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予学位仪式开始后，同学们一个个上台接过学位证，当话筒里念到童凝的名字，她走下台，穿过一排排座位，接过学位证，跟老师握手合影，这就是正式毕业了。
曾经四年的美好大学，她以为毕业了会踏入另一个美好的阶段，但没想到那句话是对的，毕业季等于分手季。
接下来是毕业晚宴。
大家井然有序走出会场，白景朝她走过来，说：“童凝，我开车送你吧。”
她还没开口，李筱乔大骂：“白景你别开玩笑了，有女朋友了还要送童凝？你他妈真舍不得童凝，怎么出轨连个解释也没有？”
白景望了望童凝，眼里有说不出的伤痛。
以前他眼里总是盛满阳光和温柔，童凝越来越不明白他心里的想法，也许真是有时候人是下半身动物，完事后又清醒过来。
童凝说道：“我开了车过来的，谢谢。”
白景黯然，也没再多说，跟其他朋友走了。
童凝跟李筱乔去还了毕业服，离晚宴还有一个多小时，两个人打算去图书馆坐会儿。
进了图书馆，没想到白景跟其他人也在，连林灿也在。
以前几个同学围着一张圆桌子看书，都是她坐白景旁边，现在他旁边坐了现女友。
看到她们，同学们招呼她们坐过去。
她跟李筱乔随便拿了本杂志，坐到他们中间。
临近期末，图书馆人很多，都是翻书声。
李筱乔给她发了条信息：【白景看的是你们以前爱看的漫画，林灿看的是哲学，这对情侣还挺搞笑。】
下午四点半，大家换了晚宴服，开车去了酒店。
酒店是一家五星级酒店，宴会厅在六楼。
签到台那里，很多同学在排队签名和拍照。
童凝跟李筱乔见人太多，打算直接进宴会厅，走进门口前，童凝瞥见白景跟林灿站在签名墙前拍照。
同学们依次落座，李筱乔去了隔壁桌子，白景跟林灿坐在了她对面。
吃饭中，推杯换盏，大家高谈阔论，聊起去实习的公司，童凝听到有人夸林灿很漂亮很有气质，问林灿在哪个学校读书。
林灿报了她的学校名，本硕连读，去年毕业了。
其他人听到是国外最高学府，问林灿在那里读书的趣事，还有同学要跟林灿喝酒。
白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自顾和别人聊天，也没参与林灿的话题。
林灿顺其自然就把酒杯递给白景，让白景帮她喝。
白景接过酒杯前，下意识看了眼童凝。
童凝低头吃着自己碗里的饭，明明是最爱吃的菜，今天却寡淡无味。
“童凝？”
听到自己的名字，童凝抬起头朝声音的方向看。
“你在哪里实习？”有同学问她。
她还没说，另外一个同学说：“童凝哪需要上班，回家继承家业就够了。”
童凝讪讪地笑了笑。
有个坐在她对面的同学，隔空要跟她干一杯。
她刚要端起酒杯，白景站起来，把同学那杯酒接过去。
“我帮童凝喝。”
白景理所当然的声音弄得饭桌上的人都有些尴尬，脾气很好的林灿，脸上也有了些不自然。
白景没察觉气氛的诡异似的，又继续说：“童凝她一个人开车来的，不能喝酒，我帮她喝了。”
林灿笑说：“出来聚会，就要大大方方，没有帮喝这一说，显得小家子气。”
白景看了眼林灿，眼中有些怒意。
童凝端起桌前的酒杯，疏离客气地说：“谢谢，我可以找代驾。”
喝酒的瞬间，她似乎看到了白景眼里一闪而过的心疼。
大家都知道他们以前的关系，很快有人掠过这尴尬的一茬，在大家的杯酒言欢间，童凝看到了林灿让白景替她喝第二杯酒。
童凝的酒量还行，以前喝下这些红酒，总觉得甘甜，沁人心脾。现在却像毒药，口舌和胃都充斥着一种苦，像是误食动物的胆汁，苦得忍不住想哭。
记得有次，她去白景家里吃饭，她好奇鸡胆有多苦，然后就偷吃了一个，后来龇牙咧嘴全吐出来，白景边心疼地让她忍忍，边开了瓶椰子汁让她漱口。
