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一千二百万人质（三）
〖11/7 23：30：00 Krus医学研究所 〗
平日里灯火通明一晚上的正方体建筑，今日却难能可贵地在十一点前熄灭了所有的灯光。
研究员们纷纷得以按时下班，无比感激邻居米花大学——米花大学修缮操场的施工队挖断了公用电力线路——整栋楼的供电设施故障停了。
而楼里的备用线路也因为某些资金问题，只维持着监控和几个不能放普通研究员进的重点区域电力，缺乏能源就无法推进进度，研究员们只能下班了。
“不好意思，我们是来检查维护电力线路的。这么晚打扰了实在抱歉，我们会尽快恢复通电的，真的很过意不去。”
保安室门口停了两个穿着东京电力公司制服的打扮专业的工作人员，像是因为电力的事故很不好意思，两人都佝偻着身子不断地道歉。
保安认真检查了他们的工作证和检查通知，掏出钥匙打开应急通道，和他们确认道：“你们12点之前能结束吗？”
两个人对视一眼，那个年纪稍大点的灰发男人有些犹豫地回答：“应该可以的，能不能麻烦你先告诉我们每层楼强电间的位置，毕竟现在你也不方便带我们去。”
能不用跟着跑一趟，保安自然是欣然接受，强电间的位置也好找，对着电梯门的墙体里就是了。
个子偏矮那个黑小子多半才出来工作不久，还染了一头金毛，好奇心颇重地打量着四周，被年长的前辈扯了扯衣袖提醒，才又不好意思摁住帽子鞠躬跟着进去。
一楼大厅里只有应急灯亮着，昏暗得很，两人打了几个转才找到安全出口的楼梯间。
一进去，金发小子仗着楼道里没监控，反客为主阴阳怪气起他的前辈来：“前辈那么厉害，检查用不了多久吧？”通知10点集合居然迟到到11点多可真是好能耐。
前辈倒是依旧谦卑，好脾气地提醒到：“年轻人先学走再学跑，你先和我到一趟顶层，学一学操作吧。”留点影像，他这个后勤没那么神通广大，做不了无中生有。
金发小子——或者称呼他为Bourbon比较好——眼底闪过一分凝重，两人绑定干活对他可不是好事。
全组织都知道，几年前Bourbon砸手里的任务，被Cognac强行薅走了，甚至立了功拿到了代号，记仇的情报专家自此从不掩饰他的不顺眼。
他俩组队出任务的次数十只手指能数完，处于能搭档但不能不出幺蛾子的合作状态，结局不是Bourbon断肋骨就是Cognac脑震荡，互坑这件事两个人都是专业的。
前情报贩子和前二手武器商的菜鸡互啄并不影响任务的完成，而Gin这次强行要求他俩一组，多多少少有些拖人下水打击报复的意思。
之前Sherry的逃跑令行动组集体挨了罚，如果这次任务他俩能互坑到只有行动组成了事，那行动组就赚大发了。
跟了Rum这些年，Bourbon也懂他心思，先和行动组联合弄死后勤组，后坑一把行动组，情报组要独占鳌头。
不得不说，这个方案深得他心，并打算加以实施。
而能逼Cognac低头答应和他一起上前线，那位统领众后勤的Lager先生想必也有所要求。
如Bourbon所想，哼哧哼哧爬着楼梯的Cognac正在心底里问候他的直属上司，哪有后勤上前线的，而且是Bourbon一起出任务，他会不会就英年早逝在这里啊，那不就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了吗？
脑补了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命丧Bourbon之手的一百种方法，Cognac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得挣扎一下，或许能有救。
