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不就是不，我凭什么帮这种忙啊？”
这是祝月明第四次拒绝了，每次她拒绝得都很干脆，但这几个人好像听不懂她讲话。
祝二婶不理会她的话，继续纠缠道：“都说了桃红是你妹妹！你这个当姐姐的这点小忙也不帮？又不是让你求人把她招进去当领导，你就安排让她和付予吃个饭！就吃个饭！”
“付予不仅是我们公司总裁，他还是董事长的亲外甥，这样的大老板是你想请吃饭就能请到的？你知道天天多少人排着队要请他吗？”（其实只要她一句话他就会不请自来）
祝月明双手抱胸深叹了一口气，又对她重复了一遍：“你知道我在他手下工作有多辛苦？我天天加班到11点，就这样公司还准备要把我裁了。我一个上过大学自己应聘进去的人都混得这么难，桃红连26个英语字母都记不住还想走后门？人家要的是有能力的人才，不是谁都能进去的你明不明白？”
祝妈妈上前帮着劝说她：“你跟他不是很熟呀？在他家当了那么长时间保姆，不是他妈帮你上的大学？现在安排个人进公司打杂有这么困难啊？”
说到这个祝月明就来气，她大声吼了起来：“付夫人帮我纯粹是看我可怜！谁叫你把我上学的钱都拿去养男人了！”
这下换祝妈妈生气了，她指着女儿生气地说：“我跟你爸那时候已经离婚了！什么叫养男人！不是他收留我我离了婚还有地方去？你天天给你杨叔摆脸子，现在还这样说他，你是不是见不得你妈过得好！”
祝月明不屑地笑了一下：“呵！嗯是，收留你几天的男人比女儿的学业还重要，你宁愿把钱全给他赌也不愿意留给我一点，你们对我可真好！”
她话音才刚落，一只粗糙的右手就扇了过来。好在她反应快，躲过了那一耳刮。
祝妈妈抹了把泪哭了起来：“你自己决定要跟你爸！你凭什么怪我！我的钱我想给谁就给谁！我还没老你就天天惦记着我的钱，你想我死啊！”
看她这样抓狂，祝月明反而笑了起来。
她坐在沙发上剥了根香蕉吃了几口，问祝桃红：“你妈应该没跟你说过，我和我妈不和已经好多年了。你是不是觉得今天过来找我了进LTK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堂妹倒是很坦然，“没有，我知道我们家和你们家关系一直不好，今天来只是想试试，我也猜到了你不会帮我。”
老太婆哭起来没个完了，祝月明觉得耳朵里嗡嗡的，吵得很。她对祝桃红指了指自己房间，示意她进里面说话。
对于这个堂妹，祝月明倒是不讨厌她。
在她们都还很小的时候这姐妹俩经常在一起玩。她们一起养了只兔子，取名叫门牙。可惜门牙一养大就被祝二嫂杀了吃肉了，从那以后两个人渐行渐远，慢慢也不再见面了。
进门后，祝月明主动问她：“你真的这么想进LTK吗？原来的工作做不下去了？”
“在咱们那小地方有什么前途呢？我一个月不到四千块钱工资，我哥那么不争气的，我自己又能留下多少？”
祝桃红右手抓着左手手肘，脸色不太好。她有些怯懦地抬头问：“姐，我不求能干什么大活，进去当个清洁工也行，你看能不能让我见付老板一面？我亲自求他……”
「求着进去当清洁工？」
祝月明不解地看了她一会，试探地问：“你们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还是你出事了啊？我讨厌他们是讨厌他们的事，我还是很挂念你的，你有什么都可以告诉姐，别自己为难。”
听她这样说，小堂妹揉着眼睛哭了出来：“我哥要娶老婆，我爸妈让我嫁给镇上的老光棍……”
她吸了吸鼻子，泪眼婆娑地继续哭诉道：“我不愿意我妈就拧我骂我……要不是有大伯护着我，我现在已经被卖出去了……”
“我说呢！怪不得我爸突然去工作了。”祝月明双手叉腰叹了口气，“后来怎么样了？”
“我在你家住了几天，我爸妈看大伯一直护着我也不敢再逼我，就开始怂恿你爸给你安排相亲。”
讲到此处，祝桃红接过纸巾擤了把鼻涕，“星期五那天，大伯为了好跟他们交代就给你打了个电话。你不是很生气地拒绝了吗？我妈就把你爸骂了一顿……”
“……然后呢？”祝月明愤怒追问，头上青筋都快爆了。
