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S市,慕瑶越发躁动,她干脆摘掉眼罩,坐起身看向飞机窗外。

    外头是漆黑的夜,下面是城市里的点点灯光,它们连接成一片,照亮了下方的土地。

    ——这也令慕瑶更加急迫了。

    现在的时间快要十点,等她下飞机到了家应该就是十二点了,恰好就是她二十七岁的生日。

    不知道柳长源这次会准备什么惊喜给她呢?

    说起柳长源,慕瑶心底就会滋生出一种甜蜜。

    她和柳长源恋爱三年,现已结婚两年,虽然日子早已不复当初的激情,但现在这种平平淡淡的生活也足够令慕瑶满意和舒心了。

    柳长源不仅长相英俊,身材高大,还是一个脾气相当好的男人,这五年来,几乎是把她放在了心尖上,即使是慕瑶有意挑刺,也挑不出太多错来。

    ——人人都说她找了个好老公。

    想到这儿,慕瑶不免露出一个微笑。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飞机已经开始降落,请您系好安全带……”

    飞机的广播把她从回忆中唤醒,慕瑶回过神,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即使她一颗心现在都快要飞出窗外了。

    下飞机后,她拎起行李箱就往外走,早已打上的网约车停在路边等待着。

    网约车司机是个面善的大叔,他看慕瑶只身一人便说:“小姑娘这么晚一个人回家,没有人来接你吗?”

    慕瑶心里高兴,也乐得多说几句:“没呢,朋友太忙。而且今晚一过就是我生日了,我老公应该在家里准备惊喜等着我吧。”

    “这样啊,那我提前祝你生日快乐哈!”

    慕瑶笑着道谢。

    等到了小区楼下,已是快两小时后了,慕瑶先是快走,最后几乎是小跑起来。

    出差七天,她已经无法忍受见不到柳长源的一分一秒了。

    “咔哒”轻轻一声,门锁被悄悄拧开,客厅里开着一盏暖黄的灯,似乎在迎接着她这个女主人回家。

    她探头看向周围,心里纳闷。

    怎么一个人影也没有?柳长源不在家吗?

    慕瑶放下行李,走到主卧附近——很快,她的表情凝固了,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

    她看见了什么——

    主卧门口的地板上丢弃着几件衣物,其中还包括女士内衣……

    它们凌乱地躺着,向慕瑶昭示它们的主人有多么迫不及待。

    房门也没有关严,留着一条长而狭窄的缝隙。

    不大,却能让慕瑶将屋内的一室春色看得清清楚楚,暧昧的声响也听得清清楚楚。

    她脸色惨白,愣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一扇不厚的房门,隔绝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那方娇声浪语,好不快活。

    这方万籁俱尽,心如死灰。

    柳长源出轨了……?

    慕瑶很难说清她此刻是何种心情,毕竟一出差回来就撞见自己老公出轨的场面是个人都很难迅速反应过来。

    她透过缝隙看着床上那张男人的脸——男人满面春光,不知他身上的女人干了什么,他闷哼一声,旋即又露出一个带着欲.望的笑容来。

    慕瑶觉得很陌生,明明那男人长得和柳长源一模一样,却怎么不是他呢?

    她不自觉无声干呕,手指紧紧攥住自己的衣角。

    不知过了多久,裤子里手机传来一阵轻响,但慕瑶没有从兜里拿出它的力气了。

    她抬眼看向客厅里悬挂的时钟,啊,刚好12点整了,她的27岁生日到了。

    新的一岁,从亲眼看见老公出轨开始,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一个巨大的“惊喜”。

    慕瑶突然有点想笑,但此时她无比冷静,彷佛正跟屋内女人上演爱情动作片的男主角不是她老公一样。

    她深吸口气,艰难地掏出手机,瞥了眼屏幕,上头唯一消息显示的是闺蜜林纪雅发来的“生日快乐,天天开心”八个字。

    没有回复闺蜜,她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然后整个人紧贴着房门,将屋内男女的声音录了下来。

    录得一清二楚。

    逐渐地,屋内各种声音平息下来,略有几句交谈声从房中传出。

    低哑的男声:“好了,你赶紧走,我老婆说不定就要到家了。”

    一道女声娇笑调侃:“哼,在你俩床上胡搞,你就不怕你老婆发现?”

    “怕啊,所以让你快点穿好衣服走人。”

    “哇,你这男人好无情~”

    听着两人调情般的声音,慕瑶有些麻木了。

    但眼瞧着两人将要出来,她动了动自己僵硬的手脚,脑子一热,几乎是落荒而逃。

    ——不忘带着她的行李一起。

    他大爷的,我跑干什么?!出轨的又不是我!慕瑶站在电梯里,有些咬牙切齿,脸上冰凉一片。

    原来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了,眼泪打湿了她的脸。

    的确不是她出轨,说她怯弱胆小也好,她实在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模样面对他两人,尤其是女方她还认识。

    是的,柳长源的出轨对象她认识,还是和他们一个公司的,也是慕瑶带过的后辈——艾溪。

    被两个熟人背刺,这滋味真是不好受。

    还好,我没化妆,不然就惨了。

    慕瑶摸着未干的泪水,有些苦中作乐。

    出小区门口,她看了眼天色,不知道该去哪里。

    现在已经是秋季的末尾,马上就要入冬,夜晚的风吹得她很冷,似乎从来都没有这么冷过,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失恋的人一般都喝酒吧,那就去以前常去的酒吧好了!

