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萧之瑶弹的是府上女夫子尤为精进的一曲，她学得其精髓。节奏轻松明快，旋律清新流畅，是楚彦在军营内从未听过的曲调。
一曲终，楚彦毫不吝啬他的掌声，眉眼多出几分赞赏。待萧之瑶回到座位，他开口道：“萧姑娘琴艺精湛，就算是在下不通琴艺之人也略听懂一二。”
萧之瑶笑容明媚：“谢夸奖，能听懂一二，本非愚人。”
楚彦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笑。他顺势提起一个话题：“过几日，宫廷之内有冰嬉活动，到时候会宴请朝廷众人。”
“你可愿跟我一同前往？”
萧之瑶没多想便点头。多多抛头露面，可以结交人脉。人脉广了，有困难自然也不怕了。
冬日天黑得很快，一个没注意，太阳西斜，躲入群山之中。萧之瑶和雅琴约定的时间也快到了，双方聊的也够多了，她准备就此别过。
“我送你吧。”楚彦站起身，两人行至楼下。
刚好，不远处萧府马车来了。萧之瑶正欲向前走，便发现雪似乎又高了一些，她停住了步伐。
左顾右盼，没看到有用的工具，下定决心，刚要接受雪的洗礼，想象中的寒冷却并没有发生。
“啊，你干嘛，放我下来，被人看见了多不好。”
楚彦像抱婴儿一样把她抱了起来，单臂有力地环住她的腘窝，另一只手拎着她的伞。
“趴好，不要乱动。”
......
她将脸搁在他的背上，看向楼内那些探出头来的女人，似乎都被书里才会出现的场景吸引了。
他力气还算大，托得稳稳的。与其抵抗着要下来，倒不如顺其自然，既来之，则安之。反正，两人也是皇上钦点的人。
于是她便安分下来，双手环上他的脖子。鼻腔里是还未散去的茶香，厚重的外套被坐着的她压着了，她想要拉出来，调整的姿势却有点怪异。
楚彦看出了她的意图，将伞放下，将外套向外一拉。披风为两人阻挡了外面的风雪，温暖的空气渐渐席上。她感到他给予的支撑的力量又多了些许。
头一次被人这样抱着，这种异样的感觉让萧之瑶有些害臊。她紧紧扒住男人肩膀的一侧，脸深深的埋进手臂形成的圈里。
她问：“你的鞋子不会湿吗？”
他回：“小姐，我穿的是防水的靴子。”
......
“姐姐，抱你回来的人是三皇子吗？强壮又帅气，我看酒楼上有好多女子都探头向外看欸。”
此刻，萧之瑶正在沐浴，氤氲的水汽驱散了雪夜的寒冷，加速了心头的跳动。
“雅琴，帮我把窗打开一点，我有点喘不过气来。”
“好。”
雅琴跑去将窗开出一条缝，又用屏风将内外隔开，一边确保隐私性，一边疑惑：“奇怪，今天水温和平时一样啊。”
宇轩阁内，楚彦把玩着棋子，正聚精会神的看着模拟战事图，突然一阵风刮过，将图纸吹飞了一角。
去关窗，望着雪景，脑海里浮现却是她的身影。
......
