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离没想到命运的安排这么离奇,自己会跟联姻对象以这样的方式相遇,他还是肖子夜的徒弟。原来临潇也不同意这场联姻,为了他躲避父王的逼迫,才选择在这小院生活。

    好在肖子夜没有拆穿苏离身份,也没有干预,七彩和邈邈也很配合。

    回寝殿路上,苏离拖住肖子夜,“明日你们要去丘箐皇城,我也要去!”

    “不行!皇城没有外面那么安全和包容,没那么容易蒙混过关的。”肖子夜扯回自己的衣袖,如此有风险的事他是不会同意的。

    “我会安分的,这世上我唯一挂怀的只有姐姐了,我只想看看她怎么样了,如果有机会,我想跟她道个别,然后就走,不让她担心。”苏离满眼哀愁祈求他道。

    肖子夜见不得她这副模样,思量再三,冷冷的回道:“去了,一定不能乱跑,像今晚这种不招呼就出来的也不行。”

    “好!我一定听神君大人您的!”苏离开心极了。

    次日,他们一行人就出发去皇城了。临潇也跟肖子夜他们回丘箐皇城了,毕竟师父的面子还是要给,于礼,也不好意思让他一个人去。

    “师父,你去了劝劝我父亲吧,姻缘这种东西,怎么能强定呢?”临潇屁颠屁颠跟在肖子夜旁边又说又劝的。

    肖子夜沉默不语,没有表态,他一个外人,即便是天上神君,权利再大,又怎能左右得了这些事呢。

    见肖子夜不为所动,临潇又补充道:“师父,您知道的,我向来不喜女子近身,先不说人家乐不乐意的,就我这样子娶了人家也是耽误了人家。”

    这些话,苏离听得倒是称心,没想到他还挺实诚,也没有那么彻底让人讨厌,她接话道:“既如此,你可以向你父亲言明啊,取消了便是。”

    临潇道:“我说了,可哪有那么容易,这是两家人决定的事,除非两边都同意取消联姻,那才作数,单方面取消,那就是违约,会出大事的。”

    苏离想想也是,就她父亲那态度,怎么可能放弃家族利益,取消联姻呢。原来他们都是双方利益捆绑下没有自由选择的棋子。

    丘箐皇城不是一般大,也很辉煌气派,整个皇城傍水而建,呈一个巨大的锥形,皇城的最高处有一颗苍天大树,直冲云霄。

    “丘箐果然气派。”苏离感慨,心中也疑惑丘箐到底给了她们什么好处,让她父亲不顾她幸不幸福非得把她送这儿来联姻呢。

    “不但气派,好玩的也多,可以带你们玩个够。”临潇接话。

    七彩和邈邈一听这话立马来了兴致,走了一路的疲惫立马消失殆尽。

    “我已提前告诉父亲师父你要来,父亲备好了晚宴,晚上大家一起庆祝一番,我带师父你们先去寝殿休息。”

    “好。”

    在去寝殿的路上,苏离越来越不安起来,她忍不住问临潇道:“临阳王妃今晚会出席宴会吗?”

    临潇想了想,道:“你说我泞嫂嫂呀,他是我二哥的妻子,于礼肯定出场,但最近听闻她身子不太好,不知道会不会出席宴会。”

    苏离听了有些失望,同时也担起心苏泞来,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她希望还是能借此机会见到苏泞,不然还得找其他机会见她,暴露身份不说,可能还会给姐姐带来麻烦。

    见苏离没有回复,临潇追问道:“怎么,你认识我泞嫂嫂吗?”

    苏离编了个借口,道:“见过一面,于我有恩,想当面给她道个谢,可我人微言轻,太难见到她了。”

    “这样啊,好说啊,若我泞嫂嫂出席了,我帮你搭个桥,给你制造个道谢的机会咯。”

    “真的?”苏离激动坏了。

    “那当然咯,不看看我是谁,对我来说,就是小事一桩,到时候可别忘了谢我。”

    “一定!”

