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性电话在夜晚打来都充满旖旎色彩。
姚雪眼神古怪，“江遇这么大晚上找你干嘛？”
云婵浑然不觉，“不知道。”说完出去包间外接他的电话。
一通电话几十秒，挂掉后她没进去，在微信上打了一串包间号，背靠门框准备刷着手机等他来。
电话内容很简单。
他问她在哪。
她说地点。
他说他过来需要十分钟。
她正好懒得进去，毕竟他用词精确，从来不会让她多等一分钟，包厢里也闹哄哄的，正好清净会。
没过多久，KTV锃亮的地板，出现了一双球鞋。
来人长得不算帅，但绝对不丑。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这个定律同样适用在男人身上。他肤色干净，高高瘦瘦，白色圆领T恤外套着一件浅色牛仔衣，下面是同色牛仔裤，要不是眼神看起来不算清澈愚蠢，勉强有个男大模样。
他一直看着眼面前的人，直到她抬头，四目相对后，他心脏在狂跳，“等人吗？”
不是江遇，云婵兴致缺缺，秉承礼貌，勉强敷衍个“嗯”。
对方没察觉出她的敷衍。即便有，对上她漂亮的脸蛋这点敷衍算什么？
搭讪的最终目的是要联系方式，她随口说自己在等男朋友，对方扫兴离去。她把手机揣回兜里，背靠着门框，将视线投向远处入口。
娱乐场所的装修都是拿钱砸出来的，明晃晃的水晶灯一盏接一盏，光打在瓷砖上又反射出光亮太晃眼，看久了让人失神。
江遇和云婵同校，比她大两届，当年他们学校金融学院无人不知的高材生。
同是京市人，他和她处成好朋友，时间一久也慢慢浸透进她的生活。她爸妈认识他，姚雪认识他，单宁当然也认识他。
女朋友身边有个异性好朋友，单宁却并不排斥，偶尔聚一起吃饭，两人总能聊很开。
他很健谈。
谁能想象他那样的人，居然知道“翠果打烂她的嘴”这种梗。聊起这个话题还是他出国读研的时候，隔着时差她特好奇，“真的有男生看嬛嬛四郎？”
“多得是。”
她难以想象，男的看一群女人耍心眼是什么场景，毕竟她妈都嫌难看，老说一堆女的围着一个老头子转，有什么好看？
下一秒Q/Q对话框里弹出一条消息。
“有时候无聊，大家还一起看，一个个都在讨论前期女主绿茶，张口就是‘看看看看，你看她那副B表情’。”
“……”
***
刚才搭讪失败的人和云婵所在的地方就隔了两个包间，被美人拒绝他心有不甘，拉开门打探了好几次。她明明在发呆，等什么男朋友，分明是糊弄他。
人活一世，清醒时候才需要克制，现在理智已被酒精蚕食。
他打算再试一次，反正谁也不认识谁，失败了丢脸也就几秒的事。拉开门，两三步跨过去，停在正常社交距离，话还是那些话，“遇到了就是缘分，交个朋友而已，加个微信吧。”
晃眼的尽头有人缓步而来，象牙白的西装上金线若隐若现，在灯下格外耀眼。
她朝他微笑，站直了身型，没有防备的模样。
他似得到了鼓励，拿出手机向前一步，期期艾艾，“我扫你？”
她没答话，目光依旧，那人才发现她看的不是自己，与此同时身后传来一记低沉的嗓音，如碧海蓝天般没有边际的汪洋，一不小心跌进去只怕是要溺亡。
“你想扫什么？”
那人一愣，转过身去，略微仰头看见一张无半点温度，毫不耐烦的脸，高高在上睨着自己。
对峙三秒，那人连头都没回，蔫儿了吧唧丢下一句“不好意思”，迅速消失。
她好笑看他。
他当然换了一副表情。
少了不速之客，他步伐随视线往前移，定定看着她，上回见她还是一个月前。
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一个月，隔了多少个秋？
没办法，她有男朋友，他只能退居“正常”边界线。
而被他日思夜想的姑娘却有点呆。他大晚上找她大概是有事吧？怎么来了不说话？直勾勾看着她干什么？
她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嘿。发什么愣……”话没说完手腕被他握住。
她本能往后缩，他轻轻一拉把她拉到面前，她闻到他一身酒气，才皱眉，他就松开了手，后退一步，“天不冷，出去吹会风？”
穿过长廊有个大阳台，KTV在十二楼，放眼望去车水马龙的城市，亮着星光般的灯火。一眯眼，灯火就有了一圈光晕，瞬间变得缱绻朦胧起来。
