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的天总是雾蒙蒙的，像是永远不会放晴，浮动的尘埃汇成粘稠流动的长河。阿伊雅娜合上书，将《孟德尔植物杂交实验》放在床头。
“汤姆，这本书很适合你。”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弯了弯眼眸，露出略显调侃的笑容，“我去看看其他人学的怎么样了。”
破旧整洁的门扉推开又关闭，坐在床尾同样在阅读的男孩瞥了一眼桌上的书籍，对阿伊雅娜不知从何而来的结论报以不置可否的冷笑。说实话，如果不是她和他一样都具有不同寻常的特质，汤姆绝对不屑与这种散发着好好小姐气质的社交天才交流。明明不过是一群平庸无能的乌合之众，也值得耗费时间与那些人交际？他们迟早要离开这里的。
唯一的好处大概也就是因为擅长花言巧语，阿伊雅娜向那个女人提出资源上一定程度往教育倾斜的建议时没有被否决，于是她又凭借着说话技巧哄的那些热衷宣泄无用善心来满足道德自洽的中产阶级在捐赠衣物的同时增加了不少二手书籍。然而绝大多数人都能感觉到，现在外界的经济形势不大好，这样的日子不多了。
如果不是同样“怪胎”的外表，恐怕她早就被收养了。
轻微的交流声从外部飘荡而来，间或夹杂着一阵嬉笑。又是愚蠢的奥斯和毕肖普，他厌烦地扯了下嘴角，脑海下意识辨别出夹杂其中那抹独属于阿伊雅娜的轻柔声线。目光有如实质般穿透隔音效果欠佳的房门，汤姆垂下眼眸，漫不经心地拿过所谓适合他的书，从头开始翻阅。
*
从出生起汤姆·里德尔就知道自己是与众不同的。最初处在一味吵闹哭泣的人群里，他只是安静地观察与学习，很快便在日复一日的成长中认清了许多人乏味的本质，那些浅薄庸俗的灵魂即便隔着皮囊依旧散发出污浊不堪的腐朽味。不合群永远是集体无法赦免的罪状，尤其是当这些人愚昧得如出一辙时。
至于认识阿伊雅娜·塞尔温更是毫无故事性，毕竟在这样一所如死水下暗潮汹涌的孤儿院中，一切异类总是惹人注目。那个和他一样从婴儿时期被孤儿院抚养的女孩——按理说应当被归类到怪异的存在，却出乎意料地让绝大多数人摒弃了那几分外表带来的不安，她不仅赢得了科尔夫人的喜爱，还成为群体中潜意识的领头人。
当然，不包括他。毕竟每当他想要抢夺战利品或者给不长眼的家伙一点教训的时候，塞尔温就会阴魂不散出现坏他好事，偏偏抓不到实际把柄，所有的回敬手段也被有意无意躲过了。
无论如何，所谓的受欢迎又有什么用呢？不照样需要在桌前祷告后吃那些少得可怜的黑面包、照样要在孤儿院里帮工，甚至必要时刻要去外边接待资助者。这种一眼望得到尽头的人生实在无趣至极，也就这些人将之奉为圭臬。
坐在枝桠上眺望远方，汤姆无聊地把玩着掉落的花瓣，肆无忌惮将它揉碎。随即一抹银白映入眼帘，他收回思绪，面无表情打破了静谧：“塞尔温，别把你那套拉拢人心的手段对着我用。”
“……我说我只是路过你信吗。”
说话的间隙阿伊雅娜恰好也漫步到树下，汤姆居高临下与那双仿佛象征着不详的眼眸对视，静默了几秒。散落在地上的小石块适时漂浮起来，四面八方朝她汇聚。
牙尖嘴利，这个只知道干涉他的虚伪混蛋。现在的他对潜藏在体内的能力运用得更加得心应手，他不信这次她能够莫名其妙地顺利逃脱。心底漠然地下了死亡宣判，他甩开有些粘腻的花汁，略带兴味勾起嘴角。
然而就像七岁那年的恐吓，他的构想再一次落空了。
“别因为恼羞成怒就对我使用碎石攻击啊。”讨厌的家伙仍旧笑意盈盈，石子顿时凝固在半空。
