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傍晚阳光燥热，田野间的空气里弥漫着稻草的清香。
“爸，那我们先回去了。”声音有点虚弱无力，说话的人是彭家安，汗液流到了睫毛，衣服都汗湿了。
彭大建摆手示意让他们回家，自己则扛着最后一袋稻谷放上斗车，拉回晒谷场。
*
夕阳西斜的晒谷场，余热还是逼人。
彭莲看着眼前她爸摊在晒谷场的杰作，只觉得头晕目眩。
晒了半天，禾破没有筛出，稻穗也没有捶打脱粒，那她爸说回来晒谷，晒的是哪门子的谷？
这个中原因，就得从早上说起了。
由于姐弟四人不想听他爸一直啰嗦，所以个个都卯足了劲埋头苦干，都想赶紧收割完然后回家，而彭大建就在旁边给稻谷脱粒。
日到中午，四个人埋头把稻谷都割完了，结果彭大建脱粒的稻谷才堪堪装了三袋。
还剩下一堆没脱粒，彭大建说要回去晒谷了，结果一去不复返。
留下姐弟几人喝了老妈带来的粥后，又继续给稻谷脱粒。姐弟几人从天蒙蒙亮就开始干活，知道太阳差点西斜。
等他们姐弟几人终于把稻谷全部脱粒完成，他才姗姗来迟搬运稻谷。累瘫了的几人，谁都不想帮他推车。
*
彭家。
大黄吃了白粥拌青菜后，就出门玩去了。客厅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汗臭，有点挥之不去。
“去任何一家亲戚帮忙都没这么累的！”彭家安喝了两碗白粥后斜躺在杉木沙发上，双目无神。
“太夸张了，就甩了几袋谷子之后人直接消失。”彭兰面色阴沉。
“下次他要我干活，我可不去了，让他们两口子自己去，他们不是很恩爱吗？”彭莲听到哥姐的话，也觉得很愤懑，把铝制洗澡桶重重放下。
“对，谁爱去谁去。”彭家安无力地说：“先不说他给不给我们饭吃吧，就单单说干活的时候玩消失，就真的很隔应。”
“到我洗澡了。”彭兰拿了衣服提着桶到外面的浴室洗澡。
洗了澡后，感觉身上清爽多了。就着酸菜呼啦啦喝了两碗粥，彭莲感觉身体没那么累了，呼了一口气对彭家安说：
“有点活过来了，哥！我去睡觉了，吃饭不要叫我，我不打算吃了。”
“哦，去吧！”彭家安没有动弹，手掌由于太累了，控制不住有点抖动。
穿着睡裙躺在冰冰凉凉的竹席上，彭莲感觉舒服极了，抻抻手脚，很快就进去了梦乡。
*
然后刚睡着也没多久，不速之客还是来了。
彭莲本来睡得好好的，被门外的争执声吵醒，打开房门。睡眼惺忪地看见她爸一脸说教的样子，让人恼火。
“她怎么说也算是你们的阿姨，帮帮忙促进一下感情难道不应该吗？”彭大建拍打着自己的手。
“你们来我们家帮忙，更能促进感情！”彭兰蹙眉。
彭莲看向彭兰，只见她继续开口：“看在你是我爸，我今天不和你吵了，你快回家去吧，我们要休息了。”
彭莲没听懂，他爸这是什么意思，什么阿姨？
“当然不是让你们认她做妈啊，就当是多个亲戚，亲戚之间人情往来多正常。”彭大建说道。
“他说什么啊姐？”什么意思这是？彭莲走到自家大姐面前，低声询问。
“他让我们帮他二婚老婆干农活。”彭兰向着自家父亲方向抬抬头。
他这是想的美呢！彭莲感觉一阵无语：“不去，之前她一个人都过得好好的，没道理这多了你以后，她还会过得更差？”
看着自家父亲那吃瘪的表情，彭莲并未感觉到雀跃，只觉得可悲，估计自己说的这番话他都不会想听懂。
彭大建一脸希冀地看向彭家安和彭家乐：“儿子……”
