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周日，今天正值大集市。
凌晨两点，彭家人准时起床。
彭家安难得不用三催四请自己起床了，他坐在灶前烧火煮面条，水很快烧开了，他下了足够份量的挂面，又嗑了几个鸡蛋下去。
“不用叫醒家安，他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汪惠芬制止洗漱完毕的彭兰。
汪惠芬趁着煮早餐的功夫，切了几捆红薯藤，加点粗粮放进大锅里煮猪饭。
她又拿了几把烂菜叶子，全部切成丁拌了大半桶鸡饭。
待彭家乐睡醒，看到了会拿去喂鸡鸭。
一家人吃罢，披星戴月，就着蛙鸣赶去割菜。
彭莲和彭兰割了三大捆空心菜，此刻正在挑选烂叶黄叶，浸水打包。
彭兰用斗车拉菜，彭莲则继续割菜。她又收了两捆苦麻菜，一筐辣椒，一捆红薯嫩叶。
辣椒是间种在冬瓜地里的，收成一般。
随后，彭兰拉着空斗车回来，彭莲跟着一起搬运。
*
彭家安则跟着自家老妈去了山地，两人均带头灯，各自挑了四个竹筐。忙活了一小时，八个竹筐全部装满了苦瓜、丝瓜和茄子。
休息片刻后，又掐了几大捆南瓜嫩藤。今日份收割完毕，彭家安和汪惠芬紧赶慢赶，把蔬果挑到了公路边的三轮车上。
此时已是凌晨四点半，汪惠芬确认所有的菜蔬码放平稳后，又绑了几圈绳子在车尾，才放心坐到车前。
三轮车前面有三个位置，中间是司机座位，两的边座位则是危险的挂票。
“好了，我和家安去就行了，把菜过给商贩后，再买点复合肥我就回来。”汪惠芬坐稳扶好，打发两个女儿回去补一下觉。
彭莲跟着大姐把农具丢进斗车，拉车回家。鸡鸣狗吠，既宁静又喧嚣。斗车在路上哐当作响，旁边不少屋子传来对话声。
这个时候，大部分的庄稼人已经在吃早餐了。回到家中，姐妹俩小憩一会，醒来继续做着未完成的家务。
*
时间匆匆，很快就到了国庆这一天。
照例收割蔬菜后，忙完家务就有点空闲了。
彭莲便给自己做点下饭酱，青红辣椒剁细加上盐和蒜末放去蒸，熟了直接装起来。
随后又炸了点黄豆，泡进去同样炸过的辣椒酱。
如此一蒸一炸两份，多出来一些辣酱留在家里给家人们吃。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点嗜糖，在学校便一直想着喝果茶。在得到母亲批准之后，她又开始霍霍黄砂糖。
没多久，彭莲端起清香的茉莉花绿茶汤，把它倒进捶碎的红心番石榴果肉里，加上几片柠檬和几勺糖浆完成。
她迫不及待地喝了几口甜滋滋的果茶，水果独特的香味并不喧宾夺主，衬托得茉莉花香更加清俗，是她想像中的味道。好喝，再来！
味蕾得到抚慰的彭莲，心情愉悦地洗头洗澡，给自己煮了一顿喷香的晚饭，彭家安才送她去学校。
彭家安农闲时，三不五时地开着三轮车载客，汪惠芬很赞同他去挣点油钱。反正车闲着也是闲着。
*
同安中学，女生宿舍门前。
“我继续忙去了。”
彭家安把蛇皮袋装着的棉被轻轻放下，和彭莲道别后开车去载客。
此时宿舍内空无一人，彭莲收拾好行李，拿出作业坐在桌前检查。
检查完毕，她感觉浑身肌肉酸疼，又有点困，遂去睡午觉。
*
“彭莲！醒醒，去上晚自习了。”
