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原本在纠结要不要敲门试试看，但是她对自己不抱有任何希望，因为她下山次数很少，守门弟子不会认得她。
之前她还能以亲传弟子玉佩作为凭证证明自己是万渊宗的人，现如今嘛……
凭着她稀薄的修为，她不觉得对方能认出来她来，毕竟她在万渊宗的存在感一直很低，平时也不跟别人来往走动，也鲜少有人在意她，与她来往。
看来是看不到了，纪念念叹息一声，倒也没有很失望，这个结果她一开始猜到了，只是没打探到师父的消息到底是有些难受。
她转头刚要离开，忽闻一缕冷竹清香随风轻轻浅浅的飘到她面前，多日未曾听见的浅淡声音在她耳边如梦般响彻。
“念念。”
纪念念微垂的眼瞬间晃动，她惊讶的抬眼看去，入眼便是那件白中纹绣金丝的锦绣白衫，而她的恩师正顶着那张冷艳绝尘的脸站在距离她一步之远的地方。
“师……”纪念念第一个字刚激动出口就被她紧急咽了回去，似乎想起了什么，她原本见到师父完好无损激动的心重新沉寂下去。
“青玄仙尊。”
好不容易找到失踪徒弟的重晏眸里有浅浅波光盛起，只是这柔色还没等在瞳孔扩散就听到了这么一句，刹时，柔色一瞬冻结在了眸底。
“你叫我什么？”
重晏缓缓垂眼盯着眼前黑鸦的发旋，缓慢字句道。
微风吹过衣摆，吹来淡淡迤逦清香，分明重晏的声音并不大，甚至还一如既往带着些许淡淡的温柔，但在场的人却都冷的打了个寒颤。
难道要下雨了？
他们抬眼看着万里无云的天气有些莫名的搓了搓胳膊。
见她不应声，只是低着小脑袋一副雏鸟柔顺姿态，重晏抿了抿唇，神色逐渐柔化，抬袖想摸摸徒弟的小脑袋。
仙人冰肌玉骨，指骨纤长漂亮，这双手但凡放在谁头上谁都会怔愣片刻，然而在察觉到昔日恩师的动作后纪念念却紧急的后退了一步，跟那即将落在头顶的指尖擦擦而过。
柔软的发丝在指尖一擦而过，重晏伸出去的手顿停在半空，日色下映的温柔满溢的眸子似乎有些模糊的分辨不出情绪的盯着纪念念。
仙人修长漂亮的下颌微微收紧，他声音依旧温柔，但又似乎多了一些什么：
“念念？”
他好似轻声询问，又好似不解。
“师父……”在恩师一声声呼唤下纪念念终究是承受不住叫出了声，她抬眼，瞧着重晏的神色似涌动万千情绪，可这些情绪到最后对上重晏视线时又重归于寂静。
重晏见她终于抬眼看他了，唇角微弯，一道潋滟绝尘的弧度从他唇边浮现，他薄唇微张，声音还未出，就听一道不可思议的尖叫从身后传来。
“师父？！你……你是青玄仙人的弟子？”杜菩梅几乎是尖锐且不可置信的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这声音极吵，几乎瞬间就将众人的视线就聚集在她身上。
除了重晏。
他眉色温柔微弯，但视线却只定在了纪念念身上。
他看起来圣洁温柔又带着仙人不可冒犯的高岭洁气，好似有种包容万物的气质，只是瞳孔隐晦的深处，终究是那么不耐的聚了一道浅淡的金色。
杜菩梅是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那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像是村姑一样的女子竟然是青玄仙人弟子这件事。
那样的仙人，怎会有那么普通的弟子，更何况，她连万渊宗都找不到！
“仙人，她都能当你的弟子，那我是不是也可以。”
杜菩梅自认她各个方面都比纪念念更好，无论是长相实力亦或者是家世。
她那样的普通人都可以，那她为什么不可以！
想到这，杜菩梅神色绽放出癫狂的喜悦，她像是在干旱沙漠饥渴求水的人朝着眼中唯一存在的洁白存在走去，她伸手欲摸上那一片洁白的衣角，然而在片刻间那身影便在她眼前消失不见。
