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日理万机，岂是你我可随意麻烦的？”
李梦楠神情锐利，语气也严肃了许多，“遥歌，此事我爱莫能助。”
陆遥歌差点忘了，李梦楠原本就是原则性强的人，她们可以成为朋友，成为知己，但只要一涉及到王爷，对方便会切换回女管家的身份，不允许任何人触碰边界。
“是我唐突了，”陆遥歌在座位上想了想，堪堪起身，“今日叨扰阿姊许久，眼下我和阿妹也该回去了。
那王爷在对方的心中，竟比她之前预想得还要重要许多。
许是觉得刚才失礼，李梦楠的语气也软了下来：“要不，你们还是坐一会再走吧。”
“改日好了，”陆遥歌脸上挂着得体的笑，解释道，“铺子里还有许多事要处理。待过几日得了空，我再来看望阿姊和妹妹们。”
“也好，”李梦楠叹了口气，“那我就不留你们吃饭了。”
陆遥歌朝李梦楠点了点头，心里明明着急牌匾的事，却没再央求对方。
跟李梦楠相处这半日，她也算了解了对方的品行，这姑娘是个刚正不阿的主，吃软不吃硬。
虽然倔强刚强，却也比世上那些趋炎附势的人好上太多。
陆遥歌径直走到院子里，唤了唤正和孩子们玩得开心的阿妹。
阿妹陆遥欣性格讨喜，很受李梦楠的三个小妹妹喜欢，听到阿姐呼唤她，立刻跑到陆遥歌身边来。
刚一停下脚，李梦楠的三个小妹妹也跟着围了过来，神情看上去十分不舍，“遥欣阿姊，你再陪我们玩一会好不好？”
“改日好了，”陆遥欣挠挠头，拉起陆遥歌的手，“今日我要同阿姐回家了。”
“来日方长，”陆遥歌眉眼弯弯，俯身用另只手摸了摸孩子们的头，“明日你们来阿姊家。我请了教书先生，到时你们边学习，边同遥欣玩，好不好？”
“嗯，好！”三个小姑娘总算恢复了笑颜，齐齐点头。
尽管李梦楠拒绝帮忙，但陆遥歌仍会信守承诺，让她的三个妹妹受教育。
李梦楠站在她们身后，大概还内疚着，神情有些严肃，“遥歌，抱歉。”
陆遥歌摇摇头，“阿姊无需介怀，”她站起身，走到李梦楠身前，握住对方的手，“阿姊虽为一府管家，却处处受人牵制，实不该因我而越权；王爷是做大事的人，也不该因我一民女，卷入那民间纷争里去。”
“我明明什么也未帮上你，你却还这般宽慰我。”陆遥歌的话，加重了李梦楠的愧疚。
王爷向来一视同仁，不喜与民间商人来往，李梦楠不想违背王府的规矩，其实陆遥歌也能理解。
可眼下若想要回布铺的牌匾，只能从别处考量了。
“阿姊无需自责，待我得了空，咱们姊妹俩继续相聚，”陆遥歌重新牵回阿妹的手，还不忘叮嘱李梦楠，“明日无需准备其他东西，阿姊只需按我写的地址，带妹妹们按时来我家上课便好。”
李梦楠点点头，心里仍过意不去，“明日，你会在家中等我们吗？”
“上午可能要去趟铺子里，”陆遥歌想了想，补充道，“但正午我会回来，给妹妹们做饭吃。阿姊可安心将孩子们交于我，傍晚再寻人接回家便好。”
“那也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的！”还未等陆遥歌回答，小妹陆遥欣便露出两个小酒窝来，“我们新搬的院子可大了！我一个人学习太闷，正好妹妹们可以陪着我。”
“这回开心了吧？”陆遥歌笑着刮了刮阿妹的鼻子，“你又多了三个小妹妹。”
“可不是嘛！”陆遥欣笑得明媚，“我终于也当姐姐啦！”
听到两人这样说，李梦楠也难得露出笑容来。
“那真是拜托你们了。”
