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18
我看到羊盯着屏幕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脚蹬在乌的手臂上，借他的手臂当跳板跳到了羊的怀里，动作不带一点留恋，只在乌算不上白皙的手臂上留下了指甲的红痕。
乌揉了揉手臂，自言自语道：“好无情啊，梨绘酱。”
晚上我理直气壮地在羊的被窝里占好了位置，一片漆黑中，其他队友的呼吸声、呼噜声、磨牙声此起彼伏，间隙还有人含含糊糊的呓语。
羊也没有睡着，我能看见黑暗中他的眼睛反射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微弱光线，有玻璃一样的光泽。
他用被子蒙住头，把我们俩关在一个比外面的黑暗更黑的小空间里讲悄悄话。
“玩得开心吗？”羊很小声地用气音问我，呼出的热气喷在我的耳朵上，我控制不住地动了动耳朵。
我想了想回答他：“说不上开心还是不开心，只是去见了很久很久没见过的朋友，看到他有自己的梦想，并且在努力去实现梦想，觉得挺好的。”
“因为我没有梦想嘛，看别人追逐梦想总觉得有种闪闪发光的感觉。”
“梦想啊……”羊好像陷入了沉思，我知道羊也没有梦想，但没有梦想也不是什么大事，有梦想的人去追逐梦想，我们就做自己眼下想做的小事就好啦。
羊没有问我更多玲王的事，似乎只是随口提了一句，我们又开始像平常一样天南地北地乱聊天，讲训练时候的事，也讲蓝色监狱外面的事。
“对啊，那个谁上次说他跟多田妹妹告白成功了，吓了我一跳呢，他那种超级土的告白方式居然也能成功吗？”
“多田那天很生气，说要狠狠教训他。”
“说起来我都没见过他妹妹，看多田三大五粗的样子，希望他的妹妹长得跟他不像。”
不知道我说了什么好笑的事，我能感受到羊在拼命忍笑，被子随着他的身体微微抖动。
“最经典的告白还是那句话吧，今夜月色很好。”
我戳了下他的脸：“可是这里根本看不到月亮吧？”
可能是我的动作很轻，爪子的毛扫过羊的皮肤，他的脸上还带有刚刚残留的笑意，揉了揉被我擦过的地方。
他垂下眼看我，把我的爪子握在手心，轻轻晃了晃，即使是气音也能听出来他轻快的语气：“和梨绘在一起的话，不管是什么天气心情都很好。”
19
并不能聊太久，第二天还有需要完成的训练，但羊没什么睡意，他看着怀里几乎和环境融为一体的黑猫，对方已经睡着了——就算是猫，她还是保持着人类的作息，晚上到点了就会犯困想睡觉。
梨绘的头枕在羊的手臂上，重量很轻，没有什么存在感，只有不属于他自己的体温证明确实有这么一小只躺在他的被窝里。
羊努力在众多呼吸中辨认猫的呼吸，慢慢地困意袭来，勾着他进入未知的梦乡，猫却开始无意识地用爪子在他的胸口踩来踩去，她并没有伸出自己锋利的爪子，但指甲尖还是在肉垫的间隙穿过羊的睡衣一下下扎在他的胸前。
有一点痛，又有一点痒。
男生按住她的爪子，下意识把猫拉近自己，结结实实地抱住，他迷迷糊糊地想，该给梨绘剪指甲了。
20
冰织羊知道藤原梨绘和乌旅人之间有某种他不知道的秘密关系，但是没关系，他知道自己是特别的、独一无二的“朋友”，即使渴望像藤蔓攀延滋生，心底的声音在叫嚣着想要更靠近一点，他还是可以忍耐，因为不想失去这个“最重要的存在”的身份，他保持沉默。
他能闻到梨绘身上的气味，她对于习惯的东西有一种近乎固执的恋旧，洗发水和沐浴露都只用同一款，沐浴露的香味日复一日残留在她的皮肤上，留下几近体香的味道，在他熟悉的、属于藤原梨绘自身的淡淡香味之外，羊能清晰地辨认出属于乌旅人的气味，他们刚才做了什么呢？
羊拥有发达的腺体，这让它们的嗅觉比视觉和听觉更灵敏。羊是非常具有忍耐力的动物，它们柔顺、沉默，顺从主人的意愿——就算结果是躺在餐桌上。
但羊在温驯的背后，总是被忽视了它的攻击性。
21
乌鸦具有超群的智力，它们是充满机会主义的物种，经常从其他动物那里偷食物，它们会攻击人类，喜欢恶作剧，但乌鸦才不在乎人类的看法，聪明的乌鸦知道只要生活在人类身边，就能轻而易举地获得它们需要的食物。
乌旅人知道冰织羊喜欢藤原梨绘，也能轻易地看出羊对于任何可能破坏这段关系的行为的踟蹰，但——这不是很好吗？在羊的犹豫和沉默中，他有大把的机会溜进对方的巢穴偷走美味的食物。
乌喜欢藤原梨绘的长相、喜欢藤原梨绘的声音、好奇藤原梨绘不同于人类的妖怪本质，想把她从内而外地剖析开，想分析、了解全部的她，至于他喜不喜欢藤原梨绘这个人？嘛，这种事怎么可能告诉你，白痴。
乌旅人可是分析师，是冷静理智的旁观者，是绝对的利己主义者。
22
狡猾的乌鸦在观察，寻找最合适出击的机会，沉默的羊在等待，在从未直言的默契中他们达成了微妙的平衡，成为共犯，一起把活在自己世界的猫带到了蓝色监狱，但这个地方引进了新的变量，让这种平衡岌岌可危。
