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一十二年，嫡公主李昭从西南城阳王府归，京都又起风波。如今皇帝仅一嫡子李明闵，立为太子，这李昭是太子同胞姐姐，如今又恰逢太子设东宫和嫡长公主李时悦择驸马之际，这时归来前朝后宫人心不免动荡，更不谈皇帝视这位公主为掌上明珠。
不论他人作何想法，赶路的李昭却是心事重重，离开西南回到京都恐再无之前那般无忧，又要与人勾心斗角权衡利弊，实在是令人生厌，可如今偷得几年清闲，已是幸事。无论心事如何，李昭面上一派淡然，旁人更无从察觉。
李昭闭目小憩，身旁的侍女看李昭面上似有倦色，说道：“殿下可是身子不适，若是赶路疲累吃不消，不如前面歇歇，省得身体受不住。”
“无事，继续赶路吧。还得去趟皇陵看望娘亲，回京太迟爹爹又得多些担心。”无外人时李昭向来不称父皇母后，身边人自小也知，无人觉得不妥。
紧赶慢赶到京郊时已是春分，更是赶上阴雨天实在是让人郁闷，临近皇陵，城垣四周高大的门阙扑面而来，让这皇陵更加威严冷清。众人原地等待，李昭与一侍女迈步进入。转过几道弯，来到墓碑前，细看就能发现这处陵墓与他处不同，两块石碑并立，一块却是空白。李昭立定轻抚石碑上的碑文，而后缓缓跪下磕头，再抬头时满目伤痛，却是强忍着未曾落泪，轻声语，“女儿不孝，多年未曾来看您，如今归来向您问安。”
良久方从皇陵出来，贴身侍女慢月紧走两步迎上去，快步将李昭迎入马车，“殿下保重身子，现下雨天阴寒，还是快些喝杯热茶吧。”手上又是递茶又是拿帕子擦拭衣裳。
“哪就那么娇贵了。”李昭却似无所谓，说着掀帘望向皇陵，深深一眼再无多余的话。
“殿下还是娇贵些的好，您的身子再有些病症，苏小姐又得长吁短叹了，到时候您耳边才不得清净呢。”李昭晓得她们这是故意转移话头，也配合着抬抬嘴角。
马车驶近四九城，掀开了车帘，入眼便是朱红高墙，再往远处看见一男子长身独立于东华门前，执一把伞，李昭目光便不由带上了些暖意。掀帘下车，自上而下细细打量了一番才开口说道，“长高了，如今看来竟也有几分翩翩公子的样子了，不错，也有几分能唬住人的气势了。”
“阿姐又来打趣我，我如今已束发，马上也要设立东宫了，偏偏阿姐还总当我是个幼童。”刚刚还长身而立的人，到了李昭面前却显出几分亲昵与稚气，说着就上手挽上李昭胳膊。
“刚还说有几分气势，如今就原形毕露，多大人还来我这里撒娇呀，让人看见你这副模样看你还如何立威。”手指点点李明闵的额头却并未推开。
宫人见状却并未觉奇怪，这一对姐弟实打实是一母同胞，幼年一同长大，相比宫中其他皇子皇女自是格外亲密，哪怕多年未见也不见生疏。更遑论身边近侍多年未曾见主子这般形态，如今听到两人打趣，亦是觉得欢喜。
宫门不便久待，换轿时李昭才说道：“这阴雨绵绵，怎地在这里等我？也不知找个避雨的地方。”说是埋怨却也有几分暖意。
李明闵上前一步弯身作揖道：“这不是实在是想念阿姐，一秒也不愿多等，也想着让阿姐第一眼就能看见我啊。”说完还似风流浪子般俯身作揖。
“你呀！回宫再说，我可不想陪你在这雨里挨冻。”
几番来回，二人乘轿回宫自不必多言。长乐宫中一切未变，当年栽种的紫藤花已然成活，虽还不是满园盛开，却也为这宫殿添加了几分春意。走进殿内也是处处燃香，显出了几分人气，一切都似旧时。