怎么回事？过去对峙从未发生过的状况出现，来不及平复心底涌起的诧异与恼怒，汤姆不死心地再次控制，几经拉扯，石头最终还是因为他一瞬间的失神坠落。
某种沉寂已久的隐约猜测再次浮上心头，他抿了抿唇，紧紧盯着阿伊雅娜，不放过一丝一毫她面上可能流淌的情绪，笃定开口：“你和我一样。”
“如果你说的是魔法的话，我想是的。”阿伊雅娜耸了耸肩，“不过你确定要一直待在树上和我说话吗，汤姆。”
“不准叫我汤姆。”他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最终还是遇到同类的狂喜与好奇占了上风，从树上一跃而下。风吹乱了他略带卷曲的黑发，映透出那双初具野心与傲慢的乌黑眼眸。
“魔法？”
“在普通人生活世界的另一面，天生拥有魔力的人被称作巫师。每到入学年龄，专门培养巫师的魔法学校就会招收新学生。我所知道的魔法学校一共有七所，比如北欧的德姆斯特朗、美国的伊法魔尼、法国的布斯巴顿，以及……”她顿了顿，目光飘远，“位于苏格兰的霍格沃茨。”
在谈及霍格沃茨时，汤姆奇异地发觉一抹如风般飘渺的微笑浮现在阿伊雅娜脸上，不同于她惯常的社交笑容，而是多了几分看不真切的情绪。
猫头鹰、对角巷、魔杖……随着阿伊雅娜不疾不徐的话语娓娓道来，一幅瑰丽的画卷在他面前徐徐展开。血液在他身体里叫嚣着沸腾，鼓噪的心跳声出卖了他真正的渴望，他恨不得立刻离开这所充斥着粗俗麻木的孤儿院。可惜的是还要等三年，汤姆舔了舔后槽牙，微眯双眼，在得到想要的信息后毫不客气地指出矛盾之处：“你和我同时在孤儿院长大，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而且你以前从来没说过。”
“我是字典吗，需要回答你数不尽的问题，连声道谢也没有。”阿伊雅娜给了他一个难以评价的眼神。
“好了别这么看着我，目前来说无可奉告——等你成为我的好朋友后你自然而然会知道的。”八岁的女孩惬意地靠在粗糙的树干上，拨开刘海找好角度故意摆出一个帅气的姿势，半侧着的脸在阳光下显得模糊不清，“我们交换了彼此的秘密，现在算朋友了吗？”
……一如既往疯言疯语，真不理解其他人是怎么被这种家伙骗得团团转的。
“你会后悔的。还有我说了不准叫那个名字。”平庸的指代让他苍白的脸庞泛起恼恨的红晕，眼底仿佛翻涌着化不开的浓雾。
阿伊雅娜似乎有点心不在焉，又或者是在故意逗他：“你也可以称呼我的名字。好吧，那……里德尔大人？”
男孩阴沉沉地瞪视了她十几秒，位于阿伊雅娜头顶的树枝如同被意念控制般遽然断落，她却像背后长了眼睛侧身躲开了。最终汤姆只是轻嗤一声，不再纠缠。
即便一直以来单方面看不顺眼，可不幸的是魔法无形中将他和阿伊雅娜的命运缠绕。平心而论，除开她偶尔奇怪的捉弄心和粉饰太平的伪善，阿伊雅娜的水平不算太差。在私下了解魔法界的常识和彼此练习魔力控制的间隙中，从冷冰冰的“塞尔温”转变到不冷不热的“阿伊雅娜”他用了将近一年；而某人一直致力于不听人话，汤姆从最开始的恼怒到习以为常也不过几个月光景。
确实，他现在没得选不是吗？等到了霍格沃茨，他就把这个家伙狠狠甩开，然后再报复她最开始的轻慢。汤姆盘算着计划，心底积攒的不忿消散了一点。
“汤姆，你是不是在说我坏话。”回来的阿伊雅娜冷不丁开口，捕捉到他刹那间冷淡的神色，又笑嘻嘻地揭过这个话题，“科尔夫人说要组织我们去夏游，听说是海边呢。”
“反正都一样。”
“这个时间愿意组织出游的孤儿院可不多。”阿伊雅娜叹息又包容地摇摇头，“总之到时候自由活动时间我们就悄悄找个地方练习魔法吧，顺便把上次没讲完的学院继续说完。”
