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姐，你有在听我说话吗？”彭莲担忧道。
彭莲见自家姐姐坐在椅子上木木的，喝粥都只挑米粒不喝水，彭莲便伸手到彭兰眼前晃了晃，半天才有反应。
“啊？你刚才说什么了？”彭兰终于在自己的世界中暂时清醒了过来，双眼迷茫地看向妹妹。
彭莲叹了口气，暗道：恋爱可真是害人啊，失恋的人也够吓人的。
“妈说要去赶集，今晚我们就去备点农副产品，明天带去摆摊。”彭莲看着大姐的脸色，叹了口气道。
“明天不是大集也不是小集啊。”彭兰心里默默算了下日子。
“你忘了，我们要去买地呀。”彭莲在自家姐姐耳边悄声说道。
正是人少时去办事才好，不然人多眼杂，不仅办事排队的人多，要是被熟人看到了，又要想理由搪塞过去，要是搪塞不了，被胡乱宣扬就不好了，既要防备小偷，又要防备“借钱流”。
“正好这段时间我攒了几捆松针，明天拉去一起卖了。”彭莲见姐姐还是蔫蔫的，便继续找话题。
松针是彭莲这段时间空闲的时候带着彭家乐去山上扒回来的。
由于人小力气小，挑不了大担子，二人都是用蛇皮袋装的，彭莲挑一担，彭家乐用手拖一袋。攒够了一捆，就倒出来用竹篾捆在一起。
“啊，怎么拉，牛车爸都拉走了。”彭兰反应缓慢，彭莲都想继续下一个话题了，彭兰才反应过了。
彭莲只得无奈摇摇头，继续道：“哥今天去步陇村捎回来了，说来也奇怪，爸居然没拦着不给牵。”
“那明天我们早点出发吧，早去早回。”彭兰放下饭碗，用帕子抿了抿嘴道。
“行，那我先洗碗，姐你先午睡一下吧，你看起来精神不太好。”彭莲不敢直接问她姐，怕让她想起伤心事。
彭兰点点头便回房休息了，她确实累了，主要是心累，感觉呼吸都短了，提不起劲。
*
第二天凌晨四点多，月亮还挂在天上，彭家姐弟跟着母亲去赶集。
牛车上大框小框的塞满了东西，无处置臀，只能走路了。
彭家安看着自家大姐那个没出息的样子，大概就猜到了几分了，这几天程建军要么是不出现，要么就是不吭声地在旁边帮干活。
“大姐，你俩不是谈的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彭家安本来还想夸两句程建军的优点，随即想到，这才是自家大姐，没道理要帮一个外人说话，立马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也不算突然吧。”彭兰道，面色平静，若不是嗓音有点哽咽，还以为她已经走出来了。
“他母亲一直都看不上我，时不时地给他相看别人。本来我觉得这也无所谓的，反正他心在我这里。”
“但是前几天他拿这个来逼婚我，我觉得就是逼婚，他说的那些结婚的好处什么的，哪个跟我有关系了？”
“不是为了用我来解决他的麻烦吗？我给他解释得这么清楚，他像是一点也听不懂。”
“这让我一下子就清醒了，本来我以为他和别人不一样的，但是这样子和爸的做法本质上有什么区别吗？”
“多说无益，不聊这种话题了。”
众人仔细听着，并没有打断她，但此时她已经不想再多说了。
*
一行人走到集市时，天已经亮了，叫卖声络绎不绝。
彭莲看着大街上挤挤攘攘的摆摊划分区都差不多挤满了小贩，差不多走到街的尽头才找到一处空位。
“妈，我们就在这里吧，等过户的开门，估计我们也卖得差不多了。”彭莲说道
“我去买几个包子回来，早上喝的粥，走一下路就消化完了。”彭家安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快速地把蔬果卸下来后，彭家安就拿着汪惠芬给的钱往早餐摊子方向走去。
*
“找您的钱，收好哈。”
彭家安提了一布袋热乎的馒头，刚想往回走，就遇到了在找摊位的程建军。
“今天不是赶集日啊，你怎么也来了？”彭家安啃着个馒头问。
“反正家里没什么事，索性就随便采了点农产品出来摆摆摊了。”程建军回道。
“这边没有摊位了，得往里找。”彭家安说完就回去找自家摊位了。
程建军听了这话，也没回答，就默默地跟在彭家安身后。
走到彭家摊位时，彭兰看到弟弟身后的程建军感觉呼吸都有点凝滞了。