楚彦的脑子有些乱，干脆直接洗漱，灭烛，就寝了。
紫径院内，烛火摇曳，年长的女人坐于贵妃榻的北侧，另一侧坐着较小的女孩。女人面色严肃，一丝淡淡的烦躁爬上眉梢，她端起茶碗，热气爬上她手腕那串剔透的连珠镯。
她红唇微启：“听说萧之瑶昨夜与三皇子会面了。先前让你撺掇她违抗皇命，栖息于周户之下的计划，失败的很彻底啊。”
赵夫人放下茶碗，水中倒影出她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萧之瑶的母亲，我的堂姐，死于非命。自此我颇费周章，在外赚足了萧家面子，在内有条不紊管理家事，得以被扶上正妻。”
说完，她眼眸蓦地冷下去，目光犹如寒月里的冰凌向萧之澄刺去：“而你，除了遗传我的面容外，其余的琴棋书画，女工，样样不如你的姐姐。”
赵夫人的话犹如毒蛇缠绕着萧之澄，她沉默着一言不发，内心却被毒液慢慢渗透。
萧之澄不懂明明就要成功了，萧之瑶却像换了个人似的。肯定有什么原因，她要向父亲问清楚。
今夜的雪又大了些，没有要停的意思。
萧之瑶沐浴完，裹上暖和的貂绒大衣，来到祠堂内。黑白遗像上，母亲音容宛在，眼神深邃而温柔。
瓶内的鲜花有些枯萎，萧之瑶换上了母亲最爱的芍药，又把相框擦干净，喃喃道：“母亲，您要是在，还能轮到赵姨娘在府内一手遮天吗。”
今夜，人心纷乱，明枝交错，暗枝旁伸。
隔日，楚彦正在馆内读书，太监敲门进入，递上一本日历。
“三王爷，奴婢遵皇上言，给您捎来日历，挑选良辰吉日与萧家嫡女成婚。”
楚彦挑了下眉，吩咐太监退下后，放下手中的书卷，陷入思考。
萧逢纪前些日子照例巡查，发现江东地方机构官员欺上瞒下，官匪勾结，冲冠一怒上书弹劾，一举打掉江东十多个高管。此举传到皇帝耳中，不过几日便下婚旨了。
巩固政权，奖励臣心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双方的生活都会变化。府中多出一女子，多多少少会影响自己的生活习性......
楚彦越想越深，温茶已经凉透，茶叶沉底，翻不出一丝涟漪。
因宫内之事，皇帝把冰嬉活动提前，工期突然加快，为慰劳群臣，参加的官员身份限制下放至地方机构，且可携带家中晚辈入场，但仅限于嫡长或嫡女。
于是，萧之瑶被楚彦带进宫时，瞥见了一个颇为熟悉的身影，周町。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她急忙躲在楚皇子的身后。幸好他足够高，一米八几的个儿，给萧之瑶挡了个结实。
宴会上，先是由皇帝宣礼，后上菜与布菜，然后是乐舞助兴。
女乐们纷纷上台表演，长袖细腰，婉约俊逸。几曲舞姿落下，气氛瞬间热烈起来。
接着是琴曲表演，太监们将琴具搬上中场后，倡优们在一旁等待，只是缺一人迟迟未来。
众人等了一会儿，只见一太监跑到皇上身侧，贴着他的耳朵说了些什么，皇上的表情肉眼可见的不明媚起来。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鸦雀无声，过来一会，皇上才开口：“此节目弹琴人未齐，可有人愿意代替，若无......”
“禀皇上，臣女可一试。”萧之瑶站起身，落落大方的走向大殿中央。她其实不知道要弹什么，不过既然已经自告奋勇，不如即兴演奏。
宫殿之内，先是清脆高远的琴声，若隐若现，轻盈活泼，接着是琵琶声，先是缓缓而入，而后明亮而有刚性。笙箫齐上，为乐曲增添了几分动人。最后是笛声悠扬，为整曲注入了生命。
月色透过窗棂落得满地白霜，暗纹如同摇曳的花影落在萧之瑶身上，她沉醉其中，窗口的风吹得她衣衫与裙带都在舞动。
楚彦竟觉得，塞外的胡琴听倦了，宫廷悠扬的音乐倒也赏心悦耳。他开始对眼前的局面有了新认识。
一曲终了，在一片掌声中，萧之瑶重新落座。她看向楚彦的桃花眼越笑越弯，自信又大方，似是在说“我干得不错吧！”。
楚彦轻轻挑了下眉尾。
开幕宴结束，众人纷纷回府。宫殿后墙，不知名的角落，萧之瑶被周町拉住。
“小瑶，听说你要嫁与三皇子了，真的吗？你不是说会真真切切的爱我吗？”
周町看着与自己越走越远的萧之瑶，一种即将拥有却失之交臂的焦虑爬满他的胸口。
“我已经想清楚了，我们在一起不合适。我没必要放弃优渥的生活，嫁去你家相夫教子。”