李梦楠把陆遥歌和陆遥欣送到院子门口，陆遥歌便笑着同她道别：“阿姊快些回家吧，明日别忘了送妹妹们上学。”
李梦楠点点头，“太阳快下山了，你们回去多注意安全。”
“阿姊放心。”
陆遥歌说罢，转过身，带着妹妹往回家的方向走。
边走，陆遥欣边抬头问她：“阿姐，那李姑娘可愿帮忙要回牌匾？”
陆遥歌摇了摇头，脸上笑容却未减。
陆遥欣惊讶，“我们帮她那么多忙，她都不肯？那真是伤人心了！”
陆遥歌停下脚，看小妹，“难道你陪她的妹妹们玩，只是为了帮忙？为了要回牌匾？”
“那倒也不是，”陆遥欣低下头，仔细想了想，说，“跟她们在一起的时候，我还是很开心的，能帮到她们，跟她们一起学习，我心里很欢喜也很期待。”
“那便对了，”陆遥歌轻柔一笑，继续同小妹往前走，“做好事，若只图他人回报，便会产生分别心。分别心一起，便只在乎结果。若他人未按期待来回报你，这分别心就变成了嗔恨心，原本一桩善事，却也变了味道。”
“我明白阿姐的意思！”陆遥欣恍然大悟，喃喃道，“你是说，做善事应从内心而发，而不该从目的出发。若一开始就为达到目的而做善事，就违背了从善的本意，反而变成了一笔交易。人心是不能拿来做交易的！”
“小妹说得对。”陆遥歌摸了摸陆遥欣的头。
“可是阿姊，你总是教导我从善，多做善事，可善良就不会被辜负吗？若做了好事，却被对方利用了，那该如何是好？”
“所以我们要学会分辨人心呀。”
陆遥欣不解，“人心，岂是说分辨便能分辨的？”
陆遥歌觉得小妹大了，也该教给她一些识人的方法，便问她：“你觉得李梦楠和她的妹妹们如何？与她们相处中，你是快乐多一些？还是难过多一些？”
“当然是快乐更多，”陆遥欣回得不假思索，“那李家阿姊同她家小妹们都是极好的人，虽为王爷府的女管家，却对我们毫无架子，不但没有看不起我们的身份，还请我们进屋喝茶，拿王爷赏的蜜饯给我们吃。听说，那蜜饯，她妹妹们平时都舍不得吃呢！”
一想起刚才几个小姑娘互相谦让蜜饯的画面，陆遥歌的心里就涌上一阵酸楚，她同陆遥欣讲：“所以真心待你的人，你自己内心是能感受到的，因为她们善良，所以会将心比心，你对她们好的时候，她们也会对你好，和这样的人相处是快乐的，也不容易被辜负。”
小妹似乎明白了陆遥歌的意思，“所以阿姐愿意帮助她们，也不图回报。”
“做好事，本就不是为了图别人的回报，但只有好人，才配得上我们的善良，”陆遥歌边走，边温声同阿妹讲，“李姑娘有自己的难处。我们做了好事，让她的妹妹们能够上学，学习安身立命之法，不也是一件令人欢喜的事情吗？”
“阿姐说得是，”陆遥欣点点头，小手再次握紧陆遥歌的手掌，“能够帮到她们，的确是一桩快乐事，可什么样的人不能帮？什么样的人，会辜负我们的善良呢？”
“像阿爹那样的人，阿爹和那个张姨娘，都是会辜负我们的人，”陆遥歌不知为何会想起陆伟章这个人，权当给阿妹做识人的教材，“那些给你一粒尘埃，便想让你还回一个西瓜的；与对方相处中，让你不快乐，甚至痛恨和厌恶自己的，碰见这样的人，我们有多远，就跑多远。”
提到阿爹和张姨娘，小妹的眉头一皱，“阿姐，我彻底明白了。”
姐妹俩沿着贫民巷走了几百米，刚打算穿过下个十字路口，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遥歌妹妹，你们等等！”