“我怕大伯再被我连累，我只好回家住了。一回家我就放弃了希望，还劝自己说，老光棍人可能很好呢，说不定能对我好……可我怎么劝怎么觉得难受！我就又去找大伯了。”
祝桃红用手背擦了下鼻子，可怜兮兮地继续说道：“今天中午我去厂里找大伯吃饭，听见他正好跟你妈打电话呢。你妈一听说我要被卖给人家当媳妇，就说要带我来找你，说看看能不能帮我安排个工资高点的活。”
“我想着，要是我每个月多交点钱家里也不至于再逼我了吧，你爸妈说他们会帮我劝我爸妈，所以我就来了。”
看她讲得这样真，祝月明选择了相信她的说辞。
她温柔地抱了她一下，柔声对她讲：“桃红，我可以帮你，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听到这句话，祝桃红破涕为笑，欢快地跺了几下脚，“姐姐你说就是！就算我办不到我也尽力！”
祝月明点点头，说：“你答应我，入职后住在公司给你安排的宿舍里，换掉手机号，再也别和你家里有联系，也不要回去，不要给他们钱。”
听到这个要求，祝桃红有些为难，“可……他们是我家人啊，怎么能断联呢？”
“人家打算把你卖给老光棍的时候可没考虑这个，你还要对他们心软？”
但她依然说：“我知道姐是为我好……可我做不到啊，我良心上过不去……”
“良心重要还是自由重要？你要是这么有良心那你就听你妈话，你去嫁给那老头。”
看堂姐讲话这样凶，祝桃红一激动又哭了起来：“不…不行！我才不要！我不要！！我都听你的！姐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你帮帮我！”
“你来找我帮你，我不需要你做别的，这是我唯一的要求。”祝月明搂住她的肩膀对她鼓励道，“我知道，和家里人断联是非常困难的事情。你要相信姐姐，要听安排。你家里那边我会应付他们，你到时候只想着怎么努力怎么攒钱这一件事，其他什么都不要想。”
小堂妹还是不确定地问她：“这样真的可以吗？他们不会找你麻烦吗？”
“你看我怕过谁啊？”祝月明自信从容地笑了两声，“过段时间我要找新房子，到时候新家地址我谁都不说，他们上哪找我？”
接着又道：“桃红，姐姐是真心希望你能幸福的，我不想看你下半辈子过得那么惨。你信我这一次，按我说的做，以后你就会感谢我了。”
“姐……”祝桃红被感动到鼻酸，擦着眼泪点了点头，“我什么都听姐姐的！”
...
回家的路上，祝二婶问女儿：“你跟她聊啥了，她咋愿意帮你了？”
祝桃红挠了挠头，随便找了个话搪塞：“我求她了，提了点小时候的事，软磨硬泡她同意了。”
“没跟你要东西？没要钱？就直接答应了？”
“怎么可能？”她按照祝月明教她的那样随口讲了一下，“到时候我得每个月给她1000块钱，给够三个月。”
“你答应她了？！”祝二婶声音高了几个分贝，指着女儿骂了起来，“有这钱你不给你家里你扔给那个婊子！你个丧良心的杂种！”
这些难听的话她只当听不见，冷着脸说：“反正条件已经讲好了，你后悔也没用。LTK多难进？堂姐能帮我已经不错了！”
…
天色已晚。忙了一整个晚上的付予终于结束了今日份的工作。
按照惯例，周五本来应该回付家吃饭，他用出差当借口没回去，奶奶这两天不停地给他打电话，整个周末他的手机都是被迫静音的。
现在忙完了，也该去应付一下奶奶的唠叨了。
手机刚打开，来自祝月明的两个未接来电先映入了他的眼帘。
他赶紧回过电话去，过了好一阵子那边才接了起来。
他听见她打着哈欠说：“付总，抱歉这么晚打扰你。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他坐在沙发上，喝了口水，道：“你说。”
“我想帮我堂妹找份工作，你可以把她安排进公司吗？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他嘴角微微勾起，往后一倚，问：“那你说说，你要怎么报答我？”
她顿了一下说：“条件你随便提，只要我能办得到。”
“嗯——”他假装苦恼地思考了会，然后说，“忙了一晚上，又饿又累。”
“……”祝月明直觉他没安好心，没敢接话。
他质问：“装听不懂吗？”
她在这边对着手机翻了两三个白眼，“我去就是了。”
