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花饼和炒米粉
4.鲜花饼和炒米粉
安以不难想到又有人误会她和南山河的关系，和学姐解释过也不再多讲，只是南山河这一操作让她实在有点疑惑。
在界面犹豫很久，打下的字删除又输入，最后憋出一个问号发过去。
牛奶安（安以）：最近有什么整蛊活动吗？
朕的山川河流（南山河）：不是。
大概等了一个世纪，安以把餐盘整理好送到收盘子的窗口，南山河才找补到掩饰尴尬话题的借口。
朕的山川河流（南山河）：你记得毕业旅行我们一起买的手串不，李涛说是保平安增福气的那个。
牛奶安（安以）：记得啊。
那个珠串安以之前戴得勤，绳子有点磨损，害怕它在路上散掉，她也只是偶尔戴戴。
朕的山川河流（南山河）：我觉得它挡我运气。
刚打下“什么运气”几个字，安以聪明脑瓜灵光一闪，没忍住笑。舍友们着急回去，她一边把东西放进包里，一只手不好打字，顺势发了条语音。
“挡你桃花运了？”
那边同样发来几秒的语音，安以戴着蓝牙耳机听，传来风啸声。
“是。自从旅行之后，我就没谈过恋爱。”
转而他开始在群里调侃，还特地艾特李涛问她是不是探错了什么民间消息，求珠串的地方原来不会是尼姑庵吧。遭来李涛一顿表情包轰炸，说这可是大家友情的象征，不要整天爱情来爱情去的。
群里唯一一个正在热恋的人默默发来一个问好，惹得大家又是一同轰炸。
展览很顺利地推行着。期中周过去就是正式开展，南山河和安以好几个晚上都在展览场地忙里忙外，没时间吃饭，就着带来的饼干和赞助商的饮料凑合。安以倒是还好，她上大学后胃口没之前大，肠胃有些老毛病也能忍忍。南山河却是总苦着脸，他个头大，干的多是苦力活，一会会就饥肠辘辘，耷拉着背到处喊饿。
每每这个时候，黎声总是于心不忍地偷摸让南山河出去吃饭，假装看不见甄密投来犀利的眼神。
甄密好几次话里话外骂南山河无组织无纪律，大说家都是简单的盒饭和零食过活，怎么就他要在干活的时候出去吃饭。
安以好几次带着无语的表情看他，被黎声拉手警告了几句。
黎声：“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安以不太明白这位学长为什么老是找茬，这件事情上是南山河，在其他事情上又是其他人，他不是故意针对某一个人，而是故意针对在场的每一个人，尤其是他们学校的人。
有点明白那天南山河为什么对这个展览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安以原本在心里搭建起来的和和气气的集体活动场景也有点崩坏。
开展的前一天，他们还在赶集做最后的准备。
安以在调整她的展位，九十九个娃娃在巴掌大的地方还是有些拥挤，她怎么看都不满意。
南山河坐在她的展位旁边，面上帮忙，适当偷懒：“不用很整齐吧，反而看上去怪怪的。很混乱地堆积上去就挺好的。”
“可是这样我怕到时候大家缝眼睛的时候，拿娃娃或者放娃娃都会很乱。”她疲惫地躺在娃娃身上，做作地摸娃娃，“我在的话还能摆摆好，我要是去忙别的事情怎么办。”
她躺下的时候，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近，安以张开手掌就能碰到南山河的膝盖，南山河稍微俯身就能闻到安以的香水味。
忽如其来的沉默持续了半分钟，周围有大家悉悉索索干活和说话的声音，远远的很模糊。最后，是南山河饥饿的肠胃发出的咕噜声打破寂静。
安以熟练地指着旁边的背包：“给你带了南瓜面包和鲜花饼。”
南山河嘟嘟囔囔挪步过去：“鲜花饼？那种干巴巴掉渣的？”
安以换了个姿势，双手合拢放在肚子上，仰面看头顶没开灯的灯：“不是。我舍友老家寄过来的鲜花饼，软软的，里面是真的鲜花酱，我觉得挺好吃。”
侧头看安以对着天花板眨巴眨巴眼睛，低角度平视她的下巴和脸，还挺有意思，从来没在这个角度观察过这个人。
好像不是。
模糊的记忆闪现在他的脑中。他和安以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应该是幼儿园，他们三年都在同一个班。