彭莲是被卓悦叫醒的，下午一觉醒来，艰难地睁开眼睛，眼前一阵恍惚，全身都没什么力气。
“嗯嗯。”彭兰麻溜下床。
“要迟到咯。”卓悦面上没有一点急色，甚至还在打理辫子。
奚芷荷给了她们两个大大的白眼：“你们俩快点，我们一起去。”
彭莲打开水龙头，双手接水往脸上揉了揉，擦干净后重新绑了个马尾。
下午六点多，几个女生一路小跑着赶去上晚自习。
*
三人刚坐好拿出书本，班主任苦大仇深的脸突然出现在窗前，把坐在第一组的彭莲吓了个激灵。
下一刻，班主任走进教室，拿着花名册对照座位表开始点名。
点完名后，只罗岚缺席。
“罗岚呢？班长你和她是一个宿舍的，她有跟你说什么原因吗？”班主任叫奚芷荷站起来。
“没有，我也是刚到的。”奚芷荷摇头。
班主任刘剑示意她坐下，又问了其他的学生，无人知晓。
彭莲和舍友们眼神交流，眼里均闪过一丝担忧。
就在这时，罗岚眼眶红红地踏入教室，直奔座位。
“我让你进来了吗？迟到不会打报告吗？出去！”班主任压了下眼镜边框，训斥道。
罗岚本来只是眼眶微红，听到这话，眼泪刷地喷涌而出。
啪嗒！
眼泪滴落在地。
她低着头捂着脸站到了门外，班主任随后出去，所有人都听到了他的雷霆震怒，以及罗岚哽咽的辩解。
“学生就该有个学生的样子！这是你想来就来，想不来就不来的地方吗？”班主任的声音传遍教学楼。
“明天交一份八百字的检讨上来。”说完，才放罗岚回座位。
接着，晚读铃声响起，所有人开始将近二十分钟的朗读。
晚读结束后，彭莲和奚芷荷吴悦坐到罗岚附近安慰她。
罗岚已经停止哭泣，只时不时抽噎：“我只是舍不得爸妈，来晚了半小时而已，需要骂得这么难听吗？”
“难怪大家都叫他暴君，根本不听任何解释的。”奚芷荷抱怨。
“小声点，他还在外面。”彭莲余光秒到他在教室外面给同学讲解数学题。
没错，暴君班主任刘剑是教数学的。
罗岚口渴，不好意思地喝了几口彭莲水壶的水，眼神放光：“这是什么凉茶？甜滋滋的，又有点茉莉茶香。”
“不是凉茶，只是我做的番石榴水果茶而已。”彭莲见她表情夸张，心下觉得怪不好意思地搅弄衣尾。
“我也要。”奚芷荷拿出专用搪瓷杯，倒了半杯，一口下肚：“小莲，你怎么想到这些点子的？”
“就喜欢喝甜的水，然后鼓捣的，你们喜欢喝，下次给你们试试别的。”彭莲看到朋友喜欢她的手艺，她有一种莫名的满足感，
卓悦抢过奚芷荷的搪瓷杯，满上吨吨喝了半杯：“我去！没想到水果和茶还能这么结合！”
“芷荷，你有什么想法没？”卓悦对她暧昧一笑。
奚芷荷没有回应她。
晚修铃声响起。
“上课了，我们回去吧。”彭莲见班主任走进教室，生怕他下一秒又要收拾人。
人人坐好，端正坐姿各自学习。
班主任坐在讲台上，清了一下嗓子说道：“下个星期一，学校要举办一个手抄报比赛，主题内容不限。”
“但必须与社会主流相符合，不得消极负能量。”
“以小组为单位，希望同学们在不耽误自身学习进度的情况下踊跃报名。”
“到班长处报名。”
他递了一张报名表给奚芷荷：“明天晚修交名单给我，想参加的抓紧时间。”
听到这个消息，安静如鸡的众人开始窃窃私语。
“好了，要讨论的下课再讨论。现在是上课时间，你们有什么不懂的题可以拿来问我，科目不限。”班主任拽拽地说。
他刚给鼻梁擦了把汗，没一会眼镜又滑落。