李明闵看李昭面上疲态尽显，说道：“阿姐还是快快洗浴休整，其余杂事先放放。父亲晓得你一定是快马加鞭赶路，今日家宴也就安排在了晚上，让你下午好好歇息，还令各宫不得打扰。”
“晓得了，你也不要赖我这里了，如今杂事繁多，快些处理你的事吧，我现在也没精力与你闹腾。”
“我哪里就这么没眼色了，正要告退呢，阿姐却是要赶我走，亏我还早早站在雨中接你呢，阿姐好没良心。”说着摆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掩面之态，眉眼却是含笑。
“刚看你成熟些，现下看恐是我看走眼了！”说着伸手在李明闵额头一点，“你呀！快些去吧。”
“那阿姐好好休息，晚上家宴时我们再好好叙话！”
热水已然备好，慢月便伺候李昭先沐浴。宫殿中各处规整收拾，内殿中只闻水声，李昭闭目坐于水中，酹月俯身伺候洗浴，观之主子面色疲倦本不欲开口，还是李昭先开口问道“我久未在宫中，如今各处是个怎样的情景？”
见李昭开口，酹月便思量着说道“如今刘家渐渐势大，贵妃在后宫中也是愈加得势。朝堂之上如今也是各怀心思，几位皇子也相继长大，前朝后宫也生出些心思，各大派系现下明争暗斗，也是好不热闹。”酹月沉声道，前朝后宫寥寥几句说罢良久却并无应声，抬眼望去李昭面色依旧。酹月本想细细讲些，抬眼看见李昭神情疲惫便收了话语。
良久李昭说道，“刘家浅薄，难免沉不住气，再加上宫中这位更是个蠢的，倒也省些气力。只是近来阿姐择夫婿，阿闵立东宫，前朝后宫，各人心思更是难掩。我在这个时间回来恐怕他们更是要计较一番的。”
“那殿下如今可要如何？如今您刚回来更是众人盯着呢。”酹月皱眉。
“刚回来，且歇些时候吧。我也只是不晓得阿姐是如何打算心中没底才急急赶回来的。”说罢再无人声，只剩水声沥沥。
沐浴更衣后，宫殿中已然收拾齐整，各处按照李昭平日习惯摆放，井然有序。殿中各处宫女侍从也已安置，慢月上前说道，“各处多还是当年的宫人，只是更换添置了几处宫人，是长公主殿下选的人。刚刚韩姑姑也来训话过，各处也算妥当。殿下还是先歇息下，晚上还有家宴，陛下到时看您如此，也得心疼。”
“你做事我放心，既已安置，明日再说也可。慢月、望月你们随我奔波也是辛劳，今日便不用伺候，好好歇上两日吧。晚上家宴自有酹月与寻月随我去。”
众人退下，内室寂然，李昭合眼躺下，终是不敌疲倦，沉沉睡下。
醒来时暮色沉沉，已是申时，起身瞥见屏风后坐着一人，出来时看桌上摆着一副黑白棋，一人执黑白两子对弈，不知多久，开口道“阿姐来都来了还不叫醒我，一人对弈多久了？”
“看你睡得香熟，就未曾唤你，想着再过上一刻你还未醒就要叫醒你了。回京又不急，何必风尘仆仆赶路。”李时悦说着起身走近几步，看着李昭面色不由地嗔道。
“还不是得知你要选婿，生怕错过热闹，这才归心似箭。”李昭看着李时悦，话是打趣，却并无几分轻松神态。
李时悦并未接话，深深打量着李昭，李昭未曾回避，俩人对视谁也未曾先开口。
酹月与寻月进来时便是这样一幅场景，两人皆无言语。
李明闵进来时李昭正坐于梳妆镜前梳妆，李时悦坐于桌前饮茶。与李时悦行礼道“我还想着会比长姐早到呢。”
“我可早来了呢。”李时悦含笑说。
李昭接话“可不呢，一觉醒来阿姐也不知一人对弈了几局，可吓坏我了，我还以为一觉睡过头了呢。”说完嗔了李时悦一眼。
