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清晨的晒谷场上，零星只还有几户人家在摊开稻谷晾晒，村子里的大部分人家基本都晒干稻谷入粮仓了。
彭莲带着草帽，手里摇动着扇叶，风谷机哐啷哐啷地响。
“二妞！还没入仓呢？”
彭莲停下手里的活，望去晒谷场的一边，瘦高的妇女远远的在对着她喊话。
“五婶啊！还没有呢，这段时间忙活着移栽、育秧啊各种活计，稻谷都晒干了好些天也抽不出时间风干净杂质。”彭莲放声大吼。
彭家乐踮起脚尖，整理了一下倒扣在风谷机上方的半袋稻谷，以便稻谷进去扇叶内。
彭莲回完话，转身看到风谷机两边挂着的蛇皮袋快装满了，跟彭家乐交换了位置。
“家乐，你来摇。”彭莲说道。
“我和你一起抬吧。”彭家乐伸出小手。
彭莲看着弟弟伸出的小手，缓缓摇头，稻谷太重了，他那点力气还得拖后腿咧。
彭莲双手把一蛇皮袋稻谷提到一旁，她又拿了一只空的袋子挂上去：“你摇吧，我把稻谷绑好。”
彭莲拿了一根绳子把袋口绑紧了，吃力地把它搬进斗车里。
彭家乐小小的身板熟练地摇摇扇叶，再踮起脚尖推一推稻谷进风谷机。
半袋稻谷很快就风好了，彭家乐又打开一袋，用大水瓢一勺一勺地装到风谷机上方。
“我先把这几袋拉回家，你自己摇一会儿谷子。”
彭莲用绳子把几袋稻谷捆绑结实，防止它们滚下车。起身看向正在努力干活的弟弟，交代完之后拉起重重的斗车回家。
晒谷场距离彭家不算很远，走路几分钟就到了。
彭莲把稻谷搬进客厅里堆放整齐，她本来想搬上阁楼的，奈何力气不够，只得放弃。
喝了半碗水后，彭莲给弟弟也装了一瓶水带去。一刻不歇地拉着空斗车继续回晒谷场干活。
*
自从前几天彭家安给彭三伯家犁了田之后，村子里没有牛的人家都打上了犁田机的主意。
请别人用牛翻地，可不是免费的，毕竟谁家的牛都不是白养的。而且翻的土也没那么细腻，后续也需要人工把泥土踩均匀。
但是犁田机就不一样了，彭家安用犁田机把土整得漂漂亮亮的，又很细腻，完全不需要再用脚去把翻好的泥土踩烂。犁好后，直接就能插秧。
所以这些天请他干活的人都得排期，好几户人家请他下地干活。
他收得也不贵，包油费一亩地才二十块钱，柴油也不便宜的。
彭家安此刻也在带薪犁田中，这几天虽然很辛苦，但是想到赚了一小笔钱，他又觉得充满了干劲。
这些天接的活，刨去油费净赚两百多，估摸着要是能再多接点活就能回本了。
这些钱彭家安本来是打算全部给自家母亲的，但是汪惠芬只拿了油费和利润的一半，另一半让他自己收着。
彭家安越想越觉得美滋滋，干活的时候也更有劲了，感觉和以前耍浑的自己越来越远了，美好的日子正在向他招手。
*
彭大建牵着牛在前头走着，他推犁推累了。李秀芬接过犁，推着犁跟在牛的后面。
“大建，听说你儿子最近到处帮别人犁田咧，不然你去说道说道？让他也来帮我们犁田？”李秀芬弓着背说道。
“我们有牛有犁，也费不了多少功夫。”彭大建牵着牛吐出一口烟。
李秀芬单手扶着犁，擦了一把汗，感觉腰酸背痛的。
“他用犁田机半天就能犁好，不需要脚踩直接就能插秧了。”李秀芬说道：“而且还不用出力气，省不少功夫。”
“咋了？用牛犁田累着你了？你嫌累你自己扛锄头翻地啊！”彭大建回头白了李秀芬一眼。