“先不说以后，你给不了我相应的物质条件，也无法确保你不变心。”
“爱谁都会说，我没必要拿以后去和你赌。”
她向后跑去，但周町就像狗皮膏药粘着他。
她散发魅力是希望有权谋的人能注意她，而不是吸引这种下贱的、表里不一的人。
周町还想说什么，拉住她的手不放。距离越缩越近。
萧之瑶感觉自己的手臂快抡成风火轮了，却甩都甩不开。双方的力量悬殊太大，就像以卵击石。
打不过，又逃不掉。若是喊出来，孤男寡女，拉拉扯扯，又要被大做文章。
此刻，一个熟悉的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杜衡香淡雅，窜入鼻腔，为她捎来了片刻冷静。
楚彦微微扬起下巴，在萧之瑶看来，他原本就有棱有角的脸、修长结实的颈脖变得格外醒目，逆光中犹如一座黑沉沉划破夜色的雕塑。
周町的面色一下子畏惧起来，无论从身高还是体型而言，他看上去都没有胜算。
他似是没想到萧之瑶和三皇子熟络的如此快，况且好巧不巧被撞见了，只得慌忙逃走，还遗落了随身的玉佩。
“他跑的太快了。”
楚彦上前，一脚把玉佩踩碎，“晚一点他脸上就挂彩了。”
玉佩的粉末被风扬起，风中听见他的声音：“不过，丢了玉佩，也够他被家父罚了。”
楚彦转过身，略带歉意道：“我来晚了。”
“......没事。”萧之瑶低头，她不想把自己脆弱的一面给别人看。
楚彦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眼睛都红了，还说没事。”
萧之瑶略微避开了他的动作，转过身去，她能明显感受到楚彦的动作一顿。
......
算了，把自己的脾气发泄到别人身上，算个什么事。
她刚想道歉，却见楚彦将手附上自己的眼睛，温凉的触感给滚烫的皮肤降了降温。
“我教你学武。”他凑在她耳边说。
耳朵里的小绒毛与气流接触，痒痒的。
萧之瑶假意表现的错愕，她扑棱着眼睛来向他示好。
萧之瑶轻轻笑了，一瞬即过。本来还想让他教我学武，正好，这下我不用开口了。
但楚彦转折道：“学武需先有强大的毅力。我要在你身上看到那股劲。”
萧之瑶紧盯着他的双眼，坚定道到：“我会让你满意的。”
萧之瑶弹的是府上女夫子尤为精进的一曲，她学得其精髓。节奏轻松明快，旋律清新流畅，是楚彦在军营内从未听过的曲调。
一曲终，楚彦毫不吝啬他的掌声，眉眼多出几分赞赏。待萧之瑶回到座位，他开口道：“萧姑娘琴艺精湛，就算是在下不通琴艺之人也略听懂一二。”
萧之瑶笑容明媚：“谢夸奖，能听懂一二，本非愚人。”
楚彦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笑。他顺势提起一个话题：“过几日，宫廷之内有冰嬉活动，到时候会宴请朝廷众人。”
“你可愿跟我一同前往？”
萧之瑶没多想便点头。多多抛头露面，可以结交人脉。人脉广了，有困难自然也不怕了。
冬日天黑得很快，一个没注意，太阳西斜，躲入群山之中。萧之瑶和雅琴约定的时间也快到了，双方聊的也够多了，她准备就此别过。
“我送你吧。”楚彦站起身，两人行至楼下。
刚好，不远处萧府马车来了。萧之瑶正欲向前走，便发现雪似乎又高了一些，她停住了步伐。
左顾右盼，没看到有用的工具，下定决心，刚要接受雪的洗礼，想象中的寒冷却并没有发生。
“啊，你干嘛，放我下来，被人看见了多不好。”
楚彦像抱婴儿一样把她抱了起来，单臂有力地环住她的腘窝，另一只手拎着她的伞。
“趴好，不要乱动。”
......
她将脸搁在他的背上，看向楼内那些探出头来的女人，似乎都被书里才会出现的场景吸引了。
他力气还算大，托得稳稳的。与其抵抗着要下来，倒不如顺其自然，既来之，则安之。反正，两人也是皇上钦点的人。
于是她便安分下来，双手环上他的脖子。鼻腔里是还未散去的茶香，厚重的外套被坐着的她压着了，她想要拉出来，调整的姿势却有点怪异。
楚彦看出了她的意图，将伞放下，将外套向外一拉。披风为两人阻挡了外面的风雪，温暖的空气渐渐席上。她感到他给予的支撑的力量又多了些许。
头一次被人这样抱着，这种异样的感觉让萧之瑶有些害臊。她紧紧扒住男人肩膀的一侧，脸深深的埋进手臂形成的圈里。
她问：“你的鞋子不会湿吗？”
他回：“小姐，我穿的是防水的靴子。”
......
