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盛意眉头拧成一团，语气渐渐愤怒起来，“他竟然还有白月光！”
“......嗯？”贺然莫名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却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盛意作势要拉着凌莉离开，嘴里愤愤道：“那还帮他找什么呀？”
“等等。”凌莉却顿住脚步，眉眼一抬，皮笑肉不笑地补充道，“既然是他白月光送的意义重大的东西，我们更该帮他好好找一找，不是吗？”
“白月光送的”“意义重大”这几个字被凌莉咬得“铿锵有力”，牙齿碰撞得咯咯作响，听得贺然更加胆战心惊起来。
**
晚风忽过，掀起了一阵树影幢幢。少女孤坐在河畔的石凳上，被昏黄路灯切割成一个个单薄的身影。
细碎星点散落成河，像是止不住的眼泪，一串又一串地滴落，渐渐濡湿了手心、衣襟和地面。
“莉莉，你躲到哪儿去了？”凌莉一只手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另一只手支起手机，听着话筒里传来盛意焦急的声音。
“我才没躲......就在东门湖边呜呜呜......”说着说着，凌莉又哽咽起来。
对面传来盛意轻轻的叹息声。
片刻后，东门湖边传来两个“酒鬼”用瓶身撞击的清脆响声。
“干杯！”
盛意小口抿着酒瓶里轻轻晃荡的晶莹液体，抬眼瞥见一旁的凌莉，正咕噜咕噜地往嘴里灌着酒，只一瞬，就消灭了大半瓶。
盛意不禁微微皱眉，提醒道：“你慢点喝啊，酒量行不行的？”
凌莉慢吞吞地抬起脑袋，一双圆溜溜的杏眼绷得通红，也不知道是哭的还是醉的。
只见她忽地伸出一根手指，摇摇晃晃道：“放心吧，我酒量可好了，一点没醉。咱们今天就小酌，来个不醉不归！”
说话都语无伦次起来了，还嘴硬说自己没有喝醉，盛意只得无奈地摇摇头。
“只是女人容易一往情深，总是为情所困，终于越陷越深～”
悠扬的歌声蓦地从盛意的手机里钻了出来，她被吓得赶紧摁灭了来电。
这电话铃声响得可真不合时宜！这儿不刚好有个为情所困的买醉人吗？
听到这一茬，凌莉的眼泪瞬间被逼了出来，那些被酒精麻痹的记忆又再度涌了上来。
“据说是他白月光送的。”
贺然的话还硬生生地响彻在耳畔，脑子里却如同走马观花般开始闪烁起她与景湛的那些回忆来。
“不吃旺旺碎冰冰吗？”
“晚上吃些消食药，睡觉的时候会舒服些。”
“需要我帮你买水吗？”
“刚剧烈运动完可能不适合直接喝冷饮，所以装了葡萄糖生理盐水给你。”
“天气有点热，带着风扇可能会更凉快一点。”
“你就像深秋里奏乐的小精灵！”
……
脑子里早已乱成一团，幸福的、惬意的、羞涩的记忆搅在一起，却在此刻显出些许酸涩和悲凉来，像个小丑一样。
凌莉顿时福至心灵，一切回忆在此刻都被穿成了线，定定地指向同一个真相——他把她当作了白月光的替身。
刹那间，凌莉脑子里浮现出了小说里千万个白月光替身的结局。
是什么来着？白月光归国，替身被狠狠抛弃，最终伤心又伤身......
“我呸！”凌莉霍然直起身子，愤愤道：“明明都有白月光了，他怎么还敢来招惹我啊？我才不要当他白月光的替身呢！死渣男死渣男......”