我看到羊盯着屏幕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脚蹬在乌的手臂上，借他的手臂当跳板跳到了羊的怀里，动作不带一点留恋，只在乌算不上白皙的手臂上留下了指甲的红痕。
乌揉了揉手臂，自言自语道：“好无情啊，梨绘酱。”
晚上我理直气壮地在羊的被窝里占好了位置，一片漆黑中，其他队友的呼吸声、呼噜声、磨牙声此起彼伏，间隙还有人含含糊糊的呓语。
羊也没有睡着，我能看见黑暗中他的眼睛反射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微弱光线，有玻璃一样的光泽。
他用被子蒙住头，把我们俩关在一个比外面的黑暗更黑的小空间里讲悄悄话。
“玩得开心吗？”羊很小声地用气音问我，呼出的热气喷在我的耳朵上，我控制不住地动了动耳朵。
我想了想回答他：“说不上开心还是不开心，只是去见了很久很久没见过的朋友，看到他有自己的梦想，并且在努力去实现梦想，觉得挺好的。”
“因为我没有梦想嘛，看别人追逐梦想总觉得有种闪闪发光的感觉。”
“梦想啊……”羊好像陷入了沉思，我知道羊也没有梦想，但没有梦想也不是什么大事，有梦想的人去追逐梦想，我们就做自己眼下想做的小事就好啦。
羊没有问我更多玲王的事，似乎只是随口提了一句，我们又开始像平常一样天南地北地乱聊天，讲训练时候的事，也讲蓝色监狱外面的事。
“对啊，那个谁上次说他跟多田妹妹告白成功了，吓了我一跳呢，他那种超级土的告白方式居然也能成功吗？”
“多田那天很生气，说要狠狠教训他。”
“说起来我都没见过他妹妹，看多田三大五粗的样子，希望他的妹妹长得跟他不像。”
不知道我说了什么好笑的事，我能感受到羊在拼命忍笑，被子随着他的身体微微抖动。
“最经典的告白还是那句话吧，今夜月色很好。”
我戳了下他的脸：“可是这里根本看不到月亮吧？”
可能是我的动作很轻，爪子的毛扫过羊的皮肤，他的脸上还带有刚刚残留的笑意，揉了揉被我擦过的地方。
他垂下眼看我，把我的爪子握在手心，轻轻晃了晃，即使是气音也能听出来他轻快的语气：“和梨绘在一起的话，不管是什么天气心情都很好。”
19
并不能聊太久，第二天还有需要完成的训练，但羊没什么睡意，他看着怀里几乎和环境融为一体的黑猫，对方已经睡着了——就算是猫，她还是保持着人类的作息，晚上到点了就会犯困想睡觉。
梨绘的头枕在羊的手臂上，重量很轻，没有什么存在感，只有不属于他自己的体温证明确实有这么一小只躺在他的被窝里。
羊努力在众多呼吸中辨认猫的呼吸，慢慢地困意袭来，勾着他进入未知的梦乡，猫却开始无意识地用爪子在他的胸口踩来踩去，她并没有伸出自己锋利的爪子，但指甲尖还是在肉垫的间隙穿过羊的睡衣一下下扎在他的胸前。
有一点痛，又有一点痒。
男生按住她的爪子，下意识把猫拉近自己，结结实实地抱住，他迷迷糊糊地想，该给梨绘剪指甲了。
20
冰织羊知道藤原梨绘和乌旅人之间有某种他不知道的秘密关系，但是没关系，他知道自己是特别的、独一无二的“朋友”，即使渴望像藤蔓攀延滋生，心底的声音在叫嚣着想要更靠近一点，他还是可以忍耐，因为不想失去这个“最重要的存在”的身份，他保持沉默。
他能闻到梨绘身上的气味，她对于习惯的东西有一种近乎固执的恋旧，洗发水和沐浴露都只用同一款，沐浴露的香味日复一日残留在她的皮肤上，留下几近体香的味道，在他熟悉的、属于藤原梨绘自身的淡淡香味之外，羊能清晰地辨认出属于乌旅人的气味，他们刚才做了什么呢？
羊拥有发达的腺体，这让它们的嗅觉比视觉和听觉更灵敏。羊是非常具有忍耐力的动物，它们柔顺、沉默，顺从主人的意愿——就算结果是躺在餐桌上。
但羊在温驯的背后，总是被忽视了它的攻击性。
21
乌鸦具有超群的智力，它们是充满机会主义的物种，经常从其他动物那里偷食物，它们会攻击人类，喜欢恶作剧，但乌鸦才不在乎人类的看法，聪明的乌鸦知道只要生活在人类身边，就能轻而易举地获得它们需要的食物。
乌旅人知道冰织羊喜欢藤原梨绘，也能轻易地看出羊对于任何可能破坏这段关系的行为的踟蹰，但——这不是很好吗？在羊的犹豫和沉默中，他有大把的机会溜进对方的巢穴偷走美味的食物。
乌喜欢藤原梨绘的长相、喜欢藤原梨绘的声音、好奇藤原梨绘不同于人类的妖怪本质，想把她从内而外地剖析开，想分析、了解全部的她，至于他喜不喜欢藤原梨绘这个人？嘛，这种事怎么可能告诉你，白痴。
乌旅人可是分析师，是冷静理智的旁观者，是绝对的利己主义者。
22
狡猾的乌鸦在观察，寻找最合适出击的机会，沉默的羊在等待，在从未直言的默契中他们达成了微妙的平衡，成为共犯，一起把活在自己世界的猫带到了蓝色监狱，但这个地方引进了新的变量，让这种平衡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