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魔法实验室的荒僻棕榈园中,彼得丁正忙碌着为服药仪式做准备。

    珮帧满怀好奇地问:“你了解那个不详诅咒吗?”

    “哦,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其中的细节。”彼得丁解释道,“只是听说老男爵生前热衷于进行一些神秘的魔法实验。他去世时,大宅里确实发生了一些诡异的事情,但这些都是我听大宅里的老人们提及的。”

    珮帧抬头望向天空。雨已经渐渐停歇,云层后透出几缕微弱的阳光。

    “这样的阳光似乎还不够强烈。”她犹豫了一下。

    “别担心,我来想办法。”彼得丁拍拍胸脯,口吻中充满了自信。

    他从小丑服的衣兜里取出一根短小的魔术师手杖,轻轻一挥,手杖瞬间拉长。他自信地宣布:“请稍等片刻,我这就施展魔术,确保雨再下起来之前完成它。”

    “大魔术师·幻日!”

    随着彼得丁念出法术名,三枚金币从他手中轻盈地弹起,仿佛在空中舞动。片刻间,金币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吞噬,突然消失无踪。紧接着,一个薄雾般的罩子悄然铺展开来,宛如轻纱般轻盈,却撑起了一个水晶般剔透的空间。原本只微微透着阳光的天空,此刻变得一片晴朗,阳光洒下,温暖而明亮。

    珮帧惊讶得合不拢嘴,她用手指轻轻遮住嘴巴,眼中尽是惊奇与钦佩。

    这魔术真是太神奇了!

    “珮帧医生,请您尽快开始准备,这个魔术我是首次成功操作,但其魔力消耗极大,只能维持短短一分钟。”彼得丁的脸色略显苍白,显然这个魔术对他而言负担不轻。

    他一面说着,一面递上他提前准备好的药材:飞羽蔷薇和星火草。

    珮帧迅速将这些药物调配好,彼得丁则毫不犹豫地服下。

    片刻后,他原本苍白的脸色立刻好转起来。而那个由魔术创造出的太阳也随之消失,正如彼得丁所预料,不久之后,雨势再度增强,雨水开始倾泻而下。

    “这是怎么做到的?那你也能凭空变出月亮来吗?”珮帧充满好奇,眼神闪烁。

    彼得丁将他的魔术师手杖缩短,然后优雅地收回衣兜。“不,不,亲爱的珮帧医生,这并不是凭空变出来的。”他微笑着解释,“这个魔术需要依靠原本存在的阳光,通过增幅它的力量来完成。如果没有一丝阳光,那么这个魔术就无法施展。”

    他顿了顿,目光中透出一丝谦逊和敬畏,“至于变月亮,魔术之神并未让我领悟到它的诀窍。每个魔术都有其独特的原理和方法,需要时间和努力去学习和掌握。”

    …

    两人回到地道中,彼得丁对他的魔术侃侃而谈。珮帧得知,他的“魔术”是魔力和真实魔术手段的结合,形成了一种独特的魔法形式,这与常规的魔法体系截然不同。

    珮帧心一动,她想起一件事情,就是管家曾施展的那个苍白色大阵。在那次与两只摄魂鬼的对战中,管家以一敌二,虽然稍稍处于下风,但最终也成功痛击了男摄魂鬼。

    “你了解管家的魔力吗?你和他相比,谁更厉害?”她试探着问彼得丁。

    “管家?”彼得丁迟疑地摇了摇头,“管家确实拥有魔力,但关于他真正的实力,无人知晓。我无法确定自己是否能胜过他,但这个问题其实不重要。管家是个老好人,他们一族世代守护着男爵的家族。对家中仆从礼遇有加,从小看着少爷长大,最大的心愿是看到少爷娶妻生子。”

    珮帧想起了伯爵家的那位小姐,不由得抿了抿唇。

    “不过,我的魔术并不依赖于常见的力量体系,许多力量强大的魔法在我这里效果并不显著——除非对手掌握比我更高级的魔术技巧,这正是我的优势所在。”彼得丁解释道。

    “当然,它的缺陷也相当明显。”他略显无奈而惋惜地说,“这些魔术消耗极大,刚才短短一分钟的展示就耗费了三枚金芬尼——这足以在我的家乡购买一间独栋小楼。”彼得丁的脸上流露出对这笔开销的深深痛惜。

    “正因如此,我才选择被男爵家买进。”他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彼得丁又告诉珮帧:“除了那些稀世罕见的魔法宝石,金芬尼是这个世界中最高价值的货币单位。”珮帧连连点头,非常能理解彼得丁的感受,毕竟她来自现代社会,对这个是十分敏感的。

    她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管家脸上那道明显的疤痕是怎么回事?你清楚吗?”经过她刻意去记忆,她终于记住了管家脸上那道疤痕,但管家的五官对她来说却依旧十分模糊。