两姐妹回头，看到李梦楠一人朝她们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陆遥歌一怔，问道：“阿姊这是何事？”
“遥歌妹妹，我刚刚想了想，觉得你说的话，也很有道理。”李梦楠的呼吸有些急促，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王爷深受民间爱戴，百姓们遇到不公之事，寻他主持公道，是情理之中的。”
“阿姊，你的意思是……”
李梦楠握住陆遥歌扶在她手臂上的手，诚恳看向陆遥歌，“你今日回去，写一封信给我，尽管将别家店铺如何欺负你之事述于纸上。待我改日将信呈于王爷面前，让他替你主持公道！”
“阿姊，这该让我如何谢你可好！”
陆遥歌心中大喜。
大概这世间的善意都是互相传递的，她对李梦楠姐妹的好，最终又回报到陆遥歌自己身上。
陆遥歌本打算明日将信交给李梦楠，但李梦楠又觉得太晚，干脆直接跟陆遥歌姐妹回了家，看着她把信写好，又独自一人拿着信，返回了贫民巷。
陆遥歌站在门口，不断跟李梦楠挥手说明日见，直到对方的影子彻底消失在余晖里，才舍得关门回家。
门栓刚一插上，只听有人在门外敲了三下，陆遥歌一愣，轻声问：“是谁？”
“是我。”顾远征清润的嗓音从门外传来。
陆遥歌原本平复的情绪又再次欢喜起来，想赶快告诉他今日发生的所有事情，连忙拉开门栓，却在开门的一瞬间努力克制住了自己，只轻声问道：“公子何事？”
西边的日头彻底落了，取而代之的是漫天的星辰，月光透过半开的门，洒在了两人身上。
顾远征站在门外，手里捧着一个硕大的食盒，眉眼像洒了星辰般俊朗，神情里尽是温柔，只轻轻一笑，便扫去了陆遥歌整日的疲惫。
李梦楠神情锐利，语气也严肃了许多，“遥歌，此事我爱莫能助。”
陆遥歌差点忘了，李梦楠原本就是原则性强的人，她们可以成为朋友，成为知己，但只要一涉及到王爷，对方便会切换回女管家的身份，不允许任何人触碰边界。
“是我唐突了，”陆遥歌在座位上想了想，堪堪起身，“今日叨扰阿姊许久，眼下我和阿妹也该回去了。
那王爷在对方的心中，竟比她之前预想得还要重要许多。
许是觉得刚才失礼，李梦楠的语气也软了下来：“要不，你们还是坐一会再走吧。”
“改日好了，”陆遥歌脸上挂着得体的笑，解释道，“铺子里还有许多事要处理。待过几日得了空，我再来看望阿姊和妹妹们。”
“也好，”李梦楠叹了口气，“那我就不留你们吃饭了。”
陆遥歌朝李梦楠点了点头，心里明明着急牌匾的事，却没再央求对方。
跟李梦楠相处这半日，她也算了解了对方的品行，这姑娘是个刚正不阿的主，吃软不吃硬。
虽然倔强刚强，却也比世上那些趋炎附势的人好上太多。
陆遥歌径直走到院子里，唤了唤正和孩子们玩得开心的阿妹。
阿妹陆遥欣性格讨喜，很受李梦楠的三个小妹妹喜欢，听到阿姐呼唤她，立刻跑到陆遥歌身边来。
刚一停下脚，李梦楠的三个小妹妹也跟着围了过来，神情看上去十分不舍，“遥欣阿姊，你再陪我们玩一会好不好？”
“改日好了，”陆遥欣挠挠头，拉起陆遥歌的手，“今日我要同阿姐回家了。”
“来日方长，”陆遥歌眉眼弯弯，俯身用另只手摸了摸孩子们的头，“明日你们来阿姊家。我请了教书先生，到时你们边学习，边同遥欣玩，好不好？”
“嗯，好！”三个小姑娘总算恢复了笑颜，齐齐点头。
尽管李梦楠拒绝帮忙，但陆遥歌仍会信守承诺，让她的三个妹妹受教育。