还没喝上一口水，就有学生来跟他请教语文题目和生物题目
彭莲听得入神，那个同学问的题目恰好她也不太理解。班主任的声音不大不小，她却正好也听到了，没想到班主任讲解得很好，各科题目都难不倒他。
下课后，奚芷荷没等别人找她组队，她就把舍友、还有她们几个人的同桌都拉入伙了。
八个人，五女三男。
“就叫威风凛凛小组如何？”戴眼镜的板寸男生，露着虎牙说。
“马越，你这名字会不会不太好……”另一个高个体魄却意外地强壮的男生说。
“好了孙晨军，我认为女生用这个名字也很合适！”奚芷荷打断对话，直接不征求纳用了。
不愧是班长大人！
彭莲欣赏地看着果决的奚芷荷，觉得她的做法很潇洒，直接拯救了她这个取名废加选择困难症者。
“好吧，既然你们女生没有意见，我们男生也没意见。”说话的是第三个存在感不强的男生孙翔飞。
“那我们怎么分工合作？”彭莲的同桌宋琪琪提出疑惑。
“首先我们需要一个主题，才能进行下一步。一人想一个，投票决定，票高者得。”奚芷荷说。
“没问题。”彭莲终于冒泡了。
上课铃声响起，各自散去回位学习。
*
第二天中午，在食堂的饭桌上，彭莲一行人票选出了一个主题——“时代新风，关爱新时代学生”。
“这个名字会不会太嚣张了？”彭莲说。
她目前为止，做过最大胆的事就是反抗辍学，平时做点出格的都会下意识蜷缩自己，怕挨批评。
“怕什么？你以为一个小比赛会有人关注我们？”卓悦含着饭，口齿不清。
“吞下去再说，小心呛到。”彭莲擦嘴，她吃饱了。
其余人也吃饱了，就卓悦慢吞吞，细嚼慢咽，据她大喇喇的解释说这样对消化好。
大家都没意见，愉快地分工合作。
下午数学课后只有一节体育和自习，奚芷荷和彭莲拿了假条找班主任批假。
班主任为防意外，叫她们带上组里的两个男生，自掏腰包让他们把全班的纸笔颜料一起买回来。
出了校门，到了文具店清点物资。彭莲仍然觉得不可置信，看着手里的钱叹道：“没想到暴君班主任人还怪好嘞！”
“是啊，害得我叫他暴君的时候都开始愧疚起来了。”孙翔飞拿了一袋颜料和几把彩铅。
一小时后，彭莲等人极速回到学校，并且把收据菜单拿给班主任核对，班主任刘剑看都没看就撕掉丢纸篓里了。
“这点小事还要我看，买了就买了，没用完就充公，以后有文娱活动继续用。”刘剑满不在乎，迈着八字腿走出办公室。
“真酷啊！”奚芷荷说。
“老刘头这该死的魅力！”孙晨军心里为当初“唾骂”班主任的行为，感到无比的羞愤。
班主任刘剑上完厕所回来，发现几个学生还在办公室。不知道他们讨论什么，叽叽喳喳，笑得他耳朵疼。
“笑毛啊！”
彭莲几人被突然吓了一跳，立马噤声。
“下节课自习，赶紧回去，把东西发一发。不要耽误了学习，不然我就请你们爸妈过来喝茶。”刘剑不耐烦坐下摆手。
几人不敢停留，立刻马不停蹄回到教室。
“魅力消失了！”奚芷荷进门前喃喃道。
彭莲抱着几沓白纸，撅着嘴：“老想请我们爸妈来喝茶！”
“老刘头居心不良。”孙晨军也接话道。
几人按照小组，分了适量材料出去，半节课过去才分好。虽然手里还剩不少，但是彭莲也叮嘱同学们珍惜点，毕竟班主任的工资并不高。
晚修的时候，奚芷荷最后确认了一次名单主题，无误后直接上报班主任。
彭莲则和英语杠上了，她嘴里的发音总是和脑子里的发音八竿子打不着，死皮赖脸地求卓悦指导她。
