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晚上去酒馆的安排，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出门前南丁格尔对康斯坦丁严肃地说，“你一口酒也不许喝，不论有多少人劝你，甚至强迫你，都不允许。”
“那要是真有人强迫呢？”康斯坦丁担心地说。
“一切事情都交给我吧。你只管坐在那里，喝柠檬水，顺便帮我观察所有人。”
“但是……”
“我相信你，”南丁格尔举起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她比侦探高，所以南丁格尔还需要仰着点头，“要知道你就是我的华生。”
“这话……这话好像也没错，因为我确实是华生。”
“对吧！”
她们老远就听见酒馆里的喧闹声了。她们推门走进来的时候，屋里几乎所有的人都转向她们，连酒保都看了过来，着实引起了一番骚动。看到酒馆的男人这种反应，她马上就明白为什么南丁格尔再三叮嘱她不要喝任何酒了。虽然她才是更高大一点的那个，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往南丁格尔身后躲了躲。
女侦探目视前方，没有看那些人一眼。她知道现在她们是什么情况。康斯坦丁毫无疑问是绝顶美女。南丁格尔乍看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在一个几乎没有女人的地方也能够引起注意。她任由康斯坦丁躲在她身后，虽然她根本挡不住自己更高的搭档，一起走到了柜台前。
“两个啤酒，”她说，“我的朋友来一杯柠檬水。”
酒保盯了她们一眼。
“没有男士陪你们吗？”
“没有。”
“我的意思是，你在这里喝酒，不需要经过哪位男士的同意吗？”
“不需要。”
南丁格尔冷漠的表情大概起了一定的作用，酒保不再问什么了，转身去倒酒。康斯坦丁呆呆地站在南丁格尔身后，突然有个大个子男人挤过来，一下凑到她眼前，吓得她往后跳了一步。
“可爱的女士，可以请你喝一杯吗？”那人故作亲昵地说，“来了这里只喝柠檬水就太可惜了。”
“啊我……”
南丁格尔飞快地举起了康斯坦丁的左手，向在场的所有人展示了一下她的结婚戒指，然后放下了，还拍了拍愕然中的康斯坦丁的肩膀。除了面前的男人明显有些失望，她们还听见酒馆里其他人齐齐发出失望的声音。
“对不起，我也知道这办法不怎么样，但是对什么人只能用什么办法，”她低声说，“在这里没有什么可以讲道理的人。”
“我，我知道。”
“振作点，华生。”
康斯坦丁深吸了一口气，她的情绪稳定了一点。这个时候那个碰了钉子的男人换了一副稳重一些的态度，重新发起邀请：
“对不起，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想作为朋友邀请你，这样总没有问题了吧。”
“我不喝酒，”康斯坦丁摇了摇头，“我们只是游客，来看看当地的风土人情。”
“是啊，”南丁格尔说，她的语气又和平时有点不一样，康斯坦丁不由得捏了一把汗，不知道她又要玩什么花样，“我们觉得酒馆里可以听到很多有趣的事情。”
这个时候又一个不那么高但是健壮的男人凑过来，笑着对她说：“可以啊，你们想知道什么，我们都告诉你们，但是前提是，要一起喝。”
这句话惹得酒馆里的人们都哈哈大笑，南丁格尔不能确定这里有多少恶意，但即使他们不是恶意的，她还是感觉到一丝淡淡的危险。她低下头很久不说话，这让那些男人们更加得意，许多旁观的人开始交头接耳。康斯坦丁因为他们的这种态度火冒三丈，走到前面正要说话，南丁格尔一把抓住她，把她扯到了一边。
“安杰拉！”
南丁格尔抬起头来，用无辜的眼神望着周围的人，那双漆黑的眼睛一扫所有的冷漠，充满天真无邪。仅仅是这个眼神上的变化，使她整个人都变了，变成了男人眼中像小孩一样的那种女人。她有点害羞地用手揪着裙子，小声说：
“真的吗？只要喝酒就可以了吗？”
酒馆里响起一片起哄的声音，还有人吹口哨。康斯坦丁差点昏迷过去，站在一旁什么都说不出来。又过来一个人搭住矮个子男人的肩膀，暧昧地说：
“你可要小心点，当心艾米莉生你的气，你就追不到了。”
南丁格尔眨了眨眼，她稍微用力攥紧了裙子。
“艾米莉是谁呀？”
“就是——”
“等等，”有人拦住了要回答的人，“刚才说好了，这位小姐要喝酒我们才回答。”
