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道天雷轰然落下，曾经高高在上的鬼神在这恐怖的天威之下被击得灰飞烟灭。
也是这一刻，天下间的鬼神皆有所感。
只因一个凡人所求，这天罚带来的后果却难以想象！
丰州十万大山众多强悍鬼神，竟刹那间消失了半数之多，众多小神也瞬间被罢黜神位，沦为妖鬼邪祟之流！
这样的后果，令所有感应到的生灵都心生敬畏！
连带着对那位敢状告鬼神的凡人也心生畏惧！
只有一些跟脚不凡，实力出众的大鬼神虽有震撼，却也放下心来。
那个敢以卑犯尊，公然违反圣人法统，状告鬼神的凡人必定是活不了的！
旁人总不会再有这般魄力和胆量了吧？
想起向来温驯的人族，他们都颇为自信。
雷声渐渐停歇，四周开始弥漫起一层白雾。
小怪物从叶皓的衣襟里探出小脑袋，发出“哇啊”的叫唤声对周围变化颇为不安。
叶皓才恍然惊觉，自己竟在这片废墟之中坐了许久。
先前还颇为享受天雷洗礼的小龙，在满地的碎石之中翻滚。
它那长长的龙身不断地抽打地面，发出痛苦的咆哮声。
这咆哮声让看到天雷停歇，有心进来探查的薛府众人，立刻打消了进入的念头。
天空中乌云依旧，周围阴风阵阵，恍惚中能听到阵阵马蹄声响。
薛大人回头一声呵斥，本在肆意向薛夫人发泄的怨愤的薛玉蓁瞬时噤声，有心反驳的薛夫人也警惕的望向四周。
越来越厚重的浓雾中，传来幼童低低的抽泣声。
声音重重叠叠，越来越大。
一个有一个矮小模糊的虚影从浓雾中升起。
就连他们身前几丈处，也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薛大人尚只觉眼熟，直到紧紧跟在张嬷嬷身边的彩枝一声惊呼叫破了她的身份，“沉香——”
那人影略略回头，虽看不清面貌，但应该是府中丫鬟。
只是她却对薛府这些老爷夫人再无往日恭敬，身影飘忽融入进东院不断弥漫的浓雾之中。
薛大人面色难堪到极点，厉声向薛夫人质问：“府中哪来那么多鬼物？”
老嬷嬷连忙把薛夫人搂在怀里，做出一副维护姿态，薛夫人却瞪着薛玉蓁语气冷漠：“老爷不如问问这位不知打哪来的薛姑娘？”
薛玉蓁嗤笑起来，就听浓雾之中传来一声响亮的龙吟。
众人不由寻声望去，却见不知何时远处出现一群青面獠牙身骑黑马的铁甲军士，骏马脚踏黑云，乘风而至。手中拖行的长长铁索在地上划出沉闷刺耳的“哗啦声。
一群军士直接穿墙入室直达东院前。
他们翻身下马，为首那人向薛大人躬身施礼后，带着众人消失在浓雾之中。
薛大人神色凝重，薛夫人已经扑上来紧紧抓住他的手臂询问之中仓皇无措，“老爷，那是不是阴差？我的妙妙是不是……是不是已经……”
薛玉蓁冷眼瞧着，满是嘲弄。
薛大人已经拂开她的手，“且再看看。”
此时的浓雾深处，叶皓闭眼缓缓吐出胸中郁气。
可喉咙依旧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越收越紧，哽得他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怀中昨日还鲜活灵动的少女，此刻静静靠在他胸前，了无生气。
叶皓不是没直面过死亡，他自己能在危难时刻毫无迟疑做出过取舍。
却痛惜一个本该无忧无虑年纪的小女孩，需要用这样惨烈的方式去和敌人以命换命。
这让一辈子奋战在一线的叶皓为这个世道感到耻辱。
愤怒、悲伤、痛惜，各种情绪在心头交织、碰撞，几乎要把他整个人撕裂。