所谓家宴也不过是皇帝和姐弟三个人，并无他人。宴席设于醉雨阁，并未大摆排场，看起来倒似平常人家晚宴。李洲身为天子，如今身着素袍，看着好似文人墨客，却因久居高位身上自来便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李昭姐弟三人相携而来时，李洲眼神微动，直直望向了李昭，其中几分激动，几分感慨，“快些来让我看看我的皎皎如今出落成何等模样了！”
一声皎皎让李昭有些恍惚，好似还是幼童时叽叽呀呀的模样，可如今的李昭又哪里有一分相似。打起精神上前行礼，李洲看着眼前的少女，有些恍惚，等李昭站毕抬头对李洲盈盈一笑，李洲才回神。握着李昭的手有几分用力，李昭未曾挣扎，只随着李洲坐于桌前，任由父亲打量。
“瘦了，长高了些，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可惜这些年我未曾亲眼看着你长大。”李洲言语中带着几分遗憾。
李昭看着李洲两鬓微白，打起精神露出几分稚气，撒娇道“可不得瘦些，再像幼时一样圆润，回来阿姐可得笑话我呢。”
见状李明闵紧跟着打趣道“那可没人敢打趣你，哪怕你珠圆玉润，爹爹见到也是要说瘦了的。”
四人落座，席间笑语盈盈，时不时传来笑声。各人尽兴，顾着李昭将将回宫，未曾久待，三壶酒后便也散了。
李昭与李时悦一同回来，进殿后一番打量才开口，“还得是你的人，回来半日已然打理归置妥当，到是省心。怎么没见望月慢月？”
“路途辛苦便让她们二人歇着去了。阿姐今日与我一同歇息吧，我们姐妹二人也多年未曾夜谈了。”
“你今日哪还有气力夜谈，恐怕不多时便要睡晕了过去，咱们二人来日方长，你就安心歇上几日吧。”
不论他人作何想法，赶路的李昭却是心事重重，离开西南回到京都恐再无之前那般无忧，又要与人勾心斗角权衡利弊，实在是令人生厌，可如今偷得几年清闲，已是幸事。无论心事如何，李昭面上一派淡然，旁人更无从察觉。
李昭闭目小憩，身旁的侍女看李昭面上似有倦色，说道：“殿下可是身子不适，若是赶路疲累吃不消，不如前面歇歇，省得身体受不住。”
“无事，继续赶路吧。还得去趟皇陵看望娘亲，回京太迟爹爹又得多些担心。”无外人时李昭向来不称父皇母后，身边人自小也知，无人觉得不妥。
紧赶慢赶到京郊时已是春分，更是赶上阴雨天实在是让人郁闷，临近皇陵，城垣四周高大的门阙扑面而来，让这皇陵更加威严冷清。众人原地等待，李昭与一侍女迈步进入。转过几道弯，来到墓碑前，细看就能发现这处陵墓与他处不同，两块石碑并立，一块却是空白。李昭立定轻抚石碑上的碑文，而后缓缓跪下磕头，再抬头时满目伤痛，却是强忍着未曾落泪，轻声语，“女儿不孝，多年未曾来看您，如今归来向您问安。”
良久方从皇陵出来，贴身侍女慢月紧走两步迎上去，快步将李昭迎入马车，“殿下保重身子，现下雨天阴寒，还是快些喝杯热茶吧。”手上又是递茶又是拿帕子擦拭衣裳。
“哪就那么娇贵了。”李昭却似无所谓，说着掀帘望向皇陵，深深一眼再无多余的话。
“殿下还是娇贵些的好，您的身子再有些病症，苏小姐又得长吁短叹了，到时候您耳边才不得清净呢。”李昭晓得她们这是故意转移话头，也配合着抬抬嘴角。
