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随迈步走近春儿,仿佛一步步向欲望屈服。

    他刚一靠近,春儿便热络的拉起他的衣袖:“王爷来喝杯茶吧,春儿买了新的牛乳茶。”

    看着春儿娇小的背影,沈随喉结微动,眼眸变暗,心头的燥热比方才在弄梅堂时更甚。

    今晚沈随刚去弄梅堂,春儿便知道了。

    前些日子她给王爷跳舞,王爷却一言不发的走了,此后再也没来过后宅。

    今晚她是故意在门口守着的,就是等王爷从弄梅堂出来的时候她好截住王爷,再跳一次舞。

    上次的舞,她觉得王爷是喜欢的,今日再跳一次,王爷也一定会高兴。

    沈随坐在月盈阁的榻上,春儿疑惑的看向他:“王爷的脸怎么这么红?”

    还不等沈随回答,春儿便脱下了斗篷,背对着沈随站在小桌旁给沈随斟茶。

    “王爷尝尝,这牛乳茶香甜醇厚,王爷一定不曾喝过。”

    她小心捧着茶杯靠近,表情很是谨慎小心,只是事与愿违,她脚下一个趔趄,那牛乳茶便洒在了身上。

    本就轻薄的纱衣浸了水,仿佛融化了一般,乳白的液体从衣襟滴下,光是看着这一幕,沈随的眸子便更暗了几分。

    春儿背过身去,拿了块巾子按压着衣衫,嘴也噘了起来。

    轻叹了口气后,春儿又提起茶壶:“妾身再给王爷倒……”

    话还没说完,沈随的声音便从身后响起:“你为何穿这件衣衫。”他的嗓音有些暗哑,听起来与平常不同。

    春儿自然没察觉到这些,只抿嘴笑了笑,以为王爷是还记着她的舞,便说到:“自然是为了给王爷跳舞啊。”

    “那跳舞之后呢?”

    沈随接连发问,让春儿一愣,她背对着沈随,放下茶壶,小脸有些困惑。

    跳舞之后自然是……

    这些日子她只想着尽可能把王爷留在月盈阁,可留下之后的事情她还没想过。

    王爷与她之间从未有过亲密之举,当初她信誓旦旦的同小环说要让王爷沉溺在她的温柔乡中,可说到底,对于男女之事,她心里也是有些忐忑的。

    可是……春儿轻咬下唇,转过身去,却发现沈随已经站到了自己身后。

    他那样高大,春儿只能仰着头看他。

    她的眼神那样纯净澄澈,满眼都是自己的影子,沈随眼眸深邃,波涛暗涌。

    “牛乳茶的味道本王确实很想尝尝。”

    还未反应过来,春儿便已经被沈随抱了起来,随后轻轻的放到床上。

    先是一个轻轻的吻落在额头,随后便是疾风骤雨一般,她那件月白色的纱衣支离破碎,胸前的罩衫也不知所踪。

    这是沈随第一次感受欲望的滋味。

    是掠夺,是占有。

    他感受着手掌下颤抖的身体,无视她娇弱的抗拒,沈随说不清这到底是香药的缘故还是纯粹欲望的驱使。

    这一切来的太快太突然,春儿还没反应过来,她明知自己不该推开沈随,可还是下意识的伸手去推,可她的力气太弱,不能撼动沈随分毫。

    还是沈随自己起了身,抬头擦了擦嘴角,随后轻声道:“牛乳茶确实香甜醇厚。”

    沈随赤裸着上身,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春儿。

    真是个娇滴滴玉砌似的的小人儿,她总是那样天真无忧,每次见到她便能一扫心头阴霾。

    可眼下,她正呜咽着掉泪,哭的一颤一颤。

    沈随忽然愣住了。

    面对方竹嬉,他尚且能坐怀不乱,而今为何会这般失态?

    他仿佛忽然醒了神,用被子将春儿裹住,抱起她,随后坐在床边轻轻拍着。

    沈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但此时此刻,他只想让止住春儿的眼泪。

    春儿的呜咽声渐渐变弱,她朦胧着眼睛看向沈随,她不该哭的,现在的情形不正是她一开始所期望的吗?

    片刻后,春儿从被子中伸出手揽住沈随的脖颈,凑上前去,轻轻一吻落在沈随的下巴上。

    就是这一吻,让沈随原本清明的眼神再次晦涩,他低头看去,怀里的人眼尾嫣红,还挂着泪,瘪着嘴,委屈地说:“王爷慢些,春儿便不怕了。”

    这一刻,沈随一切都抛诸脑后,随欲沉沦。

    -

    沈随一辈子,从没说过这么多哄人的话。

    到后来春儿口中已经吐不出成句的话,只能用眼神埋怨的看向他,沈随也只吻吻她的眼角,一遍遍的哄她说这一定是最后一次。

    可直到天边泛起微光,床帐的起伏也未曾停歇。

    彭总管站在院外直打转,好言好语的劝着小环:“这……我不好过去,还是你去提醒王爷,眼看着就到上朝的时辰了。”