卓悦实在拗不过她，答应她抽时间给她练习音标。
凌晨两点，彭家人准时起床。
彭家安难得不用三催四请自己起床了，他坐在灶前烧火煮面条，水很快烧开了，他下了足够份量的挂面，又嗑了几个鸡蛋下去。
“不用叫醒家安，他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汪惠芬制止洗漱完毕的彭兰。
汪惠芬趁着煮早餐的功夫，切了几捆红薯藤，加点粗粮放进大锅里煮猪饭。
她又拿了几把烂菜叶子，全部切成丁拌了大半桶鸡饭。
待彭家乐睡醒，看到了会拿去喂鸡鸭。
一家人吃罢，披星戴月，就着蛙鸣赶去割菜。
彭莲和彭兰割了三大捆空心菜，此刻正在挑选烂叶黄叶，浸水打包。
彭兰用斗车拉菜，彭莲则继续割菜。她又收了两捆苦麻菜，一筐辣椒，一捆红薯嫩叶。
辣椒是间种在冬瓜地里的，收成一般。
随后，彭兰拉着空斗车回来，彭莲跟着一起搬运。
*
彭家安则跟着自家老妈去了山地，两人均带头灯，各自挑了四个竹筐。忙活了一小时，八个竹筐全部装满了苦瓜、丝瓜和茄子。
休息片刻后，又掐了几大捆南瓜嫩藤。今日份收割完毕，彭家安和汪惠芬紧赶慢赶，把蔬果挑到了公路边的三轮车上。
此时已是凌晨四点半，汪惠芬确认所有的菜蔬码放平稳后，又绑了几圈绳子在车尾，才放心坐到车前。
三轮车前面有三个位置，中间是司机座位，两的边座位则是危险的挂票。
“好了，我和家安去就行了，把菜过给商贩后，再买点复合肥我就回来。”汪惠芬坐稳扶好，打发两个女儿回去补一下觉。
彭莲跟着大姐把农具丢进斗车，拉车回家。鸡鸣狗吠，既宁静又喧嚣。斗车在路上哐当作响，旁边不少屋子传来对话声。
这个时候，大部分的庄稼人已经在吃早餐了。回到家中，姐妹俩小憩一会，醒来继续做着未完成的家务。
*
时间匆匆，很快就到了国庆这一天。
照例收割蔬菜后，忙完家务就有点空闲了。
彭莲便给自己做点下饭酱，青红辣椒剁细加上盐和蒜末放去蒸，熟了直接装起来。
随后又炸了点黄豆，泡进去同样炸过的辣椒酱。
如此一蒸一炸两份，多出来一些辣酱留在家里给家人们吃。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点嗜糖，在学校便一直想着喝果茶。在得到母亲批准之后，她又开始霍霍黄砂糖。
没多久，彭莲端起清香的茉莉花绿茶汤，把它倒进捶碎的红心番石榴果肉里，加上几片柠檬和几勺糖浆完成。
她迫不及待地喝了几口甜滋滋的果茶，水果独特的香味并不喧宾夺主，衬托得茉莉花香更加清俗，是她想像中的味道。好喝，再来！
味蕾得到抚慰的彭莲，心情愉悦地洗头洗澡，给自己煮了一顿喷香的晚饭，彭家安才送她去学校。
彭家安农闲时，三不五时地开着三轮车载客，汪惠芬很赞同他去挣点油钱。反正车闲着也是闲着。
*
同安中学，女生宿舍门前。
“我继续忙去了。”
彭家安把蛇皮袋装着的棉被轻轻放下，和彭莲道别后开车去载客。
此时宿舍内空无一人，彭莲收拾好行李，拿出作业坐在桌前检查。
检查完毕，她感觉浑身肌肉酸疼，又有点困，遂去睡午觉。
*
“彭莲！醒醒，去上晚自习了。”
彭莲是被卓悦叫醒的，下午一觉醒来，艰难地睁开眼睛，眼前一阵恍惚，全身都没什么力气。