这个世界上果然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和示好，他所有的靠近都是另有所图。怪不得他的眼神总是含情脉脉，合着是把自己当替身用呢！
凌莉气得又猛灌了一大口酒。
“看来我说的‘三分钟下头定律’的含金量还在上升呢！”盛意笑着劝她，“及时止损啊莉莉，咱们大女人就是要拿得起放得下！”
“干了这瓶酒，我就彻底把他放下了！”凌莉竖指发誓道。
然而下一秒，她就开始忍不住吐槽起来：“他不就是有点小帅吗？不就是有点小高吗？不就是做饭有点好吃吗？不就是有点小温柔吗？不就是有点小细心吗……”
最后来了一句斩钉截铁的总结：“这有什么的，我才不会上当！”
“……”
半晌，盛意才无语道：“额……你再吐槽下去，景湛所有的优点都快要被你说完了……”
**
宿醉第二天的后果就是浑身发软，脑袋发晕。
凌莉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肿胀的脑袋，下意识觉得自己的酒量退步了，回去该好好练习一下了。
下一秒，她转而想起酒量不太行的盛意来，于是探头去问她：“意意，你怎么样？喝了酒之后头痛不痛啊？”
盛意从下桌冒出脑袋来，嘴里还嚼着薯片，含糊道：“我没事啊，昨天就喝了一点点而已。倒是你，一瓶又一瓶地灌下去，脑子没事吧？”
“有点痛而已，还没喝蠢。”凌莉跳下床，准备外出去觅食。
“哈哈哈哈哈！”盛意笑着递过来一杯蜂蜜水，“来，喝点蜂蜜水，解解酒。”
“谢了。”凌莉搅了搅，随即大口灌了下去，而后又微微凑近盛意低语，“昨夜的事……你别说出去了，太丢人了！”
盛意莫名笑出了声，朝她竖了个大拇指，“懂！聪明如你，相信肯定已经放下啦！”
“……”
一出门，就看见徘徊在宿舍楼下的小橙和小糯。
凌莉瞬间就顾不上自己肚子饿了，赶忙跑到超市里拎出一大袋猫粮来喂。
喂着喂着，她又倏忽间想起一件事来，上次她分享猫咪美照的时候是不是有人说要给她推荐优质猫粮来着……
划开手机屏幕，点开微信，看见位于“最近转发”第一的微信头像，凌莉陡然清醒过来。
那个人竟然是——景湛！
有白月光还给我推荐什么猫粮啊！谁稀罕……
凌莉果断按灭了屏幕。
喂完猫，她顺路进了食堂，点了份铁板牛柳烧，却发现味道有点怪。
于是习惯性地，掏出手机来准备发微信吐槽。
点开位于微信顶部的那个聊天框，匆匆打下几行字后才恍惚发觉，这是景湛的头像。
凌莉立马删掉了打下的字。
匆匆扒完饭菜，去到咖啡店习惯性地点了一杯瑞幸。好巧，最近又出新口味了。
凌莉嘴角不觉上扬，拿出手机忽地又想分享一下。
结果，却发现点开的又是景湛的微信对话框。
太可恶了！
凌莉忿忿拎起咖啡，回到宿舍，却意外瞥见盛意手里拿着的各色薯片。
记忆仿佛又飘远了。
之前和景湛推荐过的薯片口味也不知道他到底尝试过了没有？怎么也不给个反馈呢？
凌莉猛地甩了甩脑袋，狠狠克制住自己手痒想摸手机的冲动，心里默念着“请停下你无用的分享欲！请停下你无用的分享欲！请停下你无用的分享欲！”
仿若清心咒，她在欺骗自己，让自己尽力忘掉景湛曾在她生活中留下的痕迹。
俄而雨骤，凌莉望着窗外漆黑一团的天空，心里顿时百味杂陈起来。
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呢？什么时候他开始成为自己“最近转发”的首位了呢？
分享欲真是个可怕的东西，让他在不知不觉中更了解自己，也让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更依赖他了。
凌莉长吁口气，垂下头，眼睫微颤，鼻子又开始发酸起来。
不准哭！说好的拿得起放得下的！大女人从不为情所困！
“嗡嗡”
躺在桌面上的手机微微震动了两下。
一眼望过去，凌莉瞥见了景湛发过来的消息。
具体发了什么她倒是没注意，反而格外关注起景湛的微信名来。
【COIN】
这是“硬币”的意思。
凌莉这才发觉，原来答案早就摆在她面前，只是她以前都选择性忽视了。
