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桓的目光在烛火下显得格外幽深，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书房内的气氛凝重而压抑，两个门人屏息凝神，不敢打扰他的思绪。
片刻后，沈桓缓缓开口：“完颜将军既然已经派人潜入盛京，他想要动手，我们就给他创造机会，但必须确保事情不会牵连到我们。”
一名门人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的意思是……我们暗中协助他们？”
沈桓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不错。完颜熙的行程我们已经掌握，他婚事已定，不过多久变会离开盛京，返回祯国。完颜将军的人既然已经混入城中，那我们就帮他们寻找机会，提供便利。但记住，我们的人绝不能直接参与行动，所有的线索都要指向完颜将军，绝不能让人怀疑到我们头上。”
另一名门人皱眉道：“可是王爷，完颜熙毕竟是祯国的世子，若他在盛京出事，祯国那边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摄政王也一定会彻查此事，万一查到我们头上……”
沈桓冷笑一声：“所以我们要做得干净利落。完颜将军的人动手时，我们的人只需在暗中观察，确保他们得手后迅速撤离。至于祯国的反应……完颜熙一死，祯国内部必然大乱，完颜将军自顾不暇，哪有精力追究我们的责任？而摄政王……”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只要我们的人不留下任何痕迹，他就只能怀疑完颜将军。”
两名门人对视一眼，虽然心中仍有顾虑，但见沈桓态度坚决，也不敢再多言，只得点头应下。
沈桓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去安排吧，记住，一切都要小心行事，绝不能有任何疏漏。”
门人躬身行礼，随后悄然退出书房。
书房内只剩下沈桓一人，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子。夜风拂面，带着一丝凉意。他抬头望向夜空，星光黯淡，月色朦胧，仿佛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沈随……”他低声喃喃，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你以为你能掌控一切吗？”
-
那尊碧云流月冠被放在了秦妙菀闺房的多宝阁最醒目处。
晚上回府之后卫国公还特意把她叫过去嘱咐了几句话。
“陛下今日特意提起你，可见对你颇为看重。你如今已是卫国公府的嫡女，日后行事更要谨慎，莫要辜负陛下的厚爱。”
今日陛下在众人面前为秦妙菀赐冠，算是给卫国公府长了脸，卫国公心情大好，看着这个女儿也顺眼了许多。
张氏坐在一旁不说话，实则心中波涛汹涌。
秦妙菀受了这么大的赏赐，她面上越是波澜不惊，张氏心中就越是厌恶她。
入夜，头冠上的明珠在月光下绽放华光，秦妙菀躺在床上久久难眠，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回放着沈随舞剑时的身影，可她却不敢深想，生怕自己会再次陷入那无法自拔的情感漩涡。
转眼到了当月的十五。
秦妙菀如约去花园石头下取回苏妈妈留下的书信，待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才端着一盏烛火回到床帐内，悄悄展开。
苏妈妈办事到是一板一眼仔细的很，信上写的十分详细，凡是她心有疑惑之处全都一一列举出来。
秦妙菀仔细甄别着上面的消息，想找出对自己有用的线索。
忽然她看到一条，说是自己回府之前，张氏曾派苏妈妈出门送信，送到她崇州的远亲家里。
秦妙菀皱起眉头，她隐约记得教礼仪的房嬷嬷曾经说过，这张氏的母家是盛京本地人，怎会忽然出现一门在崇州的远亲？
苏妈妈信上说张氏这么多年从未提起过这门远亲，怎么偏偏在她回府前这段时间被提了起来？
秦妙菀觉得这其中定有蹊跷，只是她一时也想不到。
把这些疑点放在一边，苏妈妈在信上还说起张氏曾在一个雨夜派哑奴去了一趟郊外的庄子，说是为了查看是否有人夜间私设赌局。