“随你。”汤姆的眼睛又粘在书上，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观点，语气冷冰冰的，“管好你那些跟班，别来碍事。”
……
今天她竟然没有接话。汤姆耐着性子继续看书，任由静默在空气中流淌发酵，直到感觉时机恰到好处才不经意地抬头瞥了她一眼。
“你和我想象的有些不一样。”
与她视线相交的那一刻，像是蒙上了一层白纱的声音飘飘荡荡来到他耳畔。
“其实熟稔了之后，你有时还挺可爱的。”阿伊雅娜半撑着脸笑眯眯地看着他，也不知道保持这个状态多久了。
这个疯子在说什么？
熟悉的悚然与恶寒席卷而来，汤姆攥紧了书页，恶狠狠把书朝她的方向扔去，依然觉得不解气，将附近能搜集到的东西全都一股脑砸向她，眼神已经变成在看一具新鲜的尸体了。
“别生气别生气，没事的话我先走了，等会见。”阿伊雅娜熟练地迅速躲过汤姆砸来的好几本书，暗暗咋舌他一点就爆的臭脾气，脚底抹油般瞬间溜到门外，只剩下他在原地干瞪眼。
每次都这样，怎么会有人能毫不害臊地说出这么恶心的话？这个恬不知耻的混蛋，不会真仗着年纪比他大就想当他的姐姐吧？汤姆死死怒视着空空如也的大门，怪异的情绪在心中横冲直撞，让他有种反胃的冲动。刚才应该用魔法攻击她的，哪怕两败俱伤也好过她一天到晚不加节制地发疯。
没错，不能再让她得意下去了，必须给她点更加难忘的教训。重新说服自己，受到精神污染的汤姆终于把目光移回文字上，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所以说这本书到底哪里合适他了？
“汤姆，这本书很适合你。”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弯了弯眼眸，露出略显调侃的笑容，“我去看看其他人学的怎么样了。”
破旧整洁的门扉推开又关闭，坐在床尾同样在阅读的男孩瞥了一眼桌上的书籍，对阿伊雅娜不知从何而来的结论报以不置可否的冷笑。说实话，如果不是她和他一样都具有不同寻常的特质，汤姆绝对不屑与这种散发着好好小姐气质的社交天才交流。明明不过是一群平庸无能的乌合之众，也值得耗费时间与那些人交际？他们迟早要离开这里的。
唯一的好处大概也就是因为擅长花言巧语，阿伊雅娜向那个女人提出资源上一定程度往教育倾斜的建议时没有被否决，于是她又凭借着说话技巧哄的那些热衷宣泄无用善心来满足道德自洽的中产阶级在捐赠衣物的同时增加了不少二手书籍。然而绝大多数人都能感觉到，现在外界的经济形势不大好，这样的日子不多了。
如果不是同样“怪胎”的外表，恐怕她早就被收养了。
轻微的交流声从外部飘荡而来，间或夹杂着一阵嬉笑。又是愚蠢的奥斯和毕肖普，他厌烦地扯了下嘴角，脑海下意识辨别出夹杂其中那抹独属于阿伊雅娜的轻柔声线。目光有如实质般穿透隔音效果欠佳的房门，汤姆垂下眼眸，漫不经心地拿过所谓适合他的书，从头开始翻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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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出生起汤姆·里德尔就知道自己是与众不同的。最初处在一味吵闹哭泣的人群里，他只是安静地观察与学习，很快便在日复一日的成长中认清了许多人乏味的本质，那些浅薄庸俗的灵魂即便隔着皮囊依旧散发出污浊不堪的腐朽味。不合群永远是集体无法赦免的罪状，尤其是当这些人愚昧得如出一辙时。