    宴会举办得很隆重,看得出丘箐王临毅对肖子夜还是十分看重,又是美酒佳肴,又是献歌献舞的。

    苏离心思却完全没在宴会上,只想在这茫茫人海中尽力快寻到苏泞的身影。

    也不知道临潇的话好不好使,苏泞会不会出席宴会,苏离不停东张西望,肖子夜对她轻咳了一声,示意她注意言行。

    她也才意识到自己行为有些不妥,只得规规矩矩坐起来,无奈没啥食欲,只能端起面前酒杯喝起酒来。

    不知愁了多久,一阵熟悉的香味吸引了她,看着路过自己眼前的裙摆,苏离猛然抬头,眼里立即有了光,是苏泞,她好像更憔悴了。

    她坐立难安,满脑都想着怎么与苏泞私下见上一面,但基于肖子夜对自己的再三叮嘱,她不能太过越矩,只能先等着,祈求后面出现一个好的时机。

    舞女们身形曼妙,舞姿翩翩,苏离想起和姐姐第一次跳舞的场景,她们姐妹竟是好久没有一起跳舞了。

    奏乐笛声响起,苏离脑中突然想到了点子。族中人多擅长笛,且以独有的曲调赢得外界赞叹。苏离母亲在世时,曾让她姐妹俩创过一曲,取名《圆》,这首曲子只有她们二人知晓。

    演奏结束,舞女、乐师纷纷退场,苏离知道时机到了,肖子夜在旁悠然小酌,苏离以上厕所为由要求离场,肖子夜虽有顾虑,但还是允了。

    出门她便追了上去,拦住她们赞叹道:“各位刚才的演奏简直惟妙惟肖,让我很是着迷啊,也让我想起故逝的母亲,她在时也常给我吹奏,今日难得再听到,很是触动,可否让我一试?”

    其中一乐师打量她道:“多谢小公子夸赞,小公子看着面生,是子夜神君的人吗?”

    “正是。”苏离应道。

    “既是子夜神君手下的人,那便让你一试吧,只不过动静不可太大,以免扰乱了宴会,会被罚的。”

    “好。”苏离接过笛子,试了一下调,小心翼翼吹了起来。

    声音不是很大,但悠悠扬扬能传入内殿,最先注意到声音的是肖子夜。

    他若有所思,扶住酒杯细听起来,他但他没有过多表示,片刻,他把剩余的酒一饮而尽,站起身来,流露出些许醉态。

    殿里的人注意到了他的的动作,有的疑惑,有的关切,慢慢安静了下来。笛声依旧很小,却渐渐能被更多人听到了。

    肖子夜扶额,晃晃悠悠的道:“在下今日不胜酒力,有些醉了,怕失态扰了大家兴致,大家继续,我且出去透透风再回来。”

    听见肖子夜说话,大殿更安静了,每个人有意无意都在注意肖子夜的动作,怕他摔了。只有苏泞一人注意到了笛声,她心中一惊,却又马上惶恐起来,冰凉的手脚无处安放,也坐立难安,怕苏离惹上大麻烦,赶紧也以出恭为由,低调退场了。

    临毅道:“哈哈,难得神君能在丘箐醉一次,来人,先带神君去休息一下,好生招待。”

    “是。”殿里的侍从应道。

    “不用麻烦了,这丘箐皇城我也不是第一次来了,今日月色正美,我出去散个步就来。”肖子夜婉拒道。

    “好吧,神君向来好性情,那就不扰神君雅兴了,那神君去去快回吧。”临毅道。

    “嗯,我去去就回。”肖子夜晃晃悠悠离开大殿,出了殿门见没人注视后他便不装了,直奔笛声所响的地方而去。

    苏离还没吹完曲子就被人叫停了,她惊喜的回头,看到了苏泞。

    “你们在干嘛!”苏泞喝道。

    “见过临阳王妃,奴婢们该死,不该在这演奏的,是这位小公子想试一下,便把笛子给她了,扰了王妃雅兴,实在该死,求王妃原谅。”乐师们连连下跪,祈求原谅,苏离也只能一起跪下,跟着演上一波。

    “生在皇城可不能这么随心所欲,可不能再犯这种错了,是会掉脑袋的,这次我不罚你们,你们快走吧,但这位小公子留下,我有话要训。”

    “是是是……”乐师们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

    苏泞仔细看了看戴面具的苏离,内心很是复杂,她把苏离扶起来,试探道:“阿离……是你吗?”

    “阿姐,是我,对不起,我想不到别的办法,只能这样试试运气,看看你会不会出来。”苏离回道。

    “傻瓜,这么冒险的事以后可不能再干了,要是被别人发现就不好了,对了,你怎么来丘箐了,我给你的信息你怎么不回?”

    “信息都被父亲拦截了,还当我面销毁了。”

    “他终究是要固执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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