他的眼睛红得吓人，仿佛下一秒就要滴出血来。
小龙发出一声清亮的龙吟声后，长长的身体竟开始收缩变小，最后在闪烁不定的红光中化成一个模样同叶皓有几分相似的小娃娃。
它漂浮在空中，见叶皓盯着自己的脸，不由伸手摸了摸羞恼道：“化形来得突然，小爷还没准备人形模样！薛妙妙总说你长得好，小爷照着变化总不会错……”
话音未落，它撇见叶皓怀中胸口没有半点起伏的少女，登时变了脸色窜上前来。“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那雷霆都能使我提前化形，她为甚还会死！”
叶皓低头目光轻柔的看向薛妙妙，他抬手轻轻用拇指擦拭过小姑娘额头血迹。
那里原本砸破的伤口已经消失无踪，他低声道：“那些雷霆确实促使她的伤势提前愈合，可人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呼吸了。”
小龙面色苍白，摔落到地上。
他没注意自己漂亮的红鳞甲沾满了灰尘，只是盯着薛妙妙似哭似笑，“我就说不该和鬼神作对，以下犯上的凡人能有什么好结果？你非不听劝！”
“现在好了！即使那鬼神真有错，天地给你修补好身体，可现在没了气运，又没了生机！你终究要白白赔上性命，有甚么意思！”
叶皓看向眼前这个三头身的小娃娃，认真反驳：“不，她没有做错。”
“她只是用这样的方式告诉我们，鬼神不可怕。长夜未明，天地有私，也总有人愿意燃尽命魂以作灯来求一个公道。”
小龙沉默，咬着牙半晌才低低喘出口气。“你们人族……可真奇怪。”
“老和尚抓我，薛妙妙杀鬼神，一个两个都不要命的。”
叶皓沉默着按了按它的脑袋，“若知道你能化人，她应当会为你高兴的。莫要难受，她到死也未曾后悔。”
小龙低着头用袖子抹了把脸，“早知天地会罢黜鬼神，我就该劝她等待时机的。”
叶皓看着眼前浓雾中不知何时一双一双悄悄望着他，准确说是望着他怀中薛妙妙的眼睛。
或许眼睛的主人们没有恶意，他的文心也并未生出警惕。
叶皓踉跄起身将小姑娘抱起，轻声点出事实：
“你忘了？这个时机，是用命拼出来的。”
小龙沉默。
确实在薛妙妙之前，鬼神高高在上，从未有罢黜一说，更何况是天地亲自灭杀。
“这些是什么？”
叶皓看向浓雾中那些矮小人影，虽不觉有什么威胁，可要把薛妙妙带出去，势必会从它们中间穿过。
“那是那鬼神手下枉死的冤魂伥鬼，”小龙回答的心不在焉，“被天地解开束缚清洗罪孽，应当还有机会转世投胎。”
叶皓扫视一圈，神色冷然，“全是孩童？”
鬼神该死！
“许是有所偏爱吧，那边不是些高个儿的。”小龙回答的理所应当，指了指一个方向。
叶皓目光望去，正见一个熟悉人影正不断向他招手。
竟是沉香！
叶皓不再停顿带着薛妙妙大步走去。
昨晚还能魂体凝实的沉香此刻看上去格外飘忽，但眉间戾气却已消散干净。
她双眼死死盯着薛妙妙，眼中无泪却任谁都能看出其中悲戚。
她顾不上行礼，只把哀求的目光转向叶皓：“我欲闯东院被天雷所劈，为宫中老内侍所救，他走时同我传音说郎君若愿在七日之内以文心为抵，向天下生灵借一线生机，或能使我家姑娘还阳，虽没了气运命格，可能未来坎坷，却好歹能救我家姑娘一条性命！”
叶皓眉头一松，“若此法有用……”
话未说完，被跟来的小龙打断，它神情恍然，语气亢奋，“这个法子我也听过，只是凡人女子最重名节，此法不能让他使！薛妙妙有父兄在，且那二人文心品阶更高，应当让他们来！”