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带着彻骨的凉意和刺痛，将凌莉曾经炙热的心给淋湿了个透顶。
或许是因为愤怒，不甘为人替身，不甘被人欺骗；也或许是因为悲伤，不愿一腔热血被辜负，不愿满心欢喜被伤害。
凌莉果断将景湛的微信拉黑，删除。
这还是她人生中第一次主动删人呢，删掉的时候手都在发抖。
**
趁着雨歇的短暂空档，凌莉出校门逛了一圈。
刚回到校门口，不料大雨又飘了下来。
凌莉躲在门口保安亭里，烦躁地揪了揪头发。
她刚刚走得太急没有带伞，应对这变化多端的天气真是手足无措。
“Hello，is there an auditorium near here？”
“能说中文吗？”凌莉烦躁地掀起眼皮，心想哪个死装哥又出来秀口语了？
结果抬眼一看，竟果真是个外国人。
金发碧眼，五官精致深邃，脸颊处微微散着些许雀斑，此刻正勾唇笑着，露出雪白的八颗牙齿。
正是标准意义上的外国少年。
凌莉神情一怔，赶忙为自己刚刚不虞的说法而致歉。
谁成想，那少年笑得更加灿烂起来，操着一口蹩脚的中国话重复了一遍：“你好！你知道……公主堂在哪里吗？”
什么玩意儿？什么公主堂？华大哪来的什么公主堂？
凌莉微微皱眉，摇摇头，问道：“What is the Princess Hall？”
“公主堂……auditorium……礼礼仪堂？”
一通解释下来，凌莉总算是听懂了。
他在问华大礼堂在哪里？
于是她指了指路。
凌莉微微汗颜，早知道自己就好好学英语了，也不至于连auditorium都没听懂，白白辜负了外国友人的一番期望。
雨还在下着，那少年拎着一把黑柄伞，主动提议要送她回宿舍。
凌莉本想婉拒了，但天边雨不见变小的趋势，她也不能总待在保安亭里等雨停。
于是她只好答应了。
绕到宿舍楼下的时候，她无意间瞥见了站立在西1栋楼下便利店雨棚里的景湛。
一头绚丽的金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微微落肩的半长黑发，浓得似墨，像他神情淡漠的瞳孔。
对视三秒。
凌莉没有像往常一样雀跃地主动上前打招呼，而是微微错开眼神，略过他去。
她明显地感知到，景湛身子一僵，眸子垂了下来，有些许错愕和惘然。
“......嗯？”贺然莫名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却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盛意作势要拉着凌莉离开，嘴里愤愤道：“那还帮他找什么呀？”
“等等。”凌莉却顿住脚步，眉眼一抬，皮笑肉不笑地补充道，“既然是他白月光送的意义重大的东西，我们更该帮他好好找一找，不是吗？”
“白月光送的”“意义重大”这几个字被凌莉咬得“铿锵有力”，牙齿碰撞得咯咯作响，听得贺然更加胆战心惊起来。
**
晚风忽过，掀起了一阵树影幢幢。少女孤坐在河畔的石凳上，被昏黄路灯切割成一个个单薄的身影。
细碎星点散落成河，像是止不住的眼泪，一串又一串地滴落，渐渐濡湿了手心、衣襟和地面。
“莉莉，你躲到哪儿去了？”凌莉一只手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另一只手支起手机，听着话筒里传来盛意焦急的声音。
“我才没躲......就在东门湖边呜呜呜......”说着说着，凌莉又哽咽起来。
对面传来盛意轻轻的叹息声。
片刻后，东门湖边传来两个“酒鬼”用瓶身撞击的清脆响声。
“干杯！”
盛意小口抿着酒瓶里轻轻晃荡的晶莹液体，抬眼瞥见一旁的凌莉，正咕噜咕噜地往嘴里灌着酒，只一瞬，就消灭了大半瓶。
盛意不禁微微皱眉，提醒道：“你慢点喝啊，酒量行不行的？”
凌莉慢吞吞地抬起脑袋，一双圆溜溜的杏眼绷得通红，也不知道是哭的还是醉的。
只见她忽地伸出一根手指，摇摇晃晃道：“放心吧，我酒量可好了，一点没醉。咱们今天就小酌，来个不醉不归！”
说话都语无伦次起来了，还嘴硬说自己没有喝醉，盛意只得无奈地摇摇头。
