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赛（2）
“小易啊，我又做好了一批新武器。你去帮我送一下呗——”
火炉边上，一个满头白发满脸白胡子的老人大声吆喝着，手中利落地拆拆合合。不一会儿，那些在易眠眼里四散杂乱的破烂们，就被组装成了一把把精致的枪。
“还是原本那几家吗？”
易眠兴奋地来到堆满了武器的箱子面前，等待秦叔回答的间隙，随手扒拉了两下新货。突然她眼前一亮，在那批货里看到了一把黑色小手枪。手工枪的身上有着些许混乱的划痕，边缘却十分平整。枪口像是用钢管做的，虽然看起来有些粗糙但里面却被打磨得如同镜子一样光滑。
她比划了两下，假装自己在开枪。
“试试。喜欢的话，叔给你做把一样的。” 秦叔手上不停，抬眼瞄了一眼对这枪爱不释手的易眠。
易眠闻言一笑，突然在所有人回头开了一枪，像是随随便便打了一枪。秦叔吓了一跳，终于放下了手里的活。待他仔细看清时，又是心中一惊——只见那子弹正正好好打断了门口垃圾桶上那只黑背鼠的胡子，仔细一瞧，那短了半截的胡子还冒着白烟。
“又进步了，不错不错。”秦叔赞叹道。
易眠看到这一幕却有些失落，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眼神中本在跳跃着的火光消失了。
她只是想炫技，没想杀死它。
但它还是死了，被吓死了。
————————————————
[7803/10000] [1500]
[20:20:39]
易眠轻车熟路地上膛开枪，一路上见一只活物就杀一只，管它是什么巨型蜈蚣，双头蟒蛇，还是什么不知名的奇怪动物，只要出现在她的视野里都难逃一死。依照惯例，易眠通常是先给它一枪，然后让维罗妮卡再给其致命一击。
一路上，两人轻松地像在散步。她不禁感概，果然有钱就是好啊。
光是出现杀死突然出现偷袭扑脸的生物，易眠的积分都已经达到了了小一千。在又一枪打死了一直潜伏在草丛中的变异蜥蜴后，她脑海中闪过有一个问题，杀死这些生物通通都是50积分的话，那杀死一个人呢？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杀死怪物获得积分，时间结束后按照积分排名，前五千人进入开拓者计划，这是正常人的想法。但万一有人就是想赶紧杀死5000人，提前结束游戏，或是发现杀人积分更高呢？
这并不是没有可能。
报名开拓者计划的，可不是个个人都像易眠这样有一定实力基础，大部分都更像维罗妮卡这样。这种情况下，杀死一个人或许比杀死一只变异生物性价比更高。
想到这儿，易眠停下脚步。
“钱够用吗？”
“看不起我？”维罗妮卡震怒。
“OK，那我就放心了。买十颗地雷和捕鼠夹。”
“扑鼠夹有什么用？夹的住怪物吗？”
“那是用来夹人的，”易眠不怀好意地一笑，指了指天空，“你看，天要黑了。”
维罗妮卡顺着易眠的手指向上看去，原先由于高耸树木的阴蔽，周遭环境本就不是很明亮，以至于她根本没注意到现在的天已经开始慢慢变暗了。现在一看，确实，天要暗了。
“才过去四个小时。”
“说明黑夜里肯定难度更高。”
黑夜里，射击的难度会大大增高。但最让易眠担心的，是夜晚会不会有更可怕的变异物种出现。她见维罗妮卡神色慌张起来，不免安慰道：
“别担心，这里刚被我们扫荡完，还算安全。”
说罢，易眠开始布置陷阱。她主要是在刚才扫荡区的边沿埋下地雷和捕鼠夹。这样一有生物进出，就有可能可以提醒到她。
虽然这么做有一丝不道德，但当下她需要保证维罗妮卡和自己的安全。况且说真的，夜晚到了，在陌生的森林里不躲起来还在外面晃荡的，大概率是杀人魔吧。
[20:00:00]
天黑了。
入夜，两个人找到了个非常完美的地下洞穴。洞穴口不宽，但足够她们蹲着进去，洞内却十分宽敞，且只有这么一个入口。洞口铺点叶子的话，这里简直是完美的捉迷藏地点。漆黑的夜里，两人严阵以待。
易眠戳了戳维罗妮卡，示意她可以稍稍休息一会儿。但后者只是摇摇头，继续睁大着自己的眼睛。
“一个衣食无忧的大小姐，为什么要来参加这种一听就很辛苦很危险的事情。”
寂静的夜里，两人依偎着彼此。易眠凑到维罗妮卡的耳边轻声问道。
维罗妮卡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 “你呢，为什么？你看着年纪这么轻。”
“钱。”
