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火锅吗
“最近刘影新上映的恐怖片看了吗？”
“还没呢，最近加班一直没空。”
“放年假之后你赶紧去看吧，看样子刘影可以凭借这部电影争一争金瞳奖呢。”
“真的啊，那我先屯个票，有空就去看。”
“行啊。”
江照雪工位挨着公司茶水间，只要茶水间的门没有关严，同事领导在里面谈话她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下班时间已过，江照雪正看着电脑发呆，听见茶水间两个同事在谈最近新出的恐怖片。
影坛新秀刘影之前一直在拍爱情片和文艺片，最近两年才正式进军恐怖片。
在这个世界的娱乐圈里，恐怖片演员才是真正的演员，才有机会角逐金瞳奖。相比于其他类型的影片，恐怖片受众范围广，国民度极高。
恐怖片没有年龄限制，男女老少都能进入院线观看，线上观看甚至需要购买会员。
江照雪以前对恐怖片没有什么兴趣，一年最多被朋友同事强行拉去观看一次，她自己是不会主动买票走进电影院的。
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她觉得恐怖片的情节实在是太逼真了，一个个都跟真实纪录片似的，根本没有一点表演痕迹。看得江照雪浑身发麻，但是她的朋友们不会这么觉得，这个世界里的所有人都没有这种感觉。
因此江照雪总是显得很不合群。
就在她发呆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碰到了鼠标，电脑突然传出了奇怪的声音。听到声音的江照雪连忙低头查看，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点开了恐怖片《转运珠》的宣传页面。
《转运珠》正是刘影的新电影，公司的宣发力度到位，网络上铺天盖地的营销和短视频，即使是对此没有半点兴趣的江照雪也被迫刷到不少。
江照雪握住鼠标正想关掉页面，但是怎么也找不到右上角的×标志。而茶水间正在说话的同事听见声音也走了出来，她们走到江照雪的工位边上，偏头看向江照雪的电脑。
“呀，照雪你也对这部片子感兴趣哦。”
另一个同事也附和道：“是呀，照雪都感兴趣的话，看来这部恐怖片是真的很好看，要不跟我们一起去看吧。”
“对呀对呀，我刚好买了三张票，本来想约我妹妹一起的，结果她今天加班。”
“哎哟，真是不巧，那就照雪跟我们一起去吧。”
两人一左一右站在江照雪身边，压迫感十足，眼神泛着精光，就好像如果江照雪拒绝的话，就要立马把她吞吃入腹一样。
江照雪抽了张纸，擦了下额头脸颊上并不存在的冷汗，讪笑道：“哈哈哈，好哇，真是好巧啊哈哈哈。”
同事们的眼神立马变得十分和善，微笑着跟江照雪约好时间地点，端着咖啡走远了。
江照雪目送她们走远立马长舒一口气，“真是瘟神。”
就当一年一度的恐怖片之旅好了，正好在放年假之前，看完好好过个年，江照雪在心里安慰自己。
江照雪把目光转回《转运珠》的宣传页面上，刚才还找不见的×赫然出现在右上角，不知道是不是江照雪的错觉，这个×甚至比寻常的×要大一些。
她没有再细想，直接关掉了页面。
点开手机一看，离下班已经过了一个半小时。
江照雪环顾四周，越是接近除夕，部门加班的情况就越严重，江照雪中午打翻了饮料，为了收拾工位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早已经饥肠辘辘了。
部门里还在岗的几位同事都没有要走的迹象，江照雪把头发扎起来，又看了一眼稳坐不动的同事们，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公司。
距离电影开场还有三个小时，江照雪跟同事约好了在电影院门口见面。
剩下的时间正好够她去吃个火锅。
可不知道是不是太水逆，江照雪特地打车去了一家常去的火锅店，却发现它大门紧闭，门口挂着“今日休息”几个大字。
江照雪点开外卖软件，店家招牌下面明晃晃“正在营业”四个大字刺伤了她的眼睛。
无语了一分钟，江照雪打开导航搜索附近的火锅店，正巧有一家距离只有一百米的火锅店正在营业，江照雪实在是饿极了，也不管味道啥的，管饱就行。
也许是上天听见了江照雪一路的祈祷，等到她跟着导航到了地方，隔着马路江照雪一眼就看见了灯火通明的火锅店，而且人也不多，肯定不用排队。
