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你!!”
莫惊春从睡梦中惊醒,四下打量,却发现自己在卧房.
这是回来了?
“小姐，你醒了?”
“柳小烟,我问你,昨儿我是怎么回来的?”
“坐马车呀?”
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小姐,您昨个回来就回了房,说是累了想早早歇下,我们都没敢打搅”
莫惊春疑惑着又忽得看到不远处桌上的钱袋子,柳小烟明白的将它拿过来。
“小姐,这是您回来时候手里攒着的，但这做工不太像赤州流行的样式.”
莫惊春打开钱袋,里面夹带着一张纸条,其上赫然写着
“糖—谢过”
她又数了数,是两份糖块的钱不错.于是便又努力地回想昨日的所见所闻,可记忆中仅余一团白雾，任她如何费力去想,也找不到别的一丝丝印象。
“小烟,你帮我去探探昨日送我回来的那个马车夫。”
"好的，小姐".
书房里
莫惊竹难得的闲下看会儿书.
“哥!哥!”，莫惊春跑入，"我昨天……"
“嗯?”“没，没什么”
莫惊春本想说自己差点找到人牙子老窝一事,可又怕莫惊竹担心,到了嘴边的话只好吞了下去.
"香袋的味道还习惯吧——"莫惊春先是一顿,这才反应过来，莫惊竹说的是前几日他从南域人手上淘来的香袋,据说有醒神定性的功效。
“香袋很好,我很喜欢。那哥你先忙着,我就不打扰你了......"说罢,莫惊春退出了屋.
"小姐,查过了,那马车夫没什么特别的,在城西处拉了二十多年的车了,周边的人也都熟识。”
“那就怪了,我偏生记不得何时雇过他。”
"但是小姐,那马车夫说昨日你的车钱是另一位公子给的."你可有问清那人是何模样?"那人戴了傩鬼面具,自称是戏班子,刚跳完神回来.车夫也没看清是谁,听声音,倒像是十八九岁."
"这样啊--"
莫惊春有些失落
离跳神明明还有些时日,他却说刚回来,是在说谎.看来是不想被人找到,赤洲戏班子颇多,他胡捏一个名头也不无可能.
"小姐?!小姐"柳小烟一唤,莫惊春这才回过神来.
"小烟,备车.我在云裳居定的衣裳应当制好了罢"
"算算日头已有小半月了"
云裳居内.
"莫小姐,这几样都是当下流行的样式,您先挑着,衣裳已经叫人去取了。”年轻的女掌柜有条不紊的招呼着门面。
"这纹样稀奇,以前没瞧过呀"莫惊春抚摸着其中一匹绸缎
"是京中新纹,听说云京不知从哪儿来了个小公子,他画出的纹样又新奇又巧妙,大伙都没见过呢"
“是吗?"
掌柜的连忙微笑点头
“掌柜的,此纹样现下可有成衣?"
“有,南湘斋那位早前定了,不过可以拿出来给您瞧瞧"
“小烟,跟着掌柜的去看看"“好”
柳小烟跟着掌柜的去了后院,店内一时忙盛,只有莫惊春独自闲逛。也不多想.没走几步,就发现角落里的一团丝布有些不对劲.她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掀起一角,霎时间,一双明澈的杏眼与她对上.
"你怎么躲在这?"莫惊春悄声询问
角落里的女子头发有些许杂乱了，身上穿着也不像寻常人用的料子,她定不简单,莫惊春留了个心眼。
"我...我害怕”女子颤抖地吐出几个字
"怕什么?"
“我偷了个包子,他们不会饶了我的"
"不就是个包子嘛,我替你付了"
“真...真的吗?谢...谢谢......”莫惊春将她搀起来,又用手帮她简单理了理凌乱的头发.
"我叫赵忆，是云京的公主"
“啊？！！”那女子说的小声,莫惊春也怀疑自己听错了,理头发的双手在半空顿了顿,缓缓地缩了下来.
云京离赤州可远了不止一星半点,京中的公主又怎会来到赤州?
“我受歹人所掳,好不容易逃了出来."
女子说着,柳小烟跟着掌柜出来了,柳小烟看了看那女子,又看看莫惊春
"小烟,拿些银票给她"
柳小烟递过银票,赵忆双手接着。
“寻辆马车,自行回来处去吧"赵忆眼含泪水,行了个礼,便走出店去
"小姐，她是?"
