,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宽慰道。
“阿姐最好了,世上只有阿姐好。”宛星环转泪为笑,屁颠屁颠地拉着姐姐胳膊,两人朝门外走去。
不多时,宛府门前,一辆富贵华丽的马车叮铃铃地缓缓驶过街巷。
这马车以金丝楠木为车身,黄金为漆,四面丝绸装裹,悬挂金银铃铛,宝玲和合,檀香弥漫,就连马车窗牖不仅雕梁画栋,更是镶金嵌宝,明晃晃地气派无比。
清脆的马车铃声停在华锦坊,只见华锦坊掌柜一行人,分成两排,站立门外,齐声吆喝:“恭迎贵客驾到!”
马夫掀起轿帷,一丫鬟扶着宛星铃、宛星环下了马车。
华锦坊掌柜恭恭敬敬地迎过去,看了眼黄金为漆的马车,内心一惊,面上笑道:“盼了多日,总算把贵客盼来了,宛姑娘,这些新到的时兴料子,都给您留着,贵客不来,咱也不往外卖,您且移步,进来看看?”
宛星铃微笑点头道:“有劳掌柜。”说罢,宛星铃牵着宛星环的手,走进华锦坊,身旁两名丫鬟也跟着进去,留下车夫一行人在门外等候。
除却车夫等待外,似有他人亦在蹲守。
华锦坊对面巷口,两位少年已驻留三日,日日清晨过来,黄昏离去。
“二哥,三天了,宛姐姐终于过来了。”凌书墨高兴道,又看了眼黄金马车,咂舌道:“二哥,这马车上的黄金是真的吗?”
“自然,她最不缺的便是黄金。”凌诺逸目光温柔地看向华锦坊,温声答道。
“黄金作漆,宛姐姐真是大,大气!”凌书墨感叹后,又收回豪华马车的目光,转头疑惑道:“二哥,为何不直接去宛府蹲着宛姐姐?”
“前几月,多次守在铃儿门前,结果如何?”凌诺逸依旧望着华锦坊,眉宇紧锁,眼眸微沉,声音淡然道。
“搬,搬家了。”凌书墨无意戳中了二哥的伤心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凌书墨想到从前,内心感叹道:“我这可怜的二哥,之前刚打探到消息,马不停蹄,一路追赶过来。结果呢,我哥前脚刚到,她姐后脚就走,唉。”
凌书墨很是同情地看了眼凌诺逸,仿佛脑海中又浮现当初的画面:
腊月寒冬,冷风阵阵,凌诺逸从千里之外追寻过来,好好的一个人,从满眼期待,满心欣喜,到整个人傻眼了,呆愣了,宛星铃呢?家呢?最终只是人去楼空,白白地望楼兴叹。
凌书墨想起那日寒冬,风中萧瑟,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等了许久,依然不见宛星铃出来,开口问道:“二哥,宛姐姐怎么看衣服这么久?”
“不久。”凌诺逸目视华锦坊,眼底尽是柔和,温声道。
与整整一年,次次落空,寻而不得相比,这如何算久?不久。一点都不久。
又等了一会,仍然不见宛星铃出来,凌书墨忍不住道:“二哥,她们怎么还不。”未说完,怯生生地看了眼凌诺逸,话锋一转,开口道:“二哥,你怎么知道宛姐姐她们会来这里?”
“自然,她素来不喜穿旧衣服,华锦坊是这里最大的衣铺,又是红衣布料最多,应当有她喜欢的。”凌诺逸微微笑道,仿佛看到宛星铃身穿最新兴红衣的模样。
一个时辰后,只见一红衣女子从华锦坊走出,红衣似火,身姿袅娜,本该是艳丽妖娆,却在女子身上,竟显得清丽绝尘。
美则美矣,却让人望而生畏,贵不可攀,女子脸色略显苍白,纤纤弱质,脖颈挂着细细的银色长命锁,左手佩戴朱砂银铃铛手链,环佩叮当,顾盼生风。
一直紧盯华锦坊的凌诺逸,见她红衣绛裙,只觉耀眼夺目,刹那间,耳根微红,垂下眼眸,不敢直视。
凌诺逸又怕错过什么,饶是耳朵发烫,还是抬头,嘴角勾笑地看着宛星铃。
“二哥,她这样,还怪好看的。”凌书墨傻呵呵地挠头说道。
“二哥,你别这么看我,怪冷飕飕的,我说的是铁,宛星环。”凌书墨感受到二哥眼中想要刀人的寒意,连忙解释道。
凌诺逸眼里只看到宛星铃一人,哪里还注意到她身后跟着的宛星环呢?