江照雪迫不及待地走进店门才发现，原来不是人不多，而是根本没有客人，偌大的火锅店就她一个顾客。
而她没有发现的是，自从她进了火锅店之后，这块街区的其他商铺都熄了灯，整条街上只有这家火锅店开着灯招待她一个客人。
唯一安慰到江照雪的是，虽然顾客只有她一个，但是店员却有五六七八九十个，不怪她这么数，因为从她落座后，不停有店员从后厨帘子后面走出来，好像那个小后厨真的能容下这么多人一样。
“那个，请问在哪里点餐？”
现在很多餐饮店都是扫码点餐，但是这家火锅店的桌子上并没有贴上二维码，江照雪只好出声询问店员。
那一坨店员推推搡搡好一会儿，才终于推出个十分矮小的女生出来。
她迈着小碎步来到江照雪落座的桌子前，直着腰弯曲膝盖降低自己的海拔，从桌子底下的挂篮里掏出一本菜谱。
江照雪很奇怪她为什么不弯腰拿，而是以这样一种奇怪的方式拿菜单。
“谢谢。”江照雪不失礼貌地笑着从她手里接过菜单，瞥到女生露出来的手指，十分苍白。
江照雪低头看了下自己的手指，自己从小被夸皮肤白，却不及那个女孩半分。
又十分好奇地瞟一眼女生的脸，才发现这女生戴着帽子眼镜和口罩，甚至围着围巾，简直是把露出来的皮肤都遮了个严实。
江照雪立马明白了，最好的美白方法就是防晒，人家大冬天再室内都裹这么好，一看就很有经验。
江照雪多看了她几眼，想记住女生的穿搭。
却不想这个女生注意到江照雪的眼神，捂着嘴迈着小碎步跑回去了。
重归店员大队伍后，女生躲在别人身后探头偷看江照雪。
“那个，那谁给我点单呢？”
于是，那一坨店员又开始推搡，推出个比女生还小的卷发男生出来，一样的全身上下都裹得非常严实。
“你要吃什么？”
男生的语气十分随意甚至不耐烦，好像江照雪来这里吃饭打扰了他们休息一样。
江照雪闻言顿时来了精神。
你很狂哦少年……
江照雪盯着男生，啪得扇开菜谱，看都没看随便指了个菜，“这个，来十份！”
男生看着菜单上的图片，视线转移到江照雪脸上，眼神十分无奈但还是转头向后面说：“脑花来十分。”
江照雪垂眼一看，自己食指底下正是猪脑花的配图。
她咳嗽一声继续翻菜单，实在没有脸皮退掉十个脑花，她真想把自己的脑子也掏出来下锅里。
江照雪随便点了几个菜后就关掉了菜单，男生给后面的店员们下达完指令，那些店员迈着小碎步开始行动，甚至偶尔有不小心撞上对方的店员。
“吃什么锅？”
男生曲起手指敲敲桌子，将江照雪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江照雪：“鸳鸯锅。”
“微辣中辣重辣变态辣，要什么辣？”
不远处的所有店员有一瞬间的停顿，等到江照雪说出答案时，似乎每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中辣。”
很快鸳鸯锅就被端了上来，店员迈着小碎步来给江照雪开了火，又迈着小碎步离开了。
江照雪起初以为小碎步是他们的企业文化，但是刚菜点菜的男生却不是小碎步，走路时甚至带着风一样。
她低头使劲瞅人家的裙底，在女生走路期间，江照雪似乎在摆动的裙子边缘看见了银色的闪光。
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很快除了脑花，别的菜都上完了。
江照雪一看，生菜叶子泛着紫光，海带苗坚韧如牛皮，藕片没有洞，土豆片冒泡泡，鸭血没有切块，甚至没有凝固，拿筷子戳一戳都黏筷子，拿手一模，还好是凉的，不然江照雪要怀疑是他们刚杀了鸭子放的血了。
贡菜被泡发得有半个手腕粗，夹起来都费劲。
店员们忙完事情都站在后厨前看着江照雪，也不聊天，整个店里只有火锅沸腾的声音。
他们站成一排，把后厨挡得很严，江照雪偶尔瞥过去也看不见后厨的情形。
就在江照雪艰难地把所有食材都下到锅里，脑花才姗姗来迟。
不知道是不是江照雪眼花了，店员端上来的脑花甚至还在跳动，就像心脏一样。
“很新鲜的哦。”
最后一碟脑花端上来后，一个中年女店员悄声告诉江照雪。
江照雪眼皮一跳，头皮发麻，筷子一立，开始下脑花。
都特意提醒新鲜了，那不得立马下到锅里尝尝到底有多新鲜，新鲜到吃到嘴里还在跳吗？
店员们一字排开站着看江照雪一口一口地吃着，那么多菜，她硬是一点没浪费全吃了。
最开始的那个女生踮起脚问身边的人，“她吃了没事吗？”
“不害怕就没事。”