李梦楠站在她们身后，大概还内疚着，神情有些严肃，“遥歌，抱歉。”
陆遥歌摇摇头，“阿姊无需介怀，”她站起身，走到李梦楠身前，握住对方的手，“阿姊虽为一府管家，却处处受人牵制，实不该因我而越权；王爷是做大事的人，也不该因我一民女，卷入那民间纷争里去。”
“我明明什么也未帮上你，你却还这般宽慰我。”陆遥歌的话，加重了李梦楠的愧疚。
王爷向来一视同仁，不喜与民间商人来往，李梦楠不想违背王府的规矩，其实陆遥歌也能理解。
可眼下若想要回布铺的牌匾，只能从别处考量了。
“阿姊无需自责，待我得了空，咱们姊妹俩继续相聚，”陆遥歌重新牵回阿妹的手，还不忘叮嘱李梦楠，“明日无需准备其他东西，阿姊只需按我写的地址，带妹妹们按时来我家上课便好。”
李梦楠点点头，心里仍过意不去，“明日，你会在家中等我们吗？”
“上午可能要去趟铺子里，”陆遥歌想了想，补充道，“但正午我会回来，给妹妹们做饭吃。阿姊可安心将孩子们交于我，傍晚再寻人接回家便好。”
“那也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的！”还未等陆遥歌回答，小妹陆遥欣便露出两个小酒窝来，“我们新搬的院子可大了！我一个人学习太闷，正好妹妹们可以陪着我。”
“这回开心了吧？”陆遥歌笑着刮了刮阿妹的鼻子，“你又多了三个小妹妹。”
“可不是嘛！”陆遥欣笑得明媚，“我终于也当姐姐啦！”
听到两人这样说，李梦楠也难得露出笑容来。
“那真是拜托你们了。”
李梦楠把陆遥歌和陆遥欣送到院子门口，陆遥歌便笑着同她道别：“阿姊快些回家吧，明日别忘了送妹妹们上学。”
李梦楠点点头，“太阳快下山了，你们回去多注意安全。”
“阿姊放心。”
陆遥歌说罢，转过身，带着妹妹往回家的方向走。
边走，陆遥欣边抬头问她：“阿姐，那李姑娘可愿帮忙要回牌匾？”
陆遥歌摇了摇头，脸上笑容却未减。
陆遥欣惊讶，“我们帮她那么多忙，她都不肯？那真是伤人心了！”
陆遥歌停下脚，看小妹，“难道你陪她的妹妹们玩，只是为了帮忙？为了要回牌匾？”
“那倒也不是，”陆遥欣低下头，仔细想了想，说，“跟她们在一起的时候，我还是很开心的，能帮到她们，跟她们一起学习，我心里很欢喜也很期待。”
“那便对了，”陆遥歌轻柔一笑，继续同小妹往前走，“做好事，若只图他人回报，便会产生分别心。分别心一起，便只在乎结果。若他人未按期待来回报你，这分别心就变成了嗔恨心，原本一桩善事，却也变了味道。”
“我明白阿姐的意思！”陆遥欣恍然大悟，喃喃道，“你是说，做善事应从内心而发，而不该从目的出发。若一开始就为达到目的而做善事，就违背了从善的本意，反而变成了一笔交易。人心是不能拿来做交易的！”
“小妹说得对。”陆遥歌摸了摸陆遥欣的头。
“可是阿姊，你总是教导我从善，多做善事，可善良就不会被辜负吗？若做了好事，却被对方利用了，那该如何是好？”
“所以我们要学会分辨人心呀。”
陆遥欣不解，“人心，岂是说分辨便能分辨的？”
陆遥歌觉得小妹大了，也该教给她一些识人的方法，便问她：“你觉得李梦楠和她的妹妹们如何？与她们相处中，你是快乐多一些？还是难过多一些？”
“当然是快乐更多，”陆遥欣回得不假思索，“那李家阿姊同她家小妹们都是极好的人，虽为王爷府的女管家，却对我们毫无架子，不但没有看不起我们的身份，还请我们进屋喝茶，拿王爷赏的蜜饯给我们吃。听说，那蜜饯，她妹妹们平时都舍不得吃呢！”