幼儿园小朋友中午是要睡午觉的，他记得自己和安以的床铺离得很近，稍微侧头，就能看见她把自己两条麻花辫摆在小枕头上，双手合拢放在肚子上，闭上眼睛佯装睡觉。实际上很多次，南山河偷偷睁开眼睛或者从睡梦中醒来，都能看见安以窝在被子里玩随身携带的小玩偶。
他扔过去一个面包，砸到安以旁边的娃娃上，吓她一跳。
南山河：“总觉得你又变回之前的样子了，但又有很多地方不一样。”
他咬下一口鲜花饼，甜腻腻的，应该是玫瑰花酱。鲜花饼的外皮是酥皮，吃的着急掉的满地碎渣，他只能一只手吃一只手捧着。安以觉得他邋遢，起身抽纸给他。
顺势蹲在他旁边，两个人靠在墙壁上，面对着她的展区。
安以：“没懂。我以前什么样子。”
他们自初中毕业去了不一样的高中后，很少联系。最多是在网络上群聊天，或者回家彼此擦肩而过打个招呼。
南山河描述的是安以小学和初中给他的印象。
“我记得你以前特开朗，呼朋唤友的，和谁都能聊上几句，和谁都能玩在一起。”他谈到刚上小学社团的事情，问她是不是参加过好几次六一儿童节汇演，“应该没记错。你幼儿园的时候就上台跳舞，小学低年级的时候唱戏剧，高年级的时候参加了话剧比赛，也上了六一汇演。”
安以有些惊讶：“记这么清楚？”
南山河呵呵一笑：“我也不知道那个时候你爸妈和我爸妈这么熟啊，你有什么动静我都能从我妈那里听来。”
安以顿了一下，掩饰性地咳嗽两声。
南山河继续说道：“好像你初中也参加了好多活动，十佳歌手，校庆，运动会......太多了，你以前好像很爱到处窜。”
“怎么给你描述的像猴一样。”安以吃不下东西，看他饿的，贴心地把面包给他撕开。
两个人乐了一会儿，就着矿泉水把这些零嘴吃掉。
没空余的时间留给这两个怀念从前，有人找来说集合开会，他们打扫干净场地后就离开了。
南山河问她娃娃到底怎么摆，安以说就把那两个大纸箱子放那里：“让来参观和缝眼睛的人玩分类垃圾吧。”
开会时间不长，是两个负责人做最后的安排和总结，给每个人都安排了相应的工作。结束过后还不晚，南山河刚想拉安以陪他去外边吃个夜宵，却没想甄密大声叫住了他。
“南山河。”丝毫没顾其他人投来的目光，甄密就是在有意为难，“今天你再幸苦一下。有几个展区的展品都比较贵重，小刘有事不能来，你今天晚上留在这里值班。”
原本高高兴兴可以离开的小刘都是脚步一顿，脸上呈现复杂的表情。他原本颤颤巍巍和甄密请假有急事，对方爽快地答应下来他还以为是有人好心帮忙，没想到是给姓甄的找到借口折腾别人。
好家伙。
这一声出来搞得大家都是不爽又无奈，这风口上没人想撞。
甄密还在输出：“我看你刚和学妹挺悠闲地聊天吃东西嘛，今天也不累吧，你就当帮帮小刘。”
就在南山河沉思选择再忍辱负重等这个学期过去就退部的时候，安以无视黎声“和气生财”的眼神暗示，往南山河旁边一站。
“本来就不需要有人在这里值班，保安室离这里就三米距离，门窗都是锁好的，监控也都二十四小时运转，都是高校的学生也不会做出损人不利已的事情。学长，别故意为难人了。”
南山河怔怔地看着安以，他舔到自己后槽牙有花蜜的黏渍。
甄密没想到有人跳出来，虽然知道周围很多人对他有意见，能坦坦荡荡走到他面前硬刚的还真是少数。
他皱眉：“值班的这个安排是早就有的，前几天也都有人值班，不能在最后一刻松懈。你有意见为什么不提前说出来，之前值班同学付出的就这样白费了？”
安以很久没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声说话，只有靠她近的人能听到她声音有点颤抖。南山河下意识想扯她的衣袖。
可以不这样的，忍一下也就过去了。
可安以躲开了他的手，她继续说道：“之前需要值班是因为安保设施不完善，运送设备的车子需要很晚或者很早来的时候，需要值班的人帮忙。再说，之前值班的同学都是白日里休息的同学，他们有精力值班。但现在这些问题都没有，我想不明白特地找一个人继续值班的意义是什么。大家都很累了，早点休息明天才能顺利开展。”
