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拧水管
同一车厢一个本在哭闹的奶娃娃瞬间止住了哭声，睁着泪蒙蒙的眼睛看着这边怪叫的叔叔。
“你干嘛！”趴在地上的男人抬起脖子，顺着眼前的那双脚往上瞧。
余京京活动了下脚腕：“不服气？”
男人骂了一句脏话，撑地起身，抹下鼻子下方的两道血迹，抬手就要打过去。
然而还没等碰到余京京，他整个人又滑倒了，再次重重磕在地上。
“唔，叔叔尿裤子了。”奶娃娃捂着自己的裆部，转头问抱着自己的妈妈，“我可以借给他一个纸尿裤。”
奶娃娃妈妈：“……”
她对看过来的众人笑笑，抱着孩子飞快去了下一节车厢。
男人当然察觉到了身下的湿润，一瞬间，其实他自己也有些恍神，毕竟湿的那位置刚刚是……
“尿频尿急尿不尽~”地铁恰巧播了小广告。
“噗。”
“味儿真大~”
时不时响起的议论声让男人面红耳赤，他爬起来：“老子没有！是你，都是你这个女人……”
余京京拎着一个大大的塑料袋后退几步，将塑料袋放在安全的位置，才道：“你没有什么？”
“我、我……”大庭广众之下，男人有些说不出口。
余京京扫了眼他湿漉漉的地方，笑道：“水管漏了？”
男人：“……”
“我倒是挺会拧水管的。”余京京慢悠悠上前，“就是估计我要拧一次，你就再也拧不开了。”
男人被余京京黑黝黝的眸子盯着，身体瞬间一颤。
余京京靠近，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以后再让我看到你不规矩，我就让你试试那个滋味。”
男人一吓，转身就走，然裤腰一松，裤子褪到脚腕上绊住脚。
四周的乘客：“……”
“叔叔不害臊！”奶娃娃的声音再次响起，“人多的地方，不可以随便脱裤裤！”
男人涨红了脸，揪住裤腰跌跌撞撞地走了。
围观了全程的魏之恒愣愣地看着余京京细白的手，实在想不到她是怎么隔空把那男人的皮带给抽了的。
余京京看着魏之恒吓傻了，想了想，拎着塑料袋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
“你别伤心，发生这样的事，不怪你。”她安慰他道，“我也遇到过这样的事。”
“你遇到过？”魏之恒倒吸一口冷气。
余京京点头：“遇到这种人，害怕没有用，直接打过去！你把他打怕了，他就不敢欺负你。经常骚扰我的那个就是因为打不赢我才安静下来的。”
还经常？魏之恒瞪大眼。
到站了，余京京拎起包，临走前还没头没脑地说了句“希望你继续加油”。
魏之恒：“？？？”
“我知道你一直在为改善海洋环境而努力。”余京京又想到之前那个女客人的话，道，“以后等我有钱了，我肯定会买你家的香水支持你。”
戴着口罩墨镜、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实则早就被发现的魏之恒：“……”
魏之恒刚要追过去，门外就涌来一群刚从舞蹈班下课的小天鹅，推着他把他送到了原来的位置，他眼睁睁看着门在他眼前合上。
余京京正随着人流往外走，忽的顿住脚扭头看了一眼。
刚才她好像听到有人喊她，让她……等等。
兜里昨天买粮油送的杂牌小梨子手机震了震，余京京小心翼翼地拿出。
“到哪里啦？用不用我去接你？”
是王浩。
“没事，我马上就要出地铁站了，你好好看着店。”余京京一边往外走一边道。
这还是王浩第一次让余京京出去拿货，从她走，他的心就没掉下来过，等看到她的身影出在在街边，才松了口气。
“浩子，你别总把你妹妹当小孩子。”旁边菜店的老板娘翘着红色塑料拖鞋在门口嗑瓜子，“就是转两趟地铁，我看着你妹妹挺聪明的。”
王浩嘿嘿笑笑：“她这刚来，我不放心。”
老板娘啧一声，吐出瓜子皮，肥肥的两片嘴唇上下翻飞：“你还记得之前在你对面卖小吃的寡妇吗？我之前还想替你拉拉媒，讨杯喜酒喝，没想到啊，她说你面相不好，瞧着贼眉鼠眼的，不像好人，我当时还叨叨她，说你知道啊还是我知道啊，我跟老王认识那么长时间，能不清楚他的脾性？他啊，那是最实在不过，真应该让她过来看看你对你这妹子什么样，老王，你仗义啊！”
“都是一个村的，我以前也受过她家的恩惠，做人，不能忘本是不是？王姐，等下你要的货就回来了，我给你一个进价。”