这是祝月明第四次拒绝了，每次她拒绝得都很干脆，但这几个人好像听不懂她讲话。
祝二婶不理会她的话，继续纠缠道：“都说了桃红是你妹妹！你这个当姐姐的这点小忙也不帮？又不是让你求人把她招进去当领导，你就安排让她和付予吃个饭！就吃个饭！”
“付予不仅是我们公司总裁，他还是董事长的亲外甥，这样的大老板是你想请吃饭就能请到的？你知道天天多少人排着队要请他吗？”（其实只要她一句话他就会不请自来）
祝月明双手抱胸深叹了一口气，又对她重复了一遍：“你知道我在他手下工作有多辛苦？我天天加班到11点，就这样公司还准备要把我裁了。我一个上过大学自己应聘进去的人都混得这么难，桃红连26个英语字母都记不住还想走后门？人家要的是有能力的人才，不是谁都能进去的你明不明白？”
祝妈妈上前帮着劝说她：“你跟他不是很熟呀？在他家当了那么长时间保姆，不是他妈帮你上的大学？现在安排个人进公司打杂有这么困难啊？”
说到这个祝月明就来气，她大声吼了起来：“付夫人帮我纯粹是看我可怜！谁叫你把我上学的钱都拿去养男人了！”
这下换祝妈妈生气了，她指着女儿生气地说：“我跟你爸那时候已经离婚了！什么叫养男人！不是他收留我我离了婚还有地方去？你天天给你杨叔摆脸子，现在还这样说他，你是不是见不得你妈过得好！”
祝月明不屑地笑了一下：“呵！嗯是，收留你几天的男人比女儿的学业还重要，你宁愿把钱全给他赌也不愿意留给我一点，你们对我可真好！”
她话音才刚落，一只粗糙的右手就扇了过来。好在她反应快，躲过了那一耳刮。
祝妈妈抹了把泪哭了起来：“你自己决定要跟你爸！你凭什么怪我！我的钱我想给谁就给谁！我还没老你就天天惦记着我的钱，你想我死啊！”
看她这样抓狂，祝月明反而笑了起来。
她坐在沙发上剥了根香蕉吃了几口，问祝桃红：“你妈应该没跟你说过，我和我妈不和已经好多年了。你是不是觉得今天过来找我了进LTK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堂妹倒是很坦然，“没有，我知道我们家和你们家关系一直不好，今天来只是想试试，我也猜到了你不会帮我。”
老太婆哭起来没个完了，祝月明觉得耳朵里嗡嗡的，吵得很。她对祝桃红指了指自己房间，示意她进里面说话。
对于这个堂妹，祝月明倒是不讨厌她。
在她们都还很小的时候这姐妹俩经常在一起玩。她们一起养了只兔子，取名叫门牙。可惜门牙一养大就被祝二嫂杀了吃肉了，从那以后两个人渐行渐远，慢慢也不再见面了。
进门后，祝月明主动问她：“你真的这么想进LTK吗？原来的工作做不下去了？”
“在咱们那小地方有什么前途呢？我一个月不到四千块钱工资，我哥那么不争气的，我自己又能留下多少？”
祝桃红右手抓着左手手肘，脸色不太好。她有些怯懦地抬头问：“姐，我不求能干什么大活，进去当个清洁工也行，你看能不能让我见付老板一面？我亲自求他……”
「求着进去当清洁工？」
祝月明不解地看了她一会，试探地问：“你们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还是你出事了啊？我讨厌他们是讨厌他们的事，我还是很挂念你的，你有什么都可以告诉姐，别自己为难。”
听她这样说，小堂妹揉着眼睛哭了出来：“我哥要娶老婆，我爸妈让我嫁给镇上的老光棍……”
她吸了吸鼻子，泪眼婆娑地继续哭诉道：“我不愿意我妈就拧我骂我……要不是有大伯护着我，我现在已经被卖出去了……”
“我说呢！怪不得我爸突然去工作了。”祝月明双手叉腰叹了口气，“后来怎么样了？”
“我在你家住了几天，我爸妈看大伯一直护着我也不敢再逼我，就开始怂恿你爸给你安排相亲。”
讲到此处，祝桃红接过纸巾擤了把鼻涕，“星期五那天，大伯为了好跟他们交代就给你打了个电话。你不是很生气地拒绝了吗？我妈就把你爸骂了一顿……”
“……然后呢？”祝月明愤怒追问，头上青筋都快爆了。
“我怕大伯再被我连累，我只好回家住了。一回家我就放弃了希望，还劝自己说，老光棍人可能很好呢，说不定能对我好……可我怎么劝怎么觉得难受！我就又去找大伯了。”