叶皓顿了顿，他倒是忘记了这个世道确实对女子多加束缚。
“此法，我会告知她父亲。”
这时候浓雾中传来希律律的马鸣声，一个威严的声音在院中回荡：“我乃阴天子座下康帅亲领，受阴天子诏特来接收此方受难亡魂！”
声如雷鸣，让人不自觉心神激荡。
浓雾溃散，那些呆愣愣盯着薛妙妙的亡魂们纷纷转头，面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里一行青面獠牙的鬼骑摇起手中令旗，满院中挤挤挨挨的小鬼就不由自主咿咿呀呀向他们走去。
令旗一卷就把小鬼们收入其中，沉香咬牙顶住那股召唤之力。
紧紧盯着叶皓，向他寻求一个答案，“若他们……他们不肯救我家姑娘，叶郎君能不能、能不能救救她……”
叶皓毫不犹豫，“那是自然。”
“若此法会让郎君修为从此再无寸进？”
“那又如何？”叶皓洒然一笑，“我既应了，就绝不会食言。”
沉香突地笑了一下，眼中悲戚不舍消散些许，“我信郎君人品，能遇郎君是姑娘之幸，也是沉香之幸。”
言罢，她不再抵抗，瞬间化作一道流光被吸入旗中。
满院小鬼被收走，那群甲士同时抱拳向这个方向欠身行礼。
随即翻身上马，为首者那张青面依稀能看出几分龙首模样，它打量小龙两眼，一勒缰绳，瓮声瓮气道：“既能被放出来，就赶快回家去，莫要到处惹祸。”
抓着叶皓衣袍的小龙一噎，面色涨得通红。
一群甲士呼啸离去。
小龙仰头望向叶皓，“你会救她吧！”
叶皓点头，小龙一笑露出虎牙恶声恶气道：“若敢骗我，小爷下次出来必定生吞了你。”
叶皓失笑，揉了揉他的脑袋。“休要乱吃东西。”
小龙撇嘴，转身指向身后一处，“你该说它才是。”
叶皓回头，就见小怪物趴在碎石堆里，不知扒拉出什么黑漆漆的东西嗷呜咬住。
那东西挣扎不及，就被一口吞下。
叶皓眉心跳了跳。
也是这一刻，天下间的鬼神皆有所感。
只因一个凡人所求，这天罚带来的后果却难以想象！
丰州十万大山众多强悍鬼神，竟刹那间消失了半数之多，众多小神也瞬间被罢黜神位，沦为妖鬼邪祟之流！
这样的后果，令所有感应到的生灵都心生敬畏！
连带着对那位敢状告鬼神的凡人也心生畏惧！
只有一些跟脚不凡，实力出众的大鬼神虽有震撼，却也放下心来。
那个敢以卑犯尊，公然违反圣人法统，状告鬼神的凡人必定是活不了的！
旁人总不会再有这般魄力和胆量了吧？
想起向来温驯的人族，他们都颇为自信。
雷声渐渐停歇，四周开始弥漫起一层白雾。
小怪物从叶皓的衣襟里探出小脑袋，发出“哇啊”的叫唤声对周围变化颇为不安。
叶皓才恍然惊觉，自己竟在这片废墟之中坐了许久。
先前还颇为享受天雷洗礼的小龙，在满地的碎石之中翻滚。
它那长长的龙身不断地抽打地面，发出痛苦的咆哮声。
这咆哮声让看到天雷停歇，有心进来探查的薛府众人，立刻打消了进入的念头。
天空中乌云依旧，周围阴风阵阵，恍惚中能听到阵阵马蹄声响。
薛大人回头一声呵斥，本在肆意向薛夫人发泄的怨愤的薛玉蓁瞬时噤声，有心反驳的薛夫人也警惕的望向四周。
越来越厚重的浓雾中，传来幼童低低的抽泣声。
声音重重叠叠，越来越大。
一个有一个矮小模糊的虚影从浓雾中升起。
就连他们身前几丈处，也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薛大人尚只觉眼熟，直到紧紧跟在张嬷嬷身边的彩枝一声惊呼叫破了她的身份，“沉香——”
那人影略略回头，虽看不清面貌，但应该是府中丫鬟。
只是她却对薛府这些老爷夫人再无往日恭敬，身影飘忽融入进东院不断弥漫的浓雾之中。
