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好一阵功夫,那个大人终于答应把关于那个高勇杰的案件卷宗给他们查看,谢霄云快速浏览过上面的内容,把卷宗递给叶声声和徐行北。

    “高勇杰和展家少爷因为一个青楼女子大打出手,高勇杰失手将展家少爷杀死……”叶声和叶声声一起看完卷宗,忍不住讽刺道,“呵,也是活该。”

    叶声声深表赞同:“这两人一丘之貉,一人被一人所杀,另外一人偿命,就这么了事,便也罢了,只是让家中受其影响,对家人十分不负责,那个孩子便是最好的例子,让他在外面被那么多小孩欺负,哼,希望是这人与那个小孩无关,我宁愿此番无功而返,也不愿意那个孩子有这样的父亲。”

    “确实,那个小孩子痴傻,若得亲人好好呵护着长大最好,”叶声想着那孩子往别人胯/下钻过去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若家人都不善待于他,日后放任他不管,止不定要受什么样的欺负。”

    “走吧,”等叶声声和徐行北都看完,谢霄云将卷宗递还给衙门的师爷,“我们去牢中走一遭,那孩子的事该与他说清楚,如果我们不能直接将那东西取出,或许有必要将那孩子带回常清山中。”

    叶声声和徐行北点了点头,跟着衙门的人去城牢中找这位高勇杰。

    临近牢门,谢霄云和徐行北齐齐拦住了叶声声,谢霄云道:“小师妹,你走后面。”

    叶声声点了点头,此时若再回绝了他们对自己的保护,可是会伤人心的,不该不知好歹:“嗯,谢谢大师兄、徐少侠。”

    三人跟着捕头走进门中,才走进几步便有阴寒之气席卷而来,抛却昏暗的光线不谈,里面四处散发着一股各种怪味混杂在一起的臭味,囚犯的埋怨、不甘、痛苦的呼喊、呻/吟声此起彼伏。

    叶声声跟在两个高大的男人之后,其实不好直视前方,于是她只能往左右两侧观察,隔着竖起来的隔栏,里面每个人的眼睛都那么亮,亮的是眼底晶莹的泪光,亮的是他们的疯魔和怨恨……

    一只手抓住了叶声声的衣角,死死地扯着道:“求你,救救我,救救我,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

    叶声声停下脚步,先是下意识地想要扯出衣角,可听到那个男人的辩解,她没有再扯衣角,正想问一下,走在前面的衙门捕头和谢霄云、徐行北都停下了脚步看着他。

    “道长,可别听这家伙的话,”那个捕头轻蔑地看着牢房里、把手伸出来揪着叶声声衣角的家伙道,“这个畜生用些小孩子的玩意儿引诱并侮辱了隔壁邻居家的六岁幼女,证据确凿,真真是死不足惜。”

    说着,他走回来,一鞭子甩在他揪着叶声声衣角的手臂上,那截不太干净的手臂立刻皮开肉绽,鲜血直涌地颤抖着缩回去:“哼,猪狗不如的畜生,亏你还是个先生,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叶声声心里刚刚涌现的同情瞬间消失殆尽,她是灵女,该有慈悲之心、怜悯之情不错,但不代表她对任何人都都该如此,以前她觉得自己就该做那个善良至极的灵女,包容一切,接纳一切,后来在七星塔中和叶声,以及下山以来一起看过、经历过那么多事,她深觉,自己先是一个人,是自己,然后才是其他身份,她也还做不到自己所想象的那样。

    “刘捕头,要到了吗?”叶声声脸上已经没有了不忍的神情,忽略掉嘈杂、肮脏的环境,十分冷静道,“我们继续走吧,请。”

    “就在前面,请,”刘捕头带着他们往前,还十分周到地提醒道,“这个高勇杰可谓奇怪至极,从我们去他家中把他从高府押到堂上审讯,他一点挣扎都没有,大人断了案,说要把他斩首示众,他依旧面不改色,一声不响,就板着个脸,这几天也是,就如同一个假人一般,连一句救命都没有喊过。”

    确实,依捕头所言,这个高勇杰的反应实在过于反常,感觉都不是一个普通人该有的反应,叶声声好奇地问道:“恕我冒昧一问,那个展家少爷真是被他所杀吗?”