南丁格尔微微撅了撅嘴，好像不太乐意似的，但是抓起柜台上两杯啤酒中的一杯，歪头看了看，然后说：
“这个杯子好小哦。”
酒馆里的男人们又是一阵哄笑。她十分天真地看着他们，然后举起那个杯子，仰起头一饮而尽，然后把杯子放回柜台上。
“现在可以了吗？”
“当然可以了，”旁边有人抢着说，“艾米莉是尼克在追的姑娘！”
“只是在追呀？”她继续用那种不谙世事的语气说，“我还以为你们这样是她已经答应了呢。”
“和答应了也差不多，”尼克说，“手到擒来。”
康斯坦丁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开始慢慢喝她的柠檬水。
“我还有问题哦，”南丁格尔又拿起第二杯啤酒，“你们大家都是绅士吧？一定会保护女士的吧？”
“那当然！只要你喝这杯！”
好几个人同时拍着胸脯回答。她又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捂着胸口矫揉造作地咳嗽了几声，就好像不习惯喝酒似的。她擦去嘴角的酒时还露出了羞涩的笑容。
“从现在开始，我也有一个要求。”
“什么？”
“我喝一杯，你们大家也要喝一杯。”
康斯坦丁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一直找酒保要柠檬水，并且为南丁格尔喝下的酒买单。酒馆里的人纷纷争着回答南丁格尔的问题，然后看着她把一杯又一杯的啤酒一饮而尽。有人点了威士忌要她喝，但是她扭捏地拒绝了，说她从来只喝啤酒，不然爸爸妈妈会不高兴。她一开始还面不改色，后来脸颊就有点泛红，这个时候她提出要出去吹吹风，他们就放她出去了。
康斯坦丁不放心，想陪她一起出去，但是她拒绝了。等她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神色如常，还是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她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没有人看出她清澈的眼睛里藏着什么。
“你们有没有人经常喝到夜不归宿呀？”
“不会，”有人说，“酒馆每天夜里两点关门，这是固定的。”
她眨了眨眼，举起酒杯隔空做了一个干杯的动作，其他人就纷纷跟着她喝了。
整整两个钟头，南丁格尔把差不多全镇的男人家里所有的事都套了个遍，她不眨眼地灌下了那么多酒，但是除了脸颊有点发红，什么都没有变化。到最后她已经完全不喝了，就坐在那里问这些醉醺醺的男人话，他们什么都回答了。酒保靠着柜台打瞌睡，也不倒酒了，是康斯坦丁在倒酒。酒馆里刚开始还热闹非凡，逐渐就安静下来，最后不管南丁格尔怎么摇晃那些人，他们都迷迷糊糊说不出来一个字了。午夜的时候，她看了一眼钟表，对康斯坦丝说：
“咱们收工吧。”
她们把钱放在柜台上，轻手轻脚地走出了酒馆，把横七竖八醉酒的人都抛在了身后。夜晚的风还有点凉，南丁格尔下意识揪住了自己的领子，她觉得双颊有点发烫。
“我真的不敢相信，”康斯坦丝说，“你的酒量会那么大，居然把他们全都喝趴下了。”
“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南丁格尔说，“只是一个动脑筋的问题。”
“什么意思？”
“喝酒的要义在于，第一，从头到尾只喝一种，不要混着喝，”女侦探竖起一根手指，“那些男人都不管这些，所以比我醉得快。至于第二……”
她突然笑出声来，把目光移开。
“其实就是出门吹风的时候把刚才喝的都吐了。”
康斯坦丁惊恐地看着她。
“你怎么做这种伤害身体的事？就为了调查？”
南丁格尔稍微拉紧了外套。
“但是这样最快，不是吗？我们知道了应该知道的所有事，连不应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朗曼家有什么人际关系，我们都了解了一个遍。”
“但是这样不好！”
“这只是一点小聪明而已，”她说，把别在衬衫领子上的眼镜戴上了，走夜路她有点看不清，“根本算不了什么，相比真正在统治这个世界的人，我所做的只是无谓的挣扎。”
康斯坦丁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好像根本没有在回答自己的质疑。但是南丁格尔看上去不打算再说话了，她毕竟喝下去一些酒，现在不太舒服。最重要的是，她在回想一些事。
