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20
蜂乐带着他大大的笑容扑到猫的身上，体重和惯性的冲击力直接把对方扑倒在床上，他像一只小狗一样在她的颈窝乱蹭，把自己和猫的头发都蹭得一团乱，黑色的头发乱糟糟地缠在一起。
他仰起头，眼神澄净天真：“猫，抱抱我吧？”
17岁的少年，体态还带有少年的青涩，是只有在肢体接触后才能感受到的纤细，蜂乐努力缩着自己的身体，让自己显得更小一点：“可以吗？我想要一个很大——很大——的拥抱！”
千切说U20的队伍是一支防守型的球队。
蜂乐的回答是：只要击溃他们不就行了？
千切说U20的队伍很强。
蜂乐的回答是：只要击溃他们不就行了？
不管是什么比赛，只要击溃对手，就能拿到胜利。
事实就是这样。
不管踢什么位置，蜂乐回的目标都是进球。
不管是什么比赛，蜂乐回的目标都是胜利。
21
蜂乐有点粘人。
——这么说有点像恋爱故事里找理由嫌弃女朋友要在外面找外遇对象的渣男，但是他确实有点粘人。
我以前只觉得蜂乐就是一个喜欢肢体接触的阳光开朗大男孩，虽然见面就会抱上来，但他很可爱，抱抱也就像是一个热情的礼节，不让人讨厌。
当然他现在也不让人讨厌，准确来说，我觉得很难能有人讨厌蜂乐。
是哪里发生改变了呢？
身形纤长的少年从背后拥住我，暖烘烘的温度紧紧贴着我，他毛茸茸的头从我的肩窝探出来，脸颊贴着我的脸颊，是一个亲密无间的姿势。
——他好像有点太喜欢拥抱了。
“每天都只有这么一点时间可以和猫在一起。”蜂乐皱着鼻子抱怨，不太高兴的样子。
“不过我也有很努力很认真地在做训练哦。”他很快又重新恢复了高涨的情绪。
蜂乐的话很多，快快乐乐地给我分享训练的事情，他的话和话间有时候有点跳跃，像是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
也许他不是想说他经历了什么，只是想传递自己的心情，我这么想。
但是每天那么辛苦的训练之外还要找机会来找我真的没问题吗？
他眨眨眼：“没关系哦，我不会让别人知道的。”
被子下的手指轻轻勾了勾我的手指，动作轻柔暧昧，像一个无声的约定。
什么嘛，蜂乐这么说好像我们在偷偷摸摸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也太奇怪了。
少年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圆圆的黄色瞳孔看起来很天真：“猫在想什么奇怪的事呢，我们是朋友呀~”
“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哦~”他强调。
22
我觉得我的人际关系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一团乱了，我看过的漫画都没有教过我怎么处理现在这样的情况——只有把关系搅得越来越乱的故事案例。
[B子：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梨绘：？]
[梨绘：我就是没有想法啊，也搞不懂他们在想什么，人类的思想和情感都好复杂哦。]
[B子：哈哈哈你又说这种话，不过男生和女生的想法是会有很多不一样啦。]
[B子：我是说你希望你和他们的关系变成什么样呢？]
[梨绘：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希望没有变化，大家都还是好朋友就好了。]
[B子：那就试试看什么都不做吧。]
什么都不做吗？
B子是在感情问题上经验非常丰富的小女孩，即使她本人没有过感情经历——因为她看起来超上进超厉害的，班上男生都不敢和她表白，总感觉好像打扰她用功读书就是死罪，不过就我知道的我们班至少有三个男生对她有好感。
总之大家都很喜欢向B子咨询感情问题，我决定相信她。
B子问我为什么一定要坚持“朋友”这个身份。
“试试看谈恋爱也许也不错哦？”
镜子里照映出我的脸——是理惠子小姐的脸。
我每天都会看到这张脸，看到很多次，但我好像已经不再会因为这张脸想起理惠子小姐了。
乌说，如果有一天我发现自己很久都没有想起理惠子小姐，就代表我终于要开始自己的新生活了。
才不要。
我不会忘记理惠子小姐的。
为什么一定要是朋友呢？
为什么不试试看去一场谈恋爱呢？
因为理惠子小姐的不幸就是从失去“友谊”这个身份开始的。
所有的一切在最开始都很正常，理惠子小姐遇到了一个男人，他绅士幽默风趣，好像所有的溢美之词都能够堆在他的身上。
他们越走越近，成为了很好、很好的朋友。
然后顺理成章的从朋友变成恋人。
对我来说一切的改变只是理惠子小姐越来越少回家，陪伴我的时间越来越少。
我觉得很寂寞，可我好像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家里安静地等待她回来，等待她分享在这栋房子之外的、我不能参与的生活。