“不去。”彭家安吐出两个字。
彭家乐也摇摇头。
“我真的是白养你们了，枉我还想着盖房子让你好结婚，也枉费你李阿姨费心想帮你相看。”彭大建恼羞成怒。
“那房子盖成之后，我和家乐住进去，你就住你老婆家吧。”彭家安受够了他这套台词：
“别唱衰我！我跟我女朋友好好的，用得着你们介绍？”
“你想得美，这是我辛辛苦苦挣钱盖的。你想要得等到我百年之后，才能和你弟分。”彭大建道。
彭家安早就知道他会说哪些糊弄人的说辞了，对他的这种反应，也是意料之内。
彭大建鼻孔出气，哼了一声，气哄哄地走了。
“他到底哪来的脸要求我们做这做那的？”彭莲心下十分郁闷，睡意都没有了。
“以后他和他老婆住在我们家后面，估计幺蛾子更多。”彭兰面无表情。
*
月朗星稀，步陇村。
“真的是白养他们了！”彭大建刚回到李秀芬的房子，正满头大汗的抽着烟忿忿不满。
“不会是你前妻跟他们说了什么吧？”李秀芬坐在床头正梳着头，准备睡觉。
彭大建沉默不语，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不就是帮点忙嘛？这都不帮，以后我要是生了娃，那跟他们不也是兄弟姐妹的？不也有一层关系在？”李秀芬啐了一口。
“行了。”彭大建耷拉着眼皮，吐出一口烟。
“我就是这么一说。”李秀芬放下梳子，躺下睡觉。
“你儿子那个鬼样子，怎么没见你叫他回来干活？”彭大建兀地拔高一点声线。
“那能一样吗？我叫不动他。”李秀芬有点气弱。
“那你说我儿子干什么？”彭大建丢掉烟头。
“我这不是为你不值吗？”李秀芬也提高了嗓音。
“你打什么主意我能不知道？得了吧，明天我过去给工人煮午饭，再回来跟你干活。”彭大建道。
“就你一个人？”李秀芬疑惑。
“你还想几个？”彭大建吐了一口痰，用脚撵了撵。
“就没点人情债收回来？找几个人帮忙？”又看向彭大建脚下：“你能不能讲究点？又是烟头又是口痰！每天给你这臭东西打扫卫生！”
“那你没有人情债吗？你怎么不找人？”彭大建提了烟头出房门：“男人嘛，不都这样，不然留你老娘们在家啥也不用干？”
“我怎么不用干？地里的活我也要干，回家还得伺候你！”李秀芬坐起来指着他。
“消消气，啊，睡觉吧，我先去洗澡了，这点小事也值得吵架？”彭大建见她生气了，赶紧澡遁。
李秀芬气呼呼地摔在床上睡觉，回味着当日刘寡妇在河边的话语，又想起自己死了老公的那些日子，虽然每天也是起早贪黑的，但是根本就没有这些糟心事。
*
彭大建洗完澡蹑手蹑脚地进房间时，李秀芬还没睡着。
“还没睡呢？”彭大建轻声道。
“你个死东西一天天不气我你会死啊？”李秀芬道。
“怎么又生气了，刚才不是不生气了吗？”彭大建郁闷。
“我刚才洗澡的时候，思量了一下啊，你的儿子和我的儿子都是指望不上的。”彭大建用商量的口吻说道。
“谁儿子指望不上？”李秀芬说得有点心虚。
“秀芬，不然我们趁着还年轻，再生几个吧，到时候好好教，不然养老指望谁？一个两个的都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彭大建越说越肯定自己的话语。
李秀芬晕头转向的，被他的话说服了：“你又行了？”
“嘿！你这老娘们，你男人哪天不行？我那不是太累了吗？”彭大建熄灯走到床边。
“行吧。”李秀芬也想再生过几个，其实她心里也是认同彭大建说的话的，她儿子她也不敢指望了，不拖累她算好了。