这样黑的夜晚，会让她想起伯明翰天空的阴云，还有漆黑的河道。
“那要是真有人强迫呢？”康斯坦丁担心地说。
“一切事情都交给我吧。你只管坐在那里，喝柠檬水，顺便帮我观察所有人。”
“但是……”
“我相信你，”南丁格尔举起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她比侦探高，所以南丁格尔还需要仰着点头，“要知道你就是我的华生。”
“这话……这话好像也没错，因为我确实是华生。”
“对吧！”
她们老远就听见酒馆里的喧闹声了。她们推门走进来的时候，屋里几乎所有的人都转向她们，连酒保都看了过来，着实引起了一番骚动。看到酒馆的男人这种反应，她马上就明白为什么南丁格尔再三叮嘱她不要喝任何酒了。虽然她才是更高大一点的那个，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往南丁格尔身后躲了躲。
女侦探目视前方，没有看那些人一眼。她知道现在她们是什么情况。康斯坦丁毫无疑问是绝顶美女。南丁格尔乍看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在一个几乎没有女人的地方也能够引起注意。她任由康斯坦丁躲在她身后，虽然她根本挡不住自己更高的搭档，一起走到了柜台前。
“两个啤酒，”她说，“我的朋友来一杯柠檬水。”
酒保盯了她们一眼。
“没有男士陪你们吗？”
“没有。”
“我的意思是，你在这里喝酒，不需要经过哪位男士的同意吗？”
“不需要。”
南丁格尔冷漠的表情大概起了一定的作用，酒保不再问什么了，转身去倒酒。康斯坦丁呆呆地站在南丁格尔身后，突然有个大个子男人挤过来，一下凑到她眼前，吓得她往后跳了一步。
“可爱的女士，可以请你喝一杯吗？”那人故作亲昵地说，“来了这里只喝柠檬水就太可惜了。”
“啊我……”
南丁格尔飞快地举起了康斯坦丁的左手，向在场的所有人展示了一下她的结婚戒指，然后放下了，还拍了拍愕然中的康斯坦丁的肩膀。除了面前的男人明显有些失望，她们还听见酒馆里其他人齐齐发出失望的声音。
“对不起，我也知道这办法不怎么样，但是对什么人只能用什么办法，”她低声说，“在这里没有什么可以讲道理的人。”
“我，我知道。”
“振作点，华生。”
康斯坦丁深吸了一口气，她的情绪稳定了一点。这个时候那个碰了钉子的男人换了一副稳重一些的态度，重新发起邀请：
“对不起，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想作为朋友邀请你，这样总没有问题了吧。”
“我不喝酒，”康斯坦丁摇了摇头，“我们只是游客，来看看当地的风土人情。”
“是啊，”南丁格尔说，她的语气又和平时有点不一样，康斯坦丁不由得捏了一把汗，不知道她又要玩什么花样，“我们觉得酒馆里可以听到很多有趣的事情。”
这个时候又一个不那么高但是健壮的男人凑过来，笑着对她说：“可以啊，你们想知道什么，我们都告诉你们，但是前提是，要一起喝。”
这句话惹得酒馆里的人们都哈哈大笑，南丁格尔不能确定这里有多少恶意，但即使他们不是恶意的，她还是感觉到一丝淡淡的危险。她低下头很久不说话，这让那些男人们更加得意，许多旁观的人开始交头接耳。康斯坦丁因为他们的这种态度火冒三丈，走到前面正要说话，南丁格尔一把抓住她，把她扯到了一边。
“安杰拉！”
南丁格尔抬起头来，用无辜的眼神望着周围的人，那双漆黑的眼睛一扫所有的冷漠，充满天真无邪。仅仅是这个眼神上的变化，使她整个人都变了，变成了男人眼中像小孩一样的那种女人。她有点害羞地用手揪着裙子，小声说：
“真的吗？只要喝酒就可以了吗？”
酒馆里响起一片起哄的声音，还有人吹口哨。康斯坦丁差点昏迷过去，站在一旁什么都说不出来。又过来一个人搭住矮个子男人的肩膀，暧昧地说：
“你可要小心点，当心艾米莉生你的气，你就追不到了。”
南丁格尔眨了眨眼，她稍微用力攥紧了裙子。
“艾米莉是谁呀？”
“就是——”
“等等，”有人拦住了要回答的人，“刚才说好了，这位小姐要喝酒我们才回答。”
南丁格尔微微撅了撅嘴，好像不太乐意似的，但是抓起柜台上两杯啤酒中的一杯，歪头看了看，然后说：
“这个杯子好小哦。”
酒馆里的男人们又是一阵哄笑。她十分天真地看着他们，然后举起那个杯子，仰起头一饮而尽，然后把杯子放回柜台上。
