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牧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一脸茫然。
五百多年了，引渡名单在自己眼前化为一缕青烟这种事，从未发生过。
他一边摇头嘴里一边念念有词：“一定是我睡蒙了，对，是我看错了，我瞎了！”
萧牧双手抱臂在原地转了两圈，大笑几声后，身影瞬间消失。
夜晚悄无声息的降临，路灯亮起了微弱的光，成群结队的小虫围绕着点点光亮不停地煽动着翅膀。
渐渐地，昏暗的四方格子一个接一个的亮起来，而在这一栋十层的建筑里，只有五层还是黑漆漆的，仿佛一条长长的灯带却坏了两颗灯泡，远远望去像是被硬生生截成两段般。
沈榆蜷坐在窗前，望着窗外出神，而她的视线却没有聚焦，只是望着虚空中的一点。
她的怀里抱着一个毛绒玩偶，是沈七七五岁时好友林悦送的礼物——一只吐着舌头的小金毛，沈七七以前最喜欢这个玩具，成天抱在怀里玩。
房间突然变得格外空旷，沈榆感觉心中空落落的，沈七七是她十岁那年捡回家的，当初为了留下它沈榆求了母亲许久，最后还是因为弟弟李向南开口，它才被允许留了下来。
那时候沈榆的父母还没有离婚，她还叫李向榆。
眨眼间十五年过去，沈七七也离开了她。
沈榆望向墙上挂着的时钟，好像指针总是在缓慢转动，慢得让人难以察觉，一分一秒却又毫不停歇，当你回过神来，恍然发现，世间早已沧海桑田。
月亮爬上天空，星子散发出微弱的光芒，而后日升月又落，周而复始。
沈榆站起身，轻锤了几下发麻的双腿，准备梳洗上班，毕竟生活总是要继续。
她刚一打开手机，几条语音信息就顶了进来，沈榆没有查看，而是换上鞋子下了楼。
刚一出单元门，一只小狗叼着一只幼崽正坐在台阶旁。
沈榆认出是她昨晚救下的那只流浪狗，在白天良好的光线下，隐约可以看出它是一只小白狗，姑且就叫它小白吧。
小白将幼崽放到地上，一脸乞求的盯着沈榆，还用它的两只前爪做了一个“拜拜”的动作，想必是它以前的主人教的。
沈榆有些心疼的看着这对母女，轻声道：“这是你的孩子吗？”
小白用自己的头将幼崽向前拱了拱，又做了一个“拜拜”的动作。
“我去给你们拿吃的，等会。”
十分钟后，沈榆拿着一包羊奶和小罐头回到楼下，喂给了它们，小白十分感激的叫了两声。
从那以后，沈榆身上总是会带着许多狗粮和小零食，只要见到有流浪狗，就会喂给它们一点，碰到受伤的小狗，就会把它们送到宠物医院医治。
渐渐地，她发现自己身边的流浪狗越来越胖，有几只甚至肚子都开始变得圆滚滚的，一见到沈榆就会开心的汪汪打招呼。
却也有人因此事而困扰，大半个月来，萧牧简直快要闲得把房顶都拆了，接连十几天都没有收到几张上面发下来的引渡名单，天天守着个炉子，给那些娇生惯养的少爷小姐递孟婆汤。
好不容易收到名簿，结果每次都是刚一到达现场，名簿就在手中化为一缕白烟，几次下来萧牧被搞得都没脾气了。
萧牧瘫坐在办公椅，双腿搭在桌子上，手里把玩着一支圆珠笔，按下弹起，按下又弹起，“咔哒咔哒”的声音让苏巡完全无法集中精力去写资料。
苏巡呼出一口气，将手中的笔拍在桌子上，“老大，你能安静一点吗？”
“这也太不对劲了，五百多年了，我从来就没有像现在这么闲过，这事可太不对劲了。”
“这和你制造噪音有什么关系吗？”
萧牧的声音伴随着不断的“咔哒”声：“你说名簿为什么会突然想消失啊？”
苏巡思考了一会，回答道：“本该死去的灵魂，却被人救了吧。”
边柏也赞同道：“你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是什么时候？”
“半个多月前，就是小金来的那天。”萧牧想起半个月前的那不同寻常的一幕，猛地把腿从桌子上拿下来，坐直身子，“我好像知道原因了！老边，这里交给你了，我出去一趟！”
边柏朝他比划了一个ok。
下一秒，华源小区某座单元楼楼下，闪现出一个身影，萧牧按照记忆中的位置找到那个小花丛，却发现那只碗已经不在原处了。
