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珂长这么大最烦的就是满嘴大道理的人。
而现在，她正坐在桌子旁边，听着前面的带教指着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PPT跟他们讲医院有多好，对他们以后进医院多有用。
带教是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女人，头发扎的低低的，穿着浅灰的毛衣和黑裤子，带着个眼镜，约莫是真的很喜欢说教这事儿，从坐下来到现在过去近半个小时，带教的嘴就没停过。
投影的光印在女人脸上，照出她一张满面油光的脸。
女人越讲越起劲，可能是想跟在座的几个学生有点眼神上的交流，这会儿将脸转了过来，一边说一边跟每个人对视一下。
等脸转向明珂那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讲兴奋了还是唾液分泌太多了，唾沫星子都喷了出来。
明珂的目光跟着其中个格外大的唾沫星儿移动，她没听清带教说的什么，眼睛直直盯着距离她越来越近的唾沫星，到眼前了，她手向后拖动椅子，椅子发出清脆的刺啦声，带教的声音停了。
唾沫星终于落下，就落在了她刚才撑胳膊的地方，贴近桌子边缘。
这带教中气挺足，一口气喷挺远。
明珂心里一乐，琢磨这带教再练练说不定还真能一口盐汽水喷死个人，没注意到突然安静的气氛。
旁边坐着的倪少佳伸腿在下面踢了下她的腿，明珂扭头，倪少佳用眼神示意她往前看。
明珂这才将头重新转了回来，面向带教。
带教笑着看向这边，见她抬头，眼睛直直的跟她对视，明珂看着她皮笑肉不笑的脸，意识到自己可能打扰她到她的说教了，也扯唇回了个笑。
带教这才看向电脑，语气平淡道：“这些东西你们后面在医院也能慢慢了解到，我今天就是给你们大致介绍一下，你们不想听也没关系。”
下面没人吭声。
带教又接着刚才讲到一半的科室轮转开始讲。
等PPT内容过的差不多了，带教又开始讲自己的经历，在医院实习学到了很多啊然后又换了家医院怎样怎样，现在到这家三甲医院她是如何努力吧啦吧啦。
听得耳朵都烦了。
在她再一次重复这是多好的一个累积经验的实习机会的时候，明珂眯了眯眼，带着个十分天真和善的笑问：
“老师，你们实习的时候也没工资吗？”
带教被这突然的问题梗了一下，带着她讲话时那种很假的浮于表面的微笑回答她。
“医院交给我们知识，这是个能让我们接触到医院在医院工作的机会，像很多医院招人你在三甲医院实习过的经历是会给你加分的。”
“所以你们实习也没钱咯？”明珂继续问。
带教笑了笑，“是啊，我们当时实习的时候也没有钱，工资只是个数字，你所学到的知识才是真真正正能陪伴你很久的东西。那段经历让我在后面进医院更有优势，当时带我的老师我现在都还有联系，我很感谢那段经历。”
真是够官方的回答，人机一样。
听完回答明珂很没劲的往后靠回椅子上，懒洋洋的样看着就不像个听话的人。
带教收回视线，也没了继续再说下去的心思，跟几个人点了点头说了八点上班就离开了会议室。
……
等人一走几个来实习的学生立马松弛下来，三三两两凑在一块讨论着刚才听到的信息。
倪少佳也立马松了劲，刚才带教说话的时候她一直绷着背坐的可直了跟个三好学生似的，背绷的她都难受了，这会终于能放松一下。
倪少佳胳膊挂椅背上冲明珂边摇头边叹气。
明珂歪头睨了她一眼，“犯神经了？”
“没有，”倪少佳，“我只是感觉你要完蛋了。”
“完什么蛋。”
“你今儿这边不给带教面子，说不定后面她会找你麻烦。”
