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下午赏花赏景令李昭心情好了不少,破天荒的张罗着要做糕点,望月几人见李昭回宫后边难得有兴致,跟着兴高采烈的忙活。赤豆糕、栗子糕、糖蒸酥酪、凤梨酥,几人折腾了一下午成果颇丰,尝过后望月打趣道“殿下不爱吃甜食,做起来倒是得心应手。”

    转眼已近酉时,李昭匆匆吃过饭后问道“父亲和阿闵现下在何处?”

    不多时寻月回道,“太子殿下现下在毓庆宫中,下面人说太子殿下今日去太傅府中拜访。陛下如今还在清心殿批阅奏折。”

    李昭思索着说“将下午的点心分成三份,让人给阿姐,阿闵送去,慢月你随我去趟清心殿。”正要下去时李昭又补充道“阿姐向来不喜甜物,只装些赤豆糕和栗子糕送去未央宫。”

    清心殿外夜色下的宫殿格外寂静,只有门口守夜的侍卫严阵以待。

    李昭到时候在门口的宫人就认出了她,上前请安道“殿下安好。”

    “父皇可还在殿中?烦劳去通传声就说我做了些点心羹汤给父皇送来,不知可否方便。”

    “奴这就去禀告。”

    不多时皇帝身边内侍苏公公走出来伏身请安道“公主殿下跟老奴进来吧。”

    李昭伸手接过食盒随苏公公进去,进入内殿时便见李洲刚放下一本奏折,正揉着额头闭目休息,听见脚步声方抬头看过来,见李昭面容不似之前疲倦笑了笑开口“这几日如何呀?听下面的人说今日去赴淑妃的宴,可累着?”

    “挺好的,在宫中闷了几日再不出去走走女儿都要长苔藓了,今日见见阳光倒觉得胸中闷气少了不少。这不下午还同望月她们折腾做了不少糕点,这不立马来爹爹面前献花了。”

    李昭走到另一侧小桌前,将食盒内点心以及一碗温热的黄鱼羹摆在桌上,“爹爹快尝尝,今日小厨房送来的鱼很是新鲜,且是用南方做法做的,和宫中做法很是不一样。”

    “哦,那我倒是要尝一尝啦。”李洲端起尝过,“果真是鲜上不少,倒是你喜欢的口味。”

    李洲吃完又拾起一块糕点吃过方才起身净手,对着李昭叹了口气说“这几日属实是太忙了,都顾不上你了,你向来有主意,可在我心里你还是当时在我怀里撒娇的小囡囡。回来时可有去看过你母亲了吧。”

    “是啊,一别京都多年从未去母亲墓前拜祭,又未在父亲面前尽孝,是昭儿的不是了。”

    “傻孩子说什么话,我和你母亲也就盼着你们姐弟三人平安长乐。父亲如今能做的就是给你们铺好路让你们将来走得平坦些。现下悦儿择夫婿,闵儿又要立东宫,我是真真放心不下。本想着你在城阳有赵辰阳那个小子护着也算安稳,偏偏此时又赶回来,真是让人有操不完的心。你们啊,真是我上辈子欠下的债啊。”

    “父亲这是说什么话,现下开始暖和,就不要女儿这个小棉袄了。”李昭侧身走到李洲身后帮他按摩肩颈,低头时看见李洲两鬓已渐生白发,从前意气风发的父亲与眼前两两相叠,让李昭心里发酸。自从母亲逝后,父亲越发内敛,每日里操劳国事更是耗心耗力,恨不能一天八个时辰坐在这里。李昭感慨道“如今我们也长大了,父亲不必为我们如此忧心,女儿希望父亲能身体健康,长命百岁。您是我们最大的靠山,您在我们才能不怕摔倒啊。”

    李洲透过烛火看着墙上李昭的身影,叹息道“时光催人老啊,转眼间你们都到了要成家的年纪了。本想着你和辰阳那个臭小子也算般配,当初想着若能培养培养感情就给你们指婚,谁承想你又踏入这宫墙中。皎皎,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父亲如今只盼你安稳自在。”

    “女儿明白,可女儿现下所愿就是在父亲膝下尽孝,与姐弟玩闹相处,况且我和赵辰阳只是好友并无情意,又何必强点鸳鸯呢。”

    “你啊,最是鬼精,我也不强求,回来了就先好好调理身子,其余的都先放放。”

    “女儿晓得,此次回京也有一事要与爹爹商量。爹爹可还记得当初随我前去城阳的还有清河温家的小女儿温婼?”

    “温从文家的小女儿?”

    “正是。温婼陪我在城阳待了多年,这次又和赵辰阳一路归来,京都之中又不知要传出些什么风言风语,况两人之间多年相处,女儿觉得他们也甚是般配,不若爹爹考虑成就这一段姻缘。”

    “哦,温家小女儿和赵辰阳?你现下到当起红娘来了。”

    “看有成人终成眷属岂不是乐事,女儿想着他们二人也算郎才女貌。”

    “这就是信中你拒绝与赵辰阳婚事的原因?”

    “不是,是女儿不喜欢赵辰阳,与其他无关。”

    “好,让我好好考虑考虑。你呀,净会给我找忙。”

    “这不是仗着爹爹的宠爱才肆无忌惮些嘛。爹爹天色不早了,我就不多扰您政务了,您早些处理完快些安寝,那我就先退下啦。”李昭带着笑意的言语让李洲不晓得说些什么,挥挥手赶李昭,李昭一俯身拎着食盒脚步轻快的走出去了。

    一出殿门李昭神色就暗了下来,苏公公此时候在外面,等李昭出来。见其有话说,李昭将食盒递给慢月,示意其离远些,而后向苏公公道“公公是有什么话要与我说?”

    “按理说老奴是不该多嘴,可老奴是打小伺候着陛下,眼睁睁看着陛下与先皇后伉俪情深而后又生离死别。殿下这几年不在宫中不知陛下心中伤悲,自从您也前去城阳后,陛下更是无人解忧,一日日变得消沉。近年来更是不顾太医劝阻日以继夜的处理朝政,老奴实在是担心陛下龙体。如今您归来还请多多劝阻陛下,老奴盼着陛下能再有开怀之时。此事也只有殿下可以劝解一二了。”

    “公公担心的我知晓,我也不忍看父亲一日日消沉,若父皇身体再有不适之时,还望公公可以告知我一声,我必定竭力宽慰父皇。”

    过后几日又是连绵小雨不断,自李昭露面后众人好奇心仿佛随着消失了不少,李昭闲时抽空去了趟康妃住处,看了不满周岁的妹妹。时间也就一日日近了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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