“姐姐，抱你回来的人是三皇子吗？强壮又帅气，我看酒楼上有好多女子都探头向外看欸。”
此刻，萧之瑶正在沐浴，氤氲的水汽驱散了雪夜的寒冷，加速了心头的跳动。
“雅琴，帮我把窗打开一点，我有点喘不过气来。”
“好。”
雅琴跑去将窗开出一条缝，又用屏风将内外隔开，一边确保隐私性，一边疑惑：“奇怪，今天水温和平时一样啊。”
宇轩阁内，楚彦把玩着棋子，正聚精会神的看着模拟战事图，突然一阵风刮过，将图纸吹飞了一角。
去关窗，望着雪景，脑海里浮现却是她的身影。
......
楚彦的脑子有些乱，干脆直接洗漱，灭烛，就寝了。
紫径院内，烛火摇曳，年长的女人坐于贵妃榻的北侧，另一侧坐着较小的女孩。女人面色严肃，一丝淡淡的烦躁爬上眉梢，她端起茶碗，热气爬上她手腕那串剔透的连珠镯。
她红唇微启：“听说萧之瑶昨夜与三皇子会面了。先前让你撺掇她违抗皇命，栖息于周户之下的计划，失败的很彻底啊。”
赵夫人放下茶碗，水中倒影出她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萧之瑶的母亲，我的堂姐，死于非命。自此我颇费周章，在外赚足了萧家面子，在内有条不紊管理家事，得以被扶上正妻。”
说完，她眼眸蓦地冷下去，目光犹如寒月里的冰凌向萧之澄刺去：“而你，除了遗传我的面容外，其余的琴棋书画，女工，样样不如你的姐姐。”
赵夫人的话犹如毒蛇缠绕着萧之澄，她沉默着一言不发，内心却被毒液慢慢渗透。
萧之澄不懂明明就要成功了，萧之瑶却像换了个人似的。肯定有什么原因，她要向父亲问清楚。
今夜的雪又大了些，没有要停的意思。
萧之瑶沐浴完，裹上暖和的貂绒大衣，来到祠堂内。黑白遗像上，母亲音容宛在，眼神深邃而温柔。
瓶内的鲜花有些枯萎，萧之瑶换上了母亲最爱的芍药，又把相框擦干净，喃喃道：“母亲，您要是在，还能轮到赵姨娘在府内一手遮天吗。”
今夜，人心纷乱，明枝交错，暗枝旁伸。
隔日，楚彦正在馆内读书，太监敲门进入，递上一本日历。
“三王爷，奴婢遵皇上言，给您捎来日历，挑选良辰吉日与萧家嫡女成婚。”
楚彦挑了下眉，吩咐太监退下后，放下手中的书卷，陷入思考。
萧逢纪前些日子照例巡查，发现江东地方机构官员欺上瞒下，官匪勾结，冲冠一怒上书弹劾，一举打掉江东十多个高管。此举传到皇帝耳中，不过几日便下婚旨了。
巩固政权，奖励臣心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双方的生活都会变化。府中多出一女子，多多少少会影响自己的生活习性......
楚彦越想越深，温茶已经凉透，茶叶沉底，翻不出一丝涟漪。
因宫内之事，皇帝把冰嬉活动提前，工期突然加快，为慰劳群臣，参加的官员身份限制下放至地方机构，且可携带家中晚辈入场，但仅限于嫡长或嫡女。
于是，萧之瑶被楚彦带进宫时，瞥见了一个颇为熟悉的身影，周町。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她急忙躲在楚皇子的身后。幸好他足够高，一米八几的个儿，给萧之瑶挡了个结实。
宴会上，先是由皇帝宣礼，后上菜与布菜，然后是乐舞助兴。
女乐们纷纷上台表演，长袖细腰，婉约俊逸。几曲舞姿落下，气氛瞬间热烈起来。
接着是琴曲表演，太监们将琴具搬上中场后，倡优们在一旁等待，只是缺一人迟迟未来。
众人等了一会儿，只见一太监跑到皇上身侧，贴着他的耳朵说了些什么，皇上的表情肉眼可见的不明媚起来。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鸦雀无声，过来一会，皇上才开口：“此节目弹琴人未齐，可有人愿意代替，若无......”