    这个问题让彼得丁一脸茫然,他沉默片刻后,略带歉意地说:“自从被那两名恶毒夫妇的禁药所害,我的记忆力就变得糟糕了许多。我有些想不起管家的脸了。”

    珮帧点点头,心中虽有疑虑,但也没有继续追问。

    …

    在草坪上,珮帧刚完成了一个腐蚀点的修复工作。她坐在草坪上眺望远方,陷入了沉思。

    她将最近修复的腐蚀点整理成一张表格,仔细研究,希望能从中发现某种规律,进而找到关于“艾兰沃克之心”的线索。但尽管她绞尽脑汁,也未能得到任何明确的指引。

    更奇怪的是,腐蚀斑几乎遍布大宅的每一个角落,唯独魔法实验室附近完好无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这种异常现象让她不禁回想起彼得丁上次所说的话。作为一个现代人,她原本不太相信诅咒之说,但眼前这种超乎寻常的现象,却让她开始怀疑——或许那里真的隐藏着什么鲜为人知的秘密。

    在给彼得丁做最后一个疗程的治疗时,她曾对魔法实验室表现出浓厚的兴趣。他当时严肃告诫她不要擅自进入,因为会触发结界。

    她很想去调查一下,那里说不定就有关于“艾兰沃克之心”的重要线索呢?

    带着这个问题,珮帧找到了管家,希望能得到他的许可进入魔法实验室进行调查。

    原本态度温和的管家,气息突然变得凛冽如寒风,眼神中透露出强烈的威胁意味,他语气冷硬地开口:“珮帧小姐,您应该听说过‘好奇心害死猫’这句话,请珍惜自己的生命。”

    那一瞬间,珮帧感觉浑身皮肤仿佛被针刺中,细细密密地疼起来。那是她第一次对管家的实力有了直观的认识。

    管家对珮帧的态度一直是客气的,再加上泽维尔还需要她继续治疗头痛症,她总觉得对方不会真正伤害她,直到此刻。

    珮帧暂时打消了进入魔法实验室的念头。

    入睡前,珮帧看着桌上的黄铜日历想:明天,泽维尔就该醒来了。

    第二天,泽维尔并没有醒来。

    …

    第二天一大早,珮帧心神不宁地醒来,匆匆洗漱后便准备前往泽维尔的卧室。客房门刚推开,梅香焦急地迎面而来:“珮帧小姐,少爷他……他情况不妙!”

    珮帧心猛地一沉,立即加快了步伐,赶到泽维尔的卧室。眼前的景象让她心如刀绞:泽维尔躺在床上,身体不停地抽搐,脸色苍白得如同鬼魅,长睫不停颤动,紧皱着眉,神色痛苦,仿佛被死神紧紧扼住了咽喉。

    管家和医生们围在床边,焦急却束手无策。一位抚魂师在空中比划着奇怪的手势,口中念念有词,但泽维尔的情况并未好转。

    珮帧快步上前,紧紧抱住泽维尔抽搐的身体,用自己的体温和力量试图驱散他的不安。她贴近他的耳朵,用温柔而坚定的声音呼唤他的名字:“泽维尔,是我,是珮帧。别怕,我在这里,好好休息,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好吗?”

    就这样紧贴着泽维尔的耳边呢喃呼唤了好一会儿,泽维尔的抽搐终于渐渐平息下来,表情也从痛苦变得平静。但他仍然面色惨白,昏迷不醒。

    管家走上前来,神色中透露着复杂难明的情绪:“珮帧小姐,请允许我冒昧一问。能否将——能否恳请您将少爷的镇魂之宝‘灵誓指环’归还于他?如今少爷的灵魂衰竭程度较以往更为严重,这枚灵誓指环或许能助他更快地恢复。”

    珮帧想一想,将挂在脖颈上的戒指取下,试图将它套在泽维尔的左手食指上。但那枚戒指却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不一会儿又自动回到了珮帧的手中。

    她尝试了几次,但每次都以同样的结果告终,那枚戒指始终无法戴在泽维尔的手上。

    珮帧的心底涌起一阵酸涩,她仿佛能听到泽维尔那戏谑又带着点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送出去的礼物,哪有再收回来的道理。”她眼眶微微湿润,强忍着不让泪水滑落。

    她抱住泽维尔的脑袋,将脸颊紧贴在他苍白的脸颊上,柔声在他耳边呢喃:“收回去,泽维尔,你现在需要它。尽快康复,咱们才能再次相聚,收下它。”声音恳切又担忧。

    如此反复数次,终于,泽维尔的睫毛似乎轻轻颤动了一下。她再次尝试将戒指戴到他的左手食指上,这一次,戒指终于没有再回到她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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