说话间，余京京拎着东西过来了。
王浩正欲接过，余京京避开：“太重，还是我来吧。”
“放后边。”王浩忙道，“等下还要归置，那地方大。”
“累了吧，赶紧喝瓶水。”王浩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镇汽水。
余京京一口气喝完，打了个嗝：“也不累，就是太阳晒的不舒服。”
“现在正是一年最热的时候，咱们又是海里呆习惯了的，能习惯才怪了。”王浩将空调温度又低了几度，“还喝不喝？”
“太奢侈了。”余京京忙摆手，“四块钱呢！”
“就你这两天赚的，再喝两瓶也行！”王浩眉开眼笑地又给她打开一瓶。
事情发生在前两天。
余京京既然决定呆在岸上一段时间，总得认识认识路，毕竟他也不能实时陪在她身边。
就趁着晚上的功夫，王浩就带着她在附近闲逛。
余京京就这样替他找到一个商机。
离他们住的地方不远有一块空地，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了一群跳广场舞的老太太和小孩，还有好多坐在一起纳凉闲聊的居民，余京京想了想，给王浩提了个建议。
王浩没放在心上，可看着余京京兴致勃勃的眼神，不好打击她，想着就当哄着她玩了，谁知道东西竟然销售一空了！
看着不起眼的小零食小玩意儿，利润竟然还不小。
从那天起，王浩和余京京每天都过去。
余京京看着熟练扫码买雪糕的小孩，突然想到了自己族里的崽崽们。
她想了想，便对正整理货架的王浩说今天下班她有事，就不跟他一起去摆摊了。
王浩只当余京京累了，忙道：“行，你早点回家休息。”
余京京摇头：“我想送点东西回去给小娇他们。”
“你要回去？”
“不。”余京京道，“我新认识几条小鱼，我让它们替我捎过去。”
王浩：“？？？”
王浩实在好奇，便让隔壁替他看会儿店，跟在余京京身后，准备看看她怎么办。
只见余京京又回到了她来时的码头，找了片没人的海域，将手上的纸盒子放到了水里。
很快，两只白肚红鱼就游了过来，亲热的蹭蹭余京京的手指。
余京京点点两条鱼，两条鱼身上陡然闪过一道金光。
两条鱼尾巴甩得啪啪作响，咬着绳子瞬间没入海底。
“这就成了？”王浩见余京京站起来，还没回过神。
“不就这样吗？”余京京疑惑道，“难不成还有别的步骤？”
王浩：“……”
“走了，今天还要去做生意呢。”余京京背着手往前走，“今天进的那一批汗衫你准备定价多少？”
……
世界上不止余京京一个人有发现商机的眼睛，很快，那片空地上就多了一家竞争者，余京京也不在意，因为她现在有新的事要做。
——准备学外语。
余京京是偶然听到婴儿早教机的歌曲才发觉自己好像找到了红毛的语言。
恰巧附近搬来一个在某所学校当老师的外国人，余京京看着他头顶的红色头发，莫名还多了几分亲切（？）。
趁着他夜跑路过顺便买水的时候，余京京鼓起勇气和他说了自己学会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词：“嗨！”
红头发男人似吃了一惊，回以微笑的同时飞快说了一长串话。
余京京猛然屏住呼吸！
就是这个调调！
红头发男人见余京京呆住，就用中文重新复述一遍自己刚才的话。
“你的珍珠手链很漂亮。”
余京京回过神，忙道谢，趁机和他唠起嗑来。
男人也不嫌烦，对余京京有问必答。
不过余京京也没问什么，大多围绕在外文学习，类似学他们的语言难不难、有没有什么简单的法子、像她这样没有任何基础，如果要达到交流无障碍的程度，最快需要多长时间。
听着听着，余京京心就凉了半截。
似乎是瞧出余京京脸色十分难看，红头发男人还宽慰她几句。
“你们国家不是有句老话，‘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吗？我相信，只要你努力，你一定可以的！加油！”
余京京想到海里对地盘虎视眈眈的红毛，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嗯。”
红头发男人临走前还和余京京交换了联系方式，告诉她过几天他们的学校有个对外的体验课，课时不长，50分钟，如果她有空，可以去看看。
“我一定去！”余京京认真道。