他说不能理解她怎么会有这种好奇心？
她撒娇说：“不行吗？我就是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他说：“当然行，就是怕你受罪。”
在眼泪掉下来前，童凝先离开了宴会厅，连坐在旁桌的李筱乔都没来得及说一声。
当逃兵和鸵鸟可耻，但有时候不会让自己太难堪。
以前怎么喝都不会醉，今天随便喝两杯就头晕。
摇摇晃晃乘电梯到负一楼，电梯门刚一打开，胃里突然翻滚，她本能朝垃圾桶跑去，迎面刚好一辆车调头过来，车速很慢，她猝不及防撞到车窗上，惯性作用，胃里的食物涌出来，全吐到了加长黑色轿车上。
车停了下来，车里断断续续传来男人清冷低沉的咳嗽声，让童凝清醒了几分，发现自己从人行道冲到了马路中间。
驾驶座上下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司机。
司机戴着白色手套，凶神恶煞，似乎觉得她有备而来，眼里隐隐有戒备。
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司机这才看向自己的汽车。
黑色汽车上全是呕吐物，司机走到驾驶座，拿起对讲机，恭恭敬敬地朝对讲机说：“先生，您没事吧？”
司机跟后座的人汇报完外面的情况，这才又朝她走过来。
密闭冗长的地下停车场里，灯光昏暗，空气混着难闻的尾气。
车子里持续传来痛苦沉闷的咳嗽声，像是在荒郊野外的墓地里渗透出来，令人脊背发寒。
童凝直觉里面一定坐了什么大人物，因为在司机打电话时，她从打开的玻璃窗上，看到了副驾驶座上身强力壮的保镖的影子。
她鞠了一躬，诚挚地说：“先生，不好意思，我没注意到前面有车开过来。”
童凝拿出自己的手机：“先生，要不这样，旁边就有汽车美容店，我跟您去美容店把车洗干净。”
“不用了。”司机硬邦邦地说，暼见她身体摇摇晃晃，“你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童凝连连摆手：“没有，就是衣服脏了而已，回去洗洗就好了。”
司机又扫了她一眼，大概察觉她说的是真的，便开车走了。
事情发生得快，解决得也快，也不用她赔偿，童凝脑袋昏沉，没想到对方那么好说话。
“童凝，你没事吧？”
童凝回头，见白景满头大汗，似乎找了她一阵。
“看到你那么久没回来，所以出来看看。”白景端量她。
她眼神清明，脸颊微红，身体摇摇晃晃，醉态十足。
“我没事儿，胃有点难受，打算先回去休息，你们玩得尽兴。”
他脸上有说不出的无奈：“童凝，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童凝伸手止住，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面对他，只能微笑道，“你也喝了酒，我上车了给我爸打个电话，让他过来接我。”
童凝朝自己的车走去，刚踏出一步，踉跄了一下，白景虚扶住她。
看见她嘴角残留的污渍，白景惯性地从兜里掏出她常用的纸巾，要帮她把嘴角的残渍擦干净。
童凝避开他，跟他保持正当距离：“我没事儿，你回去跟同学们吃饭吧。”
她踉跄往前走。
白景眼神黯淡，把纸巾塞回口袋，还是像以前一样死皮赖脸跟在她后面：“我等叔叔来了再上去，不放心你一个人呆在这里。”
童凝转回头看他，语气坚定：“我让筱乔下来陪我，即然你有女朋友了，我们还是保持距离更好一点儿。”
白景僵硬了一下，停在原地：“筱乔她也喝醉了，宋佳洋送她。我就站在这里看你。”