“嗯嗯。”彭兰麻溜下床。
“要迟到咯。”卓悦面上没有一点急色，甚至还在打理辫子。
奚芷荷给了她们两个大大的白眼：“你们俩快点，我们一起去。”
彭莲打开水龙头，双手接水往脸上揉了揉，擦干净后重新绑了个马尾。
下午六点多，几个女生一路小跑着赶去上晚自习。
*
三人刚坐好拿出书本，班主任苦大仇深的脸突然出现在窗前，把坐在第一组的彭莲吓了个激灵。
下一刻，班主任走进教室，拿着花名册对照座位表开始点名。
点完名后，只罗岚缺席。
“罗岚呢？班长你和她是一个宿舍的，她有跟你说什么原因吗？”班主任叫奚芷荷站起来。
“没有，我也是刚到的。”奚芷荷摇头。
班主任刘剑示意她坐下，又问了其他的学生，无人知晓。
彭莲和舍友们眼神交流，眼里均闪过一丝担忧。
就在这时，罗岚眼眶红红地踏入教室，直奔座位。
“我让你进来了吗？迟到不会打报告吗？出去！”班主任压了下眼镜边框，训斥道。
罗岚本来只是眼眶微红，听到这话，眼泪刷地喷涌而出。
啪嗒！
眼泪滴落在地。
她低着头捂着脸站到了门外，班主任随后出去，所有人都听到了他的雷霆震怒，以及罗岚哽咽的辩解。
“学生就该有个学生的样子！这是你想来就来，想不来就不来的地方吗？”班主任的声音传遍教学楼。
“明天交一份八百字的检讨上来。”说完，才放罗岚回座位。
接着，晚读铃声响起，所有人开始将近二十分钟的朗读。
晚读结束后，彭莲和奚芷荷吴悦坐到罗岚附近安慰她。
罗岚已经停止哭泣，只时不时抽噎：“我只是舍不得爸妈，来晚了半小时而已，需要骂得这么难听吗？”
“难怪大家都叫他暴君，根本不听任何解释的。”奚芷荷抱怨。
“小声点，他还在外面。”彭莲余光秒到他在教室外面给同学讲解数学题。
没错，暴君班主任刘剑是教数学的。
罗岚口渴，不好意思地喝了几口彭莲水壶的水，眼神放光：“这是什么凉茶？甜滋滋的，又有点茉莉茶香。”
“不是凉茶，只是我做的番石榴水果茶而已。”彭莲见她表情夸张，心下觉得怪不好意思地搅弄衣尾。
“我也要。”奚芷荷拿出专用搪瓷杯，倒了半杯，一口下肚：“小莲，你怎么想到这些点子的？”
“就喜欢喝甜的水，然后鼓捣的，你们喜欢喝，下次给你们试试别的。”彭莲看到朋友喜欢她的手艺，她有一种莫名的满足感，
卓悦抢过奚芷荷的搪瓷杯，满上吨吨喝了半杯：“我去！没想到水果和茶还能这么结合！”
“芷荷，你有什么想法没？”卓悦对她暧昧一笑。
奚芷荷没有回应她。
晚修铃声响起。
“上课了，我们回去吧。”彭莲见班主任走进教室，生怕他下一秒又要收拾人。
人人坐好，端正坐姿各自学习。
班主任坐在讲台上，清了一下嗓子说道：“下个星期一，学校要举办一个手抄报比赛，主题内容不限。”
“但必须与社会主流相符合，不得消极负能量。”
“以小组为单位，希望同学们在不耽误自身学习进度的情况下踊跃报名。”
“到班长处报名。”
他递了一张报名表给奚芷荷：“明天晚修交名单给我，想参加的抓紧时间。”
听到这个消息，安静如鸡的众人开始窃窃私语。
“好了，要讨论的下课再讨论。现在是上课时间，你们有什么不懂的题可以拿来问我，科目不限。”班主任拽拽地说。
他刚给鼻梁擦了把汗，没一会眼镜又滑落。
还没喝上一口水，就有学生来跟他请教语文题目和生物题目