易眠很果断，说完却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你很缺钱吗？”维罗妮卡脱口而出，或许是突然想到易眠来自贫民区，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刻薄，随即又道歉道，“对不起啊，我不该这么问。”
“我的爷爷病了。穷人是生不起病的。我们是不能生病的。”
易眠收起了笑脸，却格外得放松。第一次听到别人讲如此沉重的语气，维罗妮卡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表示安慰，只能有样学样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
“如果能出去，你就继续做我的保镖吧。我雇你。你就不用再担心钱的事了。”
少女眼中闪过一丝异样，转而用轻松愉悦的语气应答道：“行啊大小姐，该说说你了。你父母竟然会同意你来报名？”
“当然不同意，我是偷偷报名的。平常我出门，排场可大着呢！”维罗妮卡挺直了背，骄傲地抬起了下巴。
下一秒，她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蔫了下去：“我已经24岁了，父亲给我找好了我未来的丈夫。这么多年，我的人生都是被安排好的，我就像一个没有思想的提线木偶！婚后肯定也一样！我除了读书什么都没做过，我不想就这样从一个漂亮的笼子里进入另一个漂亮的笼子。”
“有一次，我意外看到那些旧世代的影像。地表，就像这样，多么美啊。这样的美丽是地下世界所模拟不出来的。那也是人生第一次，我突然有了自己的想法！”
她的眼眶微微泛红，像是有泪水在里面打转。易眠看不真切，但她真切地听到了因渴望自由跳动的心跳。
“所以我想，我至少要试一试。第一次，最后一次。”
她听起来失落极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不识好歹？”
易眠摇摇头，微笑着，温柔地整理了下维罗妮卡凌乱的头发。其实她并不能理解她的烦恼。但那不重要，她只需要明白，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烦恼。而这些忧愁从来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就在她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一声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爆炸声从远处传来。她一下子警觉地僵在原地，眼神示意维罗妮卡赶紧躲好。听了一会儿外面的动静后，她偷摸着走了出去。覆盖好草和树叶，看着洞口还算隐蔽，她才放心地离开。
爆炸声传来的瞬间，数字减少了2。
是人。
不正常的人，对她们有潜在威胁的人。易眠心下觉得不妙，但无论如何，她还是准备去查看一下情况。毕竟，待在洞穴里等别人来宰她，可不是她的风格。
还没等易眠完全到达，大概离爆炸点还有个几十米的时候，她听见了轻微的呜咽声。
“大哥哥，你醒醒啊……”女孩小声抽泣着
易眠小心翼翼地躲在不远处地一棵大树后面，侧身观察起现在的情况。
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女孩。
身上是一具少年的尸体。
少年并没有缺胳膊断腿，那爆炸点附近那些残肢是——
另一位。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不等易眠思考为什么这么小的女孩会参加开拓者计划，她就听见了从爆炸点后方传来的脚步声。女孩越哭越大声，易眠想去救人，但又怕这是个陷阱，一下子拿不定主意。
半夜晃荡的，不是蠢蛋，就是坏蛋。
眼前的女孩怎么看都更像前者，但易眠犹豫了。
脚步声在爆炸点停下，男人的声音中充满了不满与戏谑，“啧，真没用。杀俩弱鸡竟然被地雷给炸了。老四呢？他不是和老五一起吗？”
“谁知道呢，”传来了一声女人的符合，“他不是眼神儿不好嘛？说不定追人的时候和老五走丢了。齐哥，这个小女孩给我吧，我积分好少的～”
女人略带撒娇地说道。
易眠没听到男人继续说什么，但看见了那女人走了过来，大概率是默许了。
两个蠢蛋，两个坏蛋。
女人蹲下来，把女孩身上的少年掰开，像扔掉一个玩具一样随意推到一边。她看着地上瑟瑟发抖，吓得不再哭泣的小女孩，用一种母亲哄孩子般轻柔的声音说了一句：“晚安哦，可爱的宝贝。”