“那我们歇吧。”彭大建伸过手去。
*
塘屋村，彭家。
“都睡吧！孩子们。”汪惠芬从彭三伯家里回来。
“明天还要早起把瓜苗移栽下地咧，我刚去你们三爷爷家，请了你们三爷爷和三爷娘帮忙。”汪惠芬道出串门的缘由。
“家安你明天先把育秧苗的田整二分地出来，要播种育秧了。”
“好。”彭家安点点头
“我已经泡好稻种了，你明天你弄好了田再播种，记得撒均匀点。”汪惠芬指了指角落处的水桶。
“其余人都跟我去移栽。”汪惠芬环视一下儿女们。
众人点点头。
“好了，别再讨论你们那死鬼爸爸了，狗改不了吃屎的。”
汪惠芬提到那个人就感觉自己当初真够浪费时间的，就应该早点把他踹了。
彭莲认同地点点头，就跟着姐姐回房，畅想了好一会未来才昏昏睡去。
*
步陇村。
“我先回晒谷场守稻谷了。”彭大建用湿毛巾擦掉满头大汗，又丢给李秀芬：“你也擦擦。”
“臭死了，我不要。”李秀芬满脸嫌弃，站起身走去浴室。
“嘿！这婆娘，我哪里臭了？你不要我要。”彭大建嘟囔道，拿起毛巾继续擦汗。
彭大建边擦边走到浴室门口，见大门紧闭，开口问道：“洗澡吗？”
“是啊，什么事？”李秀芬没好气地说。
“毛巾放门口了，等下帮我搓一下。”彭大建语气匆匆地说：“我要去晒谷场守着了，不然稻谷被偷了都不知道。”
“房间有张烂席子，拿去打地铺吧。”李秀芬说道。
“拿了，我走了，等下你记得闩门。”彭大建抽着烟走了出去。
轻轻的掩门声响起，李秀芬应了一声：“知道了！”
“爸，那我们先回去了。”声音有点虚弱无力，说话的人是彭家安，汗液流到了睫毛，衣服都汗湿了。
彭大建摆手示意让他们回家，自己则扛着最后一袋稻谷放上斗车，拉回晒谷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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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斜的晒谷场，余热还是逼人。
彭莲看着眼前她爸摊在晒谷场的杰作，只觉得头晕目眩。
晒了半天，禾破没有筛出，稻穗也没有捶打脱粒，那她爸说回来晒谷，晒的是哪门子的谷？
这个中原因，就得从早上说起了。
由于姐弟四人不想听他爸一直啰嗦，所以个个都卯足了劲埋头苦干，都想赶紧收割完然后回家，而彭大建就在旁边给稻谷脱粒。
日到中午，四个人埋头把稻谷都割完了，结果彭大建脱粒的稻谷才堪堪装了三袋。
还剩下一堆没脱粒，彭大建说要回去晒谷了，结果一去不复返。
留下姐弟几人喝了老妈带来的粥后，又继续给稻谷脱粒。姐弟几人从天蒙蒙亮就开始干活，知道太阳差点西斜。
等他们姐弟几人终于把稻谷全部脱粒完成，他才姗姗来迟搬运稻谷。累瘫了的几人，谁都不想帮他推车。
*
彭家。
大黄吃了白粥拌青菜后，就出门玩去了。客厅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汗臭，有点挥之不去。
“去任何一家亲戚帮忙都没这么累的！”彭家安喝了两碗白粥后斜躺在杉木沙发上，双目无神。
“太夸张了，就甩了几袋谷子之后人直接消失。”彭兰面色阴沉。