彭莲听得入神，那个同学问的题目恰好她也不太理解。班主任的声音不大不小，她却正好也听到了，没想到班主任讲解得很好，各科题目都难不倒他。
下课后，奚芷荷没等别人找她组队，她就把舍友、还有她们几个人的同桌都拉入伙了。
八个人，五女三男。
“就叫威风凛凛小组如何？”戴眼镜的板寸男生，露着虎牙说。
“马越，你这名字会不会不太好……”另一个高个体魄却意外地强壮的男生说。
“好了孙晨军，我认为女生用这个名字也很合适！”奚芷荷打断对话，直接不征求纳用了。
不愧是班长大人！
彭莲欣赏地看着果决的奚芷荷，觉得她的做法很潇洒，直接拯救了她这个取名废加选择困难症者。
“好吧，既然你们女生没有意见，我们男生也没意见。”说话的是第三个存在感不强的男生孙翔飞。
“那我们怎么分工合作？”彭莲的同桌宋琪琪提出疑惑。
“首先我们需要一个主题，才能进行下一步。一人想一个，投票决定，票高者得。”奚芷荷说。
“没问题。”彭莲终于冒泡了。
上课铃声响起，各自散去回位学习。
*
第二天中午，在食堂的饭桌上，彭莲一行人票选出了一个主题——“时代新风，关爱新时代学生”。
“这个名字会不会太嚣张了？”彭莲说。
她目前为止，做过最大胆的事就是反抗辍学，平时做点出格的都会下意识蜷缩自己，怕挨批评。
“怕什么？你以为一个小比赛会有人关注我们？”卓悦含着饭，口齿不清。
“吞下去再说，小心呛到。”彭莲擦嘴，她吃饱了。
其余人也吃饱了，就卓悦慢吞吞，细嚼慢咽，据她大喇喇的解释说这样对消化好。
大家都没意见，愉快地分工合作。
下午数学课后只有一节体育和自习，奚芷荷和彭莲拿了假条找班主任批假。
班主任为防意外，叫她们带上组里的两个男生，自掏腰包让他们把全班的纸笔颜料一起买回来。
出了校门，到了文具店清点物资。彭莲仍然觉得不可置信，看着手里的钱叹道：“没想到暴君班主任人还怪好嘞！”
“是啊，害得我叫他暴君的时候都开始愧疚起来了。”孙翔飞拿了一袋颜料和几把彩铅。
一小时后，彭莲等人极速回到学校，并且把收据菜单拿给班主任核对，班主任刘剑看都没看就撕掉丢纸篓里了。
“这点小事还要我看，买了就买了，没用完就充公，以后有文娱活动继续用。”刘剑满不在乎，迈着八字腿走出办公室。
“真酷啊！”奚芷荷说。
“老刘头这该死的魅力！”孙晨军心里为当初“唾骂”班主任的行为，感到无比的羞愤。
班主任刘剑上完厕所回来，发现几个学生还在办公室。不知道他们讨论什么，叽叽喳喳，笑得他耳朵疼。
“笑毛啊！”
彭莲几人被突然吓了一跳，立马噤声。
“下节课自习，赶紧回去，把东西发一发。不要耽误了学习，不然我就请你们爸妈过来喝茶。”刘剑不耐烦坐下摆手。
几人不敢停留，立刻马不停蹄回到教室。
“魅力消失了！”奚芷荷进门前喃喃道。
彭莲抱着几沓白纸，撅着嘴：“老想请我们爸妈来喝茶！”
“老刘头居心不良。”孙晨军也接话道。
几人按照小组，分了适量材料出去，半节课过去才分好。虽然手里还剩不少，但是彭莲也叮嘱同学们珍惜点，毕竟班主任的工资并不高。
晚修的时候，奚芷荷最后确认了一次名单主题，无误后直接上报班主任。
彭莲则和英语杠上了，她嘴里的发音总是和脑子里的发音八竿子打不着，死皮赖脸地求卓悦指导她。
卓悦实在拗不过她，答应她抽时间给她练习音标。