“不关我事啊，我可没带他来，他自己跟我身后的。”
“喏，杂粮馒头，谁饿了自己拿啊。”彭家安又拿了一个杂粮馒头才把布袋递给汪惠芬。
彭莲和彭家安默契地不看他们两个，边啃馒头边招揽客人买东西。
程建军的眼神紧紧地粘在彭兰身上，沉默不语。
彭兰不太敢跟他对视，便装得很忙的样子，摆摆果、理理菜。
“小程啊，饿了吧，来吃几个馒头垫垫肚子。”汪惠芬像是完全不理解这个修罗场，散发出长辈关爱后备的气息。
“谢谢阿姨。”程建军其实并不饿，所以只拿了一个，然后就把背篓放在隔壁的空余摊位上。
程建军的目光时不时地从隔壁摊位传来，彭兰不敢看过去，是以她根本不知道有人在看她。
“姐，前姐夫老看你哎，要不要我帮你“恐吓”一下他。”彭莲悄声说道，彭莲都对程建军无语了，这么好的机会，都不会来解释一下的吗。
“不用管他。”彭兰拉住彭莲的手说道。
*
才上午九点多而已，日头就毒辣得厉害。
汪惠芬见自家的农副产品卖得差不多了，就叫孩子们收拾收拾，准备去镇.政.府的土地.交易办公室。
“阿姨，我跟你们一起回去吧。”程建军的东西也卖得差不多了，见彭家人收拾摊位，自己也动手收拾。
“你先回去吧，我们还有事情要办。”彭兰知道自己家办的事不太适合张扬，也知道程建军醉翁之意不在酒，便开口打发。
“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吗？”程建军道，双眼真挚地看着彭兰。
彭兰怕他纠缠，耽误家里办正事的时间，从彭家安手里夺过牵绳。
“你们去吧，我拉牛车先回家去。”彭兰对家里人说道。
“那，阿姨我陪兰妹回村吧。”程建军嘴角扯扯，露出牙齿。
“行吧，你们路上小心点，注意看车。”汪惠芬觉得他们一起回去，也没啥可担心的，毕竟程建军的人品还是不错的。
“大姐，你要买什么吗？等会我们逛街看到就给你带。”彭莲眨眨眼示意。
“带一块花布吧，闲暇时给你和妈做件裙子。”
“我呢？我呢！姐，你可不能因为我是男的就偏心啊。”彭家安作怪地瘪了瘪嘴。
“那你要什么款？先说明啊，太难的不会。”
“嘿嘿，短裤就行了，太热天的短裤舒爽。”
“行吧，再带一块的确良，给小弟也做一条。”
说罢，两拨人就分开了。
程建军急急地跟在彭兰身后，彭兰认命似的叹息一声，让他把竹篓放在牛车上，程建军非要帮忙牵牛，彭兰也懒得和他争执，随他了。
*
三人步履匆匆，很快就到了镇.政.府的土地.交易办公室，虽然交易的人不多，但还是有四五个的。
“妈，我们买哪里的比较好啊？”彭莲翻了几遍地图，上面的规划图她根本看不懂，只能看懂街道和地名。
“我看看。”彭家安接过一张规划图，仔细地看了起来。
汪惠芬虽然也读了几年书，但是认识的字不多，是以也看不懂规划图。
不过她问过负责人一些规划出售民用的地皮地址，所以也实地观察过，现在需要的就是找一下地皮的归属编号。
“一群穷酸鬼也说买地，简直是我今天听到过的最搞笑的笑话了。”尖锐的女声响彻整个办公室，正在交易和挑选的人都停下了手头工作，看向声音源头。
彭家安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规划图和价目册就被抢了过去。
只见一名黑衣年轻男子讨好似的把图册捧到了一位丰腴妇人面前。妇人稍一低头，耳上的珍珠耳环便跟着晃动。
“算你识相，伺候好了我，少不得你的抽成。”丰腴夫人轻轻拿过图册，尖锐的声音让办公室的人都都点不适应。
“那是我正在使用的，这位大婶，你要看你就自己去重新拿一份。”彭家安反应过来，眼神发冷。
但是丰腴妇人像是听不到一样，让那黑衣年轻男子给她介绍土地详情。
“和你说话呢，大婶，听不到吗？”彭莲也觉得很不爽，走到丰腴妇人跟前大声说，想抢回图册，又怕撕破了，只得作罢。
“去，打发这帮穷鬼。”妇人招呼黑衣男子去打发彭家人，自己除了进门的时候环视一番，现在看图，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你这个人真的跟没有礼貌啊！”彭莲双手叉腰，想跟眼前这个与她妈妈一个年纪的丰腴妇人讲讲道理。
黑衣男子停下介绍的话语，直起腰伸手向彭莲走来。