    女人这般想,揽紧身上的衣物。

    --

    凌晨,正是酒吧热闹的时候。

    慕瑶把行李丢在一边,对着服务生道:“要最烈的酒!”

    即使以她的酒量可能喝半杯就倒,但她毫不在意,只想痛痛快快把自己灌醉,好把脑子里那些画面清空出去。

    服务生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眼前女人长相漂亮,身着讲究,看起来不是特地来酒吧找乐子的,反倒像专门为了来买醉一样。

    他犹豫:“您就一个人?”

    慕瑶一摆手:“别管,上就是了。”

    见女人如此要求,服务生也不再多说什么,但出于安全考虑,他只拿来了比较适合女性,度数稍微不那么高的酒类。

    慕瑶哪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往嘴里灌,这不要命的架势仿佛她喝得不是酒水,而是寡淡无味的凉白开。

    连服务生都有点被吓到了。

    得,看来真是来买醉的。

    慕瑶已经有点微醺了,眼前的事物都如同蒙了层灰蒙蒙的滤镜,旁边再吵闹的人群和音乐已经无法引起她的注意。

    她只是一杯接一杯,机械地往嘴里送。

    有男人看她这模样,不怀好意地过来搭讪:“嗨美女,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喝酒?”脸上是轻佻的笑容。

    慕瑶晕头转向,脾气也不收敛了,她对着上来的人就是一个滚字。

    搭讪男继续厚脸皮:“火气不要这么大嘛,我们来……”

    “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老娘叫你滚!”慕瑶重重放下酒杯,虽然她喝多了,但脑子还算有意识,恶狠狠地瞪着搭讪男,看起来像要把他吃了。

    搭讪男摸摸鼻子,有些自讨没趣地走开,同时嘴里还嘟囔着什么,想来不是什么好话。

    慕瑶没管,她继续心无旁骛地喝着酒,立志把自己灌死。

    于是翘掉自己戏份赶到酒吧的林纪雅便看见了以下一幕——

    嘈杂的酒吧内,慕瑶举着酒杯,大喊着不醉不归,说完还要拉着旁边的人去热舞,脸上又是哭又是笑,好好一张明艳漂亮的脸被她糟蹋得不成样子。

    旁的人看她疯疯癫癫的,都不太敢离得太近,因而在她身边两米范围内形成了罕见的真空地带。

    “干什么你?不回家跟你的柳长源相亲相爱在酒吧里发生什么疯?!”林纪雅跑过去拦住慕瑶发疯,对她喊。

    看见人桌前好几个空瓶子,又高声问:“你到底是喝了多少啊?!明知道自己酒量不好还硬喝!”

    一个服务生不知从哪儿钻出来,弱弱道:“这位女士一共消费……您是线上支付还是现金或刷卡?”

    林纪雅额头突突地跳,但还是给人老老实实地掏出卡结了帐。

    “泥…你素谁啊?”慕瑶虚眯着眼睛,嘴里含糊不清地问,她把林纪雅脸上地口罩扒下来一半,打量片刻,恍然大悟,“哦!纪雅!你是纪雅!”

    于是便找到主心骨般,抱着她开始哭诉:“纪雅你知道吗,柳长源出轨啦!还是我亲眼看见他和女的在我家胡搞!”

    一听这消息,饶是林纪雅万般好脾气,也忍不住怒气冲天:“什么东西!柳长源竟然敢出轨?!”她就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声音之大,引来数人朝她俩看去。

    察觉到不少视线,林纪雅迅速将口罩拉上,眼镜扶好,压抑着火气柔声哄道:“乖,跟我回家,回家你再跟我好好说行不行?”

    “回家?不行,我不能回去!艾溪还没走呢!”

    艾溪是谁?林纪雅皱眉,只觉得有些耳熟,但她下意识觉得这人绝对是柳长源的出轨对象。

    可现在不是思考这种事的时候,当务之急是离开这个人多眼杂的地方。

    她见慕瑶这般抗拒,又哄:“不是回你家,是回我家。”

    “你家?”慕瑶傻傻问,见林纪雅点头,她又高兴地说,“好啊好啊,我要去!我好久没去了!”

    旋即又哭:“我要跟你讲,我要和柳长源离婚!死渣男!”

    “好好好,离离离,不离你就是猪。”林纪雅一边说一边拖拽着慕瑶朝门口走。

    “你才是猪呢!”慕瑶口齿不清地抱怨。

    “嗯嗯嗯我是猪。”

    和醉鬼说不清楚,慕瑶整个人的重量全压在她一个人身上,又要拖走慕瑶的行李,她现在整个人已经是满头大汗脚步踉跄。

    好容易把人送上自己的保姆车,林纪雅关上车门,只觉心累。

    坐在前头开车的助理迟疑道:“回金顶佳苑吗?”

    林纪雅轻轻“嗯”了声,调整了下上车后安静下来的慕瑶的姿势,让她躺着能够舒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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