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茂密竹林内马车行驶得极快,大风吹得竹叶沙沙直响,就在竹林内几百名刺客蓄势待发。

    马车内一共三人长公主路常歌和她的侍女云意,以及二皇子宋秋煦。连续赶了十几日路都已疲惫不堪。

    奇怪的是车内人身份尊贵却未带护卫随行,不过细看便知马夫和三人身上皆带了武器。

    竹林有人向马车射了一发箭,不过他无法判断车内人的位置那发箭并未打中人,眼见惊动了行驶的人,刺客也不躲了齐刷刷将马车围住,马夫用尽力气才将马停下。

    马车一停刺客便持刀冲向他们,为了好打斗车内人将马车拆毁转守为攻,为了保命四人默契配合,但是寡不敌众很快四人落了下风。

    路常歌见状不妙便道:“李兆带二殿下和云意进竹林!”

    三人明白路常歌想要以一敌百皆担心她不愿离开,路常歌嘶吼:“走啊!”

    见状三人也不敢墨迹清理了面前的敌人便往竹林去,那些刺客怎么可能放走一人于是去追,路常歌扔掉不趁手的武器,往腰间一摸竟然拔出了一把银白色的剑。

    然后她以最快的速度将刺客的去路阻拦,眼中尽是杀意对刺客说:“想走?问过本公主了吗?”

    最后路常歌以特殊的剑法将人全部击败,当她击败最后一人后自己却累得躺在地上起不来了,许久那三人牵着受惊的马回来。

    云意见路常歌躺在尸体中用最快的速度跑去她身边着急地询问:“殿下!你没事吧!”路常歌由于太累连句话也说不出口就睁着眼睛看着她,云意吓得哭了。

    另外两人也过来了,李兆给路常歌号脉一会便喜极而泣:“殿下无碍,快给殿下找处干净的地歇歇。”

    宋秋煦直接将路常歌抱起,李兆脱下衣服垫在干净的地上,云意给她喂了吃食和水。

    眼见马车被毁宋秋煦摘下腰牌递给李兆说:“这离楚州不远你去找知州借辆马车,我曾与他见过拿着腰牌他定会借。”

    李兆领命出发。不久后路常歌渐渐恢复体力起身便道:“去查查这刺客底细。”

    三人前去刚刚的战场,本该是竹林淡雅的清香皆被血腥味遮盖。

    宋秋煦拦下要去翻尸体的两位姑娘,颇为绅士道:“怎么能让姑姑动手我来便好。”

    宋秋煦翻了许久在刺客里见到了几位熟人便叫道:“哎呀这不是路哲安他手下的人吗?”

    路常歌听后心尖一凉便是压不住的怒火,但她不好发作只能捏得手骨头作响压下怒火。她与路哲安年少时一同修习武术竟然没想到有朝一日对方会害自己。

    等了将近四个时辰李兆才拉着马车回来,领命的众人又继续踏上路途。

    *

    太阳已经没入半截到地里,马车才姗姗来迟。

    李兆下车摆好脚踏恭敬候在一旁,纯白的门帘被掀开,云意由马车内一跃而下,转身又向车内问道:“公子小姐下车吗?”

    车内伸出一只纤纤玉手轻轻撩起洁白的门帘,路常歌一身青衣头戴两只碧玉祥云玉簪,脚尖轻点木质踏板下车并未发出一丝声响。

    随后便是一袭宝蓝竹文衣袍的二皇子宋秋煦。

    李兆怕贵人嫌弃恼火便解释道:“这就是那位说的同福客栈了,虽然不比二位的住处但这是附近唯一一家客栈了,还请二位将就住一晚。”

    客栈虽小但有两层,不过看得出来是上了年岁的老店。路常歌倒是不会介意,这客栈是安插的哨点可以打探消息,她满意极了。

    于是路常歌点头示意无妨,与随行的二人径直进入客栈内,李兆则牵着马车去停。

    店小二早已注意到行头不凡的众人,赶紧好声好气地将人带到还剩下的饭桌前坐下。

    小二好声好气地问:“各位客官有何需要?”

    宋秋煦想了想问:“姑姑我可否饮酒?”

    路常歌点头,随后又拿出些铜钱递给小二说:“简单上些吃食和一壶茶水,给这位公子上些酒肉,多谢了。”

    “谢谢姑娘!”小二看着客人给的铜钱高兴地把多出的放进自己袖子里:“东西一会便送到。”

    “你们在这歇会我去去便来。”路常歌起身向掌柜的方向走去。

    来到柜台时只见掌柜认真算着账本,掌柜衣着朴素,脸和双手爬满了岁月的痕迹。

    路常歌安静看着他熟练地拨动算盘,这便是皇帝安插的眼线程开。

    那掌柜算完账也是好一会,抬头便发现贵人等着自己也是吓了一跳,深知这位可得罪不起连忙笑着赔不是:“姑娘直接叫我便是,对不住刚刚太认真没有注意到您,有何吩咐?”

    路常歌回礼问道:“无碍,掌柜可否给四间房?”

    “嘿呦,”程掌柜指了指身后挂着钥匙的墙壁,“姑娘您看这真不巧了只有两间了,咱这也没有上等房之分还请恕罪。”

    路常歌表示无碍将钥匙要了去:“掌柜可否打听点事?”

    程开作辑:“您说便是。”

    “这柳田县的年轻姑娘都去哪了?为何房屋破旧不堪?良田无人耕种?”这柳田县是西北粮草运输的第二个地点,第一个已经查完并无问题,柳田县这一路上路常歌也看到不少奇怪的现象,便想打听打听自己好着手查案,“这县令何人?”