她微微一怔愣，再次抬头看去就见仙人依然保持着和她之前一样的距离，衣袂洁白，身姿如松竹，好似她从未接近过。
不过可能是上天感受到了她的虔诚，仙人垂怜的朝她垂怜的瞥来一眼，那眼极温柔，看的她当时忘却尘世，满身心沉溺于仙人的垂怜中。
当时就沉溺在了自己以后和仙人朝夕相处的幻想中不可自拔。
她似乎忘了一件事。
万渊宗资质出众的弟子万千，就算重晏想要重新收徒论资质也是排不到她这个普通人的。
更何况，重晏从未说过要重新收徒。
终于姗姗来迟的江离城见到这个情况眼睛差点从眼眶里裂出来，他连忙上前一步挡在这个口出狂言的普通人面前，对上师兄那双泛着潋滟温柔的眸子时后背顿时冷汗淋漓。
他一边打着哈哈一边试图想要转移话题，视线在瞧见了重晏身后沉默不语的纪念念时顿时一亮，连忙开口道：“念念，你这孩子，这几天你去哪了，师叔都快担心死你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靠近纪念念，想将人拉回宗里。
只是这手刚伸出去，就有种如芒在背如针扎的凝聚力汇聚在他手上，他动作顿时一顿，颤颤朝着重晏看一眼，荣获对方‘温柔展颜’一笑。
江离城咳嗽一声，这伸出去的手顿时收了回来，同时嘴上也不忘维持长辈身份教训纪念念。
“你这孩子，不声不响的离开，是想吓死你师父吗？”
最主要是，她师父没吓死，快把他吓死了。
鬼知道这几天他是怎么过来的。
要不是最后出了这么个注意说能引纪念念出来，他怕重晏都把这九州云海给掀了。
江离城下意识忽略了纪念念自请出门的事，但是他选择性忽略，不代表纪念念也会忽略。
面对这个除了师父唯一对她好的人，纪念念有着些许愧疚，也有着些许摇动。
她看了一眼站立在一旁默不作声只垂眼温柔瞧着她的师父，最终硬了硬心肠，启唇道：“纪念念如今已经不是万渊宗的人了，我以为仙尊已经看到了。”
这话，是对重晏说的。
说完她收回视线不看任何人，再度后退一步，慎之又慎重的朝重晏行礼。
此乃诀别礼，一旦出现，代表施礼和受礼人从此以后两不相见。
江离城在见到她弯腰下去的时候眉心跳了一下，他刚要阻止，更快的人显然已经先他一步了。
腕臂上传来熟悉的温度，纪念念身体仿佛被固定住，无论她如何用力都弯不下去。
她抬眼，视线落在手腕处狭着她腕子上的洁白袖摆，因要把握阻止她但又不能伤她的力道，秀丽的指节微微泛了一丝浅白，浅白色袖口被蹭的露出一截玉骨秀腕出来，端的是秀雅冰洁之色。
有人曾道，青玄仙人全身上下都如玉石打造一般，秀致出尘，无处不精致，好似仙骨下凡，哪怕是随意看上一眼都能让人流连忘返受益无穷。
这样的人，怎么能被她连累呢。
她已经拖累他十年了，下个十年，她是万万不敢再拖累了。
“你要跟我……此生诀别？”
温柔清冽的声音又轻又慢的吐出这几个字，这声音落入纪念念的耳中像是针扎一样，让她原本做好防备的心再次掀起层层波澜。
十年的师徒情分，哪是说断就能断的，但回顾她今后的人生，虽说是人格觉醒，但在觉醒的那一霎她跟重走了一遭人生没什么区别。
上一世，她一直是师父的污点。
这一世，她不愿，也不能……
纪念念抽回自己的手，坚定的抬头对着师父点头道：“是。”
声音落下，如水滴在河面，溅起层层波澜，随后波澜扩大，逐渐回荡在心底。
重晏眼瞳极速收缩，原本漂亮如黑曜石的瞳底缓缓绽出一层浅金色，极细极浅。
他维持着微微屈身的姿态，一动不动宛如壁垒磐石，片刻后才收回手直起身慢声温吞道：
“是他们跟你说了什么吗。”
这个他们，指的自然是万渊宗那些人。
重晏知道，他们对纪念念向来不满，只是碍于他的情面很少当面对她提起，但是这次镜中试炼他并不在万渊宗内，很难保证他们不会对她说些什么。
纪念念摇头，她宛然一笑道：“是我自愿的。”