最舒服的相处方式大概是呆在一起，一言不发也不会觉得尴尬。秋风略凛冽，吹得烦恼尽消，云婵靠在围栏上，眺望远方和江遇说。
“我常常看别人的窗，会好奇别人过着怎样的生活。看星星看月亮同样很好奇，住在那种地方会是什么样，再或者，抬头望向天空，飞机穿越云层，载着一群目的地相同但目的不同旅客，他们又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她一脸好奇探究别人的风景，十分坦荡，丝毫没有偷窥别人生活的感觉。由她说出来，更多的是浪漫，对不同生活的向往。
她侧脸如玉，美丽的人，似乎从哪个角度看都让人挪不开眼。以往他不得不管住自己的眼睛，今夜酒精上脑，又没有别人在，他才能好好看一看她。
风吹过她的发梢，一丝丝一缕缕绕在她耳边，他很想替她别在耳后，手抬到一半到底放下了，“那你呢，以后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她唔了一声，“每天埋头敲代码，吃饭睡觉刷手机，保佑自己永不秃头，大概就这么过呗。”
“就这么过？单宁呢？你确定这辈子就是他了？”他问。
“单宁……”她扭头看他，觉得今晚的江遇奇怪，可单宁求婚以来，大多数人问的都是她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她答不上来，没想到这个问题同样答不上。
左手中指上的钻戒还在手上，紧紧箍着她心，心与单宁的爱纠缠，驱使她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差不多吧，父母辈的人一过就是一辈子，我和单宁都这么些年了，没道理再换别人啊。”
“谁说父母辈的人一过就是一辈子，我爸妈呢？”江遇突然靠近，“你这么不确定，何必勉强自己，为什么不试试别人？也许有人更适合你。”
姚雪今晚让她婚前试同居，江遇让她婚前试别人，一个比一个离谱。
她愣住了。
“人这一生，都在为一切看不见的东西而活，不外乎权利、地位、金钱。但这些东西都没有血肉，唯有感情才能支撑漫长一生的精神满足，你问问你自己，想和单宁白头偕老吗？”
他低着头，不知不觉将她圈在围栏与他的方寸之间，云婵被他说得心虚，想和他拉开点距离，去推他又听见他说“回答我”。
他身上酒气的已经晚风吹散许多，但离得太近还是很浓烈，云婵不会喝酒，闻着只觉得醺。
抬头看他，四目相对，她连呼吸都迟滞了。
她不是第一次领教这双眼睛，却是第一次离那么近。略圆钝的桃花眼，如水一般，清澈不见底，能轻而易举淹没任何人。
“你……你来就是想我问这个？”
“怎么？很难回答吗？”她的迟疑被尽收眼底，他唇角微勾，“来找你是想你了，好久没见你，都快忘了你长什么样。”
云婵好笑，也有些慌乱，伸出手指头戳他胸口，“看就看，站直了说话。”
他顺势握住她的手，另外一只还是撑在围栏上，纹丝不动，“一直仰头，我怕你累。”
酒气在两人身边蔓延，使得空气变得缠绵。
云婵抽回手，往旁边挪了两步，这才问：“你今晚喝了多少酒？”
江遇停顿几秒才回答她，“没多少。”
话音刚落，云婵衣服口袋里的手机嗡嗡作响，接听起来是单宁温柔的声音，“今晚玩得开心吗？”
“还行啊。你下班了吗？”
“嗯，一会我来接你。”
“不用啦，我和姚雪一起回去就行，已经十点半，你来接我再等你回家都几点了。”
“我可以不回家。”单宁在电话那头低笑。
云婵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江遇还在旁边，单宁在电话里说这种话，她尴尬得要死，“你真不用来接我，累了一天要好好休息。”
电话里的人有点失落，她小心哄了两句，气氛又才回复正常。
没一会，单宁在电话里说什么云婵听不清了，只见江遇一步步走近，她自觉和单宁聊天像在秀恩爱，又像隐私自动曝光不大好，冲电话那头说晚安，挂掉电话忙问他怎么了。
他一言不发，她步步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大厅里透出的光亮照不到她和他。
她压根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被江遇拽着手转了个身，抵到阳台角落里。