两人的声音已经很小了，但是队伍最前面的男生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走到她们面前说：“保持安静，不然就滚回去。”
所有店员都低着头不说话了。
江照雪吃饱喝足，在心里默默评价道，锅底味道不错，脑花确实新鲜，素菜有点奇怪但是能吃，调料品种太少，但是香油很纯，不错不错。
“你好，我要结账！”
吃饱后江照雪声音都洪亮不少。
女店员迈着小碎步前来，手指里夹着一条长长的账单，她的胳膊不能弯曲似的，站在江照雪两步开外的地方，伸直了手递到江照雪眼前。
江照雪接过来一看，“你是说我一个人吃了一千多？”
“是的，菜品都是特供的，非常新鲜。”
又在强调新鲜了……
江照雪：“能有多新鲜，难不成还专门开个屠宰场，现吃现杀吗？”
“是的。”
江照雪不说话了，但她憋不了一点，“菜也是现种的？”
“不是，来不及呢。”
“菜单呢，你们没有明码标价吧，要是早知道这么贵我就不吃了。”江照雪记得自己点菜的时候菜单上根本没有标价格，要不然按照自己抠门的性子，绝对看到价格的第一眼就夺门而出了。
女生又以奇怪的姿势拿出菜谱，自信地翻开菜谱给江照雪展示。
“明码标价哦。”
确实没张图片下面都有标上价格，甚至加粗了，江照雪陷入了沉默。
默默掏出手机准备扫码。
“本店不支持扫码支付哦，只收现金。”
岂有此理。
我江照雪是来吃饭的，不是来受气的。
江照雪瞪着店员，收了手机，从包里拿出了一个信封。
还好下午刚发了年终奖，不然浑身上下都蹦不出来一个子儿。
数了十五张红票子递给店员，江照雪提着包头也不回地出了店门。
“还没呢，最近加班一直没空。”
“放年假之后你赶紧去看吧，看样子刘影可以凭借这部电影争一争金瞳奖呢。”
“真的啊，那我先屯个票，有空就去看。”
“行啊。”
江照雪工位挨着公司茶水间，只要茶水间的门没有关严，同事领导在里面谈话她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下班时间已过，江照雪正看着电脑发呆，听见茶水间两个同事在谈最近新出的恐怖片。
影坛新秀刘影之前一直在拍爱情片和文艺片，最近两年才正式进军恐怖片。
在这个世界的娱乐圈里，恐怖片演员才是真正的演员，才有机会角逐金瞳奖。相比于其他类型的影片，恐怖片受众范围广，国民度极高。
恐怖片没有年龄限制，男女老少都能进入院线观看，线上观看甚至需要购买会员。
江照雪以前对恐怖片没有什么兴趣，一年最多被朋友同事强行拉去观看一次，她自己是不会主动买票走进电影院的。
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她觉得恐怖片的情节实在是太逼真了，一个个都跟真实纪录片似的，根本没有一点表演痕迹。看得江照雪浑身发麻，但是她的朋友们不会这么觉得，这个世界里的所有人都没有这种感觉。
因此江照雪总是显得很不合群。
就在她发呆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碰到了鼠标，电脑突然传出了奇怪的声音。听到声音的江照雪连忙低头查看，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点开了恐怖片《转运珠》的宣传页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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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照雪握住鼠标正想关掉页面，但是怎么也找不到右上角的×标志。而茶水间正在说话的同事听见声音也走了出来，她们走到江照雪的工位边上，偏头看向江照雪的电脑。
“呀，照雪你也对这部片子感兴趣哦。”
另一个同事也附和道：“是呀，照雪都感兴趣的话，看来这部恐怖片是真的很好看，要不跟我们一起去看吧。”
“对呀对呀，我刚好买了三张票，本来想约我妹妹一起的，结果她今天加班。”
“哎哟，真是不巧，那就照雪跟我们一起去吧。”
两人一左一右站在江照雪身边，压迫感十足，眼神泛着精光，就好像如果江照雪拒绝的话，就要立马把她吞吃入腹一样。
江照雪抽了张纸，擦了下额头脸颊上并不存在的冷汗，讪笑道：“哈哈哈，好哇，真是好巧啊哈哈哈。”