少女的笑容温软舒缓，像是从心底发出来的，她由心而真挚的道：
“我很感谢这么多年师父的照顾，但是……”
“纪念念！”
江离城匆匆打断她的话，他先是瞥了一眼身侧眼睫低垂看不清神色的男人，像是松了口气但胸口又始终提着一口气道：“这件事不容你说的算，哪怕你想离开师门，也得等掌门同意经过各大公证才可以。”
“我可以现在就去找掌门。”
少女快速跟上的话让江离城差点被自己口水噎到。
他之前怎么没发现重晏这小徒弟脾气这么倔啊！
她是想把谁逼死啊！
江离城吸了口气，安抚道：“有什么事先回去再说，别在门口这惹人非议。”
纪念念没打算再回去，但是放眼看周围都是看热闹的人，最终还是噤声了。
看她终于老实了，江离城可算松了口气，生怕她再反悔，连忙将人带了回去。
而在门口聚集的一杆子众人，此时却好像在做梦一样，看着纪念念跟着二位仙人就这么进了万渊宗，等大门合上这才如梦初醒般回了神。
“所以，那个纪念念还真是青玄仙人的弟子？”
“天哪，她竟然是青玄仙人的弟子？”
窃窃私语的声音在杜菩梅耳边响起，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想起之前自己对纪念念说的那番耀武扬威的话只觉一阵难堪。
当然她记得别人也不会忘，世上哪都不缺落井下石的人。
“我记得，刚才好像有人说人家一辈子都见不到青玄仙人呢，哎呀，真是笑死了，人家要是都见不到，我们还能哪里见得到呢。”
“就是就是，要我说，有些人才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眼巴巴的盼着，也没看天鹅多看她一眼啊。”
杜菩梅攥紧拳头，转头瞪着那几个说闲话的人，怒火在心中灼烧，好似他们再多说几句就能撕了他们一样。
一旁隐匿在树林中的少年无聊的双手交叉在脑后靠着树看着这些人互撕，看了一会后视线转向万渊宗的大门，圆眼一转，微弯出一道狡黠的弧度。
之前她还能以亲传弟子玉佩作为凭证证明自己是万渊宗的人，现如今嘛……
凭着她稀薄的修为，她不觉得对方能认出来她来，毕竟她在万渊宗的存在感一直很低，平时也不跟别人来往走动，也鲜少有人在意她，与她来往。
看来是看不到了，纪念念叹息一声，倒也没有很失望，这个结果她一开始猜到了，只是没打探到师父的消息到底是有些难受。
她转头刚要离开，忽闻一缕冷竹清香随风轻轻浅浅的飘到她面前，多日未曾听见的浅淡声音在她耳边如梦般响彻。
“念念。”
纪念念微垂的眼瞬间晃动，她惊讶的抬眼看去，入眼便是那件白中纹绣金丝的锦绣白衫，而她的恩师正顶着那张冷艳绝尘的脸站在距离她一步之远的地方。
“师……”纪念念第一个字刚激动出口就被她紧急咽了回去，似乎想起了什么，她原本见到师父完好无损激动的心重新沉寂下去。
“青玄仙尊。”
好不容易找到失踪徒弟的重晏眸里有浅浅波光盛起，只是这柔色还没等在瞳孔扩散就听到了这么一句，刹时，柔色一瞬冻结在了眸底。
“你叫我什么？”
重晏缓缓垂眼盯着眼前黑鸦的发旋，缓慢字句道。
微风吹过衣摆，吹来淡淡迤逦清香，分明重晏的声音并不大，甚至还一如既往带着些许淡淡的温柔，但在场的人却都冷的打了个寒颤。
难道要下雨了？
他们抬眼看着万里无云的天气有些莫名的搓了搓胳膊。
见她不应声，只是低着小脑袋一副雏鸟柔顺姿态，重晏抿了抿唇，神色逐渐柔化，抬袖想摸摸徒弟的小脑袋。
仙人冰肌玉骨，指骨纤长漂亮，这双手但凡放在谁头上谁都会怔愣片刻，然而在察觉到昔日恩师的动作后纪念念却紧急的后退了一步，跟那即将落在头顶的指尖擦擦而过。
柔软的发丝在指尖一擦而过，重晏伸出去的手顿停在半空，日色下映的温柔满溢的眸子似乎有些模糊的分辨不出情绪的盯着纪念念。
仙人修长漂亮的下颌微微收紧，他声音依旧温柔，但又似乎多了一些什么：