    “那是当然,”刘捕头提高了声音,“他们两人相斗,红玉楼中人许多人都是亲眼所见,任他怎么都不可能推脱得掉的。”

    叶声声点了点头,和三人一起往前走,走到最里间才停了下来,刘捕头边开门边对叶声声他们道:“就是这间了。”

    刚刚靠近这间牢房,叶声声他们三人就已经发现了不对劲,这个高勇杰身上有妖气,但是十分的微弱,弱到都不能支持他用妖力逃出人类普通牢房,以至于他们也是走近了才发现他身上有妖气。

    等他们进到牢中,刘捕头把门关起来道:“三位道长,接下来便交给你们了,我到外面等着你们。”

    他们三个人在高勇杰身前站定,分别都喊了几声对方的名字,问了几句话,可他硬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然他还是活着的,不是什么活死人的情况,就是一种单纯的心死如灰的感觉。

    “他身上的妖气,是说他是妖还是从别处沾染到的妖气,”叶声疑惑道,“和那个小孩子身上的妖气源自同一处吗?”

    叶声声摇了摇头,运起灵力道:“不知道,等我们探查一下。”

    眼前的这个高勇杰蓬头垢面,靠着墙一动不动,一双大而圆的眼睛和那个小男孩的如出一辙,但是一直直视着虚空,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一般,浑身散发着除牢中的臭气外,整个人显得死气沉沉。

    徐行北和谢霄云分别都探出他就是妖,兔妖,气息和之前遇到的身负白虎齿的小男孩身上的一模一样,这说明他就是那个小男孩的父亲。

    可不止他们三个人,就连叶声声识海中的叶声和907觉得事情有种不对劲之处,整体上看没有任何问题,细细看来再结合这个高勇杰的反应给已经十分明确的案件,蒙上了一层捉摸不透的纱布。

    按照卷宗上的信息,高勇杰三十有七,是城中新起富商,平日里经常混迹于花街柳巷,此番为了红玉楼新来的花魁和展家年轻的少爷大打出手,一把将人从二楼栏杆处把人推了下去,导致对方死亡。

    可实际看着他,他身上没有血气,证明他手上没有沾染血腥,也就是没有杀人。

    “你的束灵晶没坏吧?”叶声声问徐行北道,“他身上真的没有血气?”

    徐行北再次确认完束灵晶的情况,点了点头:“没坏,他真的没有杀人。”

    那事情可就复杂了,但他们暂时想不通其中关窍,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人间官场上的事他们管不了,但有管妖魔鬼怪的事他们就有必要插手,如果这妖真的没有害过人,他们是有必要还他清白。

    “他没有杀人,但对方确实已经死了,”谢霄云思忖片刻道,“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关窍,会是意外吗?”

    “即便是意外,也是由于他推了对方,因此身上也会沾染血气,”徐行北将束灵晶收好道,“绝对不可能一定都没有。”

    “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消除他身上的血气?”叶声声问完蹲下身来,再次尝试让对方有点反应道,“喂,你还记得你的孩子吗?他在外面被人欺负了。”

    见对方的眼睛动了一动,他们就知道了角度找对了,可让他们觉得别扭的地方是,这样一个日日混迹在风/月场所醉生梦死的父亲,会对他那个痴傻的儿子,有这么明显的反应吗?

    然他是有反应,片刻之后他又恢复成那种呆呆的状态,仿佛刚刚那因为提到孩子的反应,都是叶声声他们的错觉。

    徐行北和谢霄云把往日所学、所看到的书上所写的内容检索了一遍,最后得出同样的结论,没有什么方法可以消弭一个人沾染上血气,就连他们这些修道之人身上都带有血气,只不过因为他们先的都是正义之事,那些血气不会留存太久。

    “我们是修道之人,这你也无动于衷吗?”叶声声再次道。

    对面的是兔妖无疑,他对站在面前的修道之人,也没有一点妖怪常有的反应,是妖非妖,似人非人,让叶声声他们十分地茫然。

    “罢了,先出去跟大人说明此事,”谢霄云垂眸看着高勇杰道,“他是妖,事情我们必须得插手,所以当务之急还是先把所有的谜团解开来,后日他就会被斩首示众,我们得让那位大人等我们把一切奇怪的地方查清楚之后再行安排他。”

    “嗯,还要等与二师兄他们汇合之后,仔细问一问他家里的情况,”叶声声从地上起了身道,“我看他现在是不会理我们的。”

    他们出了牢房,准备去见刚刚那位大人,路上907都忍不住感慨道:“都能修炼成人形了还会被人类所捕也是够奇怪的。”

    等等,对啊,他都修炼成了人形,妖力不止百年,现在为何微弱至此,连越/狱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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