“禀皇上，臣女可一试。”萧之瑶站起身，落落大方的走向大殿中央。她其实不知道要弹什么，不过既然已经自告奋勇，不如即兴演奏。
宫殿之内，先是清脆高远的琴声，若隐若现，轻盈活泼，接着是琵琶声，先是缓缓而入，而后明亮而有刚性。笙箫齐上，为乐曲增添了几分动人。最后是笛声悠扬，为整曲注入了生命。
月色透过窗棂落得满地白霜，暗纹如同摇曳的花影落在萧之瑶身上，她沉醉其中，窗口的风吹得她衣衫与裙带都在舞动。
楚彦竟觉得，塞外的胡琴听倦了，宫廷悠扬的音乐倒也赏心悦耳。他开始对眼前的局面有了新认识。
一曲终了，在一片掌声中，萧之瑶重新落座。她看向楚彦的桃花眼越笑越弯，自信又大方，似是在说“我干得不错吧！”。
楚彦轻轻挑了下眉尾。
开幕宴结束，众人纷纷回府。宫殿后墙，不知名的角落，萧之瑶被周町拉住。
“小瑶，听说你要嫁与三皇子了，真的吗？你不是说会真真切切的爱我吗？”
周町看着与自己越走越远的萧之瑶，一种即将拥有却失之交臂的焦虑爬满他的胸口。
“我已经想清楚了，我们在一起不合适。我没必要放弃优渥的生活，嫁去你家相夫教子。”
“先不说以后，你给不了我相应的物质条件，也无法确保你不变心。”
“爱谁都会说，我没必要拿以后去和你赌。”
她向后跑去，但周町就像狗皮膏药粘着他。
她散发魅力是希望有权谋的人能注意她，而不是吸引这种下贱的、表里不一的人。
周町还想说什么，拉住她的手不放。距离越缩越近。
萧之瑶感觉自己的手臂快抡成风火轮了，却甩都甩不开。双方的力量悬殊太大，就像以卵击石。
打不过，又逃不掉。若是喊出来，孤男寡女，拉拉扯扯，又要被大做文章。
此刻，一个熟悉的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杜衡香淡雅，窜入鼻腔，为她捎来了片刻冷静。
楚彦微微扬起下巴，在萧之瑶看来，他原本就有棱有角的脸、修长结实的颈脖变得格外醒目，逆光中犹如一座黑沉沉划破夜色的雕塑。
周町的面色一下子畏惧起来，无论从身高还是体型而言，他看上去都没有胜算。
他似是没想到萧之瑶和三皇子熟络的如此快，况且好巧不巧被撞见了，只得慌忙逃走，还遗落了随身的玉佩。
“他跑的太快了。”
楚彦上前，一脚把玉佩踩碎，“晚一点他脸上就挂彩了。”
玉佩的粉末被风扬起，风中听见他的声音：“不过，丢了玉佩，也够他被家父罚了。”
楚彦转过身，略带歉意道：“我来晚了。”
“......没事。”萧之瑶低头，她不想把自己脆弱的一面给别人看。
楚彦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眼睛都红了，还说没事。”
萧之瑶略微避开了他的动作，转过身去，她能明显感受到楚彦的动作一顿。
......
算了，把自己的脾气发泄到别人身上，算个什么事。
她刚想道歉，却见楚彦将手附上自己的眼睛，温凉的触感给滚烫的皮肤降了降温。
“我教你学武。”他凑在她耳边说。
耳朵里的小绒毛与气流接触，痒痒的。
萧之瑶假意表现的错愕，她扑棱着眼睛来向他示好。
萧之瑶轻轻笑了，一瞬即过。本来还想让他教我学武，正好，这下我不用开口了。
但楚彦转折道：“学武需先有强大的毅力。我要在你身上看到那股劲。”
萧之瑶紧盯着他的双眼，坚定道到：“我会让你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