今晚没有月亮，只有高楼大厦错落的灯光，却被江遇的身影挡住。象牙白西装上披了一层暧昧的黄，她与他的距离迷迷蒙蒙，也被他的酒气传染，脑子混沌理不清头绪。
许久，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你喝醉了，回家吧。”
他说他没醉，低下头视线与她齐平。
已经入了秋的京市夜晚是冷的，而那视线灼热，燎得她浑身不自在。他的呼吸就在她唇畔，距离那么近，近到让人心悸。她忘了刚才还在和单宁通话，呆呆望着他。
“云婵……”他低声叫她，带着一种蛊惑人心让人无法抗拒的腔调，“你要不要，试一试我……”
她脸颊在升温，想脱离他的束缚，“江遇，你……”
他托着她的腰，不允许她有半点挣扎，“我今晚问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完。”
两人离得越近，光线越发暗淡，一墙之外那么多人的狂欢好像与他们无关。她已然看不清他的五官，只有朦胧的轮廓，仿佛今天才认识他一样。
“有没有像在做梦？”他轻声说：“我连做梦都梦不见这样的场景。”
她应该说什么？
脑子混沌但还是要找理智。
她有男朋友，江遇是朋友，他们俩不应该这样，她应该推开他。
手机突然嗡嗡作响，横在她和他之间，她想看是谁，他怎能容忍一场对话被一二再打断。他往前一凑，直接吻在了她的唇上。
她往后躲，他像是猜出她的心思，托住她的脖颈，她欲挣扎，他牢牢禁锢住她的腰。
想做这件事已经很久很久，久到他都记不得是哪一天，无奈时机从来不等他。此时此刻他连她的回应都不需要，只想蛮横掠夺，只想确认她的温度。
手机震动依旧在叫嚣，或是姚雪或是单宁在找她，而她在做什么……
道德羞耻感如潮水将她淹没，根本由不得她分辨，这个吻传递给她的触电感，在单宁身上从未有过。
她一心只想推开他。
却怎么推也推不动。
姚雪眼神古怪，“江遇这么大晚上找你干嘛？”
云婵浑然不觉，“不知道。”说完出去包间外接他的电话。
一通电话几十秒，挂掉后她没进去，在微信上打了一串包间号，背靠门框准备刷着手机等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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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她在哪。
她说地点。
他说他过来需要十分钟。
她正好懒得进去，毕竟他用词精确，从来不会让她多等一分钟，包厢里也闹哄哄的，正好清净会。
没过多久，KTV锃亮的地板，出现了一双球鞋。
来人长得不算帅，但绝对不丑。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这个定律同样适用在男人身上。他肤色干净，高高瘦瘦，白色圆领T恤外套着一件浅色牛仔衣，下面是同色牛仔裤，要不是眼神看起来不算清澈愚蠢，勉强有个男大模样。
他一直看着眼面前的人，直到她抬头，四目相对后，他心脏在狂跳，“等人吗？”
不是江遇，云婵兴致缺缺，秉承礼貌，勉强敷衍个“嗯”。
对方没察觉出她的敷衍。即便有，对上她漂亮的脸蛋这点敷衍算什么？
搭讪的最终目的是要联系方式，她随口说自己在等男朋友，对方扫兴离去。她把手机揣回兜里，背靠着门框，将视线投向远处入口。
娱乐场所的装修都是拿钱砸出来的，明晃晃的水晶灯一盏接一盏，光打在瓷砖上又反射出光亮太晃眼，看久了让人失神。
江遇和云婵同校，比她大两届，当年他们学校金融学院无人不知的高材生。
同是京市人，他和她处成好朋友，时间一久也慢慢浸透进她的生活。她爸妈认识他，姚雪认识他，单宁当然也认识他。
女朋友身边有个异性好朋友，单宁却并不排斥，偶尔聚一起吃饭，两人总能聊很开。
他很健谈。
谁能想象他那样的人，居然知道“翠果打烂她的嘴”这种梗。聊起这个话题还是他出国读研的时候，隔着时差她特好奇，“真的有男生看嬛嬛四郎？”
“多得是。”
她难以想象，男的看一群女人耍心眼是什么场景，毕竟她妈都嫌难看，老说一堆女的围着一个老头子转，有什么好看？