听了凌书墨这番话,凌诺逸才看向身穿鹅黄色衣衫的宛星环,确是相貌秀丽,俏皮可爱。
“她的妹妹,自是好看。”凌诺逸微微笑道。
“又不是亲生的,庶出的妹妹,和宛姐姐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宛姐姐生的。”凌书墨内心嘀咕道。
“不好!二哥,宛姐姐怎么回去了,她把东西都放马车了,要不要追上去?”
凌书墨看着宛星铃差人把东西放马车,十分着急,生怕二哥没有机会和宛姐姐说上话。
凌诺逸眉头一皱,手敲了敲折扇道:“再看看,应当不会,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当然准备好了,只是万事俱备,宛姐姐若是回去了,也白费功夫。”凌书墨看向远处的深巷,担心道。
虽然之前多次,每次踏空,人也没见,家也搬走,但好歹这次见到了人,总算有了希望,若就这样让宛星铃离开,眼睁睁看着希望在眼前破灭,属实不甘心。
凌书墨想到这里,急得挠头打转。
更是看到宛星铃居然径直上了马车,凌书墨急得就要冲出去,硬是被拦下了。
“书墨,不可。”凌诺逸面色阴沉,却依旧拦住了他。
“二哥!”凌书墨还想往前冲,硬生生被拽回来。“二哥!你找了宛姐姐一年,她就在眼前,为何不上前,她就要走了!”
“贸然前去,她不高兴。”凌诺逸拽紧想要急奔出去的凌书墨,怅然若失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管她高不高兴,重要吗?”凌书墨又是着急又是不理解道。
“重要,我不愿。”凌诺逸依依不舍地看着即将坐上马车的宛星铃,仍旧不肯挪动一步,不愿上前。
凌诺逸内心苦笑道:“见不到她,如何?哪怕她就在眼前,又如何?倘若她不开心,我该如何。”
凌诺逸宁愿整整一年,次次扑空,宁愿放弃眼前见面的机会,也不愿见到她有一丝一毫的不高兴,她不愿的,凌诺逸怎么舍得她不愿。
“二哥!你到底在做什么,宁肯家法处置,也要找她,整整一年了,如今就在你眼前,你还不去找她,难道非让她当着你面,再次搬家不可吗?”
凌书墨气急败坏,大声说道,又意识到自己说话伤人,只能用力挠头,踩地跺脚,没有再吭声。
不知是否是听到凌书墨这边大声嚷嚷的动静,还是别的什么,总之,宛星铃上了马车后,又下来了,似乎还朝凌书墨这边巷口看了一眼。
凌诺逸连忙提拎着凌书墨,往后一闪,紧贴墙壁。
凌书墨已经被气到无话可说,怒气冲冲地盯着凌诺逸,简直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凌诺逸当然想见面解释清楚,但是担心贸然行动,被赶出来事小,惹宛星铃不高兴才是大事,心里哪里舍得宛星铃就这样离开。
凌诺逸手中折扇,白玉为柄,此时这白玉扇柄竟然都沁出了汗,要知道,白玉扇炳最是消暑解热,触之生凉。
捏了捏手中折扇,摩挲着黄金铃兰花扇坠,凌诺逸还是忍不住从巷口探出,哪怕她要走,再看她一眼也好。
谁知,竟然没有看到马车。
果然,错过一眼,竟连马车也寻不到踪影了吗?
凌诺逸手中顿时无力,提拉凌书墨的右手也已经松开,没有力气般地垂下来。
“二哥,快看!宛姐姐的马车,她下来了!”凌书墨眼疾手快,闪了身出巷口,看到宛星铃马车停到转角处,连忙高兴道。
凌诺逸听闻,眼中似乎又有了光彩,急忙看过去。
只见宛星铃独自对丫鬟说了什么,丫鬟倒是上了马车。
又见,宛星铃对宛星环附耳低语,宛星环摇头,一边拉着宛星铃手臂,一边摆手招呼马车离开。
见状,凌书墨难得高兴地,发自内心夸道:“铁公鸡这回真是不错,马车都走了,就只有她和宛姐姐了。”
凌诺逸也总算松了口气,看了眼凌书墨,温声道:“不可无礼,是星环妹妹,多谢她了。”
凌诺逸轻声对凌书墨低语几句,凌书墨正准备走,又回头说道:“可是,铁公,宛星环一看到你就要啄你?这可如何是好?”
凌诺逸又拿出一叠银票,凌书墨高兴点头,接过银票,笑嘻嘻道:“好说好说,这就好办多了。”
凌书墨一个闪身,不知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