"没什么,穷苦人家罢了"
无论她是真是假,听哥哥的少掺和京中的事儿准没错。
夜色暗沉,夹带着丝丝凉风，街边的灯盏盏熄去，远观如豆。莫惊春所乘的马车缓缓而行,一阵打击声从远处传来
莫惊春小心掀起车帘的一角,听不真切,似乎是从那边的拐角处传来的。她回过头叮嘱柳小烟自己回府后,便跳下了马车,准备凑个热闹
待马车驶远,莫惊春一个纵身上了屋顶.她悄悄接近,趴在屋顶背面,兴致勃勃地俯视下边
三个黑衣人正打得起劲,其中两个应当是一伙的，一来一和架得第三人有些落下风.
"踢他右脚会不会破局?"
莫惊春饶有兴趣地琢磨他们的一招一式.眼见得第三人就要被死死压制,那人却将身一扭,反向其中一人的右脚踢去。只见他动作一缓、原本处于劣势的人反胜一招,一套行云流水的招式下来,那二人被打倒在地.
"还真是这样!?”莫惊春小声嘀咕,却见胜的人向她抛出几枚石子.她急忙翻过身,顺势跃下屋顶.
待她站定,黑衣人又持刀冲上前来。她一边拆招一边抱怨——
"你偷袭!不讲江湖道义啊!"眼望着刀从右侧砍来,她有把握躲开这一式,可当黑衣人对上莫惊春的双眼时,却明显的一顿她也觉得奇怪,黑衣人蒙面上的这双眼似乎在哪见过.
来不及多想,她打落刀,反制其双手于背后.
"做什么的?"莫惊春问道"我劝你少管闲事",听声音是个女子.
莫惊春心里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她不敢细想,眼前这人的眉眼和白日里自称公主的那位有些相像.她伸手欲摘下黑衣人的面巾，黑衣人却趁其不备,一个翻身脱了莫惊春的束缚，飞檐而去，不多久没了身影......
在此之前,福禄戏班内
"大伙——今儿就先练到这,花盛节的演出虽为重要,但也别累垮了身体."领头的师傅吆喝，众人有序散去,师傅又出声道“约,你等等——"
人群末尾,一个戴着傩鬼面的少年向他走来
“沈约,看的出来,这段时间你练的很用功,但你是祈福仪式的主力,别太累着。我看过你的动作，没什么问题了,我准你几天,回去好好歇歇——"
“师傅,离花盛节可只有几月了"沈约边说边摘下鬼面.
"那你还不抓紧歇歇,养精蓄锐。”沈约笑笑,"谢了",说罢转身离去
"这小子......"
.........
沈约来至无人处,却听闻不远处传来打击声,他躲在暗巷处,静静地观察，可眼前的一幕似乎有些......
只见三个黑衣人厮打得正激烈,屋檐上还趴着个人貌似在看戏？
还真是......
直到第三人逃脱,沈约才准备离开，而地上躺着的两人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他们悄悄起身捡起地上的刀，用尽全力向莫惊春身后刺去。
沈约来不及多想,冲了出去.莫惊着回头,眼望着刀来,利落侧身却还是被划伤了手臂,突然黑衣人肩上多出一只手将他向后拉去，莫惊春也没闲着，右侧冲出的人被她一脚踢晕在地.
刀光剑影刹那，沈约一个抬脚，那刀顿时脱手飞出。黑衣人只抬眼一瞧，欲伸手夺回刀。沈约一手回击，一手发力，三下五除二夺过那人的刀,正欲下最后一手时,却像是想到什么。他猛然抽回刀,一掌劈晕对方.
解决二人后,沈约这才看向莫惊春.
这么看下来，她身手好像也不错？
莫惊春率先出声“谢过”
“顺路之举”
“那少侠就此别过"
好歹又帮了她一次，算了，有缘自会相识。
莫惊春埋头向前走着，她抚着隐隐泛痛的右臂,心里却忽的想起：
"人家好歹帮了我,要不要送点钱感谢感谢?"
她停下脚步回头,见沈约背对着她,到了嘴边的话突然咽住
感觉有点熟悉....但又说不上是哪里
"你等等,我们是不是见过?"
沈约没回头,笑道:也许吧——"
“留个名吧,下次登门拜谢！"
“谢就不用了"
脚步未停，他又暗笑补充一句：
"在下,沈约"
.........