    程开听了这些问题也是露出一脸的无奈和悲伤:“这县令姓罗名天慈在柳田县任职三十余载,年老无子夫人早逝,那些姑娘被抓了去,良田被抢了去,百姓哪还有钱修缮房屋只求度日。如不是临近科考这本来空无一人的。”

    “为何不上报朝廷?”

    程开满脸苦笑:“百姓长期被压榨早就习惯了,而且活着都困难也没有能力去做这些,就算上报那些只言片语必定石沉大海,西北的那些将军们忙着打仗也无暇顾及这。”

    路常歌将身上携带的钱财尽数给了程开:“这些你先拿着,让那些没有住处的百姓上你这避一避就当你发个善心。”

    程开望着眼前这位可笑的善人不愿揭开真相还是将钱收了。

    路常歌回去时三人也是快要吃完了,自己没有什么心情随便吃了点,然后将钥匙给了宋秋煦便和云意上了楼回屋。

    二人洗漱完整个柳田县陷入死寂,便也宽衣解带睡去。

    许久路常歌听着身边人的呼吸自己却久久无法入睡,这一路上她总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路常歌只好穿好衣服借着月光摸索到窗前,纠结了会最后还是打开了窗户。

    远处黑衣少年将军骑在马背上远远地望着心爱之人,而那位心爱之人望着月亮没有发现他。

    路常歌此时长发散落随微风漂浮,月光散落她的脸上衬得她比以往更清冷孤独,此时的她卸下一切只是她自己。

    女子望着天上皎洁白月时时浮现父亲的容颜。

    她记得小时候也是这样一个月夜,好不容易回京的父亲接到密令又要去西北,她拉着父亲的胳膊眼眶含着泪水十分不舍,路淮将她抱在怀里答应下回有机会一定带她一起去西北边疆。

    临别前路哲安也抱了她,待到师徒两人走远了,路常歌看到父亲伸手拍打了下徒儿的头,许是有些用力,路哲安直到上马后还在揉被打的头。

    时过境迁还是她自己来了西北,失去从前一切的新自己。

    入夜后四月的西北还是寒气四溢,寒风吹着少女单薄的身躯,将少女从回忆拉回现实。

    路常歌转身准备回去躺着暖和暖和,结果便看到房间门外火光闪烁,门用纸糊的部分化为了灯笼的外壁被烤得通红,照得整间屋子火红火红的。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赶忙跑到床榻叫醒熟睡的云意。

    云意醒来有些疑惑,但是看到满屋透红以及自家殿下那满脸焦急便明白了。

    两人用最快的速度将重要的物件扔出窗外,路常歌突然听到楼下熟悉的声音叫喊着自己:“常歌跳下来,这楼撑不住多久了!”

    她探头望去,只见路哲安披着红斗穿着黑衣,在楼下紧张地望着自己。

    因为西北严寒窗户有些小她们二人不太能钻出去,于是路常歌便抽出腰间的寒月软剑,对着窗户用力砍了几剑,木头虽然断裂但并没有掉落,路常歌只好用脚踹开,她也来不及收回宝剑同样丢出窗外。

    云意、路常歌依次跃出窗外平稳落地。

    路哲安赶忙将斗篷扯下,动作迅速地给路常歌系上,然后担忧又自责地望着她:“对不起我差点让你出了意外,□□是人为。”

    路常歌看似波澜不惊:“我猜到了,这火是一瞬间便起的还是由屋内往外烧,定是贼人早就谋划好的。”

    李兆将马车驶来,跳下马车在路常歌面前跪下:“殿下您没事吧?都怪我以为这是天家的地方就安全了结果……”宋秋煦在他说话间也下了马车。

    路常歌将他扶起安慰道:“我无事,你也安全便好。”

    宋秋煦见此情形道:“姑姑你怎么不关心关心我?”

    路常歌笑道:“你若是出事他还能在这跪着?”

    “也对。”宋秋煦点头。

    李兆看出主子似乎担忧客栈中其他人,便说:“刚我从门口路过已有不少人逃出来了,多亏了掌柜叫醒大家。”

    路常歌点点头脸上的担忧消去了不少。

    云意将刚扔出的贵重物品全部拾起放进马车里,又将寒月还给路常歌。

    路哲安见大火越烧越旺便安排道:“李兆你带着云意和夜轩到营地调八百兵来以防万一,一定要快,这柳田县不简单。”

    “是王爷。”李兆三人领命出发。

    宋秋煦才注意到旁边那一身黑衣服的人,于是打趣道:“哎呀这不是南安王殿下吗?安好啊。”

    路哲安朝他的头轻轻拍上一巴掌:“你小子又来了,这次你可给我安分点。”

    宋秋煦逃去姑姑身后求饶道:“哪敢!姑姑你看他打我。”

    路常歌见二人如此打闹也是开心的笑出来了:“你们俩见面都高兴还来不及吧?别闹了有正事。”

    路常歌分析道:“晚上我向程开打听了柳田县,县令罗天慈强抢民女霸占良田搜刮民脂民膏,而且这也是粮草得必经之路,此地必定危机重重。”

    “罗天慈上任三十二年从未更变过官职,每次升职都借口推脱,”路哲安又道,“师父在世时便提起此人绝非良善之人。”

    “那为何父亲不管?”

    路哲安笑道:“不过是一句各司其职罢了。”

    路常歌拔剑指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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