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娘看到季顾辞魅如狐狸的眼眸眨了眨,眼中闪过一抹奇怪的神色,轻轻吐出一口烟:“这位公子真是俊俏模样。”

    季顾辞敲着手中的白玉扇子,身穿藏青色长袍,袖口用银线绣着流云滚边,唇瓣含笑,眉眼精致如画,一派贵气风流。

    旁边跟着两个牵马的小厮,一个正是季度,另一个人高马大,凶神恶煞,是夏国派来保护季顾辞的,说是保护,实则监视,与交易对象要留三分余地。

    季顾辞摘了斗篷,一派华服,腰间挂着一枚两指白玉,清娘挑眉,真是亲自送上来的货。

    在场的都盯着这条有值钱的鱼,只是这“鱼”倒是没反应。

    “来三间上房。”季顾辞丢给清娘一块儿金子。

    清娘眼睛都亮了,婀娜的走到季顾辞身侧,玉体香软,脚下一崴,正好倒在季顾辞身上,季顾辞伸手揽住那纤细的腰肢,眉头飞快的蹙了一下,又立刻舒展,手中的白玉扇子挑起清娘的下巴,语气轻佻:“怎么?客栈没房?”

    清娘转了个身,与季顾辞拉开了距离,手里多了一些东西:“房间有的是,驴子,带客官上去。”

    驴子背比骡子的背驼的更深。

    清娘颠了颠刚才从季顾辞身上偷的几块金子,鱼要趁早吃才好,恐怕这条“小鱼”活不过今晚。

    季顾辞之所以没有跟随车队,也不过将计就计,另有打算。

    季阳命令要把赈灾物资物资分两路押运,分别走水路和陆路,尽量以最快的速度到达赈灾之地。

    陆路多走官道,多驿站,却距离较远,路程耽搁太久。

    水路河堤却能节省不少时间,此间有不少贼寇,善通水性,多抢劫货运船只,皇帝派遣的都是大内高手,当时说:“既能赈灾又能歼灭民生暴乱,一举两得。”

    百年前开凿的一条运河,开始运河河道短小,百年前历朝大兴土木,以当时历朝旧都城重泉东西南北延伸数千余里,也是百姓灌溉的河流。

    季阳到底是听信谗言,见运河结冰,竟让运粮车队在湖面行走,道,冰多厚,定然无事。

    季顾辞深知自己这位皇兄优秀愚笨,也不至于蠢到这种地步,运河绵延千里,稍有差池,便是损失惨重。

    此前皇兄也是有几分才干,登基不过两年,变化如此之大,甚怪。

    季顾辞开口阻止这荒唐的行为,却不料惹的季阳大怒说:“季顾辞,朕一字千金,做出的决定岂能说改就改,你还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

    赈灾的官员也在离开皇城后变了道,所谓阳奉阴违,不过都是在保命罢了。

    烬愿一身宫女装,低调普通的脸庞。

    她把这事儿说给昭阳解闷儿。

    昭阳无语,并表示从没见过这么蠢的事儿。

    先前季阳来过凤鸾宫,得知自己的皇后摔伤手臂,心疼的不行,召了整个太医院的太医,在昭阳不小心把黑褐色的汤要吐在季阳身上,并在他面前原地表演了一次小便失禁,满屋腥臊,在宫殿转着圈的大嚎,季阳就多日未踏足过凤鸾宫,并找了道士到凤鸾宫驱邪。

    季阳对苏雅蓉也是极宠的,近来苏雅蓉身体欠佳,季阳便日日推掉早朝,一日一日的在仙雅宫陪着。

    苏雅蓉闲来无事非要开铺子,用几千两银票开了各式各样的铺子,就有那季阳每日必喝的奶茶,生意果然火爆。

    苏雅蓉到处嚷嚷着女人要独立,要会自己赚钱,不要依靠男人,花的那几千两银票倒是一点儿不提。

    百姓苦寒,雪灾降世,边关将士粮草短缺,军备老旧。

    不过是何不食肉糜罢了。

    昭阳对孙雅蓉的感觉很奇怪,时而感觉她像正常的古人,有时却像一个脑/残穿越女,着实奇怪。

    昭阳每天躲清净,到是苏雅蓉时不时来找茬。

    近几日来的尤其勤,讲什么不被爱的人才是小三,要和皇帝一生一世一双人这种脑袋长泡的话,也不知道揽月走到哪儿?

    各城也在开仓放粮,但义仓早已无粮,部分粮仓又失了火灾,各富豪乡绅也在进行赈粥之事,各城早已弹尽粮绝,才加急公文快马加鞭的送往京城,只是皇帝相信此事,旁人有谁能信的。

    季顾辞自然没把这人放在眼里,他甚至都没把辽放在眼里,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自己作为钦差,没任何实权,户部侍郎王嚛才是皇帝安排的人。

    这个王嚛自视清高,对季顾辞这种不学无术的闲散王爷,最是看不起,话里话外不让季顾辞跟着赈粮车队,又不明说。

    季顾辞正有此意,皇帝会派人去赈灾,想必在他们的计划之中,到了定是另一番光景,这赈灾粮不知又要被私吞进多少?