下一秒Q/Q对话框里弹出一条消息。
“有时候无聊，大家还一起看，一个个都在讨论前期女主绿茶，张口就是‘看看看看，你看她那副B表情’。”
“……”
***
刚才搭讪失败的人和云婵所在的地方就隔了两个包间，被美人拒绝他心有不甘，拉开门打探了好几次。她明明在发呆，等什么男朋友，分明是糊弄他。
人活一世，清醒时候才需要克制，现在理智已被酒精蚕食。
他打算再试一次，反正谁也不认识谁，失败了丢脸也就几秒的事。拉开门，两三步跨过去，停在正常社交距离，话还是那些话，“遇到了就是缘分，交个朋友而已，加个微信吧。”
晃眼的尽头有人缓步而来，象牙白的西装上金线若隐若现，在灯下格外耀眼。
她朝他微笑，站直了身型，没有防备的模样。
他似得到了鼓励，拿出手机向前一步，期期艾艾，“我扫你？”
她没答话，目光依旧，那人才发现她看的不是自己，与此同时身后传来一记低沉的嗓音，如碧海蓝天般没有边际的汪洋，一不小心跌进去只怕是要溺亡。
“你想扫什么？”
那人一愣，转过身去，略微仰头看见一张无半点温度，毫不耐烦的脸，高高在上睨着自己。
对峙三秒，那人连头都没回，蔫儿了吧唧丢下一句“不好意思”，迅速消失。
她好笑看他。
他当然换了一副表情。
少了不速之客，他步伐随视线往前移，定定看着她，上回见她还是一个月前。
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一个月，隔了多少个秋？
没办法，她有男朋友，他只能退居“正常”边界线。
而被他日思夜想的姑娘却有点呆。他大晚上找她大概是有事吧？怎么来了不说话？直勾勾看着她干什么？
她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嘿。发什么愣……”话没说完手腕被他握住。
她本能往后缩，他轻轻一拉把她拉到面前，她闻到他一身酒气，才皱眉，他就松开了手，后退一步，“天不冷，出去吹会风？”
穿过长廊有个大阳台，KTV在十二楼，放眼望去车水马龙的城市，亮着星光般的灯火。一眯眼，灯火就有了一圈光晕，瞬间变得缱绻朦胧起来。
最舒服的相处方式大概是呆在一起，一言不发也不会觉得尴尬。秋风略凛冽，吹得烦恼尽消，云婵靠在围栏上，眺望远方和江遇说。
“我常常看别人的窗，会好奇别人过着怎样的生活。看星星看月亮同样很好奇，住在那种地方会是什么样，再或者，抬头望向天空，飞机穿越云层，载着一群目的地相同但目的不同旅客，他们又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她一脸好奇探究别人的风景，十分坦荡，丝毫没有偷窥别人生活的感觉。由她说出来，更多的是浪漫，对不同生活的向往。
她侧脸如玉，美丽的人，似乎从哪个角度看都让人挪不开眼。以往他不得不管住自己的眼睛，今夜酒精上脑，又没有别人在，他才能好好看一看她。
风吹过她的发梢，一丝丝一缕缕绕在她耳边，他很想替她别在耳后，手抬到一半到底放下了，“那你呢，以后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她唔了一声，“每天埋头敲代码，吃饭睡觉刷手机，保佑自己永不秃头，大概就这么过呗。”
“就这么过？单宁呢？你确定这辈子就是他了？”他问。
“单宁……”她扭头看他，觉得今晚的江遇奇怪，可单宁求婚以来，大多数人问的都是她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她答不上来，没想到这个问题同样答不上。
左手中指上的钻戒还在手上，紧紧箍着她心，心与单宁的爱纠缠，驱使她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差不多吧，父母辈的人一过就是一辈子，我和单宁都这么些年了，没道理再换别人啊。”
“谁说父母辈的人一过就是一辈子，我爸妈呢？”江遇突然靠近，“你这么不确定，何必勉强自己，为什么不试试别人？也许有人更适合你。”
姚雪今晚让她婚前试同居，江遇让她婚前试别人，一个比一个离谱。
她愣住了。
