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莹默默转了回去,心情沮丧。叔叔有些愧疚地安慰她:“小莹,叔叔会和阿泽解释的。”

    全莹勉强露出笑容,看着叔叔点了点头。她边做晚饭边整理心情。等做完饭,她也想开了。

    她都26了,这种人际关系还处理不好吗?全莹把饭盛好之后,去敲阿泽的门。门内无人应声。全莹也不当回事,回头看了看面露担忧的叔叔,她直接拧门把手,推开门进去。

    阿泽左手握着棋谱,坐在她送的坐垫上。他没抬头,可也没说话。全莹知道他的默认也算是种让步,她松了口气,坐在了阿泽对面。

    阿泽始终看着棋局,没有抬头。全莹组织一下语言,先给阿泽道歉:“对不起阿泽,我不该瞒着你的。当时发现叔叔这样的时候我就该告诉你的。是我的错。”

    阿泽放下了棋谱,却仍然不肯抬头。全莹觑着阿泽的脸色,“阿泽,我知道你在自责,”她看着阿泽,眼前缺浮现出刚刚进门前叔叔的眼神。“叔叔很爱你。你在家的时候,他怕打扰你,从来不会把电视声音开大;他会等你回家了再睡,但是怕你担心,所以每次都躲在房间里不让你看到;你出去比赛,叔叔会一直守在收音机旁等你的消息……阿泽,毫不夸张地说,他几乎是只围着你转。你在他就有生活的意义,你不在,他会觉得自己怎么样应付都行。

    “所以,与其在这里难过,不如去陪爸爸好好吃顿饭吧。”

    全莹说着说着想起了自己的家人,她的眼眶湿润了,“阿泽,珍惜和家人在一起的时光。”不要像她一样,等远离了父母才一遍又一遍的想念。

    阿泽终于抬起头,红着眼眶,直直地看着全莹的眼睛。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阿泽在看着她的时候会露出这样的神情,好像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为何不肯开口。

    全莹突然就累了,她不想再猜阿泽的心思了。她不闪不躲,也同样直视着阿泽的眼睛。

    “阿泽,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阿泽的眼神动了动,他更加仔细地逡巡着全莹的眉眼,仿佛在进行心理建设。全莹直起身子,神色严肃,也开始紧张起来。

    几息之后阿泽神色恢复如初:“以后不要再瞒着我了。”他停了一下,眼神坚定起来,像是特意强调着:“任何事。”

    全莹看着他认真的神色,虽然知道阿泽没说实话,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松了口气。全莹笑着点头答应了。

    阿泽看到全莹明显放松的神情,眼神黯淡了。可是全莹没发现。她站起来,向阿泽伸出手:“叔叔在外面等你了,去吃饭吧。”阿泽也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握着她的手站了起来。

    叔叔一个人孤单地坐着,听到门响,他看了过去。阿泽和全莹手拉手走了出来。叔叔手足无措地站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却见阿泽露出了和平时一般无二的笑容。他放下心来,也浅浅地笑了。

    阿泽拉着全莹走到餐桌旁,自然地松开了手。全莹有些不自在的蜷了蜷还带着阿泽体温的手,也坐下了。刚坐下就听见阿泽说:“阿爸,我不在的时候希望阿爸能好好吃饭,也希望阿爸不要委屈自己。我会担心的。”说着说着就又带了哭腔。全莹看向叔叔,叔叔也眼眶微红,他垂下目光,脸上带着轻轻的笑容,他点着头答应下来:“嗯。阿爸会照顾好自己的。”

    全莹知道这件事算过去了,她把心思放在了饭菜上。酒足饭饱,全莹拉着阿泽刷碗,干完活,阿泽一反常态地没有去下棋,而是坐在客厅陪爸爸看了会儿电视。全莹临走前看到阿泽在乖乖地陪爸爸,欣慰地笑了。

    五月的时候,阿泽继续到处比赛,叔叔偶尔会陪着去。

    全莹送了德善一支唇膏,用来庆祝她选上了奥运举牌小姐。德善高兴地搂着全莹不肯撒手。

    全莹还和熙珍彩英去了成恩家做客。成恩兴高采烈地弹了一段钢琴曲,三位亲故疯狂鼓掌,全莹还喊着“安可安可”,把成恩弄了个大脸红。

    全莹逃了晚自习去看德善,隔着栏杆给德善递了防晒霜,嘱咐她别晒黑了,到时候上镜不好看。德善感动地泪眼汪汪,拉着全莹的手要当她亲姐姐,被全莹扔着白眼甩开。

    六月份很快过去,孩子们放暑假了。全莹一放假就飞去找姑姑,每年寒暑假回国成了支持她上学的动力。

    今年全莹回老家住了一段时间,看了看爸妈小时候的城市是什么样子。光是想象着他们小时候曾经也在这里走过玩过,就觉得心里软软的。

    八月中旬飞回来的时候,全莹被在自己家玩的亲故们吓了一跳-主要是被德善吓到了。“你怎么晒得这么黑啊!”全莹扔下行李就上手揉搓德善的脸,“防晒也不管用吗?阿西,九月份捂不回来了,上镜全靠化妆吗?”