马车驶近四九城，掀开了车帘，入眼便是朱红高墙，再往远处看见一男子长身独立于东华门前，执一把伞，李昭目光便不由带上了些暖意。掀帘下车，自上而下细细打量了一番才开口说道，“长高了，如今看来竟也有几分翩翩公子的样子了，不错，也有几分能唬住人的气势了。”
“阿姐又来打趣我，我如今已束发，马上也要设立东宫了，偏偏阿姐还总当我是个幼童。”刚刚还长身而立的人，到了李昭面前却显出几分亲昵与稚气，说着就上手挽上李昭胳膊。
“刚还说有几分气势，如今就原形毕露，多大人还来我这里撒娇呀，让人看见你这副模样看你还如何立威。”手指点点李明闵的额头却并未推开。
宫人见状却并未觉奇怪，这一对姐弟实打实是一母同胞，幼年一同长大，相比宫中其他皇子皇女自是格外亲密，哪怕多年未见也不见生疏。更遑论身边近侍多年未曾见主子这般形态，如今听到两人打趣，亦是觉得欢喜。
宫门不便久待，换轿时李昭才说道：“这阴雨绵绵，怎地在这里等我？也不知找个避雨的地方。”说是埋怨却也有几分暖意。
李明闵上前一步弯身作揖道：“这不是实在是想念阿姐，一秒也不愿多等，也想着让阿姐第一眼就能看见我啊。”说完还似风流浪子般俯身作揖。
“你呀！回宫再说，我可不想陪你在这雨里挨冻。”
几番来回，二人乘轿回宫自不必多言。长乐宫中一切未变，当年栽种的紫藤花已然成活，虽还不是满园盛开，却也为这宫殿添加了几分春意。走进殿内也是处处燃香，显出了几分人气，一切都似旧时。
李明闵看李昭面上疲态尽显，说道：“阿姐还是快快洗浴休整，其余杂事先放放。父亲晓得你一定是快马加鞭赶路，今日家宴也就安排在了晚上，让你下午好好歇息，还令各宫不得打扰。”
“晓得了，你也不要赖我这里了，如今杂事繁多，快些处理你的事吧，我现在也没精力与你闹腾。”
“我哪里就这么没眼色了，正要告退呢，阿姐却是要赶我走，亏我还早早站在雨中接你呢，阿姐好没良心。”说着摆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掩面之态，眉眼却是含笑。
“刚看你成熟些，现下看恐是我看走眼了！”说着伸手在李明闵额头一点，“你呀！快些去吧。”
“那阿姐好好休息，晚上家宴时我们再好好叙话！”
热水已然备好，慢月便伺候李昭先沐浴。宫殿中各处规整收拾，内殿中只闻水声，李昭闭目坐于水中，酹月俯身伺候洗浴，观之主子面色疲倦本不欲开口，还是李昭先开口问道“我久未在宫中，如今各处是个怎样的情景？”
见李昭开口，酹月便思量着说道“如今刘家渐渐势大，贵妃在后宫中也是愈加得势。朝堂之上如今也是各怀心思，几位皇子也相继长大，前朝后宫也生出些心思，各大派系现下明争暗斗，也是好不热闹。”酹月沉声道，前朝后宫寥寥几句说罢良久却并无应声，抬眼望去李昭面色依旧。酹月本想细细讲些，抬眼看见李昭神情疲惫便收了话语。
良久李昭说道，“刘家浅薄，难免沉不住气，再加上宫中这位更是个蠢的，倒也省些气力。只是近来阿姐择夫婿，阿闵立东宫，前朝后宫，各人心思更是难掩。我在这个时间回来恐怕他们更是要计较一番的。”
“那殿下如今可要如何？如今您刚回来更是众人盯着呢。”酹月皱眉。
“刚回来，且歇些时候吧。我也只是不晓得阿姐是如何打算心中没底才急急赶回来的。”说罢再无人声，只剩水声沥沥。