薛大人面色难堪到极点，厉声向薛夫人质问：“府中哪来那么多鬼物？”
老嬷嬷连忙把薛夫人搂在怀里，做出一副维护姿态，薛夫人却瞪着薛玉蓁语气冷漠：“老爷不如问问这位不知打哪来的薛姑娘？”
薛玉蓁嗤笑起来，就听浓雾之中传来一声响亮的龙吟。
众人不由寻声望去，却见不知何时远处出现一群青面獠牙身骑黑马的铁甲军士，骏马脚踏黑云，乘风而至。手中拖行的长长铁索在地上划出沉闷刺耳的“哗啦声。
一群军士直接穿墙入室直达东院前。
他们翻身下马，为首那人向薛大人躬身施礼后，带着众人消失在浓雾之中。
薛大人神色凝重，薛夫人已经扑上来紧紧抓住他的手臂询问之中仓皇无措，“老爷，那是不是阴差？我的妙妙是不是……是不是已经……”
薛玉蓁冷眼瞧着，满是嘲弄。
薛大人已经拂开她的手，“且再看看。”
此时的浓雾深处，叶皓闭眼缓缓吐出胸中郁气。
可喉咙依旧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越收越紧，哽得他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怀中昨日还鲜活灵动的少女，此刻静静靠在他胸前，了无生气。
叶皓不是没直面过死亡，他自己能在危难时刻毫无迟疑做出过取舍。
却痛惜一个本该无忧无虑年纪的小女孩，需要用这样惨烈的方式去和敌人以命换命。
这让一辈子奋战在一线的叶皓为这个世道感到耻辱。
愤怒、悲伤、痛惜，各种情绪在心头交织、碰撞，几乎要把他整个人撕裂。
他的眼睛红得吓人，仿佛下一秒就要滴出血来。
小龙发出一声清亮的龙吟声后，长长的身体竟开始收缩变小，最后在闪烁不定的红光中化成一个模样同叶皓有几分相似的小娃娃。
它漂浮在空中，见叶皓盯着自己的脸，不由伸手摸了摸羞恼道：“化形来得突然，小爷还没准备人形模样！薛妙妙总说你长得好，小爷照着变化总不会错……”
话音未落，它撇见叶皓怀中胸口没有半点起伏的少女，登时变了脸色窜上前来。“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那雷霆都能使我提前化形，她为甚还会死！”
叶皓低头目光轻柔的看向薛妙妙，他抬手轻轻用拇指擦拭过小姑娘额头血迹。
那里原本砸破的伤口已经消失无踪，他低声道：“那些雷霆确实促使她的伤势提前愈合，可人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呼吸了。”
小龙面色苍白，摔落到地上。
他没注意自己漂亮的红鳞甲沾满了灰尘，只是盯着薛妙妙似哭似笑，“我就说不该和鬼神作对，以下犯上的凡人能有什么好结果？你非不听劝！”
“现在好了！即使那鬼神真有错，天地给你修补好身体，可现在没了气运，又没了生机！你终究要白白赔上性命，有甚么意思！”
叶皓看向眼前这个三头身的小娃娃，认真反驳：“不，她没有做错。”
“她只是用这样的方式告诉我们，鬼神不可怕。长夜未明，天地有私，也总有人愿意燃尽命魂以作灯来求一个公道。”
小龙沉默，咬着牙半晌才低低喘出口气。“你们人族……可真奇怪。”
“老和尚抓我，薛妙妙杀鬼神，一个两个都不要命的。”
叶皓沉默着按了按它的脑袋，“若知道你能化人，她应当会为你高兴的。莫要难受，她到死也未曾后悔。”
小龙低着头用袖子抹了把脸，“早知天地会罢黜鬼神，我就该劝她等待时机的。”