只是这哑奴回来之后对庄子上的事避讳的很，苏妈妈无论如何都问不出来，想必是得了张氏的命令。
秦妙菀把这些都记下，将纸点燃扔进痰盂里，随后躺回床上。
被掩盖的过往像是被密封的盒子，此时只是揭开一角，她却感觉好似闻到腐臭的味道。
张氏是个妇人，不好经常外出抛头露面，许多事做起来不方便终究会留下马脚，现在看来当初必然是有人同她里应外合。
可现在，女子的身份也同样为难住了秦妙菀，她想知道城外庄子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想知道张氏到底有哪门亲戚在崇州，可她实在是无从下手。
一夜无眠，秦妙菀总算是想到个办法。
次日一早。
“回伯爵府小住？”张氏有些惊讶，不知道秦妙菀为何会忽然提起要回伯爵府。
秦妙菀点点头，垂首柔声道：“一别数月，十分想念外祖母，外祖母年纪也大了，我想多在外祖母身前尽尽孝。再加上前几日陛下赏的碧云流月冠，我也想带回伯爵府给外祖母看看。”
张氏面色犹豫，她总觉得秦妙菀和王太夫人这祖孙二人憋着劲想要算计她，可她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应对，只想着尽可能不让两个人凑到一起。
可秦妙菀想回伯爵府小住的理由也充分的很，她也没办法拒绝。
“这是大事，我自己做不得决定，等你父亲回来，我问过他之后再给你答复吧。”
秦妙菀也没纠缠，只应下后就转身走了。
按照她这段时间对卫国公的了解，他应该是不会拒绝，更何况前几日自己让他再众臣面前长了脸，他更是会顺着自己的意思来。
果不其然，吃过午饭张氏就派人来告诉秦妙菀，说国公爷答应了，她可以回伯爵府了。
秦妙菀不耽搁时间，马上吩咐丫鬟们收拾行装，特别是头冠，要仔细些装起来。
张氏也派人送来不少东西，让她带到伯爵府去。
次日清晨吃过早饭，给秦城和张氏请过安之后秦妙菀就坐上马车去了伯爵府。
卫国公府和永平伯爵府虽然都在皇城，但离的不算近，马车走的慢，将近半个时辰才到了伯爵府门口。
王太夫人早就派卫婆子在门口等着，见秦妙菀从车上下来，卫婆子越过一众下人亲自搀扶她下车，同时笑着说到：“昨日府上忽然接了信儿说孙小姐要回府小住，咱们太夫人高兴的很。没叫伯爵夫人单独给您收拾个院子，太夫人说要好好和您亲近亲近，就把西暖阁给收拾出来了。”
秦妙菀微笑点头：“我也想在外祖母身边住。”
卫婆子继续笑着把秦妙菀往府里迎，同时说道：“这些日子宴会太多，前几日宫宴咱们太夫人就没去，结果伯爵夫人回府的时候说您得陛下赐冠，给太夫人悔的，连拽着伯爵夫人让她说了好几遍赐冠的事。”
秦妙菀能想到外祖母当时的表情，必然是十分懊恼，想着自己若是在场该多好。
“外祖母不必后悔了，我今日把陛下赐的冠也带来了。”
“那可太好了！”
正说着话，就到了王太夫人的院门口，她正站在门口等着。
秦妙菀见状赶紧加快几步走过去，正准备躬身行礼，王氏一把把她拽住：“快！快给外祖母看看御赐的头冠。”
秦妙菀微笑：“外祖母先等我把行李安顿下来。”
卫婆子招呼着秦妙菀从卫国公府带来的丫鬟把行李搬进王氏的院子，秦妙菀也搀扶着王氏走进屋内。
王氏屋中的西暖阁也是个三进的套间，外间待客说话，中间可做书房，最内间才是卧房。
下人们忙忙碌碌，王氏拉着秦妙菀的手坐下，随后朝卫婆子使了个眼色。
卫婆子心领神会，把张氏派来的卫国公府的下人叫到一处，随后吩咐道：“你们都是跟着孙小姐从国公府来的，我们太夫人最疼孙小姐，你们想必是照顾的很得当，太夫人有赏。”
卫婆子说着掏出一袋子银子，交给领头的下人，随后继续道：“咱们府上也单收拾了房间给你们住，就在后门附近，只要不过了门禁时间，你们出入都自由，孙小姐在伯爵府的这些日子你们就清闲些吧。”
这算是给他们放了假，都单独给了银子，下人们自然高兴，领了银子就走了。
王氏见状：“这回没了你继母的耳目，咱们俩说话也自在些。”
秦妙菀笑着点头：“我瞧着收拾的也差不多了，外祖母坐在这稍等，我把那头冠带上给外祖母看。”
王氏笑的拍手：“好！外祖母等你。”
秦妙菀进暖阁梳妆，为了和这银白的头冠搭配，特意换了身碧蓝的衣衫，裙摆处绣着银丝云纹，腰间束一条月白色丝带，勾勒出纤细的腰肢。
换好衣衫，秦妙菀站在暖阁帘后：“外祖母，孙女要出来啦！”
王氏和卫婆子相视一笑：“快点出来吧，外祖母都等不及了。”