她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得很快：“所以学长，你能告诉我还有什么问题吗？”
甄密还想出声反驳，被黎声压了下去：“好了好了。别吵了。”她向周围的同学示意，“投票决定吧，赞同不留人值班的举手。”
这种办法有点不好，很多人害怕站队，是不太愿意做出选择的。但这种办法也没有不好，大家心里都有数。
大部分人举了手，少数人不作回应。
黎声接着说：“好了，就这样。安以说的不是没道理，我们也都和保安说过了，今天晚上他们会特别注意展区的安全。”她看向甄密，“出事我全权负责。”
“大家都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垂着头坐在路边摊等炒米粉，安以无力地刷手机和学姐道歉。
南山河端来吃的，拿了个小碗给安以扒拉扒拉。他太饿，吃两口满嘴是油。
“安以。”他唤她回神，“你刚特别像以前。”
“你记得初二的时候，我们又同班了，那个很讨厌的班主任。”
安以抬头：“装腔作势、总是要我们拿钱补偿班费的那个？”“嗯。”南山河点点头。
“你刚那个样子特别像初二的时候和那个讨人厌班主任对刚的模样。”他举了个大拇指，“霸气。”
安以心情没能缓解，吃了两口炒米粉：“可是对刚失败了呀，他还把我叫去办公室教训了。”她记得很清楚，原本以为自己做了正义之士，却没想到被扣上莫须有的“顶撞老师”的罪名，还在办公室里被骂哭了。
“现在也一样，还得去和人家道歉的。”
“可是......”南山河的看法却和安以不太一样。他记得的是安以在班级里起身和班主任对持的画面，赢得了很多同学的支持，他记得刚刚很多人对安以投来认同的目光，她就算颤抖也没低头。
可安以打断了他：“你之前说我有很多地方不一样，是不是觉得我没以前活泼，没以前放得开？”她第一次在南山河面前露出这样的神色，孤独的、小心翼翼的、后悔的......
“我因为这些吃了好多委屈，总是怀疑自己是不是错了。”安以挑碗里的米粉，“爱出风头，爱当刺头，爱多管闲事......我其实做了好多让人不高兴的事情。”
安以不难想到又有人误会她和南山河的关系，和学姐解释过也不再多讲，只是南山河这一操作让她实在有点疑惑。
在界面犹豫很久，打下的字删除又输入，最后憋出一个问号发过去。
牛奶安（安以）：最近有什么整蛊活动吗？
朕的山川河流（南山河）：不是。
大概等了一个世纪，安以把餐盘整理好送到收盘子的窗口，南山河才找补到掩饰尴尬话题的借口。
朕的山川河流（南山河）：你记得毕业旅行我们一起买的手串不，李涛说是保平安增福气的那个。
牛奶安（安以）：记得啊。
那个珠串安以之前戴得勤，绳子有点磨损，害怕它在路上散掉，她也只是偶尔戴戴。
朕的山川河流（南山河）：我觉得它挡我运气。
刚打下“什么运气”几个字，安以聪明脑瓜灵光一闪，没忍住笑。舍友们着急回去，她一边把东西放进包里，一只手不好打字，顺势发了条语音。
“挡你桃花运了？”
那边同样发来几秒的语音，安以戴着蓝牙耳机听，传来风啸声。
“是。自从旅行之后，我就没谈过恋爱。”
转而他开始在群里调侃，还特地艾特李涛问她是不是探错了什么民间消息，求珠串的地方原来不会是尼姑庵吧。遭来李涛一顿表情包轰炸，说这可是大家友情的象征，不要整天爱情来爱情去的。
群里唯一一个正在热恋的人默默发来一个问好，惹得大家又是一同轰炸。
展览很顺利地推行着。期中周过去就是正式开展，南山河和安以好几个晚上都在展览场地忙里忙外，没时间吃饭，就着带来的饼干和赞助商的饮料凑合。安以倒是还好，她上大学后胃口没之前大，肠胃有些老毛病也能忍忍。南山河却是总苦着脸，他个头大，干的多是苦力活，一会会就饥肠辘辘，耷拉着背到处喊饿。
每每这个时候，黎声总是于心不忍地偷摸让南山河出去吃饭，假装看不见甄密投来犀利的眼神。
甄密好几次话里话外骂南山河无组织无纪律，大说家都是简单的盒饭和零食过活，怎么就他要在干活的时候出去吃饭。
安以好几次带着无语的表情看他，被黎声拉手警告了几句。