两人对峙了一会儿，白景眼里有意味不明的情绪，他语气终是无奈地说：“林灿知道我来找你，她说你一个女孩子喝醉了出来不安全。”
是啊，现在他有了新女友，行动肯定会跟新女友报备。童凝心底又撕开一道血淋淋的伤口，面上仍然微笑，点点头：“她挺大度的，比我大度。”
回到了车上，童凝给爸爸童建辉打了个电话。
童建辉刚好在附近跟朋友吃饭，半个小时后，童建辉到了停车场，看到白景站在童凝的车外，童建辉简单跟白景说了两句，然后上了童凝的车。
车启动后，童凝从后视镜里，看到白景还站在原地。
“一身的酒气。这是喝了多少？”童建辉关心地问。
“喝了两三杯吧。”童凝靠在副驾驶座。
“两三杯醉成这样？”自己女儿的酒量比一般人好，童建辉看了下后视镜，童凝脸色通红，眼里闪着泪光。
—
回到家后，她走到衣帽间，准备找衣服洗澡，找着找着，看到衣柜里蓝色的衣服，再也忍不住，眼泪滴在手臂上。
白景是个作息很规律的人，他晚上十一点前必定入睡，早上六点必定起床，即使没有课，即使是周末。
高中的时候，他早上六点准时在她家楼下等她。
大学后，他早上七点准时在她家楼下等她。
每次她出门，他都会把热乎乎的豆浆和包子递给她。
她在这样的呵护下生活了七年，养成了跟他一样的作息规律，每天享受他送给她热乎乎的早餐，然后按照他帮她规划好的一天日程，按部就班学习生活。
她喜欢哑光蓝黑色调的手帕纸，他就每天把它带在身上，她吃饱饭，他帮她擦嘴，她洗手，他帮她擦干手掌。
晚上睡觉前，她会跟他打十多分钟的电话，在他的哄声下安心入睡。
大一的时候，没有了在高中的紧张感，她松懈下来，沉迷游戏，好几门课都没认真听，考试分数很低，于是他每天抓她去图书馆，在他的逼迫下，她又走上正途，考试成绩一路上涨，考到了专业前三，拿到了想都不敢想的国家奖学金。
她请他吃饭感谢他，一起散步回来的路上，她在憧憬他们毕业以后的美好生活。
他说他的美好生活，是有她参与的生活。
曾经四年的美好大学，她以为毕业了会踏入另一个美好的阶段，但没想到那句话是对的，毕业季等于分手季。
接下来是毕业晚宴。
大家井然有序走出会场，白景朝她走过来，说：“童凝，我开车送你吧。”
她还没开口，李筱乔大骂：“白景你别开玩笑了，有女朋友了还要送童凝？你他妈真舍不得童凝，怎么出轨连个解释也没有？”
白景望了望童凝，眼里有说不出的伤痛。
以前他眼里总是盛满阳光和温柔，童凝越来越不明白他心里的想法，也许真是有时候人是下半身动物，完事后又清醒过来。
童凝说道：“我开了车过来的，谢谢。”
白景黯然，也没再多说，跟其他朋友走了。
童凝跟李筱乔去还了毕业服，离晚宴还有一个多小时，两个人打算去图书馆坐会儿。
进了图书馆，没想到白景跟其他人也在，连林灿也在。
以前几个同学围着一张圆桌子看书，都是她坐白景旁边，现在他旁边坐了现女友。
看到她们，同学们招呼她们坐过去。
她跟李筱乔随便拿了本杂志，坐到他们中间。
临近期末，图书馆人很多，都是翻书声。
李筱乔给她发了条信息：【白景看的是你们以前爱看的漫画，林灿看的是哲学，这对情侣还挺搞笑。】
下午四点半，大家换了晚宴服，开车去了酒店。
酒店是一家五星级酒店，宴会厅在六楼。
签到台那里，很多同学在排队签名和拍照。
童凝跟李筱乔见人太多，打算直接进宴会厅，走进门口前，童凝瞥见白景跟林灿站在签名墙前拍照。
同学们依次落座，李筱乔去了隔壁桌子，白景跟林灿坐在了她对面。
吃饭中，推杯换盏，大家高谈阔论，聊起去实习的公司，童凝听到有人夸林灿很漂亮很有气质，问林灿在哪个学校读书。
林灿报了她的学校名，本硕连读，去年毕业了。
其他人听到是国外最高学府，问林灿在那里读书的趣事，还有同学要跟林灿喝酒。