同事们的眼神立马变得十分和善，微笑着跟江照雪约好时间地点，端着咖啡走远了。
江照雪目送她们走远立马长舒一口气，“真是瘟神。”
就当一年一度的恐怖片之旅好了，正好在放年假之前，看完好好过个年，江照雪在心里安慰自己。
江照雪把目光转回《转运珠》的宣传页面上，刚才还找不见的×赫然出现在右上角，不知道是不是江照雪的错觉，这个×甚至比寻常的×要大一些。
她没有再细想，直接关掉了页面。
点开手机一看，离下班已经过了一个半小时。
江照雪环顾四周，越是接近除夕，部门加班的情况就越严重，江照雪中午打翻了饮料，为了收拾工位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早已经饥肠辘辘了。
部门里还在岗的几位同事都没有要走的迹象，江照雪把头发扎起来，又看了一眼稳坐不动的同事们，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公司。
距离电影开场还有三个小时，江照雪跟同事约好了在电影院门口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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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知道是不是太水逆，江照雪特地打车去了一家常去的火锅店，却发现它大门紧闭，门口挂着“今日休息”几个大字。
江照雪点开外卖软件，店家招牌下面明晃晃“正在营业”四个大字刺伤了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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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上天听见了江照雪一路的祈祷，等到她跟着导航到了地方，隔着马路江照雪一眼就看见了灯火通明的火锅店，而且人也不多，肯定不用排队。
江照雪迫不及待地走进店门才发现，原来不是人不多，而是根本没有客人，偌大的火锅店就她一个顾客。
而她没有发现的是，自从她进了火锅店之后，这块街区的其他商铺都熄了灯，整条街上只有这家火锅店开着灯招待她一个客人。
唯一安慰到江照雪的是，虽然顾客只有她一个，但是店员却有五六七八九十个，不怪她这么数，因为从她落座后，不停有店员从后厨帘子后面走出来，好像那个小后厨真的能容下这么多人一样。
“那个，请问在哪里点餐？”
现在很多餐饮店都是扫码点餐，但是这家火锅店的桌子上并没有贴上二维码，江照雪只好出声询问店员。
那一坨店员推推搡搡好一会儿，才终于推出个十分矮小的女生出来。
她迈着小碎步来到江照雪落座的桌子前，直着腰弯曲膝盖降低自己的海拔，从桌子底下的挂篮里掏出一本菜谱。
江照雪很奇怪她为什么不弯腰拿，而是以这样一种奇怪的方式拿菜单。
“谢谢。”江照雪不失礼貌地笑着从她手里接过菜单，瞥到女生露出来的手指，十分苍白。
江照雪低头看了下自己的手指，自己从小被夸皮肤白，却不及那个女孩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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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照雪立马明白了，最好的美白方法就是防晒，人家大冬天再室内都裹这么好，一看就很有经验。
江照雪多看了她几眼，想记住女生的穿搭。
却不想这个女生注意到江照雪的眼神，捂着嘴迈着小碎步跑回去了。
重归店员大队伍后，女生躲在别人身后探头偷看江照雪。
“那个，那谁给我点单呢？”
于是，那一坨店员又开始推搡，推出个比女生还小的卷发男生出来，一样的全身上下都裹得非常严实。
“你要吃什么？”
男生的语气十分随意甚至不耐烦，好像江照雪来这里吃饭打扰了他们休息一样。
江照雪闻言顿时来了精神。
你很狂哦少年……
江照雪盯着男生，啪得扇开菜谱，看都没看随便指了个菜，“这个，来十份！”