    小环点点头,面色迟疑的迈进院子,扣门道:“王爷,该上朝了。”

    “知道了。”

    随后是一阵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王爷的声音又响起:“备热水。”

    小环端着热水进门,屋内弥漫着一股她从未闻过的浓烈气息,她不敢抬头,也不知自己该不该上前伺候。

    床帐内传来声音:“出去吧。”

    小环如获大赦般松了口气,转身出去,带上房门。

    沈随这才从床帐里出来,软布沾了热水之后又回到帐子里,轻轻的替春儿擦拭全身。

    春儿迷迷糊糊的还在噘着嘴抗拒。

    “不要了……”

    沈随好生哄着:“春儿乖些。”

    春儿揉揉眼睛,有些清醒过来,看清沈随后便不自觉撒起娇来:“妾身口干。”

    沈随似是想起什么:“倒杯牛乳茶?”

    提起牛乳茶,春儿便想到昨夜,她又气又恼,娇怨道:“再也不喝牛乳茶了!”

    替春儿擦身之后,沈随又传了一盆热水擦拭自己,而后他才出门。

    待王爷走后,小环进了屋子,春儿正熟睡着,她轻手利脚的捡了屋内散落一地的衣衫,给炭盆加了几块碳,随后便出去了。

    她有些不忍心去看春儿,只希望以后的日子能像她们姑娘期盼的那样好起来。

    春儿睡到午后才醒,身上有些酸涩,肚子也空得很。

    她想开口叫小环,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脸一下就红了。

    小环循声而来,替春儿梳妆。

    镜前,小环犹豫再三还是低声问道:“姑娘,计划……成了吗?”

    春儿红着脸,佯装生气:“臭小环,你还问。”

    小环笑笑:“姑娘的好日子要来了。”

    说完她又想起一事:“今日彭总管去给方竹嬉送银子了,听说她要出府了,王爷是让她立刻出府,但方竹嬉说她要先联系家中找落脚处,所以要再过些日子才走,彭总管与她争执了好久,最后还是许她多住些日子。”

    春儿一愣:“出府?这么突然?”

    小环点点头,随后笑着说道:“但是姑娘就不必担心啦,咱们姑娘肯定不会出府了。方竹嬉还有父母兄弟,姑娘要是出府,得多无依无靠啊。”

    春儿有些害羞的低下头去,装作不在意道:“早知道她会出府,我都不必做这许多了。”

    小环逗她:“姑娘这么说,是王爷不好吗?”

    春儿:“小环你又口无遮拦了,王爷……自然是好的。”

    她想起昨夜,王爷对她是那样温柔,抱着她,轻声地哄着她,仿佛视她如珍宝一般。

    她还从未被人这样对待过。

    眼见着春儿的耳朵都红了,小环便不再逗她了,只问道:“姑娘,王爷今晚还会来吗?”

    春儿装作不在意,轻咬下唇:“谁知道,我才不在乎呢……”

    -

    沈随今日只觉得神清气爽,看见宁丰郡王沈桓都觉得他顺眼了许多。

    下了朝,他往勤政殿走,白庸则凑了上来。

    “我瞧着子瑾今日很是不一样。”

    沈随挑眉:“白大人的心病医好了?”

    白庸笑笑:“我能远远的看着玉奴,便已经很幸福。”

    沈随并不想理他,只留下一句:“本王还有公务要忙。”随后便快步离开,只留下白庸对着他的背影微微眯起眼睛。

    沈随今日浑身透着一股饕足感,白庸觉得熟悉得很,仿佛饿了许久的人忽然吃了一顿大餐。

    只是白庸并未深思,转身哼着小曲离开,看似情伤已经疗愈。

    晚膳前沈随便回到了府上,按理说这段时间他应该在书房处理公务,只是今日不管他如何屏息凝神都看不进去。

    彭总管进来传膳,沈随也只是看着一桌子的菜微微皱眉,丝毫没有要动筷子的意思。

    彭总管到底是宫里出来的老人,最会察言观色,联想昨夜,彭总管开口道:“王爷,要不去月盈阁同春儿姑娘一起用膳?”

    沈随点点头:“嗯。”

    春儿原本好好的吃着饭碗,今日晚膳上没什么她爱吃的,她又忽然想吃白粥,便让小环煮了碗白粥。

    她爱吃甜,白粥里撒上白糖,就着小菜,倒也是不错的一顿饭。

    正吃着,王爷来了。

    坐定后,沈随看着她碗里的白粥:“晚膳不合胃口吗?”

    春儿点点头,脸蛋红扑扑的。

    也不知为何,从前也没这样,今日一见到王爷,她的脸就红了。

    沈随:“有什么想吃的可以告诉彭总管。”

    “嗯。”春儿乖巧的点点头,小口小口的舀粥吃。

    沈随也拿起筷子用起膳来。

    吃过饭,沈随起身道:“本王去书房处理公务,晚上再来。”

    春儿点点头,脸更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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