说着，她拿起了刀。
刀刃的冷光一闪，哐当落地，顿时鲜血四溅。
紧接着，是女人后知后觉的尖叫声。
“啊啊啊啊啊！我的手！！！”
“跑！”
易眠忍不住大喊！女孩反应过来，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扑腾了两下，连滚带爬地朝向身后的密林跑去。与此同时，密集的子弹撕破了空气，像是锁门的亡魂一般对女孩紧追不舍。不得已，易眠只能暴露位置和对方对射，掩护女孩儿离开。
幸好，女孩顺利地逃脱了。
“大哥，不用杀人也可以有积分啊！”
易眠躲在树后大喊，抓紧重新换了一副弹夹。
男人闻言笑了起来，“你知道杀一个人有多少积分吗？”
“多少？”
易眠颤颤巍巍地问道。
“500。”
……
“你要这么多积分干嘛，够用不就行了！”
“齐哥，杀了她，别和她废话！”
“都别动，这些雷都是我埋的，我脚边还有一个，你们再不走，我大不了和你们同归于尽！”易眠说着，给枪上了膛。她当然不准备和他们同归于尽，如果迫不得已，她只会一枪一个，把他们送走。
只不过在还有斡旋的余地时，她并不想成为满手鲜血的恶人。她还记得爷爷曾告诫她，鲜血是会让人上瘾的。
“你敢！”女人时而大叫，时而惨叫。
呼——易眠深呼吸了几次。她已经提醒过了，如果他们不离开，那就不能怪她杀人不眨眼了。
夜色像浓稠的墨汁，将森林笼罩在无尽的黑暗中。云层厚重，连月光都无法穿透，只留下树梢间偶尔闪烁的诡异光影，如同鬼魅的眼睛在黑暗中窥视。
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大，却在达到顶峰时，戛然而止。
随后，黑暗中响起骨骼碎裂的清脆声伴随着粘稠液体滴落的声音，如同来自深渊的低语。
咔嚓咔嚓——
紧接着是慌张的脚步声。
咔擦咔擦——
发生什么了？
易眠不敢乱动，汗水浸湿了她的后背，带来阵阵寒意。一分钟后，随着冷风带着浓厚的血腥气吹向另一个方向，树后的林子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数字再次下降。
火炉边上，一个满头白发满脸白胡子的老人大声吆喝着，手中利落地拆拆合合。不一会儿，那些在易眠眼里四散杂乱的破烂们，就被组装成了一把把精致的枪。
“还是原本那几家吗？”
易眠兴奋地来到堆满了武器的箱子面前，等待秦叔回答的间隙，随手扒拉了两下新货。突然她眼前一亮，在那批货里看到了一把黑色小手枪。手工枪的身上有着些许混乱的划痕，边缘却十分平整。枪口像是用钢管做的，虽然看起来有些粗糙但里面却被打磨得如同镜子一样光滑。
她比划了两下，假装自己在开枪。
“试试。喜欢的话，叔给你做把一样的。” 秦叔手上不停，抬眼瞄了一眼对这枪爱不释手的易眠。
易眠闻言一笑，突然在所有人回头开了一枪，像是随随便便打了一枪。秦叔吓了一跳，终于放下了手里的活。待他仔细看清时，又是心中一惊——只见那子弹正正好好打断了门口垃圾桶上那只黑背鼠的胡子，仔细一瞧，那短了半截的胡子还冒着白烟。
“又进步了，不错不错。”秦叔赞叹道。
易眠看到这一幕却有些失落，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眼神中本在跳跃着的火光消失了。
她只是想炫技，没想杀死它。
但它还是死了，被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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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03/10000] [1500]
[20:20:39]
易眠轻车熟路地上膛开枪，一路上见一只活物就杀一只，管它是什么巨型蜈蚣，双头蟒蛇，还是什么不知名的奇怪动物，只要出现在她的视野里都难逃一死。依照惯例，易眠通常是先给它一枪，然后让维罗妮卡再给其致命一击。
一路上，两人轻松地像在散步。她不禁感概，果然有钱就是好啊。
光是出现杀死突然出现偷袭扑脸的生物，易眠的积分都已经达到了了小一千。在又一枪打死了一直潜伏在草丛中的变异蜥蜴后，她脑海中闪过有一个问题，杀死这些生物通通都是50积分的话，那杀死一个人呢？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杀死怪物获得积分，时间结束后按照积分排名，前五千人进入开拓者计划，这是正常人的想法。但万一有人就是想赶紧杀死5000人，提前结束游戏，或是发现杀人积分更高呢？