片刻后，沈桓缓缓开口：“完颜将军既然已经派人潜入盛京，他想要动手，我们就给他创造机会，但必须确保事情不会牵连到我们。”
一名门人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的意思是……我们暗中协助他们？”
沈桓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不错。完颜熙的行程我们已经掌握，他婚事已定，不过多久变会离开盛京，返回祯国。完颜将军的人既然已经混入城中，那我们就帮他们寻找机会，提供便利。但记住，我们的人绝不能直接参与行动，所有的线索都要指向完颜将军，绝不能让人怀疑到我们头上。”
另一名门人皱眉道：“可是王爷，完颜熙毕竟是祯国的世子，若他在盛京出事，祯国那边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摄政王也一定会彻查此事，万一查到我们头上……”
沈桓冷笑一声：“所以我们要做得干净利落。完颜将军的人动手时，我们的人只需在暗中观察，确保他们得手后迅速撤离。至于祯国的反应……完颜熙一死，祯国内部必然大乱，完颜将军自顾不暇，哪有精力追究我们的责任？而摄政王……”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只要我们的人不留下任何痕迹，他就只能怀疑完颜将军。”
两名门人对视一眼，虽然心中仍有顾虑，但见沈桓态度坚决，也不敢再多言，只得点头应下。
沈桓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去安排吧，记住，一切都要小心行事，绝不能有任何疏漏。”
门人躬身行礼，随后悄然退出书房。
书房内只剩下沈桓一人，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子。夜风拂面，带着一丝凉意。他抬头望向夜空，星光黯淡，月色朦胧，仿佛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沈随……”他低声喃喃，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你以为你能掌控一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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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尊碧云流月冠被放在了秦妙菀闺房的多宝阁最醒目处。
晚上回府之后卫国公还特意把她叫过去嘱咐了几句话。
“陛下今日特意提起你，可见对你颇为看重。你如今已是卫国公府的嫡女，日后行事更要谨慎，莫要辜负陛下的厚爱。”
今日陛下在众人面前为秦妙菀赐冠，算是给卫国公府长了脸，卫国公心情大好，看着这个女儿也顺眼了许多。
张氏坐在一旁不说话，实则心中波涛汹涌。
秦妙菀受了这么大的赏赐，她面上越是波澜不惊，张氏心中就越是厌恶她。
入夜，头冠上的明珠在月光下绽放华光，秦妙菀躺在床上久久难眠，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回放着沈随舞剑时的身影，可她却不敢深想，生怕自己会再次陷入那无法自拔的情感漩涡。
转眼到了当月的十五。
秦妙菀如约去花园石头下取回苏妈妈留下的书信，待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才端着一盏烛火回到床帐内，悄悄展开。
苏妈妈办事到是一板一眼仔细的很，信上写的十分详细，凡是她心有疑惑之处全都一一列举出来。
秦妙菀仔细甄别着上面的消息，想找出对自己有用的线索。
忽然她看到一条，说是自己回府之前，张氏曾派苏妈妈出门送信，送到她崇州的远亲家里。
秦妙菀皱起眉头，她隐约记得教礼仪的房嬷嬷曾经说过，这张氏的母家是盛京本地人，怎会忽然出现一门在崇州的远亲？
苏妈妈信上说张氏这么多年从未提起过这门远亲，怎么偏偏在她回府前这段时间被提了起来？
秦妙菀觉得这其中定有蹊跷，只是她一时也想不到。
把这些疑点放在一边，苏妈妈在信上还说起张氏曾在一个雨夜派哑奴去了一趟郊外的庄子，说是为了查看是否有人夜间私设赌局。
