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阿德,位于蓝山脚下的男巫学校,向来以校门口作风大胆的巨大喷泉雕像和盛产密探而闻名于北方诸国。

    眼下,此地俨然成为了科德温境内最活跃的地方之一。

    “同学们,科德温养育了我们,如今它正遭人欺凌,该是我们站出来保卫它的时候了!”

    眼下,那座闻名遐迩的喷泉前围了足有上千人,而那尊作风大胆的雕像脑袋上站着一个神情威严的老者,老者白袍白杖,雪白的须发好似雄狮的鬃毛。

    正是班·阿德的现任校长——让·科索尔,他正在号召学生和逃亡至此的溃兵们组织起来,保护这座学院。

    组织当然是组织不起来的,班阿德的学生们来自天涯海角,而且家里非富即贵,怎么可能和大头兵玩儿命去?

    但这并不妨碍科索尔的演讲——没人理更好,他只是想捞一笔声望,真有愣头青跟着去了还麻烦了!

    “十年前,尼弗迦德人的铁蹄滚滚而来,二十多位可敬的北方术士给了他们迎头痛击,索登山也从此改名术士山。”

    校长神色威严的扫视着下方的人群,他满意的看到自己吸引了全场的目光,于是他继续讲道:

    “今天,班·阿德面临着同样的考验!我们将誓死保卫科德温,绝不让一个瑞达尼亚人活着离开这片…呃,什么事,你没看到我正在做动员吗!”

    校长慷慨激昂的演讲被一个矮胖男人打断了,后者神色匆忙的挤到喷泉最前面,仰头冲校长说着什么。

    校长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他向南方瞥了一眼,立刻用传送门离开了——甚至来不及说一句“突发状况,今天的演讲到此为止”。

    “干得好啊,兄弟,你是怎么让那个老家伙住嘴的?”

    “竟然用脚踩在这么优雅的雕像上面,真该活剐了他!”

    人们交口称赞这位矮胖男子,但他只是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的挤出人群,往法师塔跑去。

    尼弗迦德军营中,让·科索尔正神态拘谨的站着,而一位年轻的军官正在神色严肃的训斥他:

    “科索尔校长,我必须提醒你。长久以来,皇帝陛下为了您的研究投入了数万弗罗林。可在眼下这么紧要的关头,您竟然想用一次实验事故来敷衍皇帝陛下吗?!”

    科索尔被这严厉的训斥压的抬不起头来,他已经活了两百多岁,和无数的国王、贵族打过交道,和他们谈笑风生。

    可眼下,这个年纪不超过三十的尼弗迦德军官给他的压力比那些人加在一起都要大。

    科索尔清了清嗓子,决定施展他的催眠术。再过去的日子里,这招帮他度过了无数尴尬场合:

    “将军,鄙人对于皇帝陛下的任何委托一向都是报以最高之热忱与殚精竭虑之严谨,事实上鄙人已经采取了学院中已有的任何之最先进追踪技术以防止任何潜在的可能导致实验事故发生的未知变量,然而人力有时而尽,我们不得不承认在已经相当完备的浩瀚的应急预案之下仍有大量未知的、不可捉摸的因素涌动,它们或是源于人心的躁动,或是源于…”

    “够了,我来这里不是听你狡辩的,交货期限不容更改。如果一个月后我看不到武装巨人,我将会把一切如实报告给皇帝陛下。”

    军官捶了捶自己的脑袋,一字一顿的道:

    “科索尔阁下,您是个法师,尽可以用传送门逃跑。但为了您自己好,这么做之前请好好打听一下帝国每年会处理多少畏罪潜逃的术士。”() ()

    有那么一个瞬间,科索尔愤怒的想要用魔法撕碎这个军官,以此来惩戒他打断自己发言的冒犯。

    但看到对方盔甲上的黑色日轮,术士立刻冷静了下来,他只好恭敬的说:

    “是,将军。”

    班·阿德中央塔楼中,不时传来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

    “该死的,这些黑衣佬粗鲁的像牛一样!对我这个大法师一点尊敬都没有!”

    砸碎了自己办公室里所有的花瓶和雕像后,科索尔终于将心中的暴怒发泄一空。

    抬手施展了一道咒语,地上的碎片颤抖着飘到半空,然后在一阵阵魔法光芒中恢复如初。

    但已经破碎的东西无法复原,那不过是幻象罢了。

    将搜索独眼巨人的任务丢给学徒们之后,科索尔若有所思的想着:

    “只有人才会破坏追踪器,但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杀死被武装过的独眼巨人?”

    这一年,在积雪落下之前,凯尔·莫罕就迎来了两个猎魔人。

    看着那片嵌在石壁中的城堡,张厁纵声欢呼,维瑟米尔却下马开始掩盖这条若有若无的小径。

    “说真的,这里完全看不出有人走过的痕迹啊。”

    张厁很想帮忙,但维瑟米尔只是让他牵着马走在前面,先看明白了再动手。

    “可别太小看军队的侦察部队啊,你以为到处都长满了灌木和草丛就看不出道路了?”

    维瑟米尔抓着一捆树枝,仔细清理着地上的痕迹,头也不抬的说着:

    “虽然还没到冬天,但气温已经很低了。在这样的环境下,人和马的粪便都会保留很久。对于那些经验丰富的侦察兵来说,这就意味着附近有可以路,而且是可以骑马的那种。”

    张厁恍然大悟:“所以今天咱们才走走停停的,原来是要掩埋马粪啊。”

    “还不止这些呢,明显比周围硬实的土壤、忽然蔫黄的一小片草丛,都可能揭示一条潜在的道路。好在所有的植物都枯萎了,我们省了大力气。”

    “你的反侦察意识真的很厉害!”张厁由衷的说道。

    “这都只是最基本的,以前有个纳赛尔的领主想要把自己的城堡隐藏起来,他把周围的道路全都给扒了,还种上了杂草和灌木。但尼弗迦德人还是找到了他——因为他忘记了清理掉喂马的那片苜蓿。”

    等两人抵达凯尔·莫罕时,已经是午夜。这座庞大而破败的古堡,仿佛一头沉睡的巨兽。

    它自诞生以来已经被攻破了许多次,但当寒风在头顶咆哮,当怪物在黑暗中窃笑,当国王们在尘世厮杀,没有什么能比躲在这座城堡中更能令人安心的了。

    张厁怀着朝圣的心情用目光拂过它的每一面城墙,但他每多看一眼,心底那股难言的情绪就强烈一分。

    “这里就是大厅了,天呐,它冷的像是寒霜巨人的屁股。”

    推开沉重的大门,两人终于可以和呼啸的寒风告别,但长期无人居住的城堡室内和室外一样寒冷。

    维瑟米尔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他的眸子映照着空荡荡的大厅,喃喃的道:

    “该死,还没到冬天骨头就开始痛了,也许我是真的老了。”

    好在张厁用一个相当豪迈的姿势将背包抛在了地板上,大大咧咧的叫道:

    “说什么呢,维瑟米尔!我看你只是饿坏了,厨房在哪里,我现在得能吃下一整头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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