白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自顾和别人聊天，也没参与林灿的话题。
林灿顺其自然就把酒杯递给白景，让白景帮她喝。
白景接过酒杯前，下意识看了眼童凝。
童凝低头吃着自己碗里的饭，明明是最爱吃的菜，今天却寡淡无味。
“童凝？”
听到自己的名字，童凝抬起头朝声音的方向看。
“你在哪里实习？”有同学问她。
她还没说，另外一个同学说：“童凝哪需要上班，回家继承家业就够了。”
童凝讪讪地笑了笑。
有个坐在她对面的同学，隔空要跟她干一杯。
她刚要端起酒杯，白景站起来，把同学那杯酒接过去。
“我帮童凝喝。”
白景理所当然的声音弄得饭桌上的人都有些尴尬，脾气很好的林灿，脸上也有了些不自然。
白景没察觉气氛的诡异似的，又继续说：“童凝她一个人开车来的，不能喝酒，我帮她喝了。”
林灿笑说：“出来聚会，就要大大方方，没有帮喝这一说，显得小家子气。”
白景看了眼林灿，眼中有些怒意。
童凝端起桌前的酒杯，疏离客气地说：“谢谢，我可以找代驾。”
喝酒的瞬间，她似乎看到了白景眼里一闪而过的心疼。
大家都知道他们以前的关系，很快有人掠过这尴尬的一茬，在大家的杯酒言欢间，童凝看到了林灿让白景替她喝第二杯酒。
童凝的酒量还行，以前喝下这些红酒，总觉得甘甜，沁人心脾。现在却像毒药，口舌和胃都充斥着一种苦，像是误食动物的胆汁，苦得忍不住想哭。
记得有次，她去白景家里吃饭，她好奇鸡胆有多苦，然后就偷吃了一个，后来龇牙咧嘴全吐出来，白景边心疼地让她忍忍，边开了瓶椰子汁让她漱口。
他说不能理解她怎么会有这种好奇心？
她撒娇说：“不行吗？我就是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他说：“当然行，就是怕你受罪。”
在眼泪掉下来前，童凝先离开了宴会厅，连坐在旁桌的李筱乔都没来得及说一声。
当逃兵和鸵鸟可耻，但有时候不会让自己太难堪。
以前怎么喝都不会醉，今天随便喝两杯就头晕。
摇摇晃晃乘电梯到负一楼，电梯门刚一打开，胃里突然翻滚，她本能朝垃圾桶跑去，迎面刚好一辆车调头过来，车速很慢，她猝不及防撞到车窗上，惯性作用，胃里的食物涌出来，全吐到了加长黑色轿车上。
车停了下来，车里断断续续传来男人清冷低沉的咳嗽声，让童凝清醒了几分，发现自己从人行道冲到了马路中间。
驾驶座上下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司机。
司机戴着白色手套，凶神恶煞，似乎觉得她有备而来，眼里隐隐有戒备。
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司机这才看向自己的汽车。
黑色汽车上全是呕吐物，司机走到驾驶座，拿起对讲机，恭恭敬敬地朝对讲机说：“先生，您没事吧？”
司机跟后座的人汇报完外面的情况，这才又朝她走过来。
密闭冗长的地下停车场里，灯光昏暗，空气混着难闻的尾气。
车子里持续传来痛苦沉闷的咳嗽声，像是在荒郊野外的墓地里渗透出来，令人脊背发寒。
童凝直觉里面一定坐了什么大人物，因为在司机打电话时，她从打开的玻璃窗上，看到了副驾驶座上身强力壮的保镖的影子。
她鞠了一躬，诚挚地说：“先生，不好意思，我没注意到前面有车开过来。”
童凝拿出自己的手机：“先生，要不这样，旁边就有汽车美容店，我跟您去美容店把车洗干净。”
“不用了。”司机硬邦邦地说，暼见她身体摇摇晃晃，“你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童凝连连摆手：“没有，就是衣服脏了而已，回去洗洗就好了。”