    季顾辞准备提前赶到济州进行勘察,并不知这势力是谁,若是远在封地的藩王已经与各地官员勾结,定然已经侵入朝堂许久,背后这人藏的确实深。

    季顾辞走进客房,四处观察一番,破旧的窗户被吹的吱呀作响,房梁上有血迹,其他地方倒是很干净,血溅这么高,应当是被一刀抹了脖子,如此大片的血迹,这房间至少死过数十人。

    “砰砰砰——”

    急促的敲门声。

    “进。”

    “爷。”季度匆忙走进来,“遭了,好像是在黑店。”

    “你才发现?”

    “啊?那我们走?”

    “进了这黑店,可不是想走就能走的,晚上小心点儿。”

    季度咽了口吐沫:“爷……”

    “说。”

    “好好休息。”

    季度思考一瞬,自己一点儿武功都不会,自家主子又是从不近人的性子,自己还是找旁边那大哥凑合一宿吧。

    烬揽月和楚影下来时,客堂已无他人。

    烬将军好似有些生气了,应是因着自己的那些话,可是自己只是不想让她们啊,女子在外抛头露面真的会死的。

    楚影趴着口中的菜,小心翼翼的问:“阿姐,你是不是不高兴啊?”

    烬揽月一杯一杯的吃着酒,辛辣的酒水划过喉咙,带着前所未有的舒爽。

    烬揽月声音平淡:“没有,这是这个时代的规则。”

    不过我就是来打破规则的。

    “快吃!吃完去睡觉,明天好赶路。”

    楚影点点头,扒饭的手越来越快,食物塞的满嘴:“阿姐,我吃好了。”

    “先回房。”

    楚影乖乖跑回房,中途碰到一人的衣衫,赶忙说了声抱歉,迅速回房间。

    季顾辞着实惊讶,他怎么会在这?当初命悬一线,如今倒是活蹦乱跳的。

    转头看到前方坐着喝酒的红衣身影,脑中迅速闪过一人,快步走上前去。

    看到昭阳的脸,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失望。

    “昭掌柜怎么在这儿?”季顾辞指尖一转折扇,长腿一迈,坐在烬揽月对面,嬉笑道。

    “探亲。”烬揽月捏着酒杯,一饮而尽。

    烬揽月没想到与季顾辞的碰面会如此之快,她现在还能闻到他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异香。

    不过,他是如何知道这条道?这些路都是烬老将军一步一步走出来,在记忆里,可从未外传过。

    昭阳说过她知道季顾辞,烬揽月用表演的很惊讶。

    放下酒杯,烬揽月突然想起自己的身份,要给这位王爷行礼的,便要起身。

    “昭掌柜,行礼就不必了。”季顾辞拿过酒壶为自己斟了一杯酒。

    烬揽月坐回去,眯了眯眼,竟敢抢自己的酒,真是该杀。

    季顾辞饮了一口酒,带着些许酸甜,甚是独特。

    “刚才那孩童是……”

    “舍弟。”

    “哦——”季顾辞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不知昭掌柜去何处探亲?”

    “济州。”

    季顾辞勾唇,带着几分玩世不恭:“昭掌柜难道没看京中告示,济州城闹饥荒。”

    “更要去看亲人是否安好,顺便带过去点吃食。” 酒壶见底了,“再来喝酒。”  烬揽月喊道。

    “来了,客官,您慢用。”

    烬揽月在现代千杯不醉,如今才喝了这几杯就有些模糊。

    季顾辞看着她的样子收了收笑,济州城探亲,恐怕济州城就只剩你这个“弟弟”了。

    昭阳当时说了自己认识季顾辞,但忘记提就楚影那档子事,季顾辞的暗卫亲眼看到昭阳走过横尸遍野就下楚影,怎么还会去济州探亲,要是真有亲戚,也不会表现的如此冷淡了。

    季顾辞发现这个昭阳一直用左手喝酒,季顾辞每日留恋花丛,也是簪花阁的常客,昭阳的动作习惯也算了解,绝不是个左撇子。

    这人假扮昭阳到底有何目的?为何要去济州城?

    “昭掌柜……”

    “这里的老板娘耳力很好。”烬揽月提醒,言外之意,不想与他多费口舌。

    季顾辞声音漫不经心:“恐怕那老板,拿着金子喜不自胜了,没空偷听。”

    “小二,来几道你们这里的特色菜送上楼。”季顾辞看出烬揽月与自己对话兴致缺缺,也不自讨没趣,转身上楼。

    烬揽月在楼下继续喝着酒,清娘这时走出来:“客官,喝的可还好?”

    “可以。”

    “这酒可是奴家的独家配方,客官要是喜欢,走时可带上几壶。”清娘虽笑着,眼睛在烬揽月身上打转。

    “咚咚咚——”

    那高猛大汉打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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