“只是女人容易一往情深，总是为情所困，终于越陷越深～”
悠扬的歌声蓦地从盛意的手机里钻了出来，她被吓得赶紧摁灭了来电。
这电话铃声响得可真不合时宜！这儿不刚好有个为情所困的买醉人吗？
听到这一茬，凌莉的眼泪瞬间被逼了出来，那些被酒精麻痹的记忆又再度涌了上来。
“据说是他白月光送的。”
贺然的话还硬生生地响彻在耳畔，脑子里却如同走马观花般开始闪烁起她与景湛的那些回忆来。
“不吃旺旺碎冰冰吗？”
“晚上吃些消食药，睡觉的时候会舒服些。”
“需要我帮你买水吗？”
“刚剧烈运动完可能不适合直接喝冷饮，所以装了葡萄糖生理盐水给你。”
“天气有点热，带着风扇可能会更凉快一点。”
“你就像深秋里奏乐的小精灵！”
……
脑子里早已乱成一团，幸福的、惬意的、羞涩的记忆搅在一起，却在此刻显出些许酸涩和悲凉来，像个小丑一样。
凌莉顿时福至心灵，一切回忆在此刻都被穿成了线，定定地指向同一个真相——他把她当作了白月光的替身。
刹那间，凌莉脑子里浮现出了小说里千万个白月光替身的结局。
是什么来着？白月光归国，替身被狠狠抛弃，最终伤心又伤身......
“我呸！”凌莉霍然直起身子，愤愤道：“明明都有白月光了，他怎么还敢来招惹我啊？我才不要当他白月光的替身呢！死渣男死渣男......”
这个世界上果然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和示好，他所有的靠近都是另有所图。怪不得他的眼神总是含情脉脉，合着是把自己当替身用呢！
凌莉气得又猛灌了一大口酒。
“看来我说的‘三分钟下头定律’的含金量还在上升呢！”盛意笑着劝她，“及时止损啊莉莉，咱们大女人就是要拿得起放得下！”
“干了这瓶酒，我就彻底把他放下了！”凌莉竖指发誓道。
然而下一秒，她就开始忍不住吐槽起来：“他不就是有点小帅吗？不就是有点小高吗？不就是做饭有点好吃吗？不就是有点小温柔吗？不就是有点小细心吗……”
最后来了一句斩钉截铁的总结：“这有什么的，我才不会上当！”
“……”
半晌，盛意才无语道：“额……你再吐槽下去，景湛所有的优点都快要被你说完了……”
**
宿醉第二天的后果就是浑身发软，脑袋发晕。
凌莉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肿胀的脑袋，下意识觉得自己的酒量退步了，回去该好好练习一下了。
下一秒，她转而想起酒量不太行的盛意来，于是探头去问她：“意意，你怎么样？喝了酒之后头痛不痛啊？”
盛意从下桌冒出脑袋来，嘴里还嚼着薯片，含糊道：“我没事啊，昨天就喝了一点点而已。倒是你，一瓶又一瓶地灌下去，脑子没事吧？”
“有点痛而已，还没喝蠢。”凌莉跳下床，准备外出去觅食。
“哈哈哈哈哈！”盛意笑着递过来一杯蜂蜜水，“来，喝点蜂蜜水，解解酒。”
“谢了。”凌莉搅了搅，随即大口灌了下去，而后又微微凑近盛意低语，“昨夜的事……你别说出去了，太丢人了！”
盛意莫名笑出了声，朝她竖了个大拇指，“懂！聪明如你，相信肯定已经放下啦！”
“……”
一出门，就看见徘徊在宿舍楼下的小橙和小糯。
凌莉瞬间就顾不上自己肚子饿了，赶忙跑到超市里拎出一大袋猫粮来喂。
喂着喂着，她又倏忽间想起一件事来，上次她分享猫咪美照的时候是不是有人说要给她推荐优质猫粮来着……
划开手机屏幕，点开微信，看见位于“最近转发”第一的微信头像，凌莉陡然清醒过来。
那个人竟然是——景湛！
有白月光还给我推荐什么猫粮啊！谁稀罕……
凌莉果断按灭了屏幕。
喂完猫，她顺路进了食堂，点了份铁板牛柳烧，却发现味道有点怪。
于是习惯性地，掏出手机来准备发微信吐槽。
点开位于微信顶部的那个聊天框，匆匆打下几行字后才恍惚发觉，这是景湛的头像。
凌莉立马删掉了打下的字。
匆匆扒完饭菜，去到咖啡店习惯性地点了一杯瑞幸。好巧，最近又出新口味了。
凌莉嘴角不觉上扬，拿出手机忽地又想分享一下。
结果，却发现点开的又是景湛的微信对话框。
太可恶了！
凌莉忿忿拎起咖啡，回到宿舍，却意外瞥见盛意手里拿着的各色薯片。