“念念？”
他好似轻声询问，又好似不解。
“师父……”在恩师一声声呼唤下纪念念终究是承受不住叫出了声，她抬眼，瞧着重晏的神色似涌动万千情绪，可这些情绪到最后对上重晏视线时又重归于寂静。
重晏见她终于抬眼看他了，唇角微弯，一道潋滟绝尘的弧度从他唇边浮现，他薄唇微张，声音还未出，就听一道不可思议的尖叫从身后传来。
“师父？！你……你是青玄仙人的弟子？”杜菩梅几乎是尖锐且不可置信的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这声音极吵，几乎瞬间就将众人的视线就聚集在她身上。
除了重晏。
他眉色温柔微弯，但视线却只定在了纪念念身上。
他看起来圣洁温柔又带着仙人不可冒犯的高岭洁气，好似有种包容万物的气质，只是瞳孔隐晦的深处，终究是那么不耐的聚了一道浅淡的金色。
杜菩梅是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那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像是村姑一样的女子竟然是青玄仙人弟子这件事。
那样的仙人，怎会有那么普通的弟子，更何况，她连万渊宗都找不到！
“仙人，她都能当你的弟子，那我是不是也可以。”
杜菩梅自认她各个方面都比纪念念更好，无论是长相实力亦或者是家世。
她那样的普通人都可以，那她为什么不可以！
想到这，杜菩梅神色绽放出癫狂的喜悦，她像是在干旱沙漠饥渴求水的人朝着眼中唯一存在的洁白存在走去，她伸手欲摸上那一片洁白的衣角，然而在片刻间那身影便在她眼前消失不见。
她微微一怔愣，再次抬头看去就见仙人依然保持着和她之前一样的距离，衣袂洁白，身姿如松竹，好似她从未接近过。
不过可能是上天感受到了她的虔诚，仙人垂怜的朝她垂怜的瞥来一眼，那眼极温柔，看的她当时忘却尘世，满身心沉溺于仙人的垂怜中。
当时就沉溺在了自己以后和仙人朝夕相处的幻想中不可自拔。
她似乎忘了一件事。
万渊宗资质出众的弟子万千，就算重晏想要重新收徒论资质也是排不到她这个普通人的。
更何况，重晏从未说过要重新收徒。
终于姗姗来迟的江离城见到这个情况眼睛差点从眼眶里裂出来，他连忙上前一步挡在这个口出狂言的普通人面前，对上师兄那双泛着潋滟温柔的眸子时后背顿时冷汗淋漓。
他一边打着哈哈一边试图想要转移话题，视线在瞧见了重晏身后沉默不语的纪念念时顿时一亮，连忙开口道：“念念，你这孩子，这几天你去哪了，师叔都快担心死你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靠近纪念念，想将人拉回宗里。
只是这手刚伸出去，就有种如芒在背如针扎的凝聚力汇聚在他手上，他动作顿时一顿，颤颤朝着重晏看一眼，荣获对方‘温柔展颜’一笑。
江离城咳嗽一声，这伸出去的手顿时收了回来，同时嘴上也不忘维持长辈身份教训纪念念。
“你这孩子，不声不响的离开，是想吓死你师父吗？”
最主要是，她师父没吓死，快把他吓死了。
鬼知道这几天他是怎么过来的。
要不是最后出了这么个注意说能引纪念念出来，他怕重晏都把这九州云海给掀了。
江离城下意识忽略了纪念念自请出门的事，但是他选择性忽略，不代表纪念念也会忽略。
面对这个除了师父唯一对她好的人，纪念念有着些许愧疚，也有着些许摇动。
她看了一眼站立在一旁默不作声只垂眼温柔瞧着她的师父，最终硬了硬心肠，启唇道：“纪念念如今已经不是万渊宗的人了，我以为仙尊已经看到了。”
这话，是对重晏说的。
说完她收回视线不看任何人，再度后退一步，慎之又慎重的朝重晏行礼。
此乃诀别礼，一旦出现，代表施礼和受礼人从此以后两不相见。