他停下脚步，用一种强迫自己讨好对方又藏不住他的厌烦的语气说：“Bourbon，我一个肩不能扛人单力薄的后勤，就不去拖你后腿了，我会处理好监控的。”
字里行间全是为人着想的诚意，仿佛把工作全推给对方致力摸鱼的那人不是他。
“Cognac，我一个力不能支弱不经风的情报人员怎么进得去戒备森严的隐藏密室？”后脑勺的神经暴躁跳动，Bourbon咬牙切齿反问道。
灰发男人一时语塞，难得苦恼地皱巴了脸，他磕磕巴巴地回答到：“呃？我，我来搞定机关？”就是别让他一起玩冒险游戏就行。
一个眼神游弋，一个横眉冷目，僵持几秒，Cognac终于又补了条件：“我带了点辅助工具。”也给你。
成交。
Bourbon悄悄按了下口袋里的手机，早就编辑好了的信息发出。
*
坐回监视器前的保安百无聊赖地看回屏幕，五六分钟后，最顶层八楼的电梯摄像头里出现了那两个电工的身影。
右边，中间，左边，三个隐藏的电机间都被开了一遍，保安才反应过来自己忘了告诉他们左边是强电间，另外两个是弱电和消防。不过也不重要了，两个人已经在兢兢业业插上设备检查配电装置情况。
摄像头下，Bourbon递出一把起子，侧了脸，保证摄像头拍不到他嘴型才问：“你还要多久？”
“三分钟，啊，不，五分钟。”灰发男人，有口胡坏习惯的Cognac紧急改口，手里依然有条不紊地摆弄着他的玩具。
看起平平无奇的小铁盒子如同小刀切水果般轻巧地在厚木板做成的隔离墙体上切出一个矩形的空洞，正好让灰发男人探身到弱电间里操作。
密密麻麻的蓝色网线束成一捆捆延伸到墙体里，在成排的一模一样的主机里找到监控系统的总控很需要眼力。
准备好的替换硬盘接入，程序自动运转，被监控录下的人影渲染进新的片段中，按着设定时间一帧帧更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Bourbon的忍耐到达极限前，男人终于对他竖起拇指。
探险开始。
一层，两层，模糊的人影停下脚步，安全出口幽幽的绿光下，灿若阳光的金发也镀上了诡异的色彩。
「就这里了，五、六层中的隐藏夹层。」耳边的人声没有长距离传音特有的空旷感，放在耳洞里的隐形耳机，是后勤组刚搞出来的新玩意，使用特殊频率传输，有效使用距离长达五十米，Cognac仗着自己在后勤组还有点能耐强薅了两组，美其名曰做运行测试。
夹在衣领的拇指大小的摄像头亦是如此，Cognac神秘兮兮地没告诉他用途，只要求一直保持开机，后面自然知晓。
夹层只能在楼梯进入，一张轻薄的卡片擩进防火门的缝隙，刺眼的白光从中漏出。
小心翼翼地掰开一个豁口，Bourbon马上敏捷地侧身挤进，脚下顶着门板，一点一点收力，防火门悄无声息地重新掩上。
和其他黑灯瞎火的楼层不一样，夹层空旷且明亮，Bourbon悠哉悠哉的模样仿佛是漫步在风景宜人的米花公园而不是寂寥冰冷的研究所里，小巧的圆盒子在他指尖跳跃。
据说这是后勤组新弄的微小型化学炸弹，无声无烟，范围控制在六寸之间，此范围内的所有物质均能溶解粉碎，最适合精准爆破一些高科技防盗设施。
门框边的人员识别系统，钢板门上下的制动，Bourbon遵照耳边的指示把小盒子都贴上。也不用他回复，一分钟后，如有一阵轻风拂过，拦路的隔离门轻颤几下又恢复平静。
Bourbon踟蹰着把手掌贴上沉重的大门，只是稍微有些烫手的温度，连转换的能量都能控制在可触的温度范围内，这样的人才……
厚重的自动门被人为向左推开，门后又是一道走廊，并列单侧的全钢板门完全找不到锁眼，开关全由识别系统操纵。