男生看着菜单上的图片，视线转移到江照雪脸上，眼神十分无奈但还是转头向后面说：“脑花来十分。”
江照雪垂眼一看，自己食指底下正是猪脑花的配图。
她咳嗽一声继续翻菜单，实在没有脸皮退掉十个脑花，她真想把自己的脑子也掏出来下锅里。
江照雪随便点了几个菜后就关掉了菜单，男生给后面的店员们下达完指令，那些店员迈着小碎步开始行动，甚至偶尔有不小心撞上对方的店员。
“吃什么锅？”
男生曲起手指敲敲桌子，将江照雪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江照雪：“鸳鸯锅。”
“微辣中辣重辣变态辣，要什么辣？”
不远处的所有店员有一瞬间的停顿，等到江照雪说出答案时，似乎每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中辣。”
很快鸳鸯锅就被端了上来，店员迈着小碎步来给江照雪开了火，又迈着小碎步离开了。
江照雪起初以为小碎步是他们的企业文化，但是刚菜点菜的男生却不是小碎步，走路时甚至带着风一样。
她低头使劲瞅人家的裙底，在女生走路期间，江照雪似乎在摆动的裙子边缘看见了银色的闪光。
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很快除了脑花，别的菜都上完了。
江照雪一看，生菜叶子泛着紫光，海带苗坚韧如牛皮，藕片没有洞，土豆片冒泡泡，鸭血没有切块，甚至没有凝固，拿筷子戳一戳都黏筷子，拿手一模，还好是凉的，不然江照雪要怀疑是他们刚杀了鸭子放的血了。
贡菜被泡发得有半个手腕粗，夹起来都费劲。
店员们忙完事情都站在后厨前看着江照雪，也不聊天，整个店里只有火锅沸腾的声音。
他们站成一排，把后厨挡得很严，江照雪偶尔瞥过去也看不见后厨的情形。
就在江照雪艰难地把所有食材都下到锅里，脑花才姗姗来迟。
不知道是不是江照雪眼花了，店员端上来的脑花甚至还在跳动，就像心脏一样。
“很新鲜的哦。”
最后一碟脑花端上来后，一个中年女店员悄声告诉江照雪。
江照雪眼皮一跳，头皮发麻，筷子一立，开始下脑花。
都特意提醒新鲜了，那不得立马下到锅里尝尝到底有多新鲜，新鲜到吃到嘴里还在跳吗？
店员们一字排开站着看江照雪一口一口地吃着，那么多菜，她硬是一点没浪费全吃了。
最开始的那个女生踮起脚问身边的人，“她吃了没事吗？”
“不害怕就没事。”
两人的声音已经很小了，但是队伍最前面的男生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走到她们面前说：“保持安静，不然就滚回去。”
所有店员都低着头不说话了。
江照雪吃饱喝足，在心里默默评价道，锅底味道不错，脑花确实新鲜，素菜有点奇怪但是能吃，调料品种太少，但是香油很纯，不错不错。
“你好，我要结账！”
吃饱后江照雪声音都洪亮不少。
女店员迈着小碎步前来，手指里夹着一条长长的账单，她的胳膊不能弯曲似的，站在江照雪两步开外的地方，伸直了手递到江照雪眼前。
江照雪接过来一看，“你是说我一个人吃了一千多？”
“是的，菜品都是特供的，非常新鲜。”
又在强调新鲜了……
江照雪：“能有多新鲜，难不成还专门开个屠宰场，现吃现杀吗？”
“是的。”
江照雪不说话了，但她憋不了一点，“菜也是现种的？”
“不是，来不及呢。”
“菜单呢，你们没有明码标价吧，要是早知道这么贵我就不吃了。”江照雪记得自己点菜的时候菜单上根本没有标价格，要不然按照自己抠门的性子，绝对看到价格的第一眼就夺门而出了。
女生又以奇怪的姿势拿出菜谱，自信地翻开菜谱给江照雪展示。
“明码标价哦。”
确实没张图片下面都有标上价格，甚至加粗了，江照雪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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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江照雪是来吃饭的，不是来受气的。
江照雪瞪着店员，收了手机，从包里拿出了一个信封。
还好下午刚发了年终奖，不然浑身上下都蹦不出来一个子儿。
数了十五张红票子递给店员，江照雪提着包头也不回地出了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