江离城在见到她弯腰下去的时候眉心跳了一下，他刚要阻止，更快的人显然已经先他一步了。
腕臂上传来熟悉的温度，纪念念身体仿佛被固定住，无论她如何用力都弯不下去。
她抬眼，视线落在手腕处狭着她腕子上的洁白袖摆，因要把握阻止她但又不能伤她的力道，秀丽的指节微微泛了一丝浅白，浅白色袖口被蹭的露出一截玉骨秀腕出来，端的是秀雅冰洁之色。
有人曾道，青玄仙人全身上下都如玉石打造一般，秀致出尘，无处不精致，好似仙骨下凡，哪怕是随意看上一眼都能让人流连忘返受益无穷。
这样的人，怎么能被她连累呢。
她已经拖累他十年了，下个十年，她是万万不敢再拖累了。
“你要跟我……此生诀别？”
温柔清冽的声音又轻又慢的吐出这几个字，这声音落入纪念念的耳中像是针扎一样，让她原本做好防备的心再次掀起层层波澜。
十年的师徒情分，哪是说断就能断的，但回顾她今后的人生，虽说是人格觉醒，但在觉醒的那一霎她跟重走了一遭人生没什么区别。
上一世，她一直是师父的污点。
这一世，她不愿，也不能……
纪念念抽回自己的手，坚定的抬头对着师父点头道：“是。”
声音落下，如水滴在河面，溅起层层波澜，随后波澜扩大，逐渐回荡在心底。
重晏眼瞳极速收缩，原本漂亮如黑曜石的瞳底缓缓绽出一层浅金色，极细极浅。
他维持着微微屈身的姿态，一动不动宛如壁垒磐石，片刻后才收回手直起身慢声温吞道：
“是他们跟你说了什么吗。”
这个他们，指的自然是万渊宗那些人。
重晏知道，他们对纪念念向来不满，只是碍于他的情面很少当面对她提起，但是这次镜中试炼他并不在万渊宗内，很难保证他们不会对她说些什么。
纪念念摇头，她宛然一笑道：“是我自愿的。”
少女的笑容温软舒缓，像是从心底发出来的，她由心而真挚的道：
“我很感谢这么多年师父的照顾，但是……”
“纪念念！”
江离城匆匆打断她的话，他先是瞥了一眼身侧眼睫低垂看不清神色的男人，像是松了口气但胸口又始终提着一口气道：“这件事不容你说的算，哪怕你想离开师门，也得等掌门同意经过各大公证才可以。”
“我可以现在就去找掌门。”
少女快速跟上的话让江离城差点被自己口水噎到。
他之前怎么没发现重晏这小徒弟脾气这么倔啊！
她是想把谁逼死啊！
江离城吸了口气，安抚道：“有什么事先回去再说，别在门口这惹人非议。”
纪念念没打算再回去，但是放眼看周围都是看热闹的人，最终还是噤声了。
看她终于老实了，江离城可算松了口气，生怕她再反悔，连忙将人带了回去。
而在门口聚集的一杆子众人，此时却好像在做梦一样，看着纪念念跟着二位仙人就这么进了万渊宗，等大门合上这才如梦初醒般回了神。
“所以，那个纪念念还真是青玄仙人的弟子？”
“天哪，她竟然是青玄仙人的弟子？”
窃窃私语的声音在杜菩梅耳边响起，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想起之前自己对纪念念说的那番耀武扬威的话只觉一阵难堪。
当然她记得别人也不会忘，世上哪都不缺落井下石的人。
“我记得，刚才好像有人说人家一辈子都见不到青玄仙人呢，哎呀，真是笑死了，人家要是都见不到，我们还能哪里见得到呢。”
“就是就是，要我说，有些人才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眼巴巴的盼着，也没看天鹅多看她一眼啊。”
杜菩梅攥紧拳头，转头瞪着那几个说闲话的人，怒火在心中灼烧，好似他们再多说几句就能撕了他们一样。
一旁隐匿在树林中的少年无聊的双手交叉在脑后靠着树看着这些人互撕，看了一会后视线转向万渊宗的大门，圆眼一转，微弯出一道狡黠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