记忆仿佛又飘远了。
之前和景湛推荐过的薯片口味也不知道他到底尝试过了没有？怎么也不给个反馈呢？
凌莉猛地甩了甩脑袋，狠狠克制住自己手痒想摸手机的冲动，心里默念着“请停下你无用的分享欲！请停下你无用的分享欲！请停下你无用的分享欲！”
仿若清心咒，她在欺骗自己，让自己尽力忘掉景湛曾在她生活中留下的痕迹。
俄而雨骤，凌莉望着窗外漆黑一团的天空，心里顿时百味杂陈起来。
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呢？什么时候他开始成为自己“最近转发”的首位了呢？
分享欲真是个可怕的东西，让他在不知不觉中更了解自己，也让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更依赖他了。
凌莉长吁口气，垂下头，眼睫微颤，鼻子又开始发酸起来。
不准哭！说好的拿得起放得下的！大女人从不为情所困！
“嗡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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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望过去，凌莉瞥见了景湛发过来的消息。
具体发了什么她倒是没注意，反而格外关注起景湛的微信名来。
【COIN】
这是“硬币”的意思。
凌莉这才发觉，原来答案早就摆在她面前，只是她以前都选择性忽视了。
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带着彻骨的凉意和刺痛，将凌莉曾经炙热的心给淋湿了个透顶。
或许是因为愤怒，不甘为人替身，不甘被人欺骗；也或许是因为悲伤，不愿一腔热血被辜负，不愿满心欢喜被伤害。
凌莉果断将景湛的微信拉黑，删除。
这还是她人生中第一次主动删人呢，删掉的时候手都在发抖。
**
趁着雨歇的短暂空档，凌莉出校门逛了一圈。
刚回到校门口，不料大雨又飘了下来。
凌莉躲在门口保安亭里，烦躁地揪了揪头发。
她刚刚走得太急没有带伞，应对这变化多端的天气真是手足无措。
“Hello，is there an auditorium near here？”
“能说中文吗？”凌莉烦躁地掀起眼皮，心想哪个死装哥又出来秀口语了？
结果抬眼一看，竟果真是个外国人。
金发碧眼，五官精致深邃，脸颊处微微散着些许雀斑，此刻正勾唇笑着，露出雪白的八颗牙齿。
正是标准意义上的外国少年。
凌莉神情一怔，赶忙为自己刚刚不虞的说法而致歉。
谁成想，那少年笑得更加灿烂起来，操着一口蹩脚的中国话重复了一遍：“你好！你知道……公主堂在哪里吗？”
什么玩意儿？什么公主堂？华大哪来的什么公主堂？
凌莉微微皱眉，摇摇头，问道：“What is the Princess Hall？”
“公主堂……auditorium……礼礼仪堂？”
一通解释下来，凌莉总算是听懂了。
他在问华大礼堂在哪里？
于是她指了指路。
凌莉微微汗颜，早知道自己就好好学英语了，也不至于连auditorium都没听懂，白白辜负了外国友人的一番期望。
雨还在下着，那少年拎着一把黑柄伞，主动提议要送她回宿舍。
凌莉本想婉拒了，但天边雨不见变小的趋势，她也不能总待在保安亭里等雨停。
于是她只好答应了。
绕到宿舍楼下的时候，她无意间瞥见了站立在西1栋楼下便利店雨棚里的景湛。
一头绚丽的金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微微落肩的半长黑发，浓得似墨，像他神情淡漠的瞳孔。
对视三秒。
凌莉没有像往常一样雀跃地主动上前打招呼，而是微微错开眼神，略过他去。
她明显地感知到，景湛身子一僵，眸子垂了下来，有些许错愕和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