“这不是想着你儿子能干可以帮你省事嘛。”李秀芬放下犁，直喊累的慌。
“我听说一亩地二十块钱，这钱你出？”彭大建看着她那干一点活，动不动就喊累的模样就烦。
“你是他爸，他还要收钱啊？”李秀芬直接一屁股坐在新翻的土上。
“我哪使唤得动他？再说了这是你的地，我使唤他也名不正言不顺啊。”彭大建丢掉烟头。
李秀芬见他不上套，继续说道：“没听说过老子使唤不动儿子的，这传出去十里八乡的，他还有脸出门吗？”
“哎！李秀芬你可别胡说八道啊，别败坏了我儿子的名！我儿子和你儿子可不是一路人。”彭大建也不傻，自己的孩子自己可以作践，但是轮不到别人作践。
“你能不能别提这茬！”
李秀芬想起她儿子就来气，给他相看了三四个姑娘他都不愿意去见面，非要守着那个女混混。
真是气死她了，害得她在相亲届的名声都毁了。
彭大建也不乐意搭话了，李秀芬打得什么主意他能不知道吗？他拿起地上的犁，赶牛继续犁田。
李秀芬也不敢真的偷懒，急急喝了几口水，连忙拿起另一个犁套在自己身上继续犁田。
*
炎热的晒谷场上，姐弟俩已经把十几袋稻谷风好了。
彭莲看着懂事的弟弟就觉得很满意。不像其他人家，这么大的男孩子天天出去野，不帮忙干农活就不说了，连吃饭的时候都要天天找。
她把最后一袋稻谷放上斗车，用绳子绑结实了，留在原地。
“走，我们先把风谷机还给大奶奶家。”彭莲看向正在打扫地面的彭家乐。
“不会有人偷吧？”彭家乐担忧地看了一眼稻谷。
“不会的，大白天谁敢来晒谷场？”彭莲抬起风谷机的一头，看向彭家乐，示意他赶紧过来抬。
“那我就不担心了。”彭家乐放下扫把，颠颠地跑到后面抬起风谷机。
姐弟俩走了差不多十分钟，终于到了彭村长家。
“大爷爷，我们来还风谷机了。”彭家乐稚嫩的声音高喊。
大门紧闭，屋里没有人回应，两人在门口的长椅坐着等了几分钟。
彭春华刚洗完衣服从河里回来，一到家就看到彭莲和彭家乐坐在她家门口。
“还风谷机呀？我爷爷不在家，你们就放在天井吧。”彭春华说道。
“好嘞！”
彭莲姐弟俩匆匆把东西放好，便辞行回晒谷场拉稻谷。
*
冬瓜地。
彭兰直起腰看向这一大片冬瓜地，她昨晚打着手电筒带着大黄到地里，用四分管连接水沟，往地里放了一晚上的水。七八个小蓄水池都装满了水，田垄间也弥漫着到脚背高的水位。
她心里庆幸挖了几个小蓄水池，现在只需要用粪勺把田垄间的水往上泼就行了，要是用水桶到水沟那边挑水，那得要浇到什么时候？
彭兰把冬瓜地浇好了，也差不多日近中午了。
她望向远处的茄子地，自己的母亲还在忙碌浇水，于是赶紧过去帮忙。
*
彭家安看着手里的五十块钱露出傻笑，天还没亮他就出来开机，一上午就有五十块钱进项。
然而这钱也不是那么好赚的，这年头舍得请人的还是少数，大多数都是自己扛锄头或者用牛。
像李秀芬那样的把犁套在自己身上的也有，不过也是少数人把自己当牛。
由于下午还有一户人家要犁田，彭家安干脆把犁田机开过去，省了下午又要折腾浪费油钱。
*
彭兰刚走到茄子地，汪惠芬挑着水的身形便缓缓倒下。
“妈！”彭兰笑意全无，撕心裂肺地跑过去。
她把汪惠芬小心扶起来背着往不远处的龙眼树走去，声音有点颤抖：“妈！你哪里不舒服？”