萧牧刚想到其他地方转转，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单元门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堆大大小小的袋子。
沈榆现在每天都会抽出十分钟的时间，下楼喂小区里的流浪狗，他们甚至有了一个固定的进餐地点。
萧牧仗着人类看不到自己，明目张胆的跟在沈榆身后，一起来到了小区较为偏僻的一处小花园。
萧牧刚开始只是慢慢悠悠的走在她身后不远处，渐渐地为了跟上前面人的步伐，不得不加快了脚步，而前面的人突然一个急刹，萧牧差点撞上她的后背。
“你跟着我干什么？”
“？”萧牧猛地瞪大双眼，呆呆地张开嘴，然后转过头往自己的身后看去。
只见眼前的人准确无误的对上了自己的眼睛，他才伸出食指指着自己的脸，难以置信道：“你...你看的见我？”
沈榆刚一出门，就看见一个男人穿着奇奇怪怪的古装，在花丛里东张西望，接着竟然一直跟在了自己的身后，怎么都甩不掉。
沈榆没有回话，却用看神经病一样的表情看着他。
“不是，你真能看见我？”萧牧不死心的伸出自己的手在沈榆眼前晃晃。
沈榆瘪瘪嘴，选择无视对方，转过身开始给小流浪们加水和食物，没一会儿，几只小狗就聚集了过来，其中还有小白和它的孩子。
小家伙已经可以自己走路了，乖巧的跟在妈妈身边，颤颤巍巍的赶来吃饭，沈榆蹲下.身，将幼犬专用的零食和奶粉喂给小小白。
萧牧看到小白时，终于意识到，原来上次是因为眼前这个人，才让自己扑了个空，从此走上了业绩直线下滑的悲惨之路。
他看着眼前这群大大小小的流浪狗，满心想的都是自己的kpi啊，不能再让她继续这样喂下去了，他心想。
于是，萧牧暗暗地给这群小流浪施压，试图吓跑它们，就像人类害怕鬼差一样，犬类也十分畏惧灵魂摆渡人。
然而，另萧牧惊掉下巴的是，这群小流浪就像没发现有他这个“人”一般，依旧专心的吃着美食。
“嗯？”萧牧纳闷极了，他感觉自己今天真是见鬼了，先是被人类看见自己，接着又是对犬类失去控制。
就在他怀疑人生的时候，他忽然看见沈榆周围似乎有一圈淡淡的光，那些小流浪们都被光圈笼罩着，将萧牧的威压隔绝。
萧牧皱起眉头，百思不得其解，这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沈榆站起身准备回家时，发现那个奇怪的男人还站在她的身后，而且这张脸她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她瞥了萧牧一眼，从他的身边快速走过。
萧牧看着她的光圈渐渐离开小流浪所在的区域后，再次释放除了威压，果然原本抢着干饭的狗子们突然瑟瑟发抖起来，一个个都夹起了尾巴四处逃窜。
萧牧勾起嘴角，看来自己的能力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那个女人。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他以摆渡人的形态，小心翼翼的走到一个男人面前。
男人仿若无人般径直的向前走，穿过了萧牧的“身体”，他终于放下心来，但沈榆的存在依旧让他感受到了危机。
他想，他应该把这件事搞清楚，否则非但自己的合约无法达成，还会暴露自己和殡葬馆的身份。
他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了老边他们，并将中转站的相关事务托付给老边和苏巡，自己则是决定前去调查沈榆。
第二天一早，萧牧变出自己本体的样子，他将自己伪装成小流浪中的一员，打算在沈榆家楼下蹲点。
萧牧的本体是一只健壮的德国牧羊犬，威风凛凛，他混迹在一群瘦小的小流浪中显得格外扎眼。
偏偏他那死傲娇的性子，绝对不肯让自己的毛发染上一丝泥土，就这样他在华源小区里蹲首了三天，暗中观察到沈榆会在每晚七点左右下楼喂食。
