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尼安喉结上下动了动，垂眸看着赛德琳。
“怎么了？”菲尼安轻声问道。
“你…”赛德琳顿了顿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她看着菲尼安的脸，好似观摩地说：“…真好看。”
“那赛德琳喜欢我吗？”菲尼安抬眼注视着菲尼安，认真的观察着赛德琳脸上的表情。
这是菲尼安第二次问赛德琳这个问题。对于菲尼安执着于问这个问题的原因赛德琳当然能猜到大概。
一是他将自己当做宠物，问这个问题以此来测试自己的忠心。不过自从上次菲尼安喝醉酒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看来这一条的可能性很小。
还有可能的是菲尼安喜欢上了自己，大概是没有安全感所以老是问自己是否喜欢他。
赛德琳本来更倾向第二种猜测，但因为今天菲尼安的反常，她又有了一种猜测。那就是菲尼安怀疑自己想要杀他，于是对自己产生了戒备，而问这个问题是想看看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想杀他。
而这正是赛德琳不肯回答菲尼安这个问题的原因。在赛德琳看来自己早晚要杀菲尼安，那么最好回避这个问题。
因为就算她真的喜欢菲尼安，然后告诉菲尼安自己喜欢他，但最后却亲手杀了他，那这对菲尼安来说又算什么呢？
但比起让菲尼安怀疑自己，骗他又算得了什么呢？
赛德琳垂眸沉思片刻，又抬眼对上菲尼安的眼睛。
“喜欢。”
菲尼安眸光微动，脸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光。
他的手掌附在赛德琳的手背上，修长的手指挤进赛德琳的指缝，扣住她的手。
菲尼安闭眼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赛德琳的手移到嘴边，嘴唇轻轻贴着赛德琳的掌根。
柔软的触感传入掌心，菲尼安的睫毛轻颤着扫过赛德琳的指尖，痒痒的感觉惹得赛德琳的指尖不争气地微微颤动。
赛德琳知道菲尼安得到了想要的回答，这条鱼藏不住什么心思，喜欢什么就会立马表现出来。
“能不能不要再让我这么害怕，我以为你讨厌我。”菲尼安嘴唇微张，小声说着，声音压的很低。“
他慢慢睁开眼睛，蓝色的瞳孔里闪烁着点点星辰般的碎芒。
赛德琳被菲尼安这样专注地看着，突然感觉有点心虚，但面上却没什么变化。
她抽出被扣住的手，靠近菲尼安伸手抱着他，轻轻拍他的后背，像哄孩子似的对菲尼安说：“别担心，我从来都没有讨厌过你，以后也不会。”
菲尼安终于感到不安的心情渐渐褪去。像得到释放的囚徒，他抬手按住赛德琳的后背，将赛德琳往前一推，紧紧抱住她。
赛德琳怔了怔，她没想到菲尼安竟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良久，她拍拍菲尼安的背，示意菲尼安放开她。
菲尼安将她放开，握着她的手问：“赛德琳，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对吗？”菲尼安用一种乞求的目光看着赛德琳。
“嗯。”赛德琳点点头，这一次她回答得很干脆，反正已经骗过他一次了，不管一次还是两次都一样。
反正她早晚要离开这儿，那时候菲尼安已经死掉了。而她会一直存在，对她来说菲尼安就如同沙漠里的一粒沙子，再过一万年甚至更久，她就会把他忘了。
菲尼安突然想起什么。
“对了，你昨天不是送给我了一把刀吗？”
赛德琳心里咯噔一下，昨晚菲尼安睡着后她悄悄进来将那把刀拿走了。
“啊…我拿走了，我觉得你不需要所以想换一个礼物给你。”
“嗯——我确实不需要用刀，但是只要是你送的东西我都喜欢。”
菲尼安握着赛德琳的手抬到眼前，认真观察起来。赛德琳的手很漂亮，纤细匀称，相比菲尼安的手要小一些。
菲尼安摸了摸下巴，赛德琳并没有锋利的指甲。
“人类生下来就会用刀吗？”菲尼安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不是。”
