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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俞青葵也没能独自离开,由着李知聿和贺夏至送自己回去。

    送到了家门口后,俞青葵无奈地转身看向这两人:“到家了,行了吧?”

    “你们要是想进来坐坐我也不介意。”

    反正他们都不介意有电灯泡,我怕什么。

    贺夏至拒绝了她的邀请:“不用了,这么晚就不打扰你了,等下还得去接我妈呢。”

    虽然赵惜文现在不知道和老朋友们去哪里玩了。

    “那就再见咯。”俞青葵笑着道别,最后还看向李知聿,“辛苦李导演了。”

    李知聿微微一笑:“没有,不用客气。”

    等门关上,两人才坐着电梯往楼下走。

    电梯里没有旁人,贺夏至才直勾勾地看着李知聿:“你一向都这么绅士体贴的?”

    本来也只打算送到楼下,结果李知聿在俞青葵先一步进了电梯,贺夏至有些意外但也没有说什么,直到此刻才问了出来。

    李知聿伸手把贺夏至脸颊边的碎发顺到耳后,才说了实话:“没有,我在剧院门口看到有人一直悄悄注视着俞小姐。”

    他固然是做事周到,但也没体贴到一定要把人送上楼的地步。

    贺夏至唇角笑意微敛:“那人长什么样?”

    “没看到。”李知聿摇了摇头,“他戴着帽子口罩几乎把脸都遮住了,我只能看得出来是个男人。”

    他也是在等她们出来时,随意一瞥注意到的,毕竟把脸遮得严严实实还穿着融在夜色里不起眼的黑色,好奇之下,便多看了两眼,才让他发现了他的视线总是往她们两人的方向看去。

    怕贺夏至想多,会被吓到,他又道:“也有可能是我看错了。”

    毕竟晚上人太多,那人是看向了她们的方向,但不一定看的是她们。

    贺夏至只是皱着眉头,不知道该怎么说。要是李知聿没看错,也不是俞青葵的错觉,那会不会…

    但又觉得实在不太可能,便只能压下心中思绪,冲着李知聿扬起唇:“没事,我会和她说一下,让她多注意的。”

    顿了一下,她又补充道:“而且,你别看她是俞小青看起来弱弱的,她其实很厉害的,她从小就练武术。一般碰上她的坏人,都是对方倒霉。”

    她顺便还举了个俞青葵在某一日夜跑回家后遇到了流氓的例子。

    对于那个倒霉的流氓怎么调戏的俞青葵她没有过多的赘述,只重点讲了那人最后的结果,面部多处外伤,被卸了胳膊,小腿骨折。

    不过俞青葵也并不是一直那么凶残,只是那人恰好碰上了俞青葵心情不好的时候去招惹她。

    而且除非是遇到特别专业的人,或者是那种体型体力在她几倍以上的,一般俞青葵都能打得过,至少顺利脱险是没问题的。

    李知聿“……”

    嗯,是不用担心了。

    在回去的路上,贺夏至接到了赵惜文的电话,两人便直接前往了她所在的地方去接她。

    这是贺夏至第二次坐李知聿的车,车内干干净净的没有什么难闻的气味。他开车也是不急不缓的,十分平稳。

    偶尔红灯停下时手都会随意搭在方向盘上,偏过头来看她一眼,等绿灯亮起又专注着目视前方。习惯是真的很好。

    从她的角度看去,刚好能看到他英挺的鼻梁和精致的唇线弧度。看着他这副淡然的模样,她忍不住问道:“要见到我妈了,你都不紧张的吗?”

    “不会。”李知聿只侧目看了她一眼,温柔笑笑,又把头转回去,“我早就做好了准备。”

    无论什么时候见面,他都有心理准备。

    “是做好了见丈母娘的准备?”贺夏至又开始调戏他。

    谁料,李知聿只是“嗯”了一声,很坦荡地承认了。

    “原来你对我的心思这么深了啊。”

    恰好红灯亮起,车子缓缓停下,李知聿侧头看向贺夏至,与她对视。车内昏暗,只有外面亮起的路灯能照亮两人,他弯着唇,声音清冽:“你感受到了吗?”

    贺夏至唇角轻扬,偏要说反话:“没有啊。”

    李知聿把她毫不遮掩的表情尽收眼底,无奈一笑。

    赵惜文就在大剧院的大厅里等着他们,陪在旁边的还有老朋友们。

    见到贺夏至和一个英俊的小伙子一起走进来,都忍不住露出了打量八卦的神色。

    有人忍不住问了赵惜文:“惜文,和小夏走在一起的那人是谁?”

    赵惜文自然也看到了他们,但也只笑而不语。

    于是又有人问了:“不会是小夏男朋友吧?”