这天晚上，天刚刚擦黑，萧牧蹲在草丛里等着“目标”出现，蚊子在他耳边来回的飞，十分恼人，使他不得不经常放下又立起耳朵。
然而，蚊子还是在他的屁股上叮了一个大包，他用爪子拼命的抓着臀部。
蚊子叮的位置实在过于刁钻，他用手，也就是前爪，根本抓不到，只好羞耻的用另一只后爪去蹬自己的屁股。
因着过于舒适，他渐渐露出了放松和享受的表情，这一幕恰好被拎着狗粮狗粮走来的沈榆看了个正着。
一人一狗四目相对，萧牧“蹭”的一下弹起身子，棕褐色毛发下的脸通红一片，四肢僵着尴尬的眨眼睛。
沈榆自然是无法看出他皮毛下的样子，只是惊奇小区里竟然多了这样一只大狼狗，它看上去毛发柔顺，半点不像一只流浪狗。
她像往常一样，给小流浪们加满了食物，可却没看见几只狗过来吃东西。
沈榆突然看向草丛里的那只大德牧，心想不会是因为它所以其他狗子都不敢来吃吧。
接连几天都是这样的情况，只要这只德牧蹲在那里，就没有小流浪敢出来吃东西。
她向萧牧走去，愈发觉得奇怪，因为它不像其他狗子一样见到她会害怕的向后躲，反倒是一脸平静的盯着她。
“你也是流浪狗吗？”沈榆疑惑的问道。
她清楚的看见，大德牧冲她翻了个白眼，沈榆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还挺有意思。”
“你要不是流浪狗就别在这待着，小流浪们都不敢过来吃饭了。”
“你才是流浪狗！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像流浪狗！”萧牧怒吼道。
然而沈榆听见的却是：“汪汪，汪汪汪！”
“你要是没有主人的话，就跟我回家吧。”
“？”萧牧歪着头露出了一个疑问的表情，直到沈榆向他伸出手时，他才反应过来，这女人是打算来真的。
卧槽，你要干什么？老子可是犬类灵魂摆渡人！就算老子是狗也是最霸气威风的德国牧羊犬！你竟然让老子给你当宠物？
嗯？你放下我！你给我放下！
“怎么？听到可以和我回家这么兴奋？”
“汪汪汪汪汪！！”
虽然沈榆听不懂它在乱叫些什么，但她能听出来，他骂的应该很脏。
五百多年了，引渡名单在自己眼前化为一缕青烟这种事，从未发生过。
他一边摇头嘴里一边念念有词：“一定是我睡蒙了，对，是我看错了，我瞎了！”
萧牧双手抱臂在原地转了两圈，大笑几声后，身影瞬间消失。
夜晚悄无声息的降临，路灯亮起了微弱的光，成群结队的小虫围绕着点点光亮不停地煽动着翅膀。
渐渐地，昏暗的四方格子一个接一个的亮起来，而在这一栋十层的建筑里，只有五层还是黑漆漆的，仿佛一条长长的灯带却坏了两颗灯泡，远远望去像是被硬生生截成两段般。
沈榆蜷坐在窗前，望着窗外出神，而她的视线却没有聚焦，只是望着虚空中的一点。
她的怀里抱着一个毛绒玩偶，是沈七七五岁时好友林悦送的礼物——一只吐着舌头的小金毛，沈七七以前最喜欢这个玩具，成天抱在怀里玩。
房间突然变得格外空旷，沈榆感觉心中空落落的，沈七七是她十岁那年捡回家的，当初为了留下它沈榆求了母亲许久，最后还是因为弟弟李向南开口，它才被允许留了下来。
那时候沈榆的父母还没有离婚，她还叫李向榆。
眨眼间十五年过去，沈七七也离开了她。
沈榆望向墙上挂着的时钟，好像指针总是在缓慢转动，慢得让人难以察觉，一分一秒却又毫不停歇，当你回过神来，恍然发现，世间早已沧海桑田。
月亮爬上天空，星子散发出微弱的光芒，而后日升月又落，周而复始。
沈榆站起身，轻锤了几下发麻的双腿，准备梳洗上班，毕竟生活总是要继续。
她刚一打开手机，几条语音信息就顶了进来，沈榆没有查看，而是换上鞋子下了楼。
刚一出单元门，一只小狗叼着一只幼崽正坐在台阶旁。
沈榆认出是她昨晚救下的那只流浪狗，在白天良好的光线下，隐约可以看出它是一只小白狗，姑且就叫它小白吧。
小白将幼崽放到地上，一脸乞求的盯着沈榆，还用它的两只前爪做了一个“拜拜”的动作，想必是它以前的主人教的。
沈榆有些心疼的看着这对母女，轻声道：“这是你的孩子吗？”
小白用自己的头将幼崽向前拱了拱，又做了一个“拜拜”的动作。