沐浴更衣后，宫殿中已然收拾齐整，各处按照李昭平日习惯摆放，井然有序。殿中各处宫女侍从也已安置，慢月上前说道，“各处多还是当年的宫人，只是更换添置了几处宫人，是长公主殿下选的人。刚刚韩姑姑也来训话过，各处也算妥当。殿下还是先歇息下，晚上还有家宴，陛下到时看您如此，也得心疼。”
“你做事我放心，既已安置，明日再说也可。慢月、望月你们随我奔波也是辛劳，今日便不用伺候，好好歇上两日吧。晚上家宴自有酹月与寻月随我去。”
众人退下，内室寂然，李昭合眼躺下，终是不敌疲倦，沉沉睡下。
醒来时暮色沉沉，已是申时，起身瞥见屏风后坐着一人，出来时看桌上摆着一副黑白棋，一人执黑白两子对弈，不知多久，开口道“阿姐来都来了还不叫醒我，一人对弈多久了？”
“看你睡得香熟，就未曾唤你，想着再过上一刻你还未醒就要叫醒你了。回京又不急，何必风尘仆仆赶路。”李时悦说着起身走近几步，看着李昭面色不由地嗔道。
“还不是得知你要选婿，生怕错过热闹，这才归心似箭。”李昭看着李时悦，话是打趣，却并无几分轻松神态。
李时悦并未接话，深深打量着李昭，李昭未曾回避，俩人对视谁也未曾先开口。
酹月与寻月进来时便是这样一幅场景，两人皆无言语。
李明闵进来时李昭正坐于梳妆镜前梳妆，李时悦坐于桌前饮茶。与李时悦行礼道“我还想着会比长姐早到呢。”
“我可早来了呢。”李时悦含笑说。
李昭接话“可不呢，一觉醒来阿姐也不知一人对弈了几局，可吓坏我了，我还以为一觉睡过头了呢。”说完嗔了李时悦一眼。
所谓家宴也不过是皇帝和姐弟三个人，并无他人。宴席设于醉雨阁，并未大摆排场，看起来倒似平常人家晚宴。李洲身为天子，如今身着素袍，看着好似文人墨客，却因久居高位身上自来便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李昭姐弟三人相携而来时，李洲眼神微动，直直望向了李昭，其中几分激动，几分感慨，“快些来让我看看我的皎皎如今出落成何等模样了！”
一声皎皎让李昭有些恍惚，好似还是幼童时叽叽呀呀的模样，可如今的李昭又哪里有一分相似。打起精神上前行礼，李洲看着眼前的少女，有些恍惚，等李昭站毕抬头对李洲盈盈一笑，李洲才回神。握着李昭的手有几分用力，李昭未曾挣扎，只随着李洲坐于桌前，任由父亲打量。
“瘦了，长高了些，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可惜这些年我未曾亲眼看着你长大。”李洲言语中带着几分遗憾。
李昭看着李洲两鬓微白，打起精神露出几分稚气，撒娇道“可不得瘦些，再像幼时一样圆润，回来阿姐可得笑话我呢。”
见状李明闵紧跟着打趣道“那可没人敢打趣你，哪怕你珠圆玉润，爹爹见到也是要说瘦了的。”
四人落座，席间笑语盈盈，时不时传来笑声。各人尽兴，顾着李昭将将回宫，未曾久待，三壶酒后便也散了。
李昭与李时悦一同回来，进殿后一番打量才开口，“还得是你的人，回来半日已然打理归置妥当，到是省心。怎么没见望月慢月？”
“路途辛苦便让她们二人歇着去了。阿姐今日与我一同歇息吧，我们姐妹二人也多年未曾夜谈了。”
“你今日哪还有气力夜谈，恐怕不多时便要睡晕了过去，咱们二人来日方长，你就安心歇上几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