明珂不怎么在意，继续刷着手机，“找呗，本来医院实习不就是免费劳动力吗？免费的她还这么多事？”
“哎，你说的也是。”
明珂跟倪少佳都是医学院的学生，也是室友。他们今年安排实习的名额挺有意思的，靠抽。
也就是说不是人人都需要来医院实习，没抽到的就是在学校跟着导师老老实实做实验就行。
明珂不喜欢她的专业，她学制药的，学第一年她就知道哦豁，选错专业了，这他妈是个什么东西，数学要学分析要学物理也要学，学了一堆乱七八糟没什么用的东西。
考试还挂了一堆，靠着大二大三重修老师给力才勉强把之前欠的学分补齐了。
好不容易熬到大四，还遇见了抽签决定谁去医院实习这种奇葩制度，医院她是完全不想去的，专业她都不喜欢，医院她能喜欢？
但是没办法，她运气差啊，从小到大运气就没好过，90%的有奖率她都能抽到谢谢惠顾的那种。
这次也毫无意外，这晦气的事儿就给她摊上了，偏生她还没办法反抗。
好在，倪少佳也在，好歹有个伴，不然这苦逼的日子她都不敢想要怎么过。
她俩找的房子离医院有些距离，上下班还要坐公交。
这会俩人刚从医院出来，走个十分钟到公交站，坐完公交还要再走十分钟回住的地方。
通个勤都得近一个小时，八点上班，那得多早起啊！
想到这明珂就一阵烦躁。
真他妈操蛋的人生！
她们也不是没找过离医院近的房子，只不过近的地方要么贵要么烂，没一个合适的，挑挑选选找了个新鲜的还没住过人的新公寓。
她俩一看挺干净，虽然小吧，但洗衣机冰箱空调啥的挺全，还带着个油烟机，没怎么犹豫一人租了一间挨着住了下来。
俩人吃了饭晚上又逛了超市把东西买齐，实习生活终于算是拉开了帷幕。
在这会儿，明珂还挺乐呵，在外面住到处都是吃的喝的一个人住倒比学校还舒坦，全然没想过即将面对的是怎样苦厄的实习生活。
她那时候才20岁出头，没进过社会，也不明白成年人的世界都是表面与虚假，容不了一点天真。
******
第二天明珂是被敲门声吵醒的，她点开手机一看才六点半，迷迷糊糊起床开门发现倪少佳站外面已经收拾好随时准备走人了。
明珂愣了下。
“起这么早干嘛？”
“上班啊。”
倪少佳适应的倒是快，已经迅速接受自己上班族的身份了。
“……”
“现在才六点半。”
“我知道啊，没测过早上多久能到，还是得早点出门万一迟到了就不好了。”倪少佳觑了眼明珂半睁着眼睛一副没睡醒不想动弹的样子，皱眉道，“不然我先走？”
“别，”明珂拍了拍脸给自己醒醒神，起身开始洗漱，“马上来。”
事实证明倪少佳想的一点没错，她们大约6:50出的门，走到公交站又等了会车，在7:50分堪堪赶到医院。
这会明珂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他妈不意思着以后她得天天六点半起床？！
这也太颠了吧！！
她从高考以后就没起过这么早了好吗！
因为这个事实，明珂一整天人都是恍惚的，带教的话跟一条条线一样从她左耳朵毫无阻隔地通到右耳朵，半点没往脑子里进。
因为是刚开始带教只是让她俩跟着看看然后给了些资料人就走了。
明珂还是呆呆的，没装，她是真感觉脑子不会转了。
倪少佳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人还在吗？”
“啊，在呢。”明珂回。
“在就好，唉，”倪少佳看着她心不在焉那样有些担心，“你以后还是给李红鸽点面子吧，她刚才说话的时候一直在看你。”
“李红鸽谁？”
“李红鸽你都不知道！”倪少佳眼睛看了下四周，拍了拍明珂的肩膀，“就我们带教啊，这个带我们走流程的文员。”