    语气带着怀疑,猜测和不相信。

    赵惜文看了说这话的人一眼,没有回答她。

    那人见赵惜文不搭自己话,扯了扯嘴角,继续道:“我还以为小夏这孩子要一直单身呢,眼看着都快三十了,能找到对象,你和贺大哥也可以不用那么操心。”

    她说话时,声音没有刻意降低,离着十几步外的贺夏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她笑着就接了话:“多谢郑阿姨关心,看来欣欣已经不让你们操心了,那你和郑叔叔终于可以过点省心日子了。”

    欣欣就是郑阿姨的女儿,从小到大实打实地让人有操不完的心。

    前一日才为自家女儿烦恼的郑兰芝“……”

    这话对长辈来说实在不太礼貌,但赵惜文也没有制止她。只是笑着看看她,然后又和紧随其后的李知聿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郑兰芝看着他们那样子,又看看那个英俊的年轻人,压下心中不愉,扯起一抹笑:“这位是?小夏你交了男朋友,也不给我们介绍介绍。”

    换作往常,李知聿就先自己打招呼问好了,但他能看得出来这个叫郑阿姨的对着自家未来丈母娘有点不善,那自己当然不能随意行动,得听未来媳妇的。

    贺夏至只是笑眯眯的:“瞧您这话说的,我记得前两年剧院里有位小姑娘带着男朋友来见各位叔叔阿姨时,您还说‘只是个男朋友,以后结不结婚都不一定,有什么可介绍的’,长辈的话我一直都记在心里。”

    她说着,挽住李知聿胳膊:“我和他都还没结婚,所以也不敢介绍呐。万一您觉得我是在故意炫耀怎么办?”

    郑兰芝脸一绿,当时正逢女儿离婚,她心里烦没忍住就说了两句,这臭丫头可真是知道怎么扎她的心。

    “哦莫。”贺夏至似是突然反应过来说错了话似的,捂着嘴毫不真诚地看着郑兰芝,“郑阿姨,您会不会怪我吧?”

    看着她这副坏心眼模样,李知聿竟觉有些可爱想偷笑,却顾忌着旁人,只能忍着不让嘴角上扬。

    旁边的其他人只是看着,没有要帮腔的意思。这种没有硝烟的战场,还是不能瞎掺和。

    只赵惜文嗔怪道:“你郑阿姨又不是那种看别人过得好就嫉妒别人的人。”

    郑兰芝嫉妒啊,怎么能不嫉妒,嫉妒得快要面目全非了。她和赵惜文都一样是大剧院导演,一样优秀,凭什么她就能有个贴心的女儿,凭什么她就能有个和谐美满的家庭。她离职那天自己都快高兴疯了,赵惜文放着大好前途不要去做家庭主妇,她想着自己终于能高过她一头了,可凭什么她还是过得这样好,一点被磋磨的痕迹都没有。

    她以为贺夏至快三十了还是单身,长得再漂亮也不一定会有好男人看上她,结果转头就见她领着一个年轻的帅小伙来。

    真是不公平,怎么好事都让她家都占了。

    贺夏至没错过她的每一分神色,只觉她吃瘪心里实在痛快,又觉她实在想不开,明明说不过偏要次次来招惹。

    她也没心思和郑兰芝斗嘴,只看向其他的几位长辈,向他们介绍了李知聿:“叔叔阿姨好,他是李知聿,一名纪录片的导演。”

    随着她的介绍,李知聿也看向在场其他的长辈,态度恭敬又礼貌:“你们好,我是李知聿。”

    “初次见面,礼数不周,请见谅。”

    没有明确地说明身份,大家便自动地把他当做了贺夏至男朋友来看。夸赞的话也一句接一句。

    李知聿虚心受着,应承回去的话也把对方夸得眉开眼笑。

    郑兰芝在一边冷眼看着,脸都要气扭曲了。

    等李知聿到她面前对她问好时,她只皮笑肉不笑:“小夏这孩子也算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她能找到另一半我也很高兴。看你们感情这么好,应该认识了很久吧,有结婚的打算吗?”

    虽然她对赵惜文母女语中带刺,但李知聿也并不想对她说不好听的话,只是温和笑着,十分礼貌:“我和夏夏结婚的时候,一定会给您送上请柬,邀请您携家人一同参加。”

    旁人不知,只以为好事将近,笑着提前恭喜赵惜文。而后者只看了眼李知聿,没说什么。

    郑兰芝噎了一下,她刚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贺夏至介绍他时可没明确说是“男朋友”,她便猜想李知聿要么是故意找来气她的,要么是贺夏至吊着人家玩。不管哪种,不管李知聿怎么回答,她都借着长辈的身份“教育”几句,但李知聿竟这么理直气壮,难道自己猜错了?

    “那自然挺好。”郑兰芝嘴角一牵,“只要不是被人说着好听的话耍着玩,把一颗心都给了别人就行。阿姨一定会亲眼看着你们和和美美的。”

    这话实在是耐人寻味。

    赵惜文脸色一沉。

    贺夏至眉心一蹙,正欲开口,就听见李知聿:“郑阿姨的过来人经验,晚辈记住了。”

    这话,也实在耐人寻味。

    郑兰芝反应过来,脸色一变,看着面上挂着诚恳笑容的李知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哼”了一声走了。

    本来也不早了,她一走,其他人也没有再多聊,也相互道别离开了。

    到了车上,贺夏至忍不住把这个讨人厌的郑兰芝吐槽了一通。都不知道她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怎么一直和赵惜文比来比去的。

    赵惜文只觉她聒噪,让贺夏至闭嘴。

    把他们送到家,李知聿准备道别,赵惜文却让贺夏至先进去,自己和李知聿说两句话。

    贺夏至犹豫了:“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

    “那你就留着吧。”

    贺夏至“……”哇,你这样搞得我感觉自己可有可无,很尴尬啊。

    赵惜文便不管贺夏至了,直接看向李知聿,面色认真,“你今晚说和小夏结婚的话,我实在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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