“你!!”
莫惊春从睡梦中惊醒,四下打量,却发现自己在卧房.
这是回来了?
“小姐，你醒了?”
“柳小烟,我问你,昨儿我是怎么回来的?”
“坐马车呀?”
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小姐,您昨个回来就回了房,说是累了想早早歇下,我们都没敢打搅”
莫惊春疑惑着又忽得看到不远处桌上的钱袋子,柳小烟明白的将它拿过来。
“小姐,这是您回来时候手里攒着的，但这做工不太像赤州流行的样式.”
莫惊春打开钱袋,里面夹带着一张纸条,其上赫然写着
“糖—谢过”
她又数了数,是两份糖块的钱不错.于是便又努力地回想昨日的所见所闻,可记忆中仅余一团白雾，任她如何费力去想,也找不到别的一丝丝印象。
“小烟,你帮我去探探昨日送我回来的那个马车夫。”
"好的，小姐".
书房里
莫惊竹难得的闲下看会儿书.
“哥!哥!”，莫惊春跑入，"我昨天……"
“嗯?”“没，没什么”
莫惊春本想说自己差点找到人牙子老窝一事,可又怕莫惊竹担心,到了嘴边的话只好吞了下去.
"香袋的味道还习惯吧——"莫惊春先是一顿,这才反应过来，莫惊竹说的是前几日他从南域人手上淘来的香袋,据说有醒神定性的功效。
“香袋很好,我很喜欢。那哥你先忙着,我就不打扰你了......"说罢,莫惊春退出了屋.
"小姐,查过了,那马车夫没什么特别的,在城西处拉了二十多年的车了,周边的人也都熟识。”
“那就怪了,我偏生记不得何时雇过他。”
"但是小姐,那马车夫说昨日你的车钱是另一位公子给的."你可有问清那人是何模样?"那人戴了傩鬼面具,自称是戏班子,刚跳完神回来.车夫也没看清是谁,听声音,倒像是十八九岁."
"这样啊--"
莫惊春有些失落
离跳神明明还有些时日,他却说刚回来,是在说谎.看来是不想被人找到,赤洲戏班子颇多,他胡捏一个名头也不无可能.
"小姐?!小姐"柳小烟一唤,莫惊春这才回过神来.
"小烟,备车.我在云裳居定的衣裳应当制好了罢"
"算算日头已有小半月了"
云裳居内.
"莫小姐,这几样都是当下流行的样式,您先挑着,衣裳已经叫人去取了。”年轻的女掌柜有条不紊的招呼着门面。
"这纹样稀奇,以前没瞧过呀"莫惊春抚摸着其中一匹绸缎
"是京中新纹,听说云京不知从哪儿来了个小公子,他画出的纹样又新奇又巧妙,大伙都没见过呢"
“是吗?"
掌柜的连忙微笑点头
“掌柜的,此纹样现下可有成衣?"
“有,南湘斋那位早前定了,不过可以拿出来给您瞧瞧"
“小烟,跟着掌柜的去看看"“好”
柳小烟跟着掌柜的去了后院,店内一时忙盛,只有莫惊春独自闲逛。也不多想.没走几步,就发现角落里的一团丝布有些不对劲.她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掀起一角,霎时间,一双明澈的杏眼与她对上.
"你怎么躲在这?"莫惊春悄声询问
角落里的女子头发有些许杂乱了，身上穿着也不像寻常人用的料子,她定不简单,莫惊春留了个心眼。
"我...我害怕”女子颤抖地吐出几个字
"怕什么?"
“我偷了个包子,他们不会饶了我的"
"不就是个包子嘛,我替你付了"
“真...真的吗?谢...谢谢......”莫惊春将她搀起来,又用手帮她简单理了理凌乱的头发.
"我叫赵忆，是云京的公主"
“啊？！！”那女子说的小声,莫惊春也怀疑自己听错了,理头发的双手在半空顿了顿,缓缓地缩了下来.
云京离赤州可远了不止一星半点,京中的公主又怎会来到赤州?
“我受歹人所掳,好不容易逃了出来."
女子说着,柳小烟跟着掌柜出来了,柳小烟看了看那女子,又看看莫惊春
"小烟,拿些银票给她"
柳小烟递过银票,赵忆双手接着。
“寻辆马车,自行回来处去吧"赵忆眼含泪水,行了个礼,便走出店去
"小姐，她是?"