至于认识阿伊雅娜·塞尔温更是毫无故事性，毕竟在这样一所如死水下暗潮汹涌的孤儿院中，一切异类总是惹人注目。那个和他一样从婴儿时期被孤儿院抚养的女孩——按理说应当被归类到怪异的存在，却出乎意料地让绝大多数人摒弃了那几分外表带来的不安，她不仅赢得了科尔夫人的喜爱，还成为群体中潜意识的领头人。
当然，不包括他。毕竟每当他想要抢夺战利品或者给不长眼的家伙一点教训的时候，塞尔温就会阴魂不散出现坏他好事，偏偏抓不到实际把柄，所有的回敬手段也被有意无意躲过了。
无论如何，所谓的受欢迎又有什么用呢？不照样需要在桌前祷告后吃那些少得可怜的黑面包、照样要在孤儿院里帮工，甚至必要时刻要去外边接待资助者。这种一眼望得到尽头的人生实在无趣至极，也就这些人将之奉为圭臬。
坐在枝桠上眺望远方，汤姆无聊地把玩着掉落的花瓣，肆无忌惮将它揉碎。随即一抹银白映入眼帘，他收回思绪，面无表情打破了静谧：“塞尔温，别把你那套拉拢人心的手段对着我用。”
“……我说我只是路过你信吗。”
说话的间隙阿伊雅娜恰好也漫步到树下，汤姆居高临下与那双仿佛象征着不详的眼眸对视，静默了几秒。散落在地上的小石块适时漂浮起来，四面八方朝她汇聚。
牙尖嘴利，这个只知道干涉他的虚伪混蛋。现在的他对潜藏在体内的能力运用得更加得心应手，他不信这次她能够莫名其妙地顺利逃脱。心底漠然地下了死亡宣判，他甩开有些粘腻的花汁，略带兴味勾起嘴角。
然而就像七岁那年的恐吓，他的构想再一次落空了。
“别因为恼羞成怒就对我使用碎石攻击啊。”讨厌的家伙仍旧笑意盈盈，石子顿时凝固在半空。
怎么回事？过去对峙从未发生过的状况出现，来不及平复心底涌起的诧异与恼怒，汤姆不死心地再次控制，几经拉扯，石头最终还是因为他一瞬间的失神坠落。
某种沉寂已久的隐约猜测再次浮上心头，他抿了抿唇，紧紧盯着阿伊雅娜，不放过一丝一毫她面上可能流淌的情绪，笃定开口：“你和我一样。”
“如果你说的是魔法的话，我想是的。”阿伊雅娜耸了耸肩，“不过你确定要一直待在树上和我说话吗，汤姆。”
“不准叫我汤姆。”他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最终还是遇到同类的狂喜与好奇占了上风，从树上一跃而下。风吹乱了他略带卷曲的黑发，映透出那双初具野心与傲慢的乌黑眼眸。
“魔法？”
“在普通人生活世界的另一面，天生拥有魔力的人被称作巫师。每到入学年龄，专门培养巫师的魔法学校就会招收新学生。我所知道的魔法学校一共有七所，比如北欧的德姆斯特朗、美国的伊法魔尼、法国的布斯巴顿，以及……”她顿了顿，目光飘远，“位于苏格兰的霍格沃茨。”
在谈及霍格沃茨时，汤姆奇异地发觉一抹如风般飘渺的微笑浮现在阿伊雅娜脸上，不同于她惯常的社交笑容，而是多了几分看不真切的情绪。
猫头鹰、对角巷、魔杖……随着阿伊雅娜不疾不徐的话语娓娓道来，一幅瑰丽的画卷在他面前徐徐展开。血液在他身体里叫嚣着沸腾，鼓噪的心跳声出卖了他真正的渴望，他恨不得立刻离开这所充斥着粗俗麻木的孤儿院。可惜的是还要等三年，汤姆舔了舔后槽牙，微眯双眼，在得到想要的信息后毫不客气地指出矛盾之处：“你和我同时在孤儿院长大，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而且你以前从来没说过。”
“我是字典吗，需要回答你数不尽的问题，连声道谢也没有。”阿伊雅娜给了他一个难以评价的眼神。