彭莲见自家姐姐坐在椅子上木木的，喝粥都只挑米粒不喝水，彭莲便伸手到彭兰眼前晃了晃，半天才有反应。
“啊？你刚才说什么了？”彭兰终于在自己的世界中暂时清醒了过来，双眼迷茫地看向妹妹。
彭莲叹了口气，暗道：恋爱可真是害人啊，失恋的人也够吓人的。
“妈说要去赶集，今晚我们就去备点农副产品，明天带去摆摊。”彭莲看着大姐的脸色，叹了口气道。
“明天不是大集也不是小集啊。”彭兰心里默默算了下日子。
“你忘了，我们要去买地呀。”彭莲在自家姐姐耳边悄声说道。
正是人少时去办事才好，不然人多眼杂，不仅办事排队的人多，要是被熟人看到了，又要想理由搪塞过去，要是搪塞不了，被胡乱宣扬就不好了，既要防备小偷，又要防备“借钱流”。
“正好这段时间我攒了几捆松针，明天拉去一起卖了。”彭莲见姐姐还是蔫蔫的，便继续找话题。
松针是彭莲这段时间空闲的时候带着彭家乐去山上扒回来的。
由于人小力气小，挑不了大担子，二人都是用蛇皮袋装的，彭莲挑一担，彭家乐用手拖一袋。攒够了一捆，就倒出来用竹篾捆在一起。
“啊，怎么拉，牛车爸都拉走了。”彭兰反应缓慢，彭莲都想继续下一个话题了，彭兰才反应过了。
彭莲只得无奈摇摇头，继续道：“哥今天去步陇村捎回来了，说来也奇怪，爸居然没拦着不给牵。”
“那明天我们早点出发吧，早去早回。”彭兰放下饭碗，用帕子抿了抿嘴道。
“行，那我先洗碗，姐你先午睡一下吧，你看起来精神不太好。”彭莲不敢直接问她姐，怕让她想起伤心事。
彭兰点点头便回房休息了，她确实累了，主要是心累，感觉呼吸都短了，提不起劲。
*
第二天凌晨四点多，月亮还挂在天上，彭家姐弟跟着母亲去赶集。
牛车上大框小框的塞满了东西，无处置臀，只能走路了。
彭家安看着自家大姐那个没出息的样子，大概就猜到了几分了，这几天程建军要么是不出现，要么就是不吭声地在旁边帮干活。
“大姐，你俩不是谈的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彭家安本来还想夸两句程建军的优点，随即想到，这才是自家大姐，没道理要帮一个外人说话，立马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也不算突然吧。”彭兰道，面色平静，若不是嗓音有点哽咽，还以为她已经走出来了。
“他母亲一直都看不上我，时不时地给他相看别人。本来我觉得这也无所谓的，反正他心在我这里。”
“但是前几天他拿这个来逼婚我，我觉得就是逼婚，他说的那些结婚的好处什么的，哪个跟我有关系了？”
“不是为了用我来解决他的麻烦吗？我给他解释得这么清楚，他像是一点也听不懂。”
“这让我一下子就清醒了，本来我以为他和别人不一样的，但是这样子和爸的做法本质上有什么区别吗？”
“多说无益，不聊这种话题了。”
众人仔细听着，并没有打断她，但此时她已经不想再多说了。
*
一行人走到集市时，天已经亮了，叫卖声络绎不绝。
彭莲看着大街上挤挤攘攘的摆摊划分区都差不多挤满了小贩，差不多走到街的尽头才找到一处空位。
“妈，我们就在这里吧，等过户的开门，估计我们也卖得差不多了。”彭莲说道
“我去买几个包子回来，早上喝的粥，走一下路就消化完了。”彭家安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快速地把蔬果卸下来后，彭家安就拿着汪惠芬给的钱往早餐摊子方向走去。
*
“找您的钱，收好哈。”
彭家安提了一布袋热乎的馒头，刚想往回走，就遇到了在找摊位的程建军。
“今天不是赶集日啊，你怎么也来了？”彭家安啃着个馒头问。
“反正家里没什么事，索性就随便采了点农产品出来摆摆摊了。”程建军回道。
“这边没有摊位了，得往里找。”彭家安说完就回去找自家摊位了。
程建军听了这话，也没回答，就默默地跟在彭家安身后。
走到彭家摊位时，彭兰看到弟弟身后的程建军感觉呼吸都有点凝滞了。
“不关我事啊，我可没带他来，他自己跟我身后的。”
“喏，杂粮馒头，谁饿了自己拿啊。”彭家安又拿了一个杂粮馒头才把布袋递给汪惠芬。