叶皓看着眼前浓雾中不知何时一双一双悄悄望着他，准确说是望着他怀中薛妙妙的眼睛。
或许眼睛的主人们没有恶意，他的文心也并未生出警惕。
叶皓踉跄起身将小姑娘抱起，轻声点出事实：
“你忘了？这个时机，是用命拼出来的。”
小龙沉默。
确实在薛妙妙之前，鬼神高高在上，从未有罢黜一说，更何况是天地亲自灭杀。
“这些是什么？”
叶皓看向浓雾中那些矮小人影，虽不觉有什么威胁，可要把薛妙妙带出去，势必会从它们中间穿过。
“那是那鬼神手下枉死的冤魂伥鬼，”小龙回答的心不在焉，“被天地解开束缚清洗罪孽，应当还有机会转世投胎。”
叶皓扫视一圈，神色冷然，“全是孩童？”
鬼神该死！
“许是有所偏爱吧，那边不是些高个儿的。”小龙回答的理所应当，指了指一个方向。
叶皓目光望去，正见一个熟悉人影正不断向他招手。
竟是沉香！
叶皓不再停顿带着薛妙妙大步走去。
昨晚还能魂体凝实的沉香此刻看上去格外飘忽，但眉间戾气却已消散干净。
她双眼死死盯着薛妙妙，眼中无泪却任谁都能看出其中悲戚。
她顾不上行礼，只把哀求的目光转向叶皓：“我欲闯东院被天雷所劈，为宫中老内侍所救，他走时同我传音说郎君若愿在七日之内以文心为抵，向天下生灵借一线生机，或能使我家姑娘还阳，虽没了气运命格，可能未来坎坷，却好歹能救我家姑娘一条性命！”
叶皓眉头一松，“若此法有用……”
话未说完，被跟来的小龙打断，它神情恍然，语气亢奋，“这个法子我也听过，只是凡人女子最重名节，此法不能让他使！薛妙妙有父兄在，且那二人文心品阶更高，应当让他们来！”
叶皓顿了顿，他倒是忘记了这个世道确实对女子多加束缚。
“此法，我会告知她父亲。”
这时候浓雾中传来希律律的马鸣声，一个威严的声音在院中回荡：“我乃阴天子座下康帅亲领，受阴天子诏特来接收此方受难亡魂！”
声如雷鸣，让人不自觉心神激荡。
浓雾溃散，那些呆愣愣盯着薛妙妙的亡魂们纷纷转头，面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里一行青面獠牙的鬼骑摇起手中令旗，满院中挤挤挨挨的小鬼就不由自主咿咿呀呀向他们走去。
令旗一卷就把小鬼们收入其中，沉香咬牙顶住那股召唤之力。
紧紧盯着叶皓，向他寻求一个答案，“若他们……他们不肯救我家姑娘，叶郎君能不能、能不能救救她……”
叶皓毫不犹豫，“那是自然。”
“若此法会让郎君修为从此再无寸进？”
“那又如何？”叶皓洒然一笑，“我既应了，就绝不会食言。”
沉香突地笑了一下，眼中悲戚不舍消散些许，“我信郎君人品，能遇郎君是姑娘之幸，也是沉香之幸。”
言罢，她不再抵抗，瞬间化作一道流光被吸入旗中。
满院小鬼被收走，那群甲士同时抱拳向这个方向欠身行礼。
随即翻身上马，为首者那张青面依稀能看出几分龙首模样，它打量小龙两眼，一勒缰绳，瓮声瓮气道：“既能被放出来，就赶快回家去，莫要到处惹祸。”
抓着叶皓衣袍的小龙一噎，面色涨得通红。
一群甲士呼啸离去。
小龙仰头望向叶皓，“你会救她吧！”
叶皓点头，小龙一笑露出虎牙恶声恶气道：“若敢骗我，小爷下次出来必定生吞了你。”
叶皓失笑，揉了揉他的脑袋。“休要乱吃东西。”
小龙撇嘴，转身指向身后一处，“你该说它才是。”
叶皓回头，就见小怪物趴在碎石堆里，不知扒拉出什么黑漆漆的东西嗷呜咬住。
那东西挣扎不及，就被一口吞下。
叶皓眉心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