Bourbon手中的情报就仅限于此，到底密钥在哪个房间里他全无头绪，若不是Cognac交出了他的小炸弹，光开门都能耗大半天，他可没那么多时间纠缠在此。
根据要求站在离门板一米的地方，没几秒耳机里就会传来指示，右上角、正中间、右下角45°十厘米处，圆盒子贴上，等门板轻颤后就能开门。
截止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过于顺利了，Cognac能跟自己打好配合可是稀罕事，事出反常必有妖，Bourbon暗暗提高了警惕。
Cognac忍痛割爱交出的小道具们全部放在Bourbon自备的腰包里，现在里面剩下十来个小圆盒跟两小瓶密封在同一个透明盒子里的液体。
带着荧光的亮粉色和宝蓝色，这份色彩相当眼熟，Bourbon不由地拿出来仔细查看。
他知道Cognac能在镜头里看到自己的动作，谨慎地平稳地把东西亮到胸前：“这是什么？”
“嗯……”耳机里Cognac沉吟一声才说，“一个自以为技术高超手艺惊人实际上也就那么回事的合作方送来的作品的改良版。”
“哦——那个藏头露尾的瘟疫医生啊……”Bourbon垂下眼帘，遮掩住眼底的寒意，声音极其镇静，“不是销声匿迹很久了吗？”
“嘿嘿，没有哦，不知道得罪了哪路人马，肩膀中了一枪。”Cognac一下子就爆出了人家讳莫如深的秘密，“组织都救不了，现在只能勉强做几单金主的活。”
待Bourbon回过神来，他已经不自觉屏住了呼吸，艰难压下胃里的翻江倒海，说：“是吗……组织的医疗水平都救不了，真不幸。”但愿耳机里他声音的波动没那么明显。
“没关系，就那点技术，我早就学会了。”Cognac分外自豪地介绍到，“你刚用到的，也是那个的改良，都是我做的哦～”
“是嘛……？”握住口袋里的手机开始盲打信息，Bourbon侧身闪入一个囤聚了杂物的档案室里，废纸特地散落，资料故意堆高，痕迹太显眼了。
大步跨过地上的杂物，隐藏其后的保险柜门面涂成和墙壁一个颜色，同样的操作，咔嗒一声后，柜门自动向外打开。
Cognac不正经的口哨声在耳边响起：“厉害啊Bourbon，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独一层的保险柜底，躺着一块内黑外蓝印着狼影图案的……长方形盒子？Bourbon伸出的手有些颤抖。
“哈哈哈哈哈这个密钥哈哈哈天才哈哈哈哈假面超人的恐狼密钥哈哈哈哈哈哈！”爆笑声不绝于耳。
恼羞成怒的Bourbon把密钥怼到摄像头前：“别笑，快看！”他已经猜出这东西的作用了。
“咳咳。咳！”Cognac艰难压下笑意，“有，有的，里面有芯片——”
突然之间，尖锐的警铃哗哗作响，Bourbon所在的密室更是开启了所有的光源，暴涨的光线瞬间刺眼得人头晕目眩。
Bourbon顾不上思考出了什么状况，密钥一把塞入裤子口袋，他一路向出口狂奔出去。
耳机里出现滋滋咋咋的电流声，Cognac的声音时有时无：“对了Bourbon……忘……告诉你，我的……炸了这里。”
多年生死一线的直觉闪过，Bourbon立即旋身将腰包狠狠扔远。
撞开安全通道的门，折转，拽着栏杆一跃而起，灵巧地落到下一层楼平台上。
BOOM！
一阵地动山摇，摧朽拉枯的爆炸掀翻整个夹层，他来不及找掩体了，只能躲在了墙角。
仅仅是隔着一层厚重的混凝土，也阻挡不了夹杂着滚烫热量的巨大冲击波，楼道被气流卷了个七零八落，Bourbon不幸地被震趴在地。
“Bourbon，你是个不错的合作伙伴。我挺舍不得你的。”
原，来……在这……等着啊……
Bourbon狼狈地吐出一口淤血，漆黑的枪口出现在他视网膜里，虚化的人影里，唯有一双阴沉偏执的紫眸深深扎进他眼底。