“我去给你们拿吃的，等会。”
十分钟后，沈榆拿着一包羊奶和小罐头回到楼下，喂给了它们，小白十分感激的叫了两声。
从那以后，沈榆身上总是会带着许多狗粮和小零食，只要见到有流浪狗，就会喂给它们一点，碰到受伤的小狗，就会把它们送到宠物医院医治。
渐渐地，她发现自己身边的流浪狗越来越胖，有几只甚至肚子都开始变得圆滚滚的，一见到沈榆就会开心的汪汪打招呼。
却也有人因此事而困扰，大半个月来，萧牧简直快要闲得把房顶都拆了，接连十几天都没有收到几张上面发下来的引渡名单，天天守着个炉子，给那些娇生惯养的少爷小姐递孟婆汤。
好不容易收到名簿，结果每次都是刚一到达现场，名簿就在手中化为一缕白烟，几次下来萧牧被搞得都没脾气了。
萧牧瘫坐在办公椅，双腿搭在桌子上，手里把玩着一支圆珠笔，按下弹起，按下又弹起，“咔哒咔哒”的声音让苏巡完全无法集中精力去写资料。
苏巡呼出一口气，将手中的笔拍在桌子上，“老大，你能安静一点吗？”
“这也太不对劲了，五百多年了，我从来就没有像现在这么闲过，这事可太不对劲了。”
“这和你制造噪音有什么关系吗？”
萧牧的声音伴随着不断的“咔哒”声：“你说名簿为什么会突然想消失啊？”
苏巡思考了一会，回答道：“本该死去的灵魂，却被人救了吧。”
边柏也赞同道：“你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是什么时候？”
“半个多月前，就是小金来的那天。”萧牧想起半个月前的那不同寻常的一幕，猛地把腿从桌子上拿下来，坐直身子，“我好像知道原因了！老边，这里交给你了，我出去一趟！”
边柏朝他比划了一个ok。
下一秒，华源小区某座单元楼楼下，闪现出一个身影，萧牧按照记忆中的位置找到那个小花丛，却发现那只碗已经不在原处了。
萧牧刚想到其他地方转转，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单元门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堆大大小小的袋子。
沈榆现在每天都会抽出十分钟的时间，下楼喂小区里的流浪狗，他们甚至有了一个固定的进餐地点。
萧牧仗着人类看不到自己，明目张胆的跟在沈榆身后，一起来到了小区较为偏僻的一处小花园。
萧牧刚开始只是慢慢悠悠的走在她身后不远处，渐渐地为了跟上前面人的步伐，不得不加快了脚步，而前面的人突然一个急刹，萧牧差点撞上她的后背。
“你跟着我干什么？”
“？”萧牧猛地瞪大双眼，呆呆地张开嘴，然后转过头往自己的身后看去。
只见眼前的人准确无误的对上了自己的眼睛，他才伸出食指指着自己的脸，难以置信道：“你...你看的见我？”
沈榆刚一出门，就看见一个男人穿着奇奇怪怪的古装，在花丛里东张西望，接着竟然一直跟在了自己的身后，怎么都甩不掉。
沈榆没有回话，却用看神经病一样的表情看着他。
“不是，你真能看见我？”萧牧不死心的伸出自己的手在沈榆眼前晃晃。
沈榆瘪瘪嘴，选择无视对方，转过身开始给小流浪们加水和食物，没一会儿，几只小狗就聚集了过来，其中还有小白和它的孩子。
小家伙已经可以自己走路了，乖巧的跟在妈妈身边，颤颤巍巍的赶来吃饭，沈榆蹲下.身，将幼犬专用的零食和奶粉喂给小小白。
萧牧看到小白时，终于意识到，原来上次是因为眼前这个人，才让自己扑了个空，从此走上了业绩直线下滑的悲惨之路。
他看着眼前这群大大小小的流浪狗，满心想的都是自己的kpi啊，不能再让她继续这样喂下去了，他心想。
于是，萧牧暗暗地给这群小流浪施压，试图吓跑它们，就像人类害怕鬼差一样，犬类也十分畏惧灵魂摆渡人。
然而，另萧牧惊掉下巴的是，这群小流浪就像没发现有他这个“人”一般，依旧专心的吃着美食。
“嗯？”萧牧纳闷极了，他感觉自己今天真是见鬼了，先是被人类看见自己，接着又是对犬类失去控制。
就在他怀疑人生的时候，他忽然看见沈榆周围似乎有一圈淡淡的光，那些小流浪们都被光圈笼罩着，将萧牧的威压隔绝。