“那人类靠什么捕猎？”在菲尼安眼中人类相比人鱼显得弱小得多。人鱼生下来就能控制自己的爪子，而且刚生下来的人鱼就能感受海流的变化，等适应了周围的环境就可以捕猎了。
但刚生下来的人鱼确实很弱小，在那些大鱼面前如同美味的小蛋糕。菲尼安能活下来一个是因为他游地快，还有一个是运气使然，每次他都能幸运地活下来。
等到他长大一点后，他便开始主动反击那些大鱼，当然受伤是难免的，因此背上和手臂上都能隐约看见一些疤痕。
最严重的一次是被一条巨型章鱼缠住，虽然那次没有留下疤痕，但确实是菲尼安受过最重的伤。
那条章鱼将他整个身体缠住，巨大的触手上的肌肉不断蠕动收紧。他几乎无法呼吸，到后面的时候他感觉头很痛快要晕过去了，本来以为自己会死在这儿，但突如其来的求生欲使他将手挤进了触须，然后对着触手就是一爪。
章鱼最先没有松开，反而收地更紧了，但菲尼安又给了它一爪，几乎快将触手切断，那条章鱼这才松掉了触手。
刚一松开，菲尼安就吐出一大口血，后来还是林德发现了他将他带回去治疗。那一次他在林德那里待了很久才恢复。
“小时候的人类不会自己捕猎，他们的父母会扶养他们，教他们捕猎，直到他们学会为止。”赛德琳耐心地回答菲尼安。
停顿了一下赛德琳又说：“父母，就是将自己带到这个世界的人，比如你也有父母，是他们创造了你。”
“我从来没有见过父母。”
“因为人和人鱼不同。”赛德琳其实是想说人鱼是不会和人一样理解亲情的，因为人鱼的天性就是冷酷的。
但对于菲尼安她不敢苟同，她不确定菲尼安是不是真的对自己有感情，但从这条鱼目前的表现来看他确实有些不同，至少与书里说的很不一样。
赛德琳回到房间，她把手伸进衣服里摸出那把匕首，把它放在桌子上。
她的手掌按在匕首上，另一只手抵住桌子边缘，头发垂到胸前。
林德的话在她脑海中回响。
“尽快杀掉菲尼安。”
赛德琳想人鱼果然冷酷无情，连对自己的同类也是如此。
想到这里赛德琳有些头疼，她微微垂下脑袋。她意识到自己错过了最好的时机，也就是菲尼安喝醉酒那次。
现在想要凭一己之力解决掉他就更难了，赛德琳亲眼目睹了菲尼安是怎样单手杀死一条巨大的食肉鱼，又目睹了菲尼安在熟睡时对周围变化的警觉。怎样都不是他的对手。
她拿起匕首游到床边坐下，将匕首顺势放在床上，掌根压着匕首，指腹在匕首的面上轻轻滑过。
她仰头靠着床头，目光压低看着远处的地面。她的眼珠微微动了动，一道思绪涌入眼底。
“这条鱼单纯的很，说什么他都信。”
她想，如果让林德弄些毒药骗他喝，那肯定行得通，没错就这么办。
有了新计划后，赛德琳终于安心了不少。于是一阵困意袭来，赛德琳打了个哈欠，她躺在床上，视线逐渐模糊，没过多久她便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赛德琳睁开眼，昏暗的光线下菲尼安正闭着眼睛躺床上，他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赛德琳靠近他，发现他竟然没反应，真是好机会。她连忙伸手去摸衣服里的匕首。
她双手握住刀柄，刺向菲尼安的心脏，刀尖陷进皮肤的瞬间，血液从伤口涌出。
赛德琳深吸一口气，用力将刀往下按，更多的血液涌了出来。
菲尼安缓缓睁开眼睛，对上赛德琳的视线，然后将目光移到赛德琳的手上。
赛德琳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菲尼安会这么平静。下一秒菲尼安握住了赛德琳的手，更加用力的往下按。
赛德琳被他的动作吓到了，连忙抽开手，但却被菲尼安用力握住，任由他继续用力按下。
“不要！”
赛德琳猛地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喘息着。
原来是一场梦，赛德琳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呼吸逐渐平稳。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在海底她没有准确的时间概念，她只能靠观察菲尼安的作息判断出大概的时间。
刚准备起身下床，便看见菲尼安推门进来。
难道自己真的睡了这么久，一觉从前一天中午睡到第二天早上了？连菲尼安都起床叫自己去海面了？