“可是你不该动她。”
平日里灯火通明一晚上的正方体建筑，今日却难能可贵地在十一点前熄灭了所有的灯光。
研究员们纷纷得以按时下班，无比感激邻居米花大学——米花大学修缮操场的施工队挖断了公用电力线路——整栋楼的供电设施故障停了。
而楼里的备用线路也因为某些资金问题，只维持着监控和几个不能放普通研究员进的重点区域电力，缺乏能源就无法推进进度，研究员们只能下班了。
“不好意思，我们是来检查维护电力线路的。这么晚打扰了实在抱歉，我们会尽快恢复通电的，真的很过意不去。”
保安室门口停了两个穿着东京电力公司制服的打扮专业的工作人员，像是因为电力的事故很不好意思，两人都佝偻着身子不断地道歉。
保安认真检查了他们的工作证和检查通知，掏出钥匙打开应急通道，和他们确认道：“你们12点之前能结束吗？”
两个人对视一眼，那个年纪稍大点的灰发男人有些犹豫地回答：“应该可以的，能不能麻烦你先告诉我们每层楼强电间的位置，毕竟现在你也不方便带我们去。”
能不用跟着跑一趟，保安自然是欣然接受，强电间的位置也好找，对着电梯门的墙体里就是了。
个子偏矮那个黑小子多半才出来工作不久，还染了一头金毛，好奇心颇重地打量着四周，被年长的前辈扯了扯衣袖提醒，才又不好意思摁住帽子鞠躬跟着进去。
一楼大厅里只有应急灯亮着，昏暗得很，两人打了几个转才找到安全出口的楼梯间。
一进去，金发小子仗着楼道里没监控，反客为主阴阳怪气起他的前辈来：“前辈那么厉害，检查用不了多久吧？”通知10点集合居然迟到到11点多可真是好能耐。
前辈倒是依旧谦卑，好脾气地提醒到：“年轻人先学走再学跑，你先和我到一趟顶层，学一学操作吧。”留点影像，他这个后勤没那么神通广大，做不了无中生有。
金发小子——或者称呼他为Bourbon比较好——眼底闪过一分凝重，两人绑定干活对他可不是好事。
全组织都知道，几年前Bourbon砸手里的任务，被Cognac强行薅走了，甚至立了功拿到了代号，记仇的情报专家自此从不掩饰他的不顺眼。
他俩组队出任务的次数十只手指能数完，处于能搭档但不能不出幺蛾子的合作状态，结局不是Bourbon断肋骨就是Cognac脑震荡，互坑这件事两个人都是专业的。
前情报贩子和前二手武器商的菜鸡互啄并不影响任务的完成，而Gin这次强行要求他俩一组，多多少少有些拖人下水打击报复的意思。
之前Sherry的逃跑令行动组集体挨了罚，如果这次任务他俩能互坑到只有行动组成了事，那行动组就赚大发了。
跟了Rum这些年，Bourbon也懂他心思，先和行动组联合弄死后勤组，后坑一把行动组，情报组要独占鳌头。
不得不说，这个方案深得他心，并打算加以实施。
而能逼Cognac低头答应和他一起上前线，那位统领众后勤的Lager先生想必也有所要求。
如Bourbon所想，哼哧哼哧爬着楼梯的Cognac正在心底里问候他的直属上司，哪有后勤上前线的，而且是Bourbon一起出任务，他会不会就英年早逝在这里啊，那不就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了吗？
脑补了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命丧Bourbon之手的一百种方法，Cognac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得挣扎一下，或许能有救。
他停下脚步，用一种强迫自己讨好对方又藏不住他的厌烦的语气说：“Bourbon，我一个肩不能扛人单力薄的后勤，就不去拖你后腿了，我会处理好监控的。”