“下次他要我干活，我可不去了，让他们两口子自己去，他们不是很恩爱吗？”彭莲听到哥姐的话，也觉得很愤懑，把铝制洗澡桶重重放下。
“对，谁爱去谁去。”彭家安无力地说：“先不说他给不给我们饭吃吧，就单单说干活的时候玩消失，就真的很隔应。”
“到我洗澡了。”彭兰拿了衣服提着桶到外面的浴室洗澡。
洗了澡后，感觉身上清爽多了。就着酸菜呼啦啦喝了两碗粥，彭莲感觉身体没那么累了，呼了一口气对彭家安说：
“有点活过来了，哥！我去睡觉了，吃饭不要叫我，我不打算吃了。”
“哦，去吧！”彭家安没有动弹，手掌由于太累了，控制不住有点抖动。
穿着睡裙躺在冰冰凉凉的竹席上，彭莲感觉舒服极了，抻抻手脚，很快就进去了梦乡。
*
然后刚睡着也没多久，不速之客还是来了。
彭莲本来睡得好好的，被门外的争执声吵醒，打开房门。睡眼惺忪地看见她爸一脸说教的样子，让人恼火。
“她怎么说也算是你们的阿姨，帮帮忙促进一下感情难道不应该吗？”彭大建拍打着自己的手。
“你们来我们家帮忙，更能促进感情！”彭兰蹙眉。
彭莲看向彭兰，只见她继续开口：“看在你是我爸，我今天不和你吵了，你快回家去吧，我们要休息了。”
彭莲没听懂，他爸这是什么意思，什么阿姨？
“当然不是让你们认她做妈啊，就当是多个亲戚，亲戚之间人情往来多正常。”彭大建说道。
“他说什么啊姐？”什么意思这是？彭莲走到自家大姐面前，低声询问。
“他让我们帮他二婚老婆干农活。”彭兰向着自家父亲方向抬抬头。
他这是想的美呢！彭莲感觉一阵无语：“不去，之前她一个人都过得好好的，没道理这多了你以后，她还会过得更差？”
看着自家父亲那吃瘪的表情，彭莲并未感觉到雀跃，只觉得可悲，估计自己说的这番话他都不会想听懂。
彭大建一脸希冀地看向彭家安和彭家乐：“儿子……”
“不去。”彭家安吐出两个字。
彭家乐也摇摇头。
“我真的是白养你们了，枉我还想着盖房子让你好结婚，也枉费你李阿姨费心想帮你相看。”彭大建恼羞成怒。
“那房子盖成之后，我和家乐住进去，你就住你老婆家吧。”彭家安受够了他这套台词：
“别唱衰我！我跟我女朋友好好的，用得着你们介绍？”
“你想得美，这是我辛辛苦苦挣钱盖的。你想要得等到我百年之后，才能和你弟分。”彭大建道。
彭家安早就知道他会说哪些糊弄人的说辞了，对他的这种反应，也是意料之内。
彭大建鼻孔出气，哼了一声，气哄哄地走了。
“他到底哪来的脸要求我们做这做那的？”彭莲心下十分郁闷，睡意都没有了。
“以后他和他老婆住在我们家后面，估计幺蛾子更多。”彭兰面无表情。
*
月朗星稀，步陇村。
“真的是白养他们了！”彭大建刚回到李秀芬的房子，正满头大汗的抽着烟忿忿不满。
“不会是你前妻跟他们说了什么吧？”李秀芬坐在床头正梳着头，准备睡觉。
彭大建沉默不语，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不就是帮点忙嘛？这都不帮，以后我要是生了娃，那跟他们不也是兄弟姐妹的？不也有一层关系在？”李秀芬啐了一口。
“行了。”彭大建耷拉着眼皮，吐出一口烟。
“我就是这么一说。”李秀芬放下梳子，躺下睡觉。
“你儿子那个鬼样子，怎么没见你叫他回来干活？”彭大建兀地拔高一点声线。
“那能一样吗？我叫不动他。”李秀芬有点气弱。
“那你说我儿子干什么？”彭大建丢掉烟头。
“我这不是为你不值吗？”李秀芬也提高了嗓音。