“我估计是低血糖犯了。”汪惠芬无力道。
“去喝点粥垫一下肚子。”彭兰此刻身体有点松弛下来，背着母亲都觉得有点颤抖。不是饿的，是吓的。
彭兰快速地穿梭在田埂上，走了几分钟终于到了树荫下，她轻轻地把汪惠芬放下来，靠着树干。
“先吃点白粥，这个升糖快，等下就不低血糖了。”彭兰拿起放在树荫下的铝提桶，打开拿走了上层的一碟荞头酸，递过去给自家母亲。
汪惠芬快速吃了大半下肚，慢慢地恢复过来了，只是手脚还有点无力。
“我本来想着，水不够了但是只剩下一行地没浇水，我怕走来走去的麻烦，就想把它们浇完了再吃，结果没撑住。”汪惠芬看着彭兰道。
“吓死我了！”彭兰现在心里还有点突突的：“我还以为你中暑了。”
“那倒没有。”汪惠芬面带笑意。
“下次觉得不舒服可千万不要再逞强了，万一附近没人，可就严重了。”彭兰表情严肃，怕汪惠芬不当回事，只得把事情往严重的方面说。
“我都懂的。”汪惠芬点点头，她感到了小辈话语中的关切，但是长辈的面子又让她觉得有点点的拉不下面。
“我好了，先把水浇好了再回家吧。”汪惠芬慢慢站起身，但是身体还有点使不上很大劲的感觉。
“刚说完要注意身体别逞强，你又忘了？”彭兰内心的担忧变成了生气。
“没事。”汪惠芬觉得女儿大惊小怪的。
“你坐这，我去浇水，等会我们一起回家。”彭兰怕让她先回去了，晕在路上都没人知道。
汪惠芬见女儿表情严肃又认真，也不反驳了。只得坐在树荫底下，远远看着女儿单薄的身影去挑水浇水。
彭莲带着草帽，手里摇动着扇叶，风谷机哐啷哐啷地响。
“二妞！还没入仓呢？”
彭莲停下手里的活，望去晒谷场的一边，瘦高的妇女远远的在对着她喊话。
“五婶啊！还没有呢，这段时间忙活着移栽、育秧啊各种活计，稻谷都晒干了好些天也抽不出时间风干净杂质。”彭莲放声大吼。
彭家乐踮起脚尖，整理了一下倒扣在风谷机上方的半袋稻谷，以便稻谷进去扇叶内。
彭莲回完话，转身看到风谷机两边挂着的蛇皮袋快装满了，跟彭家乐交换了位置。
“家乐，你来摇。”彭莲说道。
“我和你一起抬吧。”彭家乐伸出小手。
彭莲看着弟弟伸出的小手，缓缓摇头，稻谷太重了，他那点力气还得拖后腿咧。
彭莲双手把一蛇皮袋稻谷提到一旁，她又拿了一只空的袋子挂上去：“你摇吧，我把稻谷绑好。”
彭莲拿了一根绳子把袋口绑紧了，吃力地把它搬进斗车里。
彭家乐小小的身板熟练地摇摇扇叶，再踮起脚尖推一推稻谷进风谷机。
半袋稻谷很快就风好了，彭家乐又打开一袋，用大水瓢一勺一勺地装到风谷机上方。
“我先把这几袋拉回家，你自己摇一会儿谷子。”
彭莲用绳子把几袋稻谷捆绑结实，防止它们滚下车。起身看向正在努力干活的弟弟，交代完之后拉起重重的斗车回家。
晒谷场距离彭家不算很远，走路几分钟就到了。
彭莲把稻谷搬进客厅里堆放整齐，她本来想搬上阁楼的，奈何力气不够，只得放弃。
喝了半碗水后，彭莲给弟弟也装了一瓶水带去。一刻不歇地拉着空斗车继续回晒谷场干活。
*
自从前几天彭家安给彭三伯家犁了田之后，村子里没有牛的人家都打上了犁田机的主意。
请别人用牛翻地，可不是免费的，毕竟谁家的牛都不是白养的。而且翻的土也没那么细腻，后续也需要人工把泥土踩均匀。