后来她带着我从这栋房子搬到了另一栋房子。
从藤原小姐变成了xx夫人。
“猫也是我重要的家人呀，我们一起去开始新生活吧。”理惠子小姐抱着我搬家的时候这么说，她的眉眼弯弯，看起来很幸福的样子。
我没有见过那个男人，因为我不喜欢他，所以每次他回来的时候我都会躲进房间里不见他，那个时候的我好幼稚哦，好像不见他就不存在一样。
不过就算是这样，我也没有几次躲起来的经历。
幸福的理惠子小姐弯弯的眉眼被压平，有淡淡的愁绪笼在她的眼睛里，像冬天在玻璃上哈出一口气，有一层薄薄的雾，可我不知道怎么才能把这层水汽擦干净。
我试图让她回到我们自己的家，那里有快乐的理惠子小姐和快乐的我，比这栋陌生的房子好多了。
她只是轻轻揉了揉我的头，眼睛里有很细碎的破碎的光。
她没有离开，门口的名牌也没有换。
我知道那个男人在外面还有其他的女人。
猫的社会关系是母系社会，公猫会为了争夺母猫的注意而打架，而猫也不会一辈子只有一个配偶，我不懂什么叫忠贞，可我知道人类是只有一个配偶的，这是人类觉得自己比动物更高贵的证明之一。
理惠子小姐让我不要想那么多，说我还只是一个小孩子呢，我觉得我比她懂得多多了。
之后重复、混乱的日子我记不清了，我只记得理惠子小姐让我吃掉她的那天。
我们都知道我是需要吃人的，我是一只妖怪嘛，就算做了再久的猫咪，也不真的就是一只无害的宠物。
理惠子小姐是我吃的第一个人。
她坐在地上，看起来好乖巧，一下一下地给我梳毛，她眨眼，有透明的液体砸在地板上，把地板砸出深色的坑。
我觉得她或许是想对我说些什么的，可她最终是什么也没有说，于是我只能在心里猜测，在无数个可能性中挑选我最期望的那一个。
最后她说：“你只能吃对你抱有好感的人。”
我点头，理惠子小姐是不会骗我的，对吗？
场面并不血腥，理惠子小姐是非常优雅温柔的女性，我不想让句号变得乱七八糟。
我拥抱她的身体，一点都不温暖，却还留有理惠子小姐的气味，我也眨眼，但没有透明的液体掉下来。
我觉得也许我应该说些什么，我想了好久才终于想到了。
“谢谢……”妈妈。
我不是那个男人。
我的朋友也不是理惠子小姐。
我喜欢人类美好的情感。
我期待“喜欢”能结出和理惠子小姐不同的花朵。
可我不是人类，我是猫又呀，我不会有和人类一样的“喜欢”。
是的，我是妖怪，那就按照妖怪的法则来吧——按照猫的法则。
镜子里的人像长出带绒毛的耳朵，然后一点点变矮，直到消失在镜子里。
我变回猫了。
蜂乐带着他大大的笑容扑到猫的身上，体重和惯性的冲击力直接把对方扑倒在床上，他像一只小狗一样在她的颈窝乱蹭，把自己和猫的头发都蹭得一团乱，黑色的头发乱糟糟地缠在一起。
他仰起头，眼神澄净天真：“猫，抱抱我吧？”
17岁的少年，体态还带有少年的青涩，是只有在肢体接触后才能感受到的纤细，蜂乐努力缩着自己的身体，让自己显得更小一点：“可以吗？我想要一个很大——很大——的拥抱！”
千切说U20的队伍是一支防守型的球队。
蜂乐的回答是：只要击溃他们不就行了？
千切说U20的队伍很强。
蜂乐的回答是：只要击溃他们不就行了？
不管是什么比赛，只要击溃对手，就能拿到胜利。
事实就是这样。
不管踢什么位置，蜂乐回的目标都是进球。
不管是什么比赛，蜂乐回的目标都是胜利。
21
蜂乐有点粘人。
——这么说有点像恋爱故事里找理由嫌弃女朋友要在外面找外遇对象的渣男，但是他确实有点粘人。
我以前只觉得蜂乐就是一个喜欢肢体接触的阳光开朗大男孩，虽然见面就会抱上来，但他很可爱，抱抱也就像是一个热情的礼节，不让人讨厌。
当然他现在也不让人讨厌，准确来说，我觉得很难能有人讨厌蜂乐。
是哪里发生改变了呢？
身形纤长的少年从背后拥住我，暖烘烘的温度紧紧贴着我，他毛茸茸的头从我的肩窝探出来，脸颊贴着我的脸颊，是一个亲密无间的姿势。
——他好像有点太喜欢拥抱了。
“每天都只有这么一点时间可以和猫在一起。”蜂乐皱着鼻子抱怨，不太高兴的样子。
“不过我也有很努力很认真地在做训练哦。”他很快又重新恢复了高涨的情绪。
蜂乐的话很多，快快乐乐地给我分享训练的事情，他的话和话间有时候有点跳跃，像是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
也许他不是想说他经历了什么，只是想传递自己的心情，我这么想。
但是每天那么辛苦的训练之外还要找机会来找我真的没问题吗？
他眨眨眼：“没关系哦，我不会让别人知道的。”
被子下的手指轻轻勾了勾我的手指，动作轻柔暧昧，像一个无声的约定。
什么嘛，蜂乐这么说好像我们在偷偷摸摸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也太奇怪了。
少年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圆圆的黄色瞳孔看起来很天真：“猫在想什么奇怪的事呢，我们是朋友呀~”