“你打什么主意我能不知道？得了吧，明天我过去给工人煮午饭，再回来跟你干活。”彭大建道。
“就你一个人？”李秀芬疑惑。
“你还想几个？”彭大建吐了一口痰，用脚撵了撵。
“就没点人情债收回来？找几个人帮忙？”又看向彭大建脚下：“你能不能讲究点？又是烟头又是口痰！每天给你这臭东西打扫卫生！”
“那你没有人情债吗？你怎么不找人？”彭大建提了烟头出房门：“男人嘛，不都这样，不然留你老娘们在家啥也不用干？”
“我怎么不用干？地里的活我也要干，回家还得伺候你！”李秀芬坐起来指着他。
“消消气，啊，睡觉吧，我先去洗澡了，这点小事也值得吵架？”彭大建见她生气了，赶紧澡遁。
李秀芬气呼呼地摔在床上睡觉，回味着当日刘寡妇在河边的话语，又想起自己死了老公的那些日子，虽然每天也是起早贪黑的，但是根本就没有这些糟心事。
*
彭大建洗完澡蹑手蹑脚地进房间时，李秀芬还没睡着。
“还没睡呢？”彭大建轻声道。
“你个死东西一天天不气我你会死啊？”李秀芬道。
“怎么又生气了，刚才不是不生气了吗？”彭大建郁闷。
“我刚才洗澡的时候，思量了一下啊，你的儿子和我的儿子都是指望不上的。”彭大建用商量的口吻说道。
“谁儿子指望不上？”李秀芬说得有点心虚。
“秀芬，不然我们趁着还年轻，再生几个吧，到时候好好教，不然养老指望谁？一个两个的都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彭大建越说越肯定自己的话语。
李秀芬晕头转向的，被他的话说服了：“你又行了？”
“嘿！你这老娘们，你男人哪天不行？我那不是太累了吗？”彭大建熄灯走到床边。
“行吧。”李秀芬也想再生过几个，其实她心里也是认同彭大建说的话的，她儿子她也不敢指望了，不拖累她算好了。
“那我们歇吧。”彭大建伸过手去。
*
塘屋村，彭家。
“都睡吧！孩子们。”汪惠芬从彭三伯家里回来。
“明天还要早起把瓜苗移栽下地咧，我刚去你们三爷爷家，请了你们三爷爷和三爷娘帮忙。”汪惠芬道出串门的缘由。
“家安你明天先把育秧苗的田整二分地出来，要播种育秧了。”
“好。”彭家安点点头
“我已经泡好稻种了，你明天你弄好了田再播种，记得撒均匀点。”汪惠芬指了指角落处的水桶。
“其余人都跟我去移栽。”汪惠芬环视一下儿女们。
众人点点头。
“好了，别再讨论你们那死鬼爸爸了，狗改不了吃屎的。”
汪惠芬提到那个人就感觉自己当初真够浪费时间的，就应该早点把他踹了。
彭莲认同地点点头，就跟着姐姐回房，畅想了好一会未来才昏昏睡去。
*
步陇村。
“我先回晒谷场守稻谷了。”彭大建用湿毛巾擦掉满头大汗，又丢给李秀芬：“你也擦擦。”
“臭死了，我不要。”李秀芬满脸嫌弃，站起身走去浴室。
“嘿！这婆娘，我哪里臭了？你不要我要。”彭大建嘟囔道，拿起毛巾继续擦汗。
彭大建边擦边走到浴室门口，见大门紧闭，开口问道：“洗澡吗？”
“是啊，什么事？”李秀芬没好气地说。
“毛巾放门口了，等下帮我搓一下。”彭大建语气匆匆地说：“我要去晒谷场守着了，不然稻谷被偷了都不知道。”
“房间有张烂席子，拿去打地铺吧。”李秀芬说道。
“拿了，我走了，等下你记得闩门。”彭大建抽着烟走了出去。
轻轻的掩门声响起，李秀芬应了一声：“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