但是犁田机就不一样了，彭家安用犁田机把土整得漂漂亮亮的，又很细腻，完全不需要再用脚去把翻好的泥土踩烂。犁好后，直接就能插秧。
所以这些天请他干活的人都得排期，好几户人家请他下地干活。
他收得也不贵，包油费一亩地才二十块钱，柴油也不便宜的。
彭家安此刻也在带薪犁田中，这几天虽然很辛苦，但是想到赚了一小笔钱，他又觉得充满了干劲。
这些天接的活，刨去油费净赚两百多，估摸着要是能再多接点活就能回本了。
这些钱彭家安本来是打算全部给自家母亲的，但是汪惠芬只拿了油费和利润的一半，另一半让他自己收着。
彭家安越想越觉得美滋滋，干活的时候也更有劲了，感觉和以前耍浑的自己越来越远了，美好的日子正在向他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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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大建牵着牛在前头走着，他推犁推累了。李秀芬接过犁，推着犁跟在牛的后面。
“大建，听说你儿子最近到处帮别人犁田咧，不然你去说道说道？让他也来帮我们犁田？”李秀芬弓着背说道。
“我们有牛有犁，也费不了多少功夫。”彭大建牵着牛吐出一口烟。
李秀芬单手扶着犁，擦了一把汗，感觉腰酸背痛的。
“他用犁田机半天就能犁好，不需要脚踩直接就能插秧了。”李秀芬说道：“而且还不用出力气，省不少功夫。”
“咋了？用牛犁田累着你了？你嫌累你自己扛锄头翻地啊！”彭大建回头白了李秀芬一眼。
“这不是想着你儿子能干可以帮你省事嘛。”李秀芬放下犁，直喊累的慌。
“我听说一亩地二十块钱，这钱你出？”彭大建看着她那干一点活，动不动就喊累的模样就烦。
“你是他爸，他还要收钱啊？”李秀芬直接一屁股坐在新翻的土上。
“我哪使唤得动他？再说了这是你的地，我使唤他也名不正言不顺啊。”彭大建丢掉烟头。
李秀芬见他不上套，继续说道：“没听说过老子使唤不动儿子的，这传出去十里八乡的，他还有脸出门吗？”
“哎！李秀芬你可别胡说八道啊，别败坏了我儿子的名！我儿子和你儿子可不是一路人。”彭大建也不傻，自己的孩子自己可以作践，但是轮不到别人作践。
“你能不能别提这茬！”
李秀芬想起她儿子就来气，给他相看了三四个姑娘他都不愿意去见面，非要守着那个女混混。
真是气死她了，害得她在相亲届的名声都毁了。
彭大建也不乐意搭话了，李秀芬打得什么主意他能不知道吗？他拿起地上的犁，赶牛继续犁田。
李秀芬也不敢真的偷懒，急急喝了几口水，连忙拿起另一个犁套在自己身上继续犁田。
*
炎热的晒谷场上，姐弟俩已经把十几袋稻谷风好了。
彭莲看着懂事的弟弟就觉得很满意。不像其他人家，这么大的男孩子天天出去野，不帮忙干农活就不说了，连吃饭的时候都要天天找。
她把最后一袋稻谷放上斗车，用绳子绑结实了，留在原地。
“走，我们先把风谷机还给大奶奶家。”彭莲看向正在打扫地面的彭家乐。
“不会有人偷吧？”彭家乐担忧地看了一眼稻谷。
“不会的，大白天谁敢来晒谷场？”彭莲抬起风谷机的一头，看向彭家乐，示意他赶紧过来抬。