“人这一生，都在为一切看不见的东西而活，不外乎权利、地位、金钱。但这些东西都没有血肉，唯有感情才能支撑漫长一生的精神满足，你问问你自己，想和单宁白头偕老吗？”
他低着头，不知不觉将她圈在围栏与他的方寸之间，云婵被他说得心虚，想和他拉开点距离，去推他又听见他说“回答我”。
他身上酒气的已经晚风吹散许多，但离得太近还是很浓烈，云婵不会喝酒，闻着只觉得醺。
抬头看他，四目相对，她连呼吸都迟滞了。
她不是第一次领教这双眼睛，却是第一次离那么近。略圆钝的桃花眼，如水一般，清澈不见底，能轻而易举淹没任何人。
“你……你来就是想我问这个？”
“怎么？很难回答吗？”她的迟疑被尽收眼底，他唇角微勾，“来找你是想你了，好久没见你，都快忘了你长什么样。”
云婵好笑，也有些慌乱，伸出手指头戳他胸口，“看就看，站直了说话。”
他顺势握住她的手，另外一只还是撑在围栏上，纹丝不动，“一直仰头，我怕你累。”
酒气在两人身边蔓延，使得空气变得缠绵。
云婵抽回手，往旁边挪了两步，这才问：“你今晚喝了多少酒？”
江遇停顿几秒才回答她，“没多少。”
话音刚落，云婵衣服口袋里的手机嗡嗡作响，接听起来是单宁温柔的声音，“今晚玩得开心吗？”
“还行啊。你下班了吗？”
“嗯，一会我来接你。”
“不用啦，我和姚雪一起回去就行，已经十点半，你来接我再等你回家都几点了。”
“我可以不回家。”单宁在电话那头低笑。
云婵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江遇还在旁边，单宁在电话里说这种话，她尴尬得要死，“你真不用来接我，累了一天要好好休息。”
电话里的人有点失落，她小心哄了两句，气氛又才回复正常。
没一会，单宁在电话里说什么云婵听不清了，只见江遇一步步走近，她自觉和单宁聊天像在秀恩爱，又像隐私自动曝光不大好，冲电话那头说晚安，挂掉电话忙问他怎么了。
他一言不发，她步步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大厅里透出的光亮照不到她和他。
她压根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被江遇拽着手转了个身，抵到阳台角落里。
今晚没有月亮，只有高楼大厦错落的灯光，却被江遇的身影挡住。象牙白西装上披了一层暧昧的黄，她与他的距离迷迷蒙蒙，也被他的酒气传染，脑子混沌理不清头绪。
许久，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你喝醉了，回家吧。”
他说他没醉，低下头视线与她齐平。
已经入了秋的京市夜晚是冷的，而那视线灼热，燎得她浑身不自在。他的呼吸就在她唇畔，距离那么近，近到让人心悸。她忘了刚才还在和单宁通话，呆呆望着他。
“云婵……”他低声叫她，带着一种蛊惑人心让人无法抗拒的腔调，“你要不要，试一试我……”
她脸颊在升温，想脱离他的束缚，“江遇，你……”
他托着她的腰，不允许她有半点挣扎，“我今晚问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完。”
两人离得越近，光线越发暗淡，一墙之外那么多人的狂欢好像与他们无关。她已然看不清他的五官，只有朦胧的轮廓，仿佛今天才认识他一样。
“有没有像在做梦？”他轻声说：“我连做梦都梦不见这样的场景。”
她应该说什么？
脑子混沌但还是要找理智。
她有男朋友，江遇是朋友，他们俩不应该这样，她应该推开他。
手机突然嗡嗡作响，横在她和他之间，她想看是谁，他怎能容忍一场对话被一二再打断。他往前一凑，直接吻在了她的唇上。
她往后躲，他像是猜出她的心思，托住她的脖颈，她欲挣扎，他牢牢禁锢住她的腰。
想做这件事已经很久很久，久到他都记不得是哪一天，无奈时机从来不等他。此时此刻他连她的回应都不需要，只想蛮横掠夺，只想确认她的温度。
手机震动依旧在叫嚣，或是姚雪或是单宁在找她，而她在做什么……
道德羞耻感如潮水将她淹没，根本由不得她分辨，这个吻传递给她的触电感，在单宁身上从未有过。
她一心只想推开他。
却怎么推也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