"没什么,穷苦人家罢了"
无论她是真是假,听哥哥的少掺和京中的事儿准没错。
夜色暗沉,夹带着丝丝凉风，街边的灯盏盏熄去，远观如豆。莫惊春所乘的马车缓缓而行,一阵打击声从远处传来
莫惊春小心掀起车帘的一角,听不真切,似乎是从那边的拐角处传来的。她回过头叮嘱柳小烟自己回府后,便跳下了马车,准备凑个热闹
待马车驶远,莫惊春一个纵身上了屋顶.她悄悄接近,趴在屋顶背面,兴致勃勃地俯视下边
三个黑衣人正打得起劲,其中两个应当是一伙的，一来一和架得第三人有些落下风.
"踢他右脚会不会破局?"
莫惊春饶有兴趣地琢磨他们的一招一式.眼见得第三人就要被死死压制,那人却将身一扭,反向其中一人的右脚踢去。只见他动作一缓、原本处于劣势的人反胜一招,一套行云流水的招式下来,那二人被打倒在地.
"还真是这样!?”莫惊春小声嘀咕,却见胜的人向她抛出几枚石子.她急忙翻过身,顺势跃下屋顶.
待她站定,黑衣人又持刀冲上前来。她一边拆招一边抱怨——
"你偷袭!不讲江湖道义啊!"眼望着刀从右侧砍来,她有把握躲开这一式,可当黑衣人对上莫惊春的双眼时,却明显的一顿她也觉得奇怪,黑衣人蒙面上的这双眼似乎在哪见过.
来不及多想,她打落刀,反制其双手于背后.
"做什么的?"莫惊春问道"我劝你少管闲事",听声音是个女子.
莫惊春心里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她不敢细想,眼前这人的眉眼和白日里自称公主的那位有些相像.她伸手欲摘下黑衣人的面巾，黑衣人却趁其不备,一个翻身脱了莫惊春的束缚，飞檐而去，不多久没了身影......
在此之前,福禄戏班内
"大伙——今儿就先练到这,花盛节的演出虽为重要,但也别累垮了身体."领头的师傅吆喝，众人有序散去,师傅又出声道“约,你等等——"
人群末尾,一个戴着傩鬼面的少年向他走来
“沈约,看的出来,这段时间你练的很用功,但你是祈福仪式的主力,别太累着。我看过你的动作，没什么问题了,我准你几天,回去好好歇歇——"
“师傅,离花盛节可只有几月了"沈约边说边摘下鬼面.
"那你还不抓紧歇歇,养精蓄锐。”沈约笑笑,"谢了",说罢转身离去
"这小子......"
.........
沈约来至无人处,却听闻不远处传来打击声,他躲在暗巷处,静静地观察，可眼前的一幕似乎有些......
只见三个黑衣人厮打得正激烈,屋檐上还趴着个人貌似在看戏？
还真是......
直到第三人逃脱,沈约才准备离开，而地上躺着的两人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他们悄悄起身捡起地上的刀，用尽全力向莫惊春身后刺去。
沈约来不及多想,冲了出去.莫惊着回头,眼望着刀来,利落侧身却还是被划伤了手臂,突然黑衣人肩上多出一只手将他向后拉去，莫惊春也没闲着，右侧冲出的人被她一脚踢晕在地.
刀光剑影刹那，沈约一个抬脚，那刀顿时脱手飞出。黑衣人只抬眼一瞧，欲伸手夺回刀。沈约一手回击，一手发力，三下五除二夺过那人的刀,正欲下最后一手时,却像是想到什么。他猛然抽回刀,一掌劈晕对方.
解决二人后,沈约这才看向莫惊春.
这么看下来，她身手好像也不错？
莫惊春率先出声“谢过”
“顺路之举”
“那少侠就此别过"
好歹又帮了她一次，算了，有缘自会相识。
莫惊春埋头向前走着，她抚着隐隐泛痛的右臂,心里却忽的想起：
"人家好歹帮了我,要不要送点钱感谢感谢?"
她停下脚步回头,见沈约背对着她,到了嘴边的话突然咽住
感觉有点熟悉....但又说不上是哪里
"你等等,我们是不是见过?"
沈约没回头,笑道:也许吧——"
“留个名吧,下次登门拜谢！"
“谢就不用了"
脚步未停，他又暗笑补充一句：
"在下,沈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