祝桃红用手背擦了下鼻子，可怜兮兮地继续说道：“今天中午我去厂里找大伯吃饭，听见他正好跟你妈打电话呢。你妈一听说我要被卖给人家当媳妇，就说要带我来找你，说看看能不能帮我安排个工资高点的活。”
“我想着，要是我每个月多交点钱家里也不至于再逼我了吧，你爸妈说他们会帮我劝我爸妈，所以我就来了。”
看她讲得这样真，祝月明选择了相信她的说辞。
她温柔地抱了她一下，柔声对她讲：“桃红，我可以帮你，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听到这句话，祝桃红破涕为笑，欢快地跺了几下脚，“姐姐你说就是！就算我办不到我也尽力！”
祝月明点点头，说：“你答应我，入职后住在公司给你安排的宿舍里，换掉手机号，再也别和你家里有联系，也不要回去，不要给他们钱。”
听到这个要求，祝桃红有些为难，“可……他们是我家人啊，怎么能断联呢？”
“人家打算把你卖给老光棍的时候可没考虑这个，你还要对他们心软？”
但她依然说：“我知道姐是为我好……可我做不到啊，我良心上过不去……”
“良心重要还是自由重要？你要是这么有良心那你就听你妈话，你去嫁给那老头。”
看堂姐讲话这样凶，祝桃红一激动又哭了起来：“不…不行！我才不要！我不要！！我都听你的！姐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你帮帮我！”
“你来找我帮你，我不需要你做别的，这是我唯一的要求。”祝月明搂住她的肩膀对她鼓励道，“我知道，和家里人断联是非常困难的事情。你要相信姐姐，要听安排。你家里那边我会应付他们，你到时候只想着怎么努力怎么攒钱这一件事，其他什么都不要想。”
小堂妹还是不确定地问她：“这样真的可以吗？他们不会找你麻烦吗？”
“你看我怕过谁啊？”祝月明自信从容地笑了两声，“过段时间我要找新房子，到时候新家地址我谁都不说，他们上哪找我？”
接着又道：“桃红，姐姐是真心希望你能幸福的，我不想看你下半辈子过得那么惨。你信我这一次，按我说的做，以后你就会感谢我了。”
“姐……”祝桃红被感动到鼻酸，擦着眼泪点了点头，“我什么都听姐姐的！”
...
回家的路上，祝二婶问女儿：“你跟她聊啥了，她咋愿意帮你了？”
祝桃红挠了挠头，随便找了个话搪塞：“我求她了，提了点小时候的事，软磨硬泡她同意了。”
“没跟你要东西？没要钱？就直接答应了？”
“怎么可能？”她按照祝月明教她的那样随口讲了一下，“到时候我得每个月给她1000块钱，给够三个月。”
“你答应她了？！”祝二婶声音高了几个分贝，指着女儿骂了起来，“有这钱你不给你家里你扔给那个婊子！你个丧良心的杂种！”
这些难听的话她只当听不见，冷着脸说：“反正条件已经讲好了，你后悔也没用。LTK多难进？堂姐能帮我已经不错了！”
…
天色已晚。忙了一整个晚上的付予终于结束了今日份的工作。
按照惯例，周五本来应该回付家吃饭，他用出差当借口没回去，奶奶这两天不停地给他打电话，整个周末他的手机都是被迫静音的。
现在忙完了，也该去应付一下奶奶的唠叨了。
手机刚打开，来自祝月明的两个未接来电先映入了他的眼帘。
他赶紧回过电话去，过了好一阵子那边才接了起来。
他听见她打着哈欠说：“付总，抱歉这么晚打扰你。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他坐在沙发上，喝了口水，道：“你说。”
“我想帮我堂妹找份工作，你可以把她安排进公司吗？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他嘴角微微勾起，往后一倚，问：“那你说说，你要怎么报答我？”
她顿了一下说：“条件你随便提，只要我能办得到。”
“嗯——”他假装苦恼地思考了会，然后说，“忙了一晚上，又饿又累。”
“……”祝月明直觉他没安好心，没敢接话。
他质问：“装听不懂吗？”
她在这边对着手机翻了两三个白眼，“我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