“怎么了？”菲尼安轻声问道。
“你…”赛德琳顿了顿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她看着菲尼安的脸，好似观摩地说：“…真好看。”
“那赛德琳喜欢我吗？”菲尼安抬眼注视着菲尼安，认真的观察着赛德琳脸上的表情。
这是菲尼安第二次问赛德琳这个问题。对于菲尼安执着于问这个问题的原因赛德琳当然能猜到大概。
一是他将自己当做宠物，问这个问题以此来测试自己的忠心。不过自从上次菲尼安喝醉酒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看来这一条的可能性很小。
还有可能的是菲尼安喜欢上了自己，大概是没有安全感所以老是问自己是否喜欢他。
赛德琳本来更倾向第二种猜测，但因为今天菲尼安的反常，她又有了一种猜测。那就是菲尼安怀疑自己想要杀他，于是对自己产生了戒备，而问这个问题是想看看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想杀他。
而这正是赛德琳不肯回答菲尼安这个问题的原因。在赛德琳看来自己早晚要杀菲尼安，那么最好回避这个问题。
因为就算她真的喜欢菲尼安，然后告诉菲尼安自己喜欢他，但最后却亲手杀了他，那这对菲尼安来说又算什么呢？
但比起让菲尼安怀疑自己，骗他又算得了什么呢？
赛德琳垂眸沉思片刻，又抬眼对上菲尼安的眼睛。
“喜欢。”
菲尼安眸光微动，脸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光。
他的手掌附在赛德琳的手背上，修长的手指挤进赛德琳的指缝，扣住她的手。
菲尼安闭眼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赛德琳的手移到嘴边，嘴唇轻轻贴着赛德琳的掌根。
柔软的触感传入掌心，菲尼安的睫毛轻颤着扫过赛德琳的指尖，痒痒的感觉惹得赛德琳的指尖不争气地微微颤动。
赛德琳知道菲尼安得到了想要的回答，这条鱼藏不住什么心思，喜欢什么就会立马表现出来。
“能不能不要再让我这么害怕，我以为你讨厌我。”菲尼安嘴唇微张，小声说着，声音压的很低。“
他慢慢睁开眼睛，蓝色的瞳孔里闪烁着点点星辰般的碎芒。
赛德琳被菲尼安这样专注地看着，突然感觉有点心虚，但面上却没什么变化。
她抽出被扣住的手，靠近菲尼安伸手抱着他，轻轻拍他的后背，像哄孩子似的对菲尼安说：“别担心，我从来都没有讨厌过你，以后也不会。”
菲尼安终于感到不安的心情渐渐褪去。像得到释放的囚徒，他抬手按住赛德琳的后背，将赛德琳往前一推，紧紧抱住她。
赛德琳怔了怔，她没想到菲尼安竟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良久，她拍拍菲尼安的背，示意菲尼安放开她。
菲尼安将她放开，握着她的手问：“赛德琳，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对吗？”菲尼安用一种乞求的目光看着赛德琳。
“嗯。”赛德琳点点头，这一次她回答得很干脆，反正已经骗过他一次了，不管一次还是两次都一样。
反正她早晚要离开这儿，那时候菲尼安已经死掉了。而她会一直存在，对她来说菲尼安就如同沙漠里的一粒沙子，再过一万年甚至更久，她就会把他忘了。
菲尼安突然想起什么。
“对了，你昨天不是送给我了一把刀吗？”
赛德琳心里咯噔一下，昨晚菲尼安睡着后她悄悄进来将那把刀拿走了。
“啊…我拿走了，我觉得你不需要所以想换一个礼物给你。”
“嗯——我确实不需要用刀，但是只要是你送的东西我都喜欢。”
菲尼安握着赛德琳的手抬到眼前，认真观察起来。赛德琳的手很漂亮，纤细匀称，相比菲尼安的手要小一些。
菲尼安摸了摸下巴，赛德琳并没有锋利的指甲。
“人类生下来就会用刀吗？”菲尼安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不是。”
“那人类靠什么捕猎？”在菲尼安眼中人类相比人鱼显得弱小得多。人鱼生下来就能控制自己的爪子，而且刚生下来的人鱼就能感受海流的变化，等适应了周围的环境就可以捕猎了。