“我还真不知道，”明珂晃了晃还不是很清醒的脑袋，“看我就看吧，我也没干嘛。”
“你还没干嘛啊？你刚才那样就差把，你说什么我都不听写脸上了！”
“……”
“我只是有点困。”明珂解释。
倪少佳扯了扯下唇摇头道：“而且我总感觉那人，反正给我感觉不怎么好，她刚才不频繁看你嘛？就你那样她居然一直是笑着的！你懂吗？跟个笑面虎似的，我看的都瘆得慌。”
明珂打完哈欠又伸了个懒腰，总算是提起了点劲，“可能她爱笑吧。”
倪少佳不置可否。
人的潜力果然是无穷的，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明珂把闹钟定到6:45，只给自己留五分钟洗漱，把时间卡的死死的，每天准时到医院上班，然后穿上白大褂素着一张脸往那一坐，倒还真像那么回事。
每天拿拿药摸摸鱼的日子没过多久李红鸽就给他们定了目标，李红鸽那个科室是中药房，一周要认识二十个药完事了周五还要考试。
……就很莫名其妙。
好在她俩不是这专业的，就认认名，其他几个学中药的还得记功效，本来她还觉得自己挺惨的，一听这个又觉得还好，也没有很难了，当玩你画我猜了，不过猜的是些个中药。
这事一开始，几个学中药的时不时就开始往放药的盒子那边凑，明珂一看这是个门道，也跟着往盒柜后面靠，那边还有椅子，还能坐着玩会手机。
次数多了就难免被碰到，李红鸽碰到过两次明珂坐在那刷手机的画面，她走过去明珂看见她冲她扬了扬手机，手机上是张自己拍的中药图。
明珂长得漂亮，把浑身的刺收起来的时候这个年龄所特有的青春气息就洋溢了出来，眯着眼在笑，十分无害地说：“我在学习呢老师。”
说的相当心安理得。
李红鸽还是那副心平气和的样子，笑着点点头走了。
明珂见人走了，笑的更欢了，这老师确实，什么时候都能把笑挂在脸上，跟机器人似的。
但很快，明珂就笑不出来了。
而现在，她正坐在桌子旁边，听着前面的带教指着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PPT跟他们讲医院有多好，对他们以后进医院多有用。
带教是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女人，头发扎的低低的，穿着浅灰的毛衣和黑裤子，带着个眼镜，约莫是真的很喜欢说教这事儿，从坐下来到现在过去近半个小时，带教的嘴就没停过。
投影的光印在女人脸上，照出她一张满面油光的脸。
女人越讲越起劲，可能是想跟在座的几个学生有点眼神上的交流，这会儿将脸转了过来，一边说一边跟每个人对视一下。
等脸转向明珂那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讲兴奋了还是唾液分泌太多了，唾沫星子都喷了出来。
明珂的目光跟着其中个格外大的唾沫星儿移动，她没听清带教说的什么，眼睛直直盯着距离她越来越近的唾沫星，到眼前了，她手向后拖动椅子，椅子发出清脆的刺啦声，带教的声音停了。
唾沫星终于落下，就落在了她刚才撑胳膊的地方，贴近桌子边缘。
这带教中气挺足，一口气喷挺远。
明珂心里一乐，琢磨这带教再练练说不定还真能一口盐汽水喷死个人，没注意到突然安静的气氛。
旁边坐着的倪少佳伸腿在下面踢了下她的腿，明珂扭头，倪少佳用眼神示意她往前看。
明珂这才将头重新转了回来，面向带教。
带教笑着看向这边，见她抬头，眼睛直直的跟她对视，明珂看着她皮笑肉不笑的脸，意识到自己可能打扰她到她的说教了，也扯唇回了个笑。
带教这才看向电脑，语气平淡道：“这些东西你们后面在医院也能慢慢了解到，我今天就是给你们大致介绍一下，你们不想听也没关系。”