    德善把她的手拍下来,摸着被揉红了的脸,善宇好笑地替她解释:“大夏天的在户外练习,难怪晒黑了。”

    德善委屈地点点头,然后拎起全莹的行李箱,翻找礼物去了。全莹去洗手,回来的时候看德善拎着礼物在看。

    “给你们买的都是鞋。他们男生是运动鞋,阿泽是一双皮鞋,去比赛穿。德善你的是那双。”

    德善边给大家分发,边问全莹:“又是姑姑公司的吗?”

    全莹摇摇头,“服装生意太难做了,姑姑他们改行做小商品和服装设计了。你们手里的鞋的设计我也有参与哦!”其实全莹只是帮忙画了两个花纹而已。

    大家惊喜地看着鞋,猜测着哪里才是全莹设计的。猜来猜去都不是,全莹拿起离她最近的正焕的鞋,指着鞋舌背面说:“这里有!我画的!”

    “咩~”画外音响起,大家默默地放下鞋子,开始各做各的。正焕无奈地看了全莹一眼,拿回了她手里的鞋,放进了包装袋里。

    全莹有点抓狂:“能不能给我点反馈!阿西八!为什么都不说话了!”

    大家躲着她的眼神,只有阿泽勇敢地看着全莹,缓缓举起手,小心翼翼地问:“小莹,我这里没有……”

    全莹看他一眼,偃旗息鼓了:“哦阿泽啊,你的鞋是我自己买的。姑姑合作的公司不做皮鞋……”

    全莹眼看着阿泽眼里的光熄灭了,她心生愧疚,赶紧凑上去哄着,“但是你的鞋我可是跑了好多商场才看中的!你看这皮面,这光泽度,比他们的都贵!”最后一句全莹压低了声音鬼鬼祟祟地说。

    阿泽还没哄好,他旁边的东龙就拿起漫画书敲全莹的头,“我们都听到了哦!”

    全莹捂着被打的地方,看了眼表情懵懵的阿泽,撇了撇嘴坐回正焕旁边。

    一个没哄好,还把其他几个招惹了。失败!

    九月份开学,全莹把带回来的礼物送给三位亲故,马不停蹄开启了学习生涯。但是不得不说,学习比上班简单多了,全莹边做数学题边想:不用被什么都不懂的大领导压着做事,也不用在只会邀功的小领导手下干活。

    9月8号,胡同里的小伙伴约着在阿泽房间看《英雄本色2》,全莹跟着德善回家,心里腹诽这都是去年的电影了,他们还看不够。

    德善先回家放书包,全莹则直接去了阿泽家。叔叔留她晚上一起吃饭,全莹高兴地答应了。省得自己做饭咯!

    小伙伴们很快到齐,全莹把录像带塞进机器里,就坐回旁边专注地看着。

    不知过了多久,东龙拿起一包虾条。“砰”地一声,虾条飞了出来,洒在大家身上,只有离得远的德善幸免于难。

    全莹耷拉着眼睛,低头看看身上的虾条,又顺着这一排看过去,正焕身上最多。阿泽低头看看自己,又抬头看向全莹。

    全莹无奈地和他对视一眼,从他身上捡起一根虾条塞进嘴里。

    莫名地,她觉得这场面有点眼熟。

    阿泽甩开身上的虾条,正焕抱怨完东龙,使唤阿泽拿抹布。东龙顺杆爬上,让阿泽给他带面包牛奶过来。

    善宇护着阿泽,不满对东龙说:“你自己去拿,阿泽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

    全莹看向东龙:“面包牛奶?一会儿不吃饭了?”

    东龙还没回答,另外一边的德善爆发了,用力捶着正焕:“我没听到!没听到!”完全不听正焕的辩解,“所以他女儿叫什么名字啊!”

    全莹赶紧喊着:“宋浩然宋浩然!德善呐注意嗓子,过几天奥运会了你想哑着去见外国人吗!”

    德善轻轻咳了两下,给了正焕一个大白眼,正焕也回了她一个,一点不让着。

    全莹:“我怎么觉得咱们现在这个场景很熟悉呢?”

    善宇笑话她:“做梦了吧?”

    全莹正要解释,钟响了。接着外面陆续响起了家长们喊孩子吃饭的声音。

    正好阿泽端着牛奶面包回来,孩子们还犹豫着不肯走。全莹率先站起来:“快去吧孩子们,下次再看!”她早就饿了。

    全莹站在阿泽旁边目送大家离去。正焕路过阿泽拿了块面包,德善紧接着过来也要拿,被全莹打了手背:“想死吗?说好的控制饮食呢?摄像机拍出来可是会比现实中胖很多的!”

    德善看着瞪大眼睛威胁她的全莹,不情不愿地收回了手:“知道了知道了!”

    全莹把面包塞给善宇,东龙过来自觉地拎走两瓶牛奶。阿泽看了看空了的托盘,侧头对上全莹微笑着的眼睛:“房间我收拾,你去看看叔叔做好饭没有。”

    正好阿泽爸爸走到门口,略微带笑喊他俩吃饭。

    全莹看了看地上的狼藉,转身推着阿泽就去吃饭,吃完再收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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