字里行间全是为人着想的诚意，仿佛把工作全推给对方致力摸鱼的那人不是他。
“Cognac，我一个力不能支弱不经风的情报人员怎么进得去戒备森严的隐藏密室？”后脑勺的神经暴躁跳动，Bourbon咬牙切齿反问道。
灰发男人一时语塞，难得苦恼地皱巴了脸，他磕磕巴巴地回答到：“呃？我，我来搞定机关？”就是别让他一起玩冒险游戏就行。
一个眼神游弋，一个横眉冷目，僵持几秒，Cognac终于又补了条件：“我带了点辅助工具。”也给你。
成交。
Bourbon悄悄按了下口袋里的手机，早就编辑好了的信息发出。
*
坐回监视器前的保安百无聊赖地看回屏幕，五六分钟后，最顶层八楼的电梯摄像头里出现了那两个电工的身影。
右边，中间，左边，三个隐藏的电机间都被开了一遍，保安才反应过来自己忘了告诉他们左边是强电间，另外两个是弱电和消防。不过也不重要了，两个人已经在兢兢业业插上设备检查配电装置情况。
摄像头下，Bourbon递出一把起子，侧了脸，保证摄像头拍不到他嘴型才问：“你还要多久？”
“三分钟，啊，不，五分钟。”灰发男人，有口胡坏习惯的Cognac紧急改口，手里依然有条不紊地摆弄着他的玩具。
看起平平无奇的小铁盒子如同小刀切水果般轻巧地在厚木板做成的隔离墙体上切出一个矩形的空洞，正好让灰发男人探身到弱电间里操作。
密密麻麻的蓝色网线束成一捆捆延伸到墙体里，在成排的一模一样的主机里找到监控系统的总控很需要眼力。
准备好的替换硬盘接入，程序自动运转，被监控录下的人影渲染进新的片段中，按着设定时间一帧帧更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Bourbon的忍耐到达极限前，男人终于对他竖起拇指。
探险开始。
一层，两层，模糊的人影停下脚步，安全出口幽幽的绿光下，灿若阳光的金发也镀上了诡异的色彩。
「就这里了，五、六层中的隐藏夹层。」耳边的人声没有长距离传音特有的空旷感，放在耳洞里的隐形耳机，是后勤组刚搞出来的新玩意，使用特殊频率传输，有效使用距离长达五十米，Cognac仗着自己在后勤组还有点能耐强薅了两组，美其名曰做运行测试。
夹在衣领的拇指大小的摄像头亦是如此，Cognac神秘兮兮地没告诉他用途，只要求一直保持开机，后面自然知晓。
夹层只能在楼梯进入，一张轻薄的卡片擩进防火门的缝隙，刺眼的白光从中漏出。
小心翼翼地掰开一个豁口，Bourbon马上敏捷地侧身挤进，脚下顶着门板，一点一点收力，防火门悄无声息地重新掩上。
和其他黑灯瞎火的楼层不一样，夹层空旷且明亮，Bourbon悠哉悠哉的模样仿佛是漫步在风景宜人的米花公园而不是寂寥冰冷的研究所里，小巧的圆盒子在他指尖跳跃。
据说这是后勤组新弄的微小型化学炸弹，无声无烟，范围控制在六寸之间，此范围内的所有物质均能溶解粉碎，最适合精准爆破一些高科技防盗设施。
门框边的人员识别系统，钢板门上下的制动，Bourbon遵照耳边的指示把小盒子都贴上。也不用他回复，一分钟后，如有一阵轻风拂过，拦路的隔离门轻颤几下又恢复平静。
Bourbon踟蹰着把手掌贴上沉重的大门，只是稍微有些烫手的温度，连转换的能量都能控制在可触的温度范围内，这样的人才……
厚重的自动门被人为向左推开，门后又是一道走廊，并列单侧的全钢板门完全找不到锁眼，开关全由识别系统操纵。
Bourbon手中的情报就仅限于此，到底密钥在哪个房间里他全无头绪，若不是Cognac交出了他的小炸弹，光开门都能耗大半天，他可没那么多时间纠缠在此。