这并不是没有可能。
报名开拓者计划的，可不是个个人都像易眠这样有一定实力基础，大部分都更像维罗妮卡这样。这种情况下，杀死一个人或许比杀死一只变异生物性价比更高。
想到这儿，易眠停下脚步。
“钱够用吗？”
“看不起我？”维罗妮卡震怒。
“OK，那我就放心了。买十颗地雷和捕鼠夹。”
“扑鼠夹有什么用？夹的住怪物吗？”
“那是用来夹人的，”易眠不怀好意地一笑，指了指天空，“你看，天要黑了。”
维罗妮卡顺着易眠的手指向上看去，原先由于高耸树木的阴蔽，周遭环境本就不是很明亮，以至于她根本没注意到现在的天已经开始慢慢变暗了。现在一看，确实，天要暗了。
“才过去四个小时。”
“说明黑夜里肯定难度更高。”
黑夜里，射击的难度会大大增高。但最让易眠担心的，是夜晚会不会有更可怕的变异物种出现。她见维罗妮卡神色慌张起来，不免安慰道：
“别担心，这里刚被我们扫荡完，还算安全。”
说罢，易眠开始布置陷阱。她主要是在刚才扫荡区的边沿埋下地雷和捕鼠夹。这样一有生物进出，就有可能可以提醒到她。
虽然这么做有一丝不道德，但当下她需要保证维罗妮卡和自己的安全。况且说真的，夜晚到了，在陌生的森林里不躲起来还在外面晃荡的，大概率是杀人魔吧。
[20:00:00]
天黑了。
入夜，两个人找到了个非常完美的地下洞穴。洞穴口不宽，但足够她们蹲着进去，洞内却十分宽敞，且只有这么一个入口。洞口铺点叶子的话，这里简直是完美的捉迷藏地点。漆黑的夜里，两人严阵以待。
易眠戳了戳维罗妮卡，示意她可以稍稍休息一会儿。但后者只是摇摇头，继续睁大着自己的眼睛。
“一个衣食无忧的大小姐，为什么要来参加这种一听就很辛苦很危险的事情。”
寂静的夜里，两人依偎着彼此。易眠凑到维罗妮卡的耳边轻声问道。
维罗妮卡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 “你呢，为什么？你看着年纪这么轻。”
“钱。”
易眠很果断，说完却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你很缺钱吗？”维罗妮卡脱口而出，或许是突然想到易眠来自贫民区，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刻薄，随即又道歉道，“对不起啊，我不该这么问。”
“我的爷爷病了。穷人是生不起病的。我们是不能生病的。”
易眠收起了笑脸，却格外得放松。第一次听到别人讲如此沉重的语气，维罗妮卡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表示安慰，只能有样学样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
“如果能出去，你就继续做我的保镖吧。我雇你。你就不用再担心钱的事了。”
少女眼中闪过一丝异样，转而用轻松愉悦的语气应答道：“行啊大小姐，该说说你了。你父母竟然会同意你来报名？”
“当然不同意，我是偷偷报名的。平常我出门，排场可大着呢！”维罗妮卡挺直了背，骄傲地抬起了下巴。
下一秒，她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蔫了下去：“我已经24岁了，父亲给我找好了我未来的丈夫。这么多年，我的人生都是被安排好的，我就像一个没有思想的提线木偶！婚后肯定也一样！我除了读书什么都没做过，我不想就这样从一个漂亮的笼子里进入另一个漂亮的笼子。”
“有一次，我意外看到那些旧世代的影像。地表，就像这样，多么美啊。这样的美丽是地下世界所模拟不出来的。那也是人生第一次，我突然有了自己的想法！”
她的眼眶微微泛红，像是有泪水在里面打转。易眠看不真切，但她真切地听到了因渴望自由跳动的心跳。
“所以我想，我至少要试一试。第一次，最后一次。”
她听起来失落极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不识好歹？”