“好了别这么看着我，目前来说无可奉告——等你成为我的好朋友后你自然而然会知道的。”八岁的女孩惬意地靠在粗糙的树干上，拨开刘海找好角度故意摆出一个帅气的姿势，半侧着的脸在阳光下显得模糊不清，“我们交换了彼此的秘密，现在算朋友了吗？”
……一如既往疯言疯语，真不理解其他人是怎么被这种家伙骗得团团转的。
“你会后悔的。还有我说了不准叫那个名字。”平庸的指代让他苍白的脸庞泛起恼恨的红晕，眼底仿佛翻涌着化不开的浓雾。
阿伊雅娜似乎有点心不在焉，又或者是在故意逗他：“你也可以称呼我的名字。好吧，那……里德尔大人？”
男孩阴沉沉地瞪视了她十几秒，位于阿伊雅娜头顶的树枝如同被意念控制般遽然断落，她却像背后长了眼睛侧身躲开了。最终汤姆只是轻嗤一声，不再纠缠。
即便一直以来单方面看不顺眼，可不幸的是魔法无形中将他和阿伊雅娜的命运缠绕。平心而论，除开她偶尔奇怪的捉弄心和粉饰太平的伪善，阿伊雅娜的水平不算太差。在私下了解魔法界的常识和彼此练习魔力控制的间隙中，从冷冰冰的“塞尔温”转变到不冷不热的“阿伊雅娜”他用了将近一年；而某人一直致力于不听人话，汤姆从最开始的恼怒到习以为常也不过几个月光景。
确实，他现在没得选不是吗？等到了霍格沃茨，他就把这个家伙狠狠甩开，然后再报复她最开始的轻慢。汤姆盘算着计划，心底积攒的不忿消散了一点。
“汤姆，你是不是在说我坏话。”回来的阿伊雅娜冷不丁开口，捕捉到他刹那间冷淡的神色，又笑嘻嘻地揭过这个话题，“科尔夫人说要组织我们去夏游，听说是海边呢。”
“反正都一样。”
“这个时间愿意组织出游的孤儿院可不多。”阿伊雅娜叹息又包容地摇摇头，“总之到时候自由活动时间我们就悄悄找个地方练习魔法吧，顺便把上次没讲完的学院继续说完。”
“随你。”汤姆的眼睛又粘在书上，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观点，语气冷冰冰的，“管好你那些跟班，别来碍事。”
……
今天她竟然没有接话。汤姆耐着性子继续看书，任由静默在空气中流淌发酵，直到感觉时机恰到好处才不经意地抬头瞥了她一眼。
“你和我想象的有些不一样。”
与她视线相交的那一刻，像是蒙上了一层白纱的声音飘飘荡荡来到他耳畔。
“其实熟稔了之后，你有时还挺可爱的。”阿伊雅娜半撑着脸笑眯眯地看着他，也不知道保持这个状态多久了。
这个疯子在说什么？
熟悉的悚然与恶寒席卷而来，汤姆攥紧了书页，恶狠狠把书朝她的方向扔去，依然觉得不解气，将附近能搜集到的东西全都一股脑砸向她，眼神已经变成在看一具新鲜的尸体了。
“别生气别生气，没事的话我先走了，等会见。”阿伊雅娜熟练地迅速躲过汤姆砸来的好几本书，暗暗咋舌他一点就爆的臭脾气，脚底抹油般瞬间溜到门外，只剩下他在原地干瞪眼。
每次都这样，怎么会有人能毫不害臊地说出这么恶心的话？这个恬不知耻的混蛋，不会真仗着年纪比他大就想当他的姐姐吧？汤姆死死怒视着空空如也的大门，怪异的情绪在心中横冲直撞，让他有种反胃的冲动。刚才应该用魔法攻击她的，哪怕两败俱伤也好过她一天到晚不加节制地发疯。
没错，不能再让她得意下去了，必须给她点更加难忘的教训。重新说服自己，受到精神污染的汤姆终于把目光移回文字上，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所以说这本书到底哪里合适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