“现在可以了吗？”
“当然可以了，”旁边有人抢着说，“艾米莉是尼克在追的姑娘！”
“只是在追呀？”她继续用那种不谙世事的语气说，“我还以为你们这样是她已经答应了呢。”
“和答应了也差不多，”尼克说，“手到擒来。”
康斯坦丁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开始慢慢喝她的柠檬水。
“我还有问题哦，”南丁格尔又拿起第二杯啤酒，“你们大家都是绅士吧？一定会保护女士的吧？”
“那当然！只要你喝这杯！”
好几个人同时拍着胸脯回答。她又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捂着胸口矫揉造作地咳嗽了几声，就好像不习惯喝酒似的。她擦去嘴角的酒时还露出了羞涩的笑容。
“从现在开始，我也有一个要求。”
“什么？”
“我喝一杯，你们大家也要喝一杯。”
康斯坦丁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一直找酒保要柠檬水，并且为南丁格尔喝下的酒买单。酒馆里的人纷纷争着回答南丁格尔的问题，然后看着她把一杯又一杯的啤酒一饮而尽。有人点了威士忌要她喝，但是她扭捏地拒绝了，说她从来只喝啤酒，不然爸爸妈妈会不高兴。她一开始还面不改色，后来脸颊就有点泛红，这个时候她提出要出去吹吹风，他们就放她出去了。
康斯坦丁不放心，想陪她一起出去，但是她拒绝了。等她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神色如常，还是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她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没有人看出她清澈的眼睛里藏着什么。
“你们有没有人经常喝到夜不归宿呀？”
“不会，”有人说，“酒馆每天夜里两点关门，这是固定的。”
她眨了眨眼，举起酒杯隔空做了一个干杯的动作，其他人就纷纷跟着她喝了。
整整两个钟头，南丁格尔把差不多全镇的男人家里所有的事都套了个遍，她不眨眼地灌下了那么多酒，但是除了脸颊有点发红，什么都没有变化。到最后她已经完全不喝了，就坐在那里问这些醉醺醺的男人话，他们什么都回答了。酒保靠着柜台打瞌睡，也不倒酒了，是康斯坦丁在倒酒。酒馆里刚开始还热闹非凡，逐渐就安静下来，最后不管南丁格尔怎么摇晃那些人，他们都迷迷糊糊说不出来一个字了。午夜的时候，她看了一眼钟表，对康斯坦丝说：
“咱们收工吧。”
她们把钱放在柜台上，轻手轻脚地走出了酒馆，把横七竖八醉酒的人都抛在了身后。夜晚的风还有点凉，南丁格尔下意识揪住了自己的领子，她觉得双颊有点发烫。
“我真的不敢相信，”康斯坦丝说，“你的酒量会那么大，居然把他们全都喝趴下了。”
“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南丁格尔说，“只是一个动脑筋的问题。”
“什么意思？”
“喝酒的要义在于，第一，从头到尾只喝一种，不要混着喝，”女侦探竖起一根手指，“那些男人都不管这些，所以比我醉得快。至于第二……”
她突然笑出声来，把目光移开。
“其实就是出门吹风的时候把刚才喝的都吐了。”
康斯坦丁惊恐地看着她。
“你怎么做这种伤害身体的事？就为了调查？”
南丁格尔稍微拉紧了外套。
“但是这样最快，不是吗？我们知道了应该知道的所有事，连不应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朗曼家有什么人际关系，我们都了解了一个遍。”
“但是这样不好！”
“这只是一点小聪明而已，”她说，把别在衬衫领子上的眼镜戴上了，走夜路她有点看不清，“根本算不了什么，相比真正在统治这个世界的人，我所做的只是无谓的挣扎。”
康斯坦丁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好像根本没有在回答自己的质疑。但是南丁格尔看上去不打算再说话了，她毕竟喝下去一些酒，现在不太舒服。最重要的是，她在回想一些事。
这样黑的夜晚，会让她想起伯明翰天空的阴云，还有漆黑的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