红毛，你给我等着！等我学会了外语，和你一决高低！
“你干嘛！”趴在地上的男人抬起脖子，顺着眼前的那双脚往上瞧。
余京京活动了下脚腕：“不服气？”
男人骂了一句脏话，撑地起身，抹下鼻子下方的两道血迹，抬手就要打过去。
然而还没等碰到余京京，他整个人又滑倒了，再次重重磕在地上。
“唔，叔叔尿裤子了。”奶娃娃捂着自己的裆部，转头问抱着自己的妈妈，“我可以借给他一个纸尿裤。”
奶娃娃妈妈：“……”
她对看过来的众人笑笑，抱着孩子飞快去了下一节车厢。
男人当然察觉到了身下的湿润，一瞬间，其实他自己也有些恍神，毕竟湿的那位置刚刚是……
“尿频尿急尿不尽~”地铁恰巧播了小广告。
“噗。”
“味儿真大~”
时不时响起的议论声让男人面红耳赤，他爬起来：“老子没有！是你，都是你这个女人……”
余京京拎着一个大大的塑料袋后退几步，将塑料袋放在安全的位置，才道：“你没有什么？”
“我、我……”大庭广众之下，男人有些说不出口。
余京京扫了眼他湿漉漉的地方，笑道：“水管漏了？”
男人：“……”
“我倒是挺会拧水管的。”余京京慢悠悠上前，“就是估计我要拧一次，你就再也拧不开了。”
男人被余京京黑黝黝的眸子盯着，身体瞬间一颤。
余京京靠近，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以后再让我看到你不规矩，我就让你试试那个滋味。”
男人一吓，转身就走，然裤腰一松，裤子褪到脚腕上绊住脚。
四周的乘客：“……”
“叔叔不害臊！”奶娃娃的声音再次响起，“人多的地方，不可以随便脱裤裤！”
男人涨红了脸，揪住裤腰跌跌撞撞地走了。
围观了全程的魏之恒愣愣地看着余京京细白的手，实在想不到她是怎么隔空把那男人的皮带给抽了的。
余京京看着魏之恒吓傻了，想了想，拎着塑料袋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
“你别伤心，发生这样的事，不怪你。”她安慰他道，“我也遇到过这样的事。”
“你遇到过？”魏之恒倒吸一口冷气。
余京京点头：“遇到这种人，害怕没有用，直接打过去！你把他打怕了，他就不敢欺负你。经常骚扰我的那个就是因为打不赢我才安静下来的。”
还经常？魏之恒瞪大眼。
到站了，余京京拎起包，临走前还没头没脑地说了句“希望你继续加油”。
魏之恒：“？？？”
“我知道你一直在为改善海洋环境而努力。”余京京又想到之前那个女客人的话，道，“以后等我有钱了，我肯定会买你家的香水支持你。”
戴着口罩墨镜、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实则早就被发现的魏之恒：“……”
魏之恒刚要追过去，门外就涌来一群刚从舞蹈班下课的小天鹅，推着他把他送到了原来的位置，他眼睁睁看着门在他眼前合上。
余京京正随着人流往外走，忽的顿住脚扭头看了一眼。
刚才她好像听到有人喊她，让她……等等。
兜里昨天买粮油送的杂牌小梨子手机震了震，余京京小心翼翼地拿出。
“到哪里啦？用不用我去接你？”
是王浩。
“没事，我马上就要出地铁站了，你好好看着店。”余京京一边往外走一边道。
这还是王浩第一次让余京京出去拿货，从她走，他的心就没掉下来过，等看到她的身影出在在街边，才松了口气。
“浩子，你别总把你妹妹当小孩子。”旁边菜店的老板娘翘着红色塑料拖鞋在门口嗑瓜子，“就是转两趟地铁，我看着你妹妹挺聪明的。”
王浩嘿嘿笑笑：“她这刚来，我不放心。”
老板娘啧一声，吐出瓜子皮，肥肥的两片嘴唇上下翻飞：“你还记得之前在你对面卖小吃的寡妇吗？我之前还想替你拉拉媒，讨杯喜酒喝，没想到啊，她说你面相不好，瞧着贼眉鼠眼的，不像好人，我当时还叨叨她，说你知道啊还是我知道啊，我跟老王认识那么长时间，能不清楚他的脾性？他啊，那是最实在不过，真应该让她过来看看你对你这妹子什么样，老王，你仗义啊！”
“都是一个村的，我以前也受过她家的恩惠，做人，不能忘本是不是？王姐，等下你要的货就回来了，我给你一个进价。”
说话间，余京京拎着东西过来了。
王浩正欲接过，余京京避开：“太重，还是我来吧。”
“放后边。”王浩忙道，“等下还要归置，那地方大。”