下面没人吭声。
带教又接着刚才讲到一半的科室轮转开始讲。
等PPT内容过的差不多了，带教又开始讲自己的经历，在医院实习学到了很多啊然后又换了家医院怎样怎样，现在到这家三甲医院她是如何努力吧啦吧啦。
听得耳朵都烦了。
在她再一次重复这是多好的一个累积经验的实习机会的时候，明珂眯了眯眼，带着个十分天真和善的笑问：
“老师，你们实习的时候也没工资吗？”
带教被这突然的问题梗了一下，带着她讲话时那种很假的浮于表面的微笑回答她。
“医院交给我们知识，这是个能让我们接触到医院在医院工作的机会，像很多医院招人你在三甲医院实习过的经历是会给你加分的。”
“所以你们实习也没钱咯？”明珂继续问。
带教笑了笑，“是啊，我们当时实习的时候也没有钱，工资只是个数字，你所学到的知识才是真真正正能陪伴你很久的东西。那段经历让我在后面进医院更有优势，当时带我的老师我现在都还有联系，我很感谢那段经历。”
真是够官方的回答，人机一样。
听完回答明珂很没劲的往后靠回椅子上，懒洋洋的样看着就不像个听话的人。
带教收回视线，也没了继续再说下去的心思，跟几个人点了点头说了八点上班就离开了会议室。
……
等人一走几个来实习的学生立马松弛下来，三三两两凑在一块讨论着刚才听到的信息。
倪少佳也立马松了劲，刚才带教说话的时候她一直绷着背坐的可直了跟个三好学生似的，背绷的她都难受了，这会终于能放松一下。
倪少佳胳膊挂椅背上冲明珂边摇头边叹气。
明珂歪头睨了她一眼，“犯神经了？”
“没有，”倪少佳，“我只是感觉你要完蛋了。”
“完什么蛋。”
“你今儿这边不给带教面子，说不定后面她会找你麻烦。”
明珂不怎么在意，继续刷着手机，“找呗，本来医院实习不就是免费劳动力吗？免费的她还这么多事？”
“哎，你说的也是。”
明珂跟倪少佳都是医学院的学生，也是室友。他们今年安排实习的名额挺有意思的，靠抽。
也就是说不是人人都需要来医院实习，没抽到的就是在学校跟着导师老老实实做实验就行。
明珂不喜欢她的专业，她学制药的，学第一年她就知道哦豁，选错专业了，这他妈是个什么东西，数学要学分析要学物理也要学，学了一堆乱七八糟没什么用的东西。
考试还挂了一堆，靠着大二大三重修老师给力才勉强把之前欠的学分补齐了。
好不容易熬到大四，还遇见了抽签决定谁去医院实习这种奇葩制度，医院她是完全不想去的，专业她都不喜欢，医院她能喜欢？
但是没办法，她运气差啊，从小到大运气就没好过，90%的有奖率她都能抽到谢谢惠顾的那种。
这次也毫无意外，这晦气的事儿就给她摊上了，偏生她还没办法反抗。
好在，倪少佳也在，好歹有个伴，不然这苦逼的日子她都不敢想要怎么过。
她俩找的房子离医院有些距离，上下班还要坐公交。
这会俩人刚从医院出来，走个十分钟到公交站，坐完公交还要再走十分钟回住的地方。
通个勤都得近一个小时，八点上班，那得多早起啊！
想到这明珂就一阵烦躁。
真他妈操蛋的人生！
她们也不是没找过离医院近的房子，只不过近的地方要么贵要么烂，没一个合适的，挑挑选选找了个新鲜的还没住过人的新公寓。
她俩一看挺干净，虽然小吧，但洗衣机冰箱空调啥的挺全，还带着个油烟机，没怎么犹豫一人租了一间挨着住了下来。
俩人吃了饭晚上又逛了超市把东西买齐，实习生活终于算是拉开了帷幕。
在这会儿，明珂还挺乐呵，在外面住到处都是吃的喝的一个人住倒比学校还舒坦，全然没想过即将面对的是怎样苦厄的实习生活。
她那时候才20岁出头，没进过社会，也不明白成年人的世界都是表面与虚假，容不了一点天真。