易眠摇摇头，微笑着，温柔地整理了下维罗妮卡凌乱的头发。其实她并不能理解她的烦恼。但那不重要，她只需要明白，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烦恼。而这些忧愁从来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就在她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一声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爆炸声从远处传来。她一下子警觉地僵在原地，眼神示意维罗妮卡赶紧躲好。听了一会儿外面的动静后，她偷摸着走了出去。覆盖好草和树叶，看着洞口还算隐蔽，她才放心地离开。
爆炸声传来的瞬间，数字减少了2。
是人。
不正常的人，对她们有潜在威胁的人。易眠心下觉得不妙，但无论如何，她还是准备去查看一下情况。毕竟，待在洞穴里等别人来宰她，可不是她的风格。
还没等易眠完全到达，大概离爆炸点还有个几十米的时候，她听见了轻微的呜咽声。
“大哥哥，你醒醒啊……”女孩小声抽泣着
易眠小心翼翼地躲在不远处地一棵大树后面，侧身观察起现在的情况。
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女孩。
身上是一具少年的尸体。
少年并没有缺胳膊断腿，那爆炸点附近那些残肢是——
另一位。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不等易眠思考为什么这么小的女孩会参加开拓者计划，她就听见了从爆炸点后方传来的脚步声。女孩越哭越大声，易眠想去救人，但又怕这是个陷阱，一下子拿不定主意。
半夜晃荡的，不是蠢蛋，就是坏蛋。
眼前的女孩怎么看都更像前者，但易眠犹豫了。
脚步声在爆炸点停下，男人的声音中充满了不满与戏谑，“啧，真没用。杀俩弱鸡竟然被地雷给炸了。老四呢？他不是和老五一起吗？”
“谁知道呢，”传来了一声女人的符合，“他不是眼神儿不好嘛？说不定追人的时候和老五走丢了。齐哥，这个小女孩给我吧，我积分好少的～”
女人略带撒娇地说道。
易眠没听到男人继续说什么，但看见了那女人走了过来，大概率是默许了。
两个蠢蛋，两个坏蛋。
女人蹲下来，把女孩身上的少年掰开，像扔掉一个玩具一样随意推到一边。她看着地上瑟瑟发抖，吓得不再哭泣的小女孩，用一种母亲哄孩子般轻柔的声音说了一句：“晚安哦，可爱的宝贝。”
说着，她拿起了刀。
刀刃的冷光一闪，哐当落地，顿时鲜血四溅。
紧接着，是女人后知后觉的尖叫声。
“啊啊啊啊啊！我的手！！！”
“跑！”
易眠忍不住大喊！女孩反应过来，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扑腾了两下，连滚带爬地朝向身后的密林跑去。与此同时，密集的子弹撕破了空气，像是锁门的亡魂一般对女孩紧追不舍。不得已，易眠只能暴露位置和对方对射，掩护女孩儿离开。
幸好，女孩顺利地逃脱了。
“大哥，不用杀人也可以有积分啊！”
易眠躲在树后大喊，抓紧重新换了一副弹夹。
男人闻言笑了起来，“你知道杀一个人有多少积分吗？”
“多少？”
易眠颤颤巍巍地问道。
“500。”
……
“你要这么多积分干嘛，够用不就行了！”
“齐哥，杀了她，别和她废话！”
“都别动，这些雷都是我埋的，我脚边还有一个，你们再不走，我大不了和你们同归于尽！”易眠说着，给枪上了膛。她当然不准备和他们同归于尽，如果迫不得已，她只会一枪一个，把他们送走。
只不过在还有斡旋的余地时，她并不想成为满手鲜血的恶人。她还记得爷爷曾告诫她，鲜血是会让人上瘾的。
“你敢！”女人时而大叫，时而惨叫。
呼——易眠深呼吸了几次。她已经提醒过了，如果他们不离开，那就不能怪她杀人不眨眼了。
夜色像浓稠的墨汁，将森林笼罩在无尽的黑暗中。云层厚重，连月光都无法穿透，只留下树梢间偶尔闪烁的诡异光影，如同鬼魅的眼睛在黑暗中窥视。
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大，却在达到顶峰时，戛然而止。
随后，黑暗中响起骨骼碎裂的清脆声伴随着粘稠液体滴落的声音，如同来自深渊的低语。
咔嚓咔嚓——
紧接着是慌张的脚步声。
咔擦咔擦——
发生什么了？
易眠不敢乱动，汗水浸湿了她的后背，带来阵阵寒意。一分钟后，随着冷风带着浓厚的血腥气吹向另一个方向，树后的林子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数字再次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