“累了吧，赶紧喝瓶水。”王浩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镇汽水。
余京京一口气喝完，打了个嗝：“也不累，就是太阳晒的不舒服。”
“现在正是一年最热的时候，咱们又是海里呆习惯了的，能习惯才怪了。”王浩将空调温度又低了几度，“还喝不喝？”
“太奢侈了。”余京京忙摆手，“四块钱呢！”
“就你这两天赚的，再喝两瓶也行！”王浩眉开眼笑地又给她打开一瓶。
事情发生在前两天。
余京京既然决定呆在岸上一段时间，总得认识认识路，毕竟他也不能实时陪在她身边。
就趁着晚上的功夫，王浩就带着她在附近闲逛。
余京京就这样替他找到一个商机。
离他们住的地方不远有一块空地，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了一群跳广场舞的老太太和小孩，还有好多坐在一起纳凉闲聊的居民，余京京想了想，给王浩提了个建议。
王浩没放在心上，可看着余京京兴致勃勃的眼神，不好打击她，想着就当哄着她玩了，谁知道东西竟然销售一空了！
看着不起眼的小零食小玩意儿，利润竟然还不小。
从那天起，王浩和余京京每天都过去。
余京京看着熟练扫码买雪糕的小孩，突然想到了自己族里的崽崽们。
她想了想，便对正整理货架的王浩说今天下班她有事，就不跟他一起去摆摊了。
王浩只当余京京累了，忙道：“行，你早点回家休息。”
余京京摇头：“我想送点东西回去给小娇他们。”
“你要回去？”
“不。”余京京道，“我新认识几条小鱼，我让它们替我捎过去。”
王浩：“？？？”
王浩实在好奇，便让隔壁替他看会儿店，跟在余京京身后，准备看看她怎么办。
只见余京京又回到了她来时的码头，找了片没人的海域，将手上的纸盒子放到了水里。
很快，两只白肚红鱼就游了过来，亲热的蹭蹭余京京的手指。
余京京点点两条鱼，两条鱼身上陡然闪过一道金光。
两条鱼尾巴甩得啪啪作响，咬着绳子瞬间没入海底。
“这就成了？”王浩见余京京站起来，还没回过神。
“不就这样吗？”余京京疑惑道，“难不成还有别的步骤？”
王浩：“……”
“走了，今天还要去做生意呢。”余京京背着手往前走，“今天进的那一批汗衫你准备定价多少？”
……
世界上不止余京京一个人有发现商机的眼睛，很快，那片空地上就多了一家竞争者，余京京也不在意，因为她现在有新的事要做。
——准备学外语。
余京京是偶然听到婴儿早教机的歌曲才发觉自己好像找到了红毛的语言。
恰巧附近搬来一个在某所学校当老师的外国人，余京京看着他头顶的红色头发，莫名还多了几分亲切（？）。
趁着他夜跑路过顺便买水的时候，余京京鼓起勇气和他说了自己学会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词：“嗨！”
红头发男人似吃了一惊，回以微笑的同时飞快说了一长串话。
余京京猛然屏住呼吸！
就是这个调调！
红头发男人见余京京呆住，就用中文重新复述一遍自己刚才的话。
“你的珍珠手链很漂亮。”
余京京回过神，忙道谢，趁机和他唠起嗑来。
男人也不嫌烦，对余京京有问必答。
不过余京京也没问什么，大多围绕在外文学习，类似学他们的语言难不难、有没有什么简单的法子、像她这样没有任何基础，如果要达到交流无障碍的程度，最快需要多长时间。
听着听着，余京京心就凉了半截。
似乎是瞧出余京京脸色十分难看，红头发男人还宽慰她几句。
“你们国家不是有句老话，‘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吗？我相信，只要你努力，你一定可以的！加油！”
余京京想到海里对地盘虎视眈眈的红毛，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嗯。”
红头发男人临走前还和余京京交换了联系方式，告诉她过几天他们的学校有个对外的体验课，课时不长，50分钟，如果她有空，可以去看看。
“我一定去！”余京京认真道。
红毛，你给我等着！等我学会了外语，和你一决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