根据要求站在离门板一米的地方，没几秒耳机里就会传来指示，右上角、正中间、右下角45°十厘米处，圆盒子贴上，等门板轻颤后就能开门。
截止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过于顺利了，Cognac能跟自己打好配合可是稀罕事，事出反常必有妖，Bourbon暗暗提高了警惕。
Cognac忍痛割爱交出的小道具们全部放在Bourbon自备的腰包里，现在里面剩下十来个小圆盒跟两小瓶密封在同一个透明盒子里的液体。
带着荧光的亮粉色和宝蓝色，这份色彩相当眼熟，Bourbon不由地拿出来仔细查看。
他知道Cognac能在镜头里看到自己的动作，谨慎地平稳地把东西亮到胸前：“这是什么？”
“嗯……”耳机里Cognac沉吟一声才说，“一个自以为技术高超手艺惊人实际上也就那么回事的合作方送来的作品的改良版。”
“哦——那个藏头露尾的瘟疫医生啊……”Bourbon垂下眼帘，遮掩住眼底的寒意，声音极其镇静，“不是销声匿迹很久了吗？”
“嘿嘿，没有哦，不知道得罪了哪路人马，肩膀中了一枪。”Cognac一下子就爆出了人家讳莫如深的秘密，“组织都救不了，现在只能勉强做几单金主的活。”
待Bourbon回过神来，他已经不自觉屏住了呼吸，艰难压下胃里的翻江倒海，说：“是吗……组织的医疗水平都救不了，真不幸。”但愿耳机里他声音的波动没那么明显。
“没关系，就那点技术，我早就学会了。”Cognac分外自豪地介绍到，“你刚用到的，也是那个的改良，都是我做的哦～”
“是嘛……？”握住口袋里的手机开始盲打信息，Bourbon侧身闪入一个囤聚了杂物的档案室里，废纸特地散落，资料故意堆高，痕迹太显眼了。
大步跨过地上的杂物，隐藏其后的保险柜门面涂成和墙壁一个颜色，同样的操作，咔嗒一声后，柜门自动向外打开。
Cognac不正经的口哨声在耳边响起：“厉害啊Bourbon，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独一层的保险柜底，躺着一块内黑外蓝印着狼影图案的……长方形盒子？Bourbon伸出的手有些颤抖。
“哈哈哈哈哈这个密钥哈哈哈天才哈哈哈哈假面超人的恐狼密钥哈哈哈哈哈哈！”爆笑声不绝于耳。
恼羞成怒的Bourbon把密钥怼到摄像头前：“别笑，快看！”他已经猜出这东西的作用了。
“咳咳。咳！”Cognac艰难压下笑意，“有，有的，里面有芯片——”
突然之间，尖锐的警铃哗哗作响，Bourbon所在的密室更是开启了所有的光源，暴涨的光线瞬间刺眼得人头晕目眩。
Bourbon顾不上思考出了什么状况，密钥一把塞入裤子口袋，他一路向出口狂奔出去。
耳机里出现滋滋咋咋的电流声，Cognac的声音时有时无：“对了Bourbon……忘……告诉你，我的……炸了这里。”
多年生死一线的直觉闪过，Bourbon立即旋身将腰包狠狠扔远。
撞开安全通道的门，折转，拽着栏杆一跃而起，灵巧地落到下一层楼平台上。
BOOM！
一阵地动山摇，摧朽拉枯的爆炸掀翻整个夹层，他来不及找掩体了，只能躲在了墙角。
仅仅是隔着一层厚重的混凝土，也阻挡不了夹杂着滚烫热量的巨大冲击波，楼道被气流卷了个七零八落，Bourbon不幸地被震趴在地。
“Bourbon，你是个不错的合作伙伴。我挺舍不得你的。”
原，来……在这……等着啊……
Bourbon狼狈地吐出一口淤血，漆黑的枪口出现在他视网膜里，虚化的人影里，唯有一双阴沉偏执的紫眸深深扎进他眼底。
“可是你不该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