“那我就不担心了。”彭家乐放下扫把，颠颠地跑到后面抬起风谷机。
姐弟俩走了差不多十分钟，终于到了彭村长家。
“大爷爷，我们来还风谷机了。”彭家乐稚嫩的声音高喊。
大门紧闭，屋里没有人回应，两人在门口的长椅坐着等了几分钟。
彭春华刚洗完衣服从河里回来，一到家就看到彭莲和彭家乐坐在她家门口。
“还风谷机呀？我爷爷不在家，你们就放在天井吧。”彭春华说道。
“好嘞！”
彭莲姐弟俩匆匆把东西放好，便辞行回晒谷场拉稻谷。
*
冬瓜地。
彭兰直起腰看向这一大片冬瓜地，她昨晚打着手电筒带着大黄到地里，用四分管连接水沟，往地里放了一晚上的水。七八个小蓄水池都装满了水，田垄间也弥漫着到脚背高的水位。
她心里庆幸挖了几个小蓄水池，现在只需要用粪勺把田垄间的水往上泼就行了，要是用水桶到水沟那边挑水，那得要浇到什么时候？
彭兰把冬瓜地浇好了，也差不多日近中午了。
她望向远处的茄子地，自己的母亲还在忙碌浇水，于是赶紧过去帮忙。
*
彭家安看着手里的五十块钱露出傻笑，天还没亮他就出来开机，一上午就有五十块钱进项。
然而这钱也不是那么好赚的，这年头舍得请人的还是少数，大多数都是自己扛锄头或者用牛。
像李秀芬那样的把犁套在自己身上的也有，不过也是少数人把自己当牛。
由于下午还有一户人家要犁田，彭家安干脆把犁田机开过去，省了下午又要折腾浪费油钱。
*
彭兰刚走到茄子地，汪惠芬挑着水的身形便缓缓倒下。
“妈！”彭兰笑意全无，撕心裂肺地跑过去。
她把汪惠芬小心扶起来背着往不远处的龙眼树走去，声音有点颤抖：“妈！你哪里不舒服？”
“我估计是低血糖犯了。”汪惠芬无力道。
“去喝点粥垫一下肚子。”彭兰此刻身体有点松弛下来，背着母亲都觉得有点颤抖。不是饿的，是吓的。
彭兰快速地穿梭在田埂上，走了几分钟终于到了树荫下，她轻轻地把汪惠芬放下来，靠着树干。
“先吃点白粥，这个升糖快，等下就不低血糖了。”彭兰拿起放在树荫下的铝提桶，打开拿走了上层的一碟荞头酸，递过去给自家母亲。
汪惠芬快速吃了大半下肚，慢慢地恢复过来了，只是手脚还有点无力。
“我本来想着，水不够了但是只剩下一行地没浇水，我怕走来走去的麻烦，就想把它们浇完了再吃，结果没撑住。”汪惠芬看着彭兰道。
“吓死我了！”彭兰现在心里还有点突突的：“我还以为你中暑了。”
“那倒没有。”汪惠芬面带笑意。
“下次觉得不舒服可千万不要再逞强了，万一附近没人，可就严重了。”彭兰表情严肃，怕汪惠芬不当回事，只得把事情往严重的方面说。
“我都懂的。”汪惠芬点点头，她感到了小辈话语中的关切，但是长辈的面子又让她觉得有点点的拉不下面。
“我好了，先把水浇好了再回家吧。”汪惠芬慢慢站起身，但是身体还有点使不上很大劲的感觉。
“刚说完要注意身体别逞强，你又忘了？”彭兰内心的担忧变成了生气。
“没事。”汪惠芬觉得女儿大惊小怪的。
“你坐这，我去浇水，等会我们一起回家。”彭兰怕让她先回去了，晕在路上都没人知道。
汪惠芬见女儿表情严肃又认真，也不反驳了。只得坐在树荫底下，远远看着女儿单薄的身影去挑水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