萧牧皱起眉头，百思不得其解，这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沈榆站起身准备回家时，发现那个奇怪的男人还站在她的身后，而且这张脸她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她瞥了萧牧一眼，从他的身边快速走过。
萧牧看着她的光圈渐渐离开小流浪所在的区域后，再次释放除了威压，果然原本抢着干饭的狗子们突然瑟瑟发抖起来，一个个都夹起了尾巴四处逃窜。
萧牧勾起嘴角，看来自己的能力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那个女人。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他以摆渡人的形态，小心翼翼的走到一个男人面前。
男人仿若无人般径直的向前走，穿过了萧牧的“身体”，他终于放下心来，但沈榆的存在依旧让他感受到了危机。
他想，他应该把这件事搞清楚，否则非但自己的合约无法达成，还会暴露自己和殡葬馆的身份。
他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了老边他们，并将中转站的相关事务托付给老边和苏巡，自己则是决定前去调查沈榆。
第二天一早，萧牧变出自己本体的样子，他将自己伪装成小流浪中的一员，打算在沈榆家楼下蹲点。
萧牧的本体是一只健壮的德国牧羊犬，威风凛凛，他混迹在一群瘦小的小流浪中显得格外扎眼。
偏偏他那死傲娇的性子，绝对不肯让自己的毛发染上一丝泥土，就这样他在华源小区里蹲首了三天，暗中观察到沈榆会在每晚七点左右下楼喂食。
这天晚上，天刚刚擦黑，萧牧蹲在草丛里等着“目标”出现，蚊子在他耳边来回的飞，十分恼人，使他不得不经常放下又立起耳朵。
然而，蚊子还是在他的屁股上叮了一个大包，他用爪子拼命的抓着臀部。
蚊子叮的位置实在过于刁钻，他用手，也就是前爪，根本抓不到，只好羞耻的用另一只后爪去蹬自己的屁股。
因着过于舒适，他渐渐露出了放松和享受的表情，这一幕恰好被拎着狗粮狗粮走来的沈榆看了个正着。
一人一狗四目相对，萧牧“蹭”的一下弹起身子，棕褐色毛发下的脸通红一片，四肢僵着尴尬的眨眼睛。
沈榆自然是无法看出他皮毛下的样子，只是惊奇小区里竟然多了这样一只大狼狗，它看上去毛发柔顺，半点不像一只流浪狗。
她像往常一样，给小流浪们加满了食物，可却没看见几只狗过来吃东西。
沈榆突然看向草丛里的那只大德牧，心想不会是因为它所以其他狗子都不敢来吃吧。
接连几天都是这样的情况，只要这只德牧蹲在那里，就没有小流浪敢出来吃东西。
她向萧牧走去，愈发觉得奇怪，因为它不像其他狗子一样见到她会害怕的向后躲，反倒是一脸平静的盯着她。
“你也是流浪狗吗？”沈榆疑惑的问道。
她清楚的看见，大德牧冲她翻了个白眼，沈榆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还挺有意思。”
“你要不是流浪狗就别在这待着，小流浪们都不敢过来吃饭了。”
“你才是流浪狗！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像流浪狗！”萧牧怒吼道。
然而沈榆听见的却是：“汪汪，汪汪汪！”
“你要是没有主人的话，就跟我回家吧。”
“？”萧牧歪着头露出了一个疑问的表情，直到沈榆向他伸出手时，他才反应过来，这女人是打算来真的。
卧槽，你要干什么？老子可是犬类灵魂摆渡人！就算老子是狗也是最霸气威风的德国牧羊犬！你竟然让老子给你当宠物？
嗯？你放下我！你给我放下！
“怎么？听到可以和我回家这么兴奋？”
“汪汪汪汪汪！！”
虽然沈榆听不懂它在乱叫些什么，但她能听出来，他骂的应该很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