黎声：“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安以不太明白这位学长为什么老是找茬，这件事情上是南山河，在其他事情上又是其他人，他不是故意针对某一个人，而是故意针对在场的每一个人，尤其是他们学校的人。
有点明白那天南山河为什么对这个展览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安以原本在心里搭建起来的和和气气的集体活动场景也有点崩坏。
开展的前一天，他们还在赶集做最后的准备。
安以在调整她的展位，九十九个娃娃在巴掌大的地方还是有些拥挤，她怎么看都不满意。
南山河坐在她的展位旁边，面上帮忙，适当偷懒：“不用很整齐吧，反而看上去怪怪的。很混乱地堆积上去就挺好的。”
“可是这样我怕到时候大家缝眼睛的时候，拿娃娃或者放娃娃都会很乱。”她疲惫地躺在娃娃身上，做作地摸娃娃，“我在的话还能摆摆好，我要是去忙别的事情怎么办。”
她躺下的时候，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近，安以张开手掌就能碰到南山河的膝盖，南山河稍微俯身就能闻到安以的香水味。
忽如其来的沉默持续了半分钟，周围有大家悉悉索索干活和说话的声音，远远的很模糊。最后，是南山河饥饿的肠胃发出的咕噜声打破寂静。
安以熟练地指着旁边的背包：“给你带了南瓜面包和鲜花饼。”
南山河嘟嘟囔囔挪步过去：“鲜花饼？那种干巴巴掉渣的？”
安以换了个姿势，双手合拢放在肚子上，仰面看头顶没开灯的灯：“不是。我舍友老家寄过来的鲜花饼，软软的，里面是真的鲜花酱，我觉得挺好吃。”
侧头看安以对着天花板眨巴眨巴眼睛，低角度平视她的下巴和脸，还挺有意思，从来没在这个角度观察过这个人。
好像不是。
模糊的记忆闪现在他的脑中。他和安以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应该是幼儿园，他们三年都在同一个班。
幼儿园小朋友中午是要睡午觉的，他记得自己和安以的床铺离得很近，稍微侧头，就能看见她把自己两条麻花辫摆在小枕头上，双手合拢放在肚子上，闭上眼睛佯装睡觉。实际上很多次，南山河偷偷睁开眼睛或者从睡梦中醒来，都能看见安以窝在被子里玩随身携带的小玩偶。
他扔过去一个面包，砸到安以旁边的娃娃上，吓她一跳。
南山河：“总觉得你又变回之前的样子了，但又有很多地方不一样。”
他咬下一口鲜花饼，甜腻腻的，应该是玫瑰花酱。鲜花饼的外皮是酥皮，吃的着急掉的满地碎渣，他只能一只手吃一只手捧着。安以觉得他邋遢，起身抽纸给他。
顺势蹲在他旁边，两个人靠在墙壁上，面对着她的展区。
安以：“没懂。我以前什么样子。”
他们自初中毕业去了不一样的高中后，很少联系。最多是在网络上群聊天，或者回家彼此擦肩而过打个招呼。
南山河描述的是安以小学和初中给他的印象。
“我记得你以前特开朗，呼朋唤友的，和谁都能聊上几句，和谁都能玩在一起。”他谈到刚上小学社团的事情，问她是不是参加过好几次六一儿童节汇演，“应该没记错。你幼儿园的时候就上台跳舞，小学低年级的时候唱戏剧，高年级的时候参加了话剧比赛，也上了六一汇演。”
安以有些惊讶：“记这么清楚？”
南山河呵呵一笑：“我也不知道那个时候你爸妈和我爸妈这么熟啊，你有什么动静我都能从我妈那里听来。”
安以顿了一下，掩饰性地咳嗽两声。
南山河继续说道：“好像你初中也参加了好多活动，十佳歌手，校庆，运动会......太多了，你以前好像很爱到处窜。”
“怎么给你描述的像猴一样。”安以吃不下东西，看他饿的，贴心地把面包给他撕开。
两个人乐了一会儿，就着矿泉水把这些零嘴吃掉。
没空余的时间留给这两个怀念从前，有人找来说集合开会，他们打扫干净场地后就离开了。
南山河问她娃娃到底怎么摆，安以说就把那两个大纸箱子放那里：“让来参观和缝眼睛的人玩分类垃圾吧。”
开会时间不长，是两个负责人做最后的安排和总结，给每个人都安排了相应的工作。结束过后还不晚，南山河刚想拉安以陪他去外边吃个夜宵，却没想甄密大声叫住了他。