“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哦~”他强调。
22
我觉得我的人际关系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一团乱了，我看过的漫画都没有教过我怎么处理现在这样的情况——只有把关系搅得越来越乱的故事案例。
[B子：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梨绘：？]
[梨绘：我就是没有想法啊，也搞不懂他们在想什么，人类的思想和情感都好复杂哦。]
[B子：哈哈哈你又说这种话，不过男生和女生的想法是会有很多不一样啦。]
[B子：我是说你希望你和他们的关系变成什么样呢？]
[梨绘：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希望没有变化，大家都还是好朋友就好了。]
[B子：那就试试看什么都不做吧。]
什么都不做吗？
B子是在感情问题上经验非常丰富的小女孩，即使她本人没有过感情经历——因为她看起来超上进超厉害的，班上男生都不敢和她表白，总感觉好像打扰她用功读书就是死罪，不过就我知道的我们班至少有三个男生对她有好感。
总之大家都很喜欢向B子咨询感情问题，我决定相信她。
B子问我为什么一定要坚持“朋友”这个身份。
“试试看谈恋爱也许也不错哦？”
镜子里照映出我的脸——是理惠子小姐的脸。
我每天都会看到这张脸，看到很多次，但我好像已经不再会因为这张脸想起理惠子小姐了。
乌说，如果有一天我发现自己很久都没有想起理惠子小姐，就代表我终于要开始自己的新生活了。
才不要。
我不会忘记理惠子小姐的。
为什么一定要是朋友呢？
为什么不试试看去一场谈恋爱呢？
因为理惠子小姐的不幸就是从失去“友谊”这个身份开始的。
所有的一切在最开始都很正常，理惠子小姐遇到了一个男人，他绅士幽默风趣，好像所有的溢美之词都能够堆在他的身上。
他们越走越近，成为了很好、很好的朋友。
然后顺理成章的从朋友变成恋人。
对我来说一切的改变只是理惠子小姐越来越少回家，陪伴我的时间越来越少。
我觉得很寂寞，可我好像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家里安静地等待她回来，等待她分享在这栋房子之外的、我不能参与的生活。
后来她带着我从这栋房子搬到了另一栋房子。
从藤原小姐变成了xx夫人。
“猫也是我重要的家人呀，我们一起去开始新生活吧。”理惠子小姐抱着我搬家的时候这么说，她的眉眼弯弯，看起来很幸福的样子。
我没有见过那个男人，因为我不喜欢他，所以每次他回来的时候我都会躲进房间里不见他，那个时候的我好幼稚哦，好像不见他就不存在一样。
不过就算是这样，我也没有几次躲起来的经历。
幸福的理惠子小姐弯弯的眉眼被压平，有淡淡的愁绪笼在她的眼睛里，像冬天在玻璃上哈出一口气，有一层薄薄的雾，可我不知道怎么才能把这层水汽擦干净。
我试图让她回到我们自己的家，那里有快乐的理惠子小姐和快乐的我，比这栋陌生的房子好多了。
她只是轻轻揉了揉我的头，眼睛里有很细碎的破碎的光。
她没有离开，门口的名牌也没有换。
我知道那个男人在外面还有其他的女人。
猫的社会关系是母系社会，公猫会为了争夺母猫的注意而打架，而猫也不会一辈子只有一个配偶，我不懂什么叫忠贞，可我知道人类是只有一个配偶的，这是人类觉得自己比动物更高贵的证明之一。
理惠子小姐让我不要想那么多，说我还只是一个小孩子呢，我觉得我比她懂得多多了。
之后重复、混乱的日子我记不清了，我只记得理惠子小姐让我吃掉她的那天。
我们都知道我是需要吃人的，我是一只妖怪嘛，就算做了再久的猫咪，也不真的就是一只无害的宠物。
理惠子小姐是我吃的第一个人。
她坐在地上，看起来好乖巧，一下一下地给我梳毛，她眨眼，有透明的液体砸在地板上，把地板砸出深色的坑。
我觉得她或许是想对我说些什么的，可她最终是什么也没有说，于是我只能在心里猜测，在无数个可能性中挑选我最期望的那一个。
最后她说：“你只能吃对你抱有好感的人。”
我点头，理惠子小姐是不会骗我的，对吗？
场面并不血腥，理惠子小姐是非常优雅温柔的女性，我不想让句号变得乱七八糟。
我拥抱她的身体，一点都不温暖，却还留有理惠子小姐的气味，我也眨眼，但没有透明的液体掉下来。
我觉得也许我应该说些什么，我想了好久才终于想到了。
“谢谢……”妈妈。
我不是那个男人。
我的朋友也不是理惠子小姐。
我喜欢人类美好的情感。
我期待“喜欢”能结出和理惠子小姐不同的花朵。
可我不是人类，我是猫又呀，我不会有和人类一样的“喜欢”。
是的，我是妖怪，那就按照妖怪的法则来吧——按照猫的法则。
镜子里的人像长出带绒毛的耳朵，然后一点点变矮，直到消失在镜子里。
我变回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