只是这哑奴回来之后对庄子上的事避讳的很，苏妈妈无论如何都问不出来，想必是得了张氏的命令。
秦妙菀把这些都记下，将纸点燃扔进痰盂里，随后躺回床上。
被掩盖的过往像是被密封的盒子，此时只是揭开一角，她却感觉好似闻到腐臭的味道。
张氏是个妇人，不好经常外出抛头露面，许多事做起来不方便终究会留下马脚，现在看来当初必然是有人同她里应外合。
可现在，女子的身份也同样为难住了秦妙菀，她想知道城外庄子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想知道张氏到底有哪门亲戚在崇州，可她实在是无从下手。
一夜无眠，秦妙菀总算是想到个办法。
次日一早。
“回伯爵府小住？”张氏有些惊讶，不知道秦妙菀为何会忽然提起要回伯爵府。
秦妙菀点点头，垂首柔声道：“一别数月，十分想念外祖母，外祖母年纪也大了，我想多在外祖母身前尽尽孝。再加上前几日陛下赏的碧云流月冠，我也想带回伯爵府给外祖母看看。”
张氏面色犹豫，她总觉得秦妙菀和王太夫人这祖孙二人憋着劲想要算计她，可她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应对，只想着尽可能不让两个人凑到一起。
可秦妙菀想回伯爵府小住的理由也充分的很，她也没办法拒绝。
“这是大事，我自己做不得决定，等你父亲回来，我问过他之后再给你答复吧。”
秦妙菀也没纠缠，只应下后就转身走了。
按照她这段时间对卫国公的了解，他应该是不会拒绝，更何况前几日自己让他再众臣面前长了脸，他更是会顺着自己的意思来。
果不其然，吃过午饭张氏就派人来告诉秦妙菀，说国公爷答应了，她可以回伯爵府了。
秦妙菀不耽搁时间，马上吩咐丫鬟们收拾行装，特别是头冠，要仔细些装起来。
张氏也派人送来不少东西，让她带到伯爵府去。
次日清晨吃过早饭，给秦城和张氏请过安之后秦妙菀就坐上马车去了伯爵府。
卫国公府和永平伯爵府虽然都在皇城，但离的不算近，马车走的慢，将近半个时辰才到了伯爵府门口。
王太夫人早就派卫婆子在门口等着，见秦妙菀从车上下来，卫婆子越过一众下人亲自搀扶她下车，同时笑着说到：“昨日府上忽然接了信儿说孙小姐要回府小住，咱们太夫人高兴的很。没叫伯爵夫人单独给您收拾个院子，太夫人说要好好和您亲近亲近，就把西暖阁给收拾出来了。”
秦妙菀微笑点头：“我也想在外祖母身边住。”
卫婆子继续笑着把秦妙菀往府里迎，同时说道：“这些日子宴会太多，前几日宫宴咱们太夫人就没去，结果伯爵夫人回府的时候说您得陛下赐冠，给太夫人悔的，连拽着伯爵夫人让她说了好几遍赐冠的事。”
秦妙菀能想到外祖母当时的表情，必然是十分懊恼，想着自己若是在场该多好。
“外祖母不必后悔了，我今日把陛下赐的冠也带来了。”
“那可太好了！”
正说着话，就到了王太夫人的院门口，她正站在门口等着。
秦妙菀见状赶紧加快几步走过去，正准备躬身行礼，王氏一把把她拽住：“快！快给外祖母看看御赐的头冠。”
秦妙菀微笑：“外祖母先等我把行李安顿下来。”
卫婆子招呼着秦妙菀从卫国公府带来的丫鬟把行李搬进王氏的院子，秦妙菀也搀扶着王氏走进屋内。
王氏屋中的西暖阁也是个三进的套间，外间待客说话，中间可做书房，最内间才是卧房。
下人们忙忙碌碌，王氏拉着秦妙菀的手坐下，随后朝卫婆子使了个眼色。
卫婆子心领神会，把张氏派来的卫国公府的下人叫到一处，随后吩咐道：“你们都是跟着孙小姐从国公府来的，我们太夫人最疼孙小姐，你们想必是照顾的很得当，太夫人有赏。”
卫婆子说着掏出一袋子银子，交给领头的下人，随后继续道：“咱们府上也单收拾了房间给你们住，就在后门附近，只要不过了门禁时间，你们出入都自由，孙小姐在伯爵府的这些日子你们就清闲些吧。”
这算是给他们放了假，都单独给了银子，下人们自然高兴，领了银子就走了。
王氏见状：“这回没了你继母的耳目，咱们俩说话也自在些。”
秦妙菀笑着点头：“我瞧着收拾的也差不多了，外祖母坐在这稍等，我把那头冠带上给外祖母看。”
王氏笑的拍手：“好！外祖母等你。”
秦妙菀进暖阁梳妆，为了和这银白的头冠搭配，特意换了身碧蓝的衣衫，裙摆处绣着银丝云纹，腰间束一条月白色丝带，勾勒出纤细的腰肢。
换好衣衫，秦妙菀站在暖阁帘后：“外祖母，孙女要出来啦！”
王氏和卫婆子相视一笑：“快点出来吧，外祖母都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