“南山河。”丝毫没顾其他人投来的目光，甄密就是在有意为难，“今天你再幸苦一下。有几个展区的展品都比较贵重，小刘有事不能来，你今天晚上留在这里值班。”
原本高高兴兴可以离开的小刘都是脚步一顿，脸上呈现复杂的表情。他原本颤颤巍巍和甄密请假有急事，对方爽快地答应下来他还以为是有人好心帮忙，没想到是给姓甄的找到借口折腾别人。
好家伙。
这一声出来搞得大家都是不爽又无奈，这风口上没人想撞。
甄密还在输出：“我看你刚和学妹挺悠闲地聊天吃东西嘛，今天也不累吧，你就当帮帮小刘。”
就在南山河沉思选择再忍辱负重等这个学期过去就退部的时候，安以无视黎声“和气生财”的眼神暗示，往南山河旁边一站。
“本来就不需要有人在这里值班，保安室离这里就三米距离，门窗都是锁好的，监控也都二十四小时运转，都是高校的学生也不会做出损人不利已的事情。学长，别故意为难人了。”
南山河怔怔地看着安以，他舔到自己后槽牙有花蜜的黏渍。
甄密没想到有人跳出来，虽然知道周围很多人对他有意见，能坦坦荡荡走到他面前硬刚的还真是少数。
他皱眉：“值班的这个安排是早就有的，前几天也都有人值班，不能在最后一刻松懈。你有意见为什么不提前说出来，之前值班同学付出的就这样白费了？”
安以很久没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声说话，只有靠她近的人能听到她声音有点颤抖。南山河下意识想扯她的衣袖。
可以不这样的，忍一下也就过去了。
可安以躲开了他的手，她继续说道：“之前需要值班是因为安保设施不完善，运送设备的车子需要很晚或者很早来的时候，需要值班的人帮忙。再说，之前值班的同学都是白日里休息的同学，他们有精力值班。但现在这些问题都没有，我想不明白特地找一个人继续值班的意义是什么。大家都很累了，早点休息明天才能顺利开展。”
她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得很快：“所以学长，你能告诉我还有什么问题吗？”
甄密还想出声反驳，被黎声压了下去：“好了好了。别吵了。”她向周围的同学示意，“投票决定吧，赞同不留人值班的举手。”
这种办法有点不好，很多人害怕站队，是不太愿意做出选择的。但这种办法也没有不好，大家心里都有数。
大部分人举了手，少数人不作回应。
黎声接着说：“好了，就这样。安以说的不是没道理，我们也都和保安说过了，今天晚上他们会特别注意展区的安全。”她看向甄密，“出事我全权负责。”
“大家都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垂着头坐在路边摊等炒米粉，安以无力地刷手机和学姐道歉。
南山河端来吃的，拿了个小碗给安以扒拉扒拉。他太饿，吃两口满嘴是油。
“安以。”他唤她回神，“你刚特别像以前。”
“你记得初二的时候，我们又同班了，那个很讨厌的班主任。”
安以抬头：“装腔作势、总是要我们拿钱补偿班费的那个？”“嗯。”南山河点点头。
“你刚那个样子特别像初二的时候和那个讨人厌班主任对刚的模样。”他举了个大拇指，“霸气。”
安以心情没能缓解，吃了两口炒米粉：“可是对刚失败了呀，他还把我叫去办公室教训了。”她记得很清楚，原本以为自己做了正义之士，却没想到被扣上莫须有的“顶撞老师”的罪名，还在办公室里被骂哭了。
“现在也一样，还得去和人家道歉的。”
“可是......”南山河的看法却和安以不太一样。他记得的是安以在班级里起身和班主任对持的画面，赢得了很多同学的支持，他记得刚刚很多人对安以投来认同的目光，她就算颤抖也没低头。
可安以打断了他：“你之前说我有很多地方不一样，是不是觉得我没以前活泼，没以前放得开？”她第一次在南山河面前露出这样的神色，孤独的、小心翼翼的、后悔的......
“我因为这些吃了好多委屈，总是怀疑自己是不是错了。”安以挑碗里的米粉，“爱出风头，爱当刺头，爱多管闲事......我其实做了好多让人不高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