司机又扫了她一眼，大概察觉她说的是真的，便开车走了。
事情发生得快，解决得也快，也不用她赔偿，童凝脑袋昏沉，没想到对方那么好说话。
“童凝，你没事吧？”
童凝回头，见白景满头大汗，似乎找了她一阵。
“看到你那么久没回来，所以出来看看。”白景端量她。
她眼神清明，脸颊微红，身体摇摇晃晃，醉态十足。
“我没事儿，胃有点难受，打算先回去休息，你们玩得尽兴。”
他脸上有说不出的无奈：“童凝，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童凝伸手止住，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面对他，只能微笑道，“你也喝了酒，我上车了给我爸打个电话，让他过来接我。”
童凝朝自己的车走去，刚踏出一步，踉跄了一下，白景虚扶住她。
看见她嘴角残留的污渍，白景惯性地从兜里掏出她常用的纸巾，要帮她把嘴角的残渍擦干净。
童凝避开他，跟他保持正当距离：“我没事儿，你回去跟同学们吃饭吧。”
她踉跄往前走。
白景眼神黯淡，把纸巾塞回口袋，还是像以前一样死皮赖脸跟在她后面：“我等叔叔来了再上去，不放心你一个人呆在这里。”
童凝转回头看他，语气坚定：“我让筱乔下来陪我，即然你有女朋友了，我们还是保持距离更好一点儿。”
白景僵硬了一下，停在原地：“筱乔她也喝醉了，宋佳洋送她。我就站在这里看你。”
两人对峙了一会儿，白景眼里有意味不明的情绪，他语气终是无奈地说：“林灿知道我来找你，她说你一个女孩子喝醉了出来不安全。”
是啊，现在他有了新女友，行动肯定会跟新女友报备。童凝心底又撕开一道血淋淋的伤口，面上仍然微笑，点点头：“她挺大度的，比我大度。”
回到了车上，童凝给爸爸童建辉打了个电话。
童建辉刚好在附近跟朋友吃饭，半个小时后，童建辉到了停车场，看到白景站在童凝的车外，童建辉简单跟白景说了两句，然后上了童凝的车。
车启动后，童凝从后视镜里，看到白景还站在原地。
“一身的酒气。这是喝了多少？”童建辉关心地问。
“喝了两三杯吧。”童凝靠在副驾驶座。
“两三杯醉成这样？”自己女儿的酒量比一般人好，童建辉看了下后视镜，童凝脸色通红，眼里闪着泪光。
—
回到家后，她走到衣帽间，准备找衣服洗澡，找着找着，看到衣柜里蓝色的衣服，再也忍不住，眼泪滴在手臂上。
白景是个作息很规律的人，他晚上十一点前必定入睡，早上六点必定起床，即使没有课，即使是周末。
高中的时候，他早上六点准时在她家楼下等她。
大学后，他早上七点准时在她家楼下等她。
每次她出门，他都会把热乎乎的豆浆和包子递给她。
她在这样的呵护下生活了七年，养成了跟他一样的作息规律，每天享受他送给她热乎乎的早餐，然后按照他帮她规划好的一天日程，按部就班学习生活。
她喜欢哑光蓝黑色调的手帕纸，他就每天把它带在身上，她吃饱饭，他帮她擦嘴，她洗手，他帮她擦干手掌。
晚上睡觉前，她会跟他打十多分钟的电话，在他的哄声下安心入睡。
大一的时候，没有了在高中的紧张感，她松懈下来，沉迷游戏，好几门课都没认真听，考试分数很低，于是他每天抓她去图书馆，在他的逼迫下，她又走上正途，考试成绩一路上涨，考到了专业前三，拿到了想都不敢想的国家奖学金。
她请他吃饭感谢他，一起散步回来的路上，她在憧憬他们毕业以后的美好生活。
他说他的美好生活，是有她参与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