******
第二天明珂是被敲门声吵醒的，她点开手机一看才六点半，迷迷糊糊起床开门发现倪少佳站外面已经收拾好随时准备走人了。
明珂愣了下。
“起这么早干嘛？”
“上班啊。”
倪少佳适应的倒是快，已经迅速接受自己上班族的身份了。
“……”
“现在才六点半。”
“我知道啊，没测过早上多久能到，还是得早点出门万一迟到了就不好了。”倪少佳觑了眼明珂半睁着眼睛一副没睡醒不想动弹的样子，皱眉道，“不然我先走？”
“别，”明珂拍了拍脸给自己醒醒神，起身开始洗漱，“马上来。”
事实证明倪少佳想的一点没错，她们大约6:50出的门，走到公交站又等了会车，在7:50分堪堪赶到医院。
这会明珂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他妈不意思着以后她得天天六点半起床？！
这也太颠了吧！！
她从高考以后就没起过这么早了好吗！
因为这个事实，明珂一整天人都是恍惚的，带教的话跟一条条线一样从她左耳朵毫无阻隔地通到右耳朵，半点没往脑子里进。
因为是刚开始带教只是让她俩跟着看看然后给了些资料人就走了。
明珂还是呆呆的，没装，她是真感觉脑子不会转了。
倪少佳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人还在吗？”
“啊，在呢。”明珂回。
“在就好，唉，”倪少佳看着她心不在焉那样有些担心，“你以后还是给李红鸽点面子吧，她刚才说话的时候一直在看你。”
“李红鸽谁？”
“李红鸽你都不知道！”倪少佳眼睛看了下四周，拍了拍明珂的肩膀，“就我们带教啊，这个带我们走流程的文员。”
“我还真不知道，”明珂晃了晃还不是很清醒的脑袋，“看我就看吧，我也没干嘛。”
“你还没干嘛啊？你刚才那样就差把，你说什么我都不听写脸上了！”
“……”
“我只是有点困。”明珂解释。
倪少佳扯了扯下唇摇头道：“而且我总感觉那人，反正给我感觉不怎么好，她刚才不频繁看你嘛？就你那样她居然一直是笑着的！你懂吗？跟个笑面虎似的，我看的都瘆得慌。”
明珂打完哈欠又伸了个懒腰，总算是提起了点劲，“可能她爱笑吧。”
倪少佳不置可否。
人的潜力果然是无穷的，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明珂把闹钟定到6:45，只给自己留五分钟洗漱，把时间卡的死死的，每天准时到医院上班，然后穿上白大褂素着一张脸往那一坐，倒还真像那么回事。
每天拿拿药摸摸鱼的日子没过多久李红鸽就给他们定了目标，李红鸽那个科室是中药房，一周要认识二十个药完事了周五还要考试。
……就很莫名其妙。
好在她俩不是这专业的，就认认名，其他几个学中药的还得记功效，本来她还觉得自己挺惨的，一听这个又觉得还好，也没有很难了，当玩你画我猜了，不过猜的是些个中药。
这事一开始，几个学中药的时不时就开始往放药的盒子那边凑，明珂一看这是个门道，也跟着往盒柜后面靠，那边还有椅子，还能坐着玩会手机。
次数多了就难免被碰到，李红鸽碰到过两次明珂坐在那刷手机的画面，她走过去明珂看见她冲她扬了扬手机，手机上是张自己拍的中药图。
明珂长得漂亮，把浑身的刺收起来的时候这个年龄所特有的青春气息就洋溢了出来，眯着眼在笑，十分无害地说：“我在学习呢老师。”
说的相当心安理得。
李红鸽还是那副心平气和的样子，笑着点点头走了。
明珂见人走了，笑的更欢了，这老师确实，什么时候都能把笑挂在脸上，跟机器人似的。
但很快，明珂就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