彭莲和彭家安默契地不看他们两个，边啃馒头边招揽客人买东西。
程建军的眼神紧紧地粘在彭兰身上，沉默不语。
彭兰不太敢跟他对视，便装得很忙的样子，摆摆果、理理菜。
“小程啊，饿了吧，来吃几个馒头垫垫肚子。”汪惠芬像是完全不理解这个修罗场，散发出长辈关爱后备的气息。
“谢谢阿姨。”程建军其实并不饿，所以只拿了一个，然后就把背篓放在隔壁的空余摊位上。
程建军的目光时不时地从隔壁摊位传来，彭兰不敢看过去，是以她根本不知道有人在看她。
“姐，前姐夫老看你哎，要不要我帮你“恐吓”一下他。”彭莲悄声说道，彭莲都对程建军无语了，这么好的机会，都不会来解释一下的吗。
“不用管他。”彭兰拉住彭莲的手说道。
*
才上午九点多而已，日头就毒辣得厉害。
汪惠芬见自家的农副产品卖得差不多了，就叫孩子们收拾收拾，准备去镇.政.府的土地.交易办公室。
“阿姨，我跟你们一起回去吧。”程建军的东西也卖得差不多了，见彭家人收拾摊位，自己也动手收拾。
“你先回去吧，我们还有事情要办。”彭兰知道自己家办的事不太适合张扬，也知道程建军醉翁之意不在酒，便开口打发。
“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吗？”程建军道，双眼真挚地看着彭兰。
彭兰怕他纠缠，耽误家里办正事的时间，从彭家安手里夺过牵绳。
“你们去吧，我拉牛车先回家去。”彭兰对家里人说道。
“那，阿姨我陪兰妹回村吧。”程建军嘴角扯扯，露出牙齿。
“行吧，你们路上小心点，注意看车。”汪惠芬觉得他们一起回去，也没啥可担心的，毕竟程建军的人品还是不错的。
“大姐，你要买什么吗？等会我们逛街看到就给你带。”彭莲眨眨眼示意。
“带一块花布吧，闲暇时给你和妈做件裙子。”
“我呢？我呢！姐，你可不能因为我是男的就偏心啊。”彭家安作怪地瘪了瘪嘴。
“那你要什么款？先说明啊，太难的不会。”
“嘿嘿，短裤就行了，太热天的短裤舒爽。”
“行吧，再带一块的确良，给小弟也做一条。”
说罢，两拨人就分开了。
程建军急急地跟在彭兰身后，彭兰认命似的叹息一声，让他把竹篓放在牛车上，程建军非要帮忙牵牛，彭兰也懒得和他争执，随他了。
*
三人步履匆匆，很快就到了镇.政.府的土地.交易办公室，虽然交易的人不多，但还是有四五个的。
“妈，我们买哪里的比较好啊？”彭莲翻了几遍地图，上面的规划图她根本看不懂，只能看懂街道和地名。
“我看看。”彭家安接过一张规划图，仔细地看了起来。
汪惠芬虽然也读了几年书，但是认识的字不多，是以也看不懂规划图。
不过她问过负责人一些规划出售民用的地皮地址，所以也实地观察过，现在需要的就是找一下地皮的归属编号。
“一群穷酸鬼也说买地，简直是我今天听到过的最搞笑的笑话了。”尖锐的女声响彻整个办公室，正在交易和挑选的人都停下了手头工作，看向声音源头。
彭家安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规划图和价目册就被抢了过去。
只见一名黑衣年轻男子讨好似的把图册捧到了一位丰腴妇人面前。妇人稍一低头，耳上的珍珠耳环便跟着晃动。
“算你识相，伺候好了我，少不得你的抽成。”丰腴夫人轻轻拿过图册，尖锐的声音让办公室的人都都点不适应。
“那是我正在使用的，这位大婶，你要看你就自己去重新拿一份。”彭家安反应过来，眼神发冷。
但是丰腴妇人像是听不到一样，让那黑衣年轻男子给她介绍土地详情。
“和你说话呢，大婶，听不到吗？”彭莲也觉得很不爽，走到丰腴妇人跟前大声说，想抢回图册，又怕撕破了，只得作罢。
“去，打发这帮穷鬼。”妇人招呼黑衣男子去打发彭家人，自己除了进门的时候环视一番，现在看图，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你这个人真的跟没有礼貌啊！”彭莲双手叉腰，想跟眼前这个与她妈妈一个年纪的丰腴妇人讲讲道理。
黑衣男子停下介绍的话语，直起腰伸手向彭莲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