一想起刚才几个小姑娘互相谦让蜜饯的画面，陆遥歌的心里就涌上一阵酸楚，她同陆遥欣讲：“所以真心待你的人，你自己内心是能感受到的，因为她们善良，所以会将心比心，你对她们好的时候，她们也会对你好，和这样的人相处是快乐的，也不容易被辜负。”
小妹似乎明白了陆遥歌的意思，“所以阿姐愿意帮助她们，也不图回报。”
“做好事，本就不是为了图别人的回报，但只有好人，才配得上我们的善良，”陆遥歌边走，边温声同阿妹讲，“李姑娘有自己的难处。我们做了好事，让她的妹妹们能够上学，学习安身立命之法，不也是一件令人欢喜的事情吗？”
“阿姐说得是，”陆遥欣点点头，小手再次握紧陆遥歌的手掌，“能够帮到她们，的确是一桩快乐事，可什么样的人不能帮？什么样的人，会辜负我们的善良呢？”
“像阿爹那样的人，阿爹和那个张姨娘，都是会辜负我们的人，”陆遥歌不知为何会想起陆伟章这个人，权当给阿妹做识人的教材，“那些给你一粒尘埃，便想让你还回一个西瓜的；与对方相处中，让你不快乐，甚至痛恨和厌恶自己的，碰见这样的人，我们有多远，就跑多远。”
提到阿爹和张姨娘，小妹的眉头一皱，“阿姐，我彻底明白了。”
姐妹俩沿着贫民巷走了几百米，刚打算穿过下个十字路口，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遥歌妹妹，你们等等！”
两姐妹回头，看到李梦楠一人朝她们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陆遥歌一怔，问道：“阿姊这是何事？”
“遥歌妹妹，我刚刚想了想，觉得你说的话，也很有道理。”李梦楠的呼吸有些急促，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王爷深受民间爱戴，百姓们遇到不公之事，寻他主持公道，是情理之中的。”
“阿姊，你的意思是……”
李梦楠握住陆遥歌扶在她手臂上的手，诚恳看向陆遥歌，“你今日回去，写一封信给我，尽管将别家店铺如何欺负你之事述于纸上。待我改日将信呈于王爷面前，让他替你主持公道！”
“阿姊，这该让我如何谢你可好！”
陆遥歌心中大喜。
大概这世间的善意都是互相传递的，她对李梦楠姐妹的好，最终又回报到陆遥歌自己身上。
陆遥歌本打算明日将信交给李梦楠，但李梦楠又觉得太晚，干脆直接跟陆遥歌姐妹回了家，看着她把信写好，又独自一人拿着信，返回了贫民巷。
陆遥歌站在门口，不断跟李梦楠挥手说明日见，直到对方的影子彻底消失在余晖里，才舍得关门回家。
门栓刚一插上，只听有人在门外敲了三下，陆遥歌一愣，轻声问：“是谁？”
“是我。”顾远征清润的嗓音从门外传来。
陆遥歌原本平复的情绪又再次欢喜起来，想赶快告诉他今日发生的所有事情，连忙拉开门栓，却在开门的一瞬间努力克制住了自己，只轻声问道：“公子何事？”
西边的日头彻底落了，取而代之的是漫天的星辰，月光透过半开的门，洒在了两人身上。
顾远征站在门外，手里捧着一个硕大的食盒，眉眼像洒了星辰般俊朗，神情里尽是温柔，只轻轻一笑，便扫去了陆遥歌整日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