但刚生下来的人鱼确实很弱小，在那些大鱼面前如同美味的小蛋糕。菲尼安能活下来一个是因为他游地快，还有一个是运气使然，每次他都能幸运地活下来。
等到他长大一点后，他便开始主动反击那些大鱼，当然受伤是难免的，因此背上和手臂上都能隐约看见一些疤痕。
最严重的一次是被一条巨型章鱼缠住，虽然那次没有留下疤痕，但确实是菲尼安受过最重的伤。
那条章鱼将他整个身体缠住，巨大的触手上的肌肉不断蠕动收紧。他几乎无法呼吸，到后面的时候他感觉头很痛快要晕过去了，本来以为自己会死在这儿，但突如其来的求生欲使他将手挤进了触须，然后对着触手就是一爪。
章鱼最先没有松开，反而收地更紧了，但菲尼安又给了它一爪，几乎快将触手切断，那条章鱼这才松掉了触手。
刚一松开，菲尼安就吐出一大口血，后来还是林德发现了他将他带回去治疗。那一次他在林德那里待了很久才恢复。
“小时候的人类不会自己捕猎，他们的父母会扶养他们，教他们捕猎，直到他们学会为止。”赛德琳耐心地回答菲尼安。
停顿了一下赛德琳又说：“父母，就是将自己带到这个世界的人，比如你也有父母，是他们创造了你。”
“我从来没有见过父母。”
“因为人和人鱼不同。”赛德琳其实是想说人鱼是不会和人一样理解亲情的，因为人鱼的天性就是冷酷的。
但对于菲尼安她不敢苟同，她不确定菲尼安是不是真的对自己有感情，但从这条鱼目前的表现来看他确实有些不同，至少与书里说的很不一样。
赛德琳回到房间，她把手伸进衣服里摸出那把匕首，把它放在桌子上。
她的手掌按在匕首上，另一只手抵住桌子边缘，头发垂到胸前。
林德的话在她脑海中回响。
“尽快杀掉菲尼安。”
赛德琳想人鱼果然冷酷无情，连对自己的同类也是如此。
想到这里赛德琳有些头疼，她微微垂下脑袋。她意识到自己错过了最好的时机，也就是菲尼安喝醉酒那次。
现在想要凭一己之力解决掉他就更难了，赛德琳亲眼目睹了菲尼安是怎样单手杀死一条巨大的食肉鱼，又目睹了菲尼安在熟睡时对周围变化的警觉。怎样都不是他的对手。
她拿起匕首游到床边坐下，将匕首顺势放在床上，掌根压着匕首，指腹在匕首的面上轻轻滑过。
她仰头靠着床头，目光压低看着远处的地面。她的眼珠微微动了动，一道思绪涌入眼底。
“这条鱼单纯的很，说什么他都信。”
她想，如果让林德弄些毒药骗他喝，那肯定行得通，没错就这么办。
有了新计划后，赛德琳终于安心了不少。于是一阵困意袭来，赛德琳打了个哈欠，她躺在床上，视线逐渐模糊，没过多久她便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赛德琳睁开眼，昏暗的光线下菲尼安正闭着眼睛躺床上，他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赛德琳靠近他，发现他竟然没反应，真是好机会。她连忙伸手去摸衣服里的匕首。
她双手握住刀柄，刺向菲尼安的心脏，刀尖陷进皮肤的瞬间，血液从伤口涌出。
赛德琳深吸一口气，用力将刀往下按，更多的血液涌了出来。
菲尼安缓缓睁开眼睛，对上赛德琳的视线，然后将目光移到赛德琳的手上。
赛德琳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菲尼安会这么平静。下一秒菲尼安握住了赛德琳的手，更加用力的往下按。
赛德琳被他的动作吓到了，连忙抽开手，但却被菲尼安用力握住，任由他继续用力按下。
“不要！”
赛德琳猛地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喘息着。
原来是一场梦，赛德琳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呼吸逐渐平稳。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在海底她没有准确的时间概念，她只能靠观察菲尼安的作息判断出大概的时间。
刚准备起身下床，便看见菲尼安推门进来。
难道自己真的睡了这么久，